天色稍暗,白鹇舒服地窝在白珩的头顶。她的生活用品基本采买完毕了,她们正向着停靠的星槎走去。
“镜流镜流~昨日就是你开的星槎,今日不妨换我来开吧!”白珩拖长了语调,扯扯镜流的衣袖,试图说服镜流,“我也想向白鹇姐展示我的飞行技术~”
“今日我们载着众多物资,有些许不便,再则他日罢。”
“好吧好吧,那说好了啊,下次换我来开。”白珩妥协道。
“嗯。”镜流点点头,不再多言。
白鹇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很是疑惑,为何载着物资就不便让白珩开星槎呢?白珩不是一名飞行士吗?飞行技术该是极好才是。但她转念一想,镜流这么说想必是有她的道理,也便没有多问。
一路顺风,星槎平稳地停靠,三人回到住所,开始整理收纳那些采购回来的、大大小小的包裹。
“白鹇姐,你想住在哪个房间?”白珩询问白鹇的意见,“我觉得这个房间不错,一个窗口向阳,阳光恰好能洒进屋内,另一个窗口的正对庭院,还正好在镜流的房间隔壁呢。”
白鹇对房间要求不大:“我倒没有异议,只是我如今尚不能化为人形,要这房间也无用。”
白珩对此并不赞同:“先把房间准备好,等白鹇姐你恢复人形,才不至于太过匆忙。房间可以不住,但是绝不能没有。”
“确实如此。”镜流表示,“虽然姐姐暂且与我同住,但这房间也要布置妥当,以备不时之需。”
白鹇无奈妥协:“那便依照你们的意见吧。”
“我要亲自给白鹇姐布置房间!”白鹇跃跃欲试,很快便沉浸于此。镜流也参与了其中。
二人讨论着房间布局与装饰,时不时询问白鹇的意见,气氛温暖且和谐。
而那副巧夺天工的团雀刺绣则悬挂在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据白珩所说:“既然大家都喜欢它,那不如就挂在客厅吧!”
清晨的阳光正好,微风不燥,白鹇迷迷糊糊睁开双眼,镜流已经不在房间。
这两日的记忆实在让她感到美好充实,她的翅膀稍稍长大了一些,虽不足以支撑长时间飞行,但日常行动所需的短距离飞行却是无碍的。
房门并没有关,她扑棱着翅膀来到客厅。客厅里空无一人,只隐约听见庭院传来阵阵破风声,长桌上还放着一份热乎乎的早餐。
用过早餐,白鹇步入庭院。
察觉到白鹇的到来,镜流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迈步向白鹇走来“姐姐,你来了。”
白鹇点点头:“早上好,镜流。白珩出去了吗?”
“早,天舶司召她处理事务去了。姐姐可要观我练剑?”
白鹇自无不可,她寻了处视野开阔的地方坐下。
只见镜流手中持着一把长剑,剑长约六尺五寸,剑刃锋利,剑柄处隐约透出云骑军的纹样,想来这是云骑军统一发放的制式兵器。
她在庭院中站定,单手挥舞剑身,刺如疾风,挑若浮云,斩似破竹,缠如游龙,一招一式行云流水,宛如明月高悬,飞光流泻。
她的剑法凛冽,身法矫健,步伐轻盈,剑尖仿佛划破空气,发出阵阵嗡鸣,剑气未发,却已让人心生寒意。
白鹇不知不觉看得有些痴了,此情此景让她恍惚间看到了无数个或是漫天星辰,或是皓月悬空的夜晚,那时她也是这样静静凝望着镜流舞动的剑影。
随着镜流的动作接近尾声,她的手腕一转,剑身在空气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剑尖笔直地垂向地面,气息没有丝毫的紊乱“姐姐,你感觉如何?”
白鹇被镜流的声音惊醒,对着她嫣然一笑:“我似乎想起了些许过往,夜空下,我观赏着幼时的你舞剑,那时我似乎是这么称呼你的——阿镜。”
白鹇顿了顿,赞赏道:“阿镜着实成长了不少,这剑术十分精湛。这长剑看着平平无奇,然而到了你的手中,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
“真怀念呀,昔日里姐姐也是如今日这般唤我、观我练剑。”镜流眼眸微润,唇角微扬,目光仿佛触及了遥远的过去。
她在白鹇身边缓缓坐下,伸出手抚摸着白鹇的绒羽:“我跟姐姐讲讲我们的过往吧。”
白鹇静静听着镜流描述起往日的时光
在那个遥远的过去,在那个繁华的苍城,二人曾度过了一段幸福美好的时光,直至苍城落入丰饶孽物的圈套,妖星罗睺如同噬人的巨兽一般,将一切毁于一旦。
“那些都过去了,阿镜。”白鹇用翅膀安抚地拍拍镜流,“我现在已经回来了,苍城也成功逃脱了。”
“是啊,你回来了,姐姐。”镜流看向手边的白鹇,又望向远处,“如今我的剑术虽已精进,但还远远不够。终有一日,便是那天上的星星,我亦会斩下!”
“镜流!白鹇姐!我回来啦”未见其人,先问其声,白珩面带笑容,灰头土脸地推门进来。
“你没事吧白珩?可有哪里不适?快快,快坐下。”见白珩这般狼狈的模样,白鹇担忧极了,着急忙慌地扑棱着翅膀就往白珩那里飞。
镜流则上下打量了白珩一番,便泰然自若地坐在一旁,仿佛习惯了一般。
白珩坐在红木椅上,刚伸手接住扑来的团子,白鹇身上洁白的羽毛瞬间灰了一片。她又胡乱不失轻柔地对着白鹇便是一顿揉搓。这下好了,白鹇直接成了灰鹇。
“我本人倒是无事,只是我们可能要更换一艘新的星槎了。”
“人没事就成,星槎那都是身外之物,哪有你重要?你不是前去天舶司处理事务吗?怎么弄成这样?”白鹇关心则乱,甚至没有注意到白珩的小动作,或者说即便有所察觉,也并未放在心上。
“嘿嘿,不知怎的,一只机巧鸟撞上了我的星槎,而后星槎便失控了,砰一下砸在了街边的测速机巧上,还引发了爆炸,那声音可大了哩。”白珩看着炸毛的白鹇,偷笑了两声,随后轻轻将白鹇放下,双臂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弧,“不过我一点事都没有,就是那星槎已经彻底坏了。”
“真是无妄之灾,你平日里出门还是谨慎些为好。”白鹇颇为心疼地蹭蹭白珩,“只是那机巧鸟究竟是从何处而来?既然那星槎坠毁了,那你又是如何回来的?”
“那机巧鸟奇怪得很,撞上了我的星槎后便消失了。那街边的机巧说是工造司的最新造物,正拿出来测试呢,就让我给炸了。他们寻不到那机巧鸟,死活不让我离开,再加上那爆炸声太大了,云骑军误以为是有人当街施暴,把我团团围了起来。”
“竟如此奇怪,那你又是如何脱身的?
“后面地衡司的人来了,他们认出我来,便通知了司舵。恰巧司舵就在附近,便亲自来把我接走了。待事情处理完毕,她怕我再生是非,又派人把我送了回来。还罚了我好大一笔巡镝呢,说是什么机巧维修费,治安处罚费等等,好几种费用,我说都说不过来。”
“这可真是倒霉,权当破财消灾了,你安然无事便好。瞧你这一身灰头土脸的样子,快些去洗漱一番吧。”
“姐姐,你可能也需要清洁了。”原本安静注视着她们闲聊的镜流突然出声道,“羽毛也有些许脏乱了。”
白鹇低头看向自己,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可吓一跳“哎呀!这是怎么了,我怎会变得如此邋遢。”这哪里是些许脏乱,分明是十分脏乱。
很快她便回过神来,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白珩所为,不由地转头嗔怪道:“白珩!你这个淘气鬼!”,却发现原本白珩所在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原来,早在白鹇低头审视自己的时候,白珩就逃之夭夭啦。
洗浴间,白鹇坐在一只口径不大的浴盆中,尽管她很想自己洗,但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
镜流轻触水面,试了试温度,确认适宜后,便轻轻地将水均匀地洒在白鹇的身上。
白鹇的绒羽十分浓密,待到水分充分浸透,她的身形直接缩小了一圈。
白鹇抖了抖身子,水珠带着脏污从羽毛间滑落。她用鸟喙轻轻梳理羽毛,直至将每一根羽毛都清洗干净。
镜流细致地将她身上的水擦拭干净,白鹇彻底恢复了之前的蓬松。
镜流将她安放于庭院之中,白鹇沐浴在春日的阳光下,暖融融的。她惬意地眯起了眼睛,沉浸在这份安逸之中。
“啊啊啊,好无聊啊。”白珩瘫在椅子上,转头看向白鹇“白鹇姐,咱们出去玩吧。”
这段时间白鹇又恢复了不少,只要不长途跋涉,完全能自如地飞行了。
“好呀,我们去哪里呢”白鹇自然没有意见。她轻轻落在白珩肩头,准备跟她一同出发。
“出发!冲冲冲!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白珩欢呼,一跃而起,便带着白鹇冲向星槎。
今日镜流不在,白珩终于如愿以偿地向白鹇展示她的飞行技术了。
“啾啾啾!救命!”白鹇摇摇晃晃地被星槎的甩了出去。只听见“轰!”地一声,星槎在远处坠毁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