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叮铃铃——"
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轻松的氛围。禅院真希皱眉看向熊猫：“不是让你把夜蛾他们先拉黑吗？”
“金枪鱼蛋黄酱。”狗卷棘举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辅助监督的来电。二年级有任务了。
“真是扫兴。”钉崎野蔷薇撇撇嘴，“明明约好要去海洋馆看美人鱼表演的。”
“那是人假扮的。”熊猫忍不住插嘴，“不如看熊猫我……呃！”话没说完，就被钉崎一记肘击强制闭嘴。
“臭烘烘的熊猫有什么好看的。”禅院真希也收到了辅助监督发来的任务消息，“不如跟我们去不二雄博物馆看机器猫。”
反正只是个二级咒灵，消灭掉之后还可以顺便参观博物馆，就当是团建了。
“熊猫才不臭啊！”熊猫委屈地反驳，“我每次都会用洗衣液把自己洗得香香的，然后自然晒干，才不会臭。”说完，他自闭地蹲到角落画圈圈。
“好啊，我要去。”钉崎野蔷薇转头看向丹恒和伏黑惠，“你们也超想去的，是吧？”
“……”
两人看着钉崎野蔷薇脸上明显的威胁之意，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没说话就是默认，反正钉崎野蔷薇是这么认为的。
“好了，川崎市出发！”她大手一挥，仿佛已经看到了博物馆里的机器猫在向她招手。
*
落日余晖染红了傍晚的彩霞，大片的红色枫树林像火焰一般鲜亮热烈，映照着川崎市的天空。微风拂过，枫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夜晚奏响序曲。
川崎市的不二雄博物馆坐落在城市一角，占地面积足有五千多平方米，是为了纪念漫画大师藤子·F·不二雄而建造的。①
馆内陈列着大师的众多作品，但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哆啦A梦》的相关展品。蓝胖子的形象无处不在，仿佛在向每一位来访者传递着童年的回忆与梦想。
由于辅助监督的汽车坐不下这么多人，一年级组选择了坐电车前往。
他们背着鼓鼓的背包，里面装满了零食和饮料，看起来更像是来郊游的学生，而不是执行任务的咒术师。
事实上，这次任务的确带着几分“游玩”的性质。二年级组的计划是让一年级组观摩他们的配合与战斗技巧，顺便放松一下。
因此，一年级组只需要负责携带大家的零食，而战斗的任务则交给了二年级组。
总不好让女孩子去提重物，丹恒和伏黑惠默契地对视一眼，各自背起了一个大包，承担了所有的负重。
然而，当他们抵达博物馆时，却发现馆内的展品几乎都被收了起来。
为了保护珍贵的藏品，主办方将大部分展品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只剩下一些墙绘和馆外的几个《哆啦A梦》雕塑。
“什么都没有了啊。”钉崎野蔷薇失望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遗憾。她原本还期待着能见到一些有趣的展品，尤其是那些充满童年回忆的机器猫道具。
空旷的场馆显得格外寂静，只有明亮的灯光照亮了四周的墙壁。
一行人沿着楼梯走上二楼，来到一个宽敞的通道。突然，墙上的一幅蓝胖子立体绘画动了起来，仿佛要从画中跳出来一般。
“小心！”禅院真希立刻抬手示意，示意丹恒等人退到角落。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幅画，手中的咒具已经蓄势待发。
“真是毁童年。”从墙上爬出来的咒灵像是一块融化的黄油，身体软塌塌的，身上的颜料淅淅沥沥地滴落在地板上。它的形象与可爱的蓝胖子毫无关联，反而显得扭曲而恶心。
这是一只从狂热粉丝的执念中诞生的二级咒灵，术式效果是将物体拉入画中世界。
但是画中世界到底是平面且单薄的，被拉进去的物体几乎等同于被封印。
可惜这只咒灵的实力太弱，至今为止只成功将几个雕塑吞进了画中。这还是工作人员发现雕塑失踪后调取监控才察觉到的异常。
“恶心。”禅院真希冷哼一声，一脚踹向爬过来的咒灵。她的动作干净利落，咒灵像一只烂番茄一样被踢飞，汁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别动。”狗卷棘张开嘴，粉色的舌尖上黑色的咒纹若隐若现。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咒灵的动作瞬间停滞。
“啊木大木大木大！”熊猫抓住机会，冲上去就是一套粗暴的老拳。他的拳头如同铁锤般砸在咒灵身上，咒灵连哀嚎都发不出来，很快就被彻底祓除。
这场战斗毫无挑战性，毕竟狗卷棘已经是准一级术师，而熊猫和禅院真希的配合也相当默契。
这次任务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过来玩，其次是让一年级组观摩学习，知道配合的作用。熊猫是准二级，而真希没有咒力，如果单独对上拥有术式的咒灵，还是会有些棘手。
“这是？”咒灵被消灭后，从画中掉落出一个眼球模样的晶体，上面还缠着几道黄符。
熊猫凑近看了看，解释道：“这是特级咒物——灵牛之眼。传说是神牛死后，其眼球所化。”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很多人流密集的公共场所都会放置一些封印的咒物，用来防范咒灵。据说两面宿傩的手指，也是这样分散在全国各地的。”
“不过，这种做法也有缺点。”禅院真希接过话头，“封印时间久了会失效，需要专业人士重新加固。”
“灵牛之眼有加强术式的效果。”熊猫挠了挠肚皮，补充道，“本来应该很好用的，毕竟是特级咒物。”
“但它被封印的原因是其效果极不稳定，大部分时间甚至不起作用，有时还会导致使用者的术式发生变异。所幸，这些变异效果的持续时间都不长。”
“看样子是封印失效了。”禅院真希看了看晶体上的黄符，已经有些破损，“我们带回高专重新封印吧。”
“鲑鱼。”狗卷棘点点头。
丹恒微微颔首，将咒物装进口袋。然而，就在他刚把灵牛之眼放进去的瞬间，一阵刺目的青色光芒突然爆发，笼罩了他的全身。
“丹恒！”众人惊呼。
几乎是瞬间，丹恒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空气中残留的一丝光芒。
*
1999年，京都。
八岁的五条悟甩掉了跟在身后的侍从，独自一人溜到了商业街。
他穿着一件白色兜帽卫衣，搭配黑色短裤，白发蓝瞳，精致的面容像极了雪娃娃，只是那双眼睛冷冽得不像个孩子。
新极京商店街，霓虹第二大古老的商店街，拥有透明的拱廊式屋顶，传统与现代在这里完美交融。②
今天是工作日，街上的人并不多，五条悟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走在石板路上。
突然，他的目光锐利地扫向远处，百米之外，一个试图刺杀他的诅咒师瞬间冷汗直流，连忙收起了心思，转身逃离。
五条悟偏过头，敏锐地察觉到附近巷子里发出的微弱光芒。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看到一个陌生的少年正站在那里，周身还残留着奇异的光晕。
刺眼的光芒散去，丹恒的耳边似乎还回荡着熊猫他们的惊呼声。
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缩小版的五条悟——白发蓝瞳，面容精致，不太可能是亲戚或者冒充的，虽然年纪尚小，但那双“六眼”却已经显露出独一无二的气质。
是因为咒物吗？他来到了过去？
“五条先生？”丹恒试探性地问道，“现在是哪一年？”
向来都是被称为少主的五条悟挑了挑眉，冷漠的脸上出现了好奇的情绪，看上去终于有了点孩童的样子，他直截了当地问：“你这家伙是什么生物？”
不愧是“六眼”，年长版的五条悟也是一眼就发现了他的种族不同。
“我名为丹恒，是来自仙舟的持明族。” 丹恒平静地回答。
有意思，是哪部他没看过的动画片设定吗？对方是非人非咒灵，说的难道是真的？真有意思。
“哦，我可以去吗？”五条悟的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或许吧。”丹恒回答得模棱两可。或许有一天开拓的列车终将到达这里，联通银河，那时这里的人们也可以遨游宇宙。
“再给我多讲讲吧，我请你吃东西。”五条悟看着丹恒，漂亮的蓝色大眼睛像两颗闪闪发光的蓝宝石。
说是要请丹恒吃东西，结果因为没带钱，最后只能丹恒来请。
丹恒身上的钱来自未来，他也没办法付款，不过他背上的背包里还有许多零食。
在商店街找了个还算僻静的地方，五条悟对着零食大快朵颐，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满足神情。
平时在五条家，他几乎没机会接触这些膨化食品，家里的老头子们总是以“不健康”为由，严格限制他的饮食。
“这个草莓糖果很好吃诶。”五条悟舔了舔嘴角，像只吃到了美味小鱼干的猫咪，脸上写满了餍足。
丹恒看了一眼糖果的包装，这个糖果的品牌很小众，但味道不错，还是五条悟介绍给大家的。他轻声说道：“这个品牌十年后才会在东京开业。”
“唉，这样啊，好可惜。”五条悟叹了口气，但很快又恢复了兴致。或许是熟悉起来了，他的表情也变得更加生动。
丹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五条悟，并掏出了“灵牛之眼”。五条悟好歹也是咒术世家出身，懂得总比丹恒自己多。
五条悟舔了舔手指，接过咒物仔细端详：“不用担心，这是之前你们祓除的咒灵术式残留，被这个咒物放大异变了。你会传到我这里，是因为你在这个世界没有过去。所以你身上有我的东西吧？”
丹恒摸了摸口袋，之前里面除了特级咒物，就只有五条悟给的那张黑卡
“等一会术式彻底消失，或者咒物的作用时间到了，你就会回去。”五条悟解释道。
果然，没过多久，丹恒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他抓起“灵牛之眼”，只来得及对五条悟点了点头，便消失在了原地。
五条悟眨了眨眼，看着空荡荡的巷子，嘴角微微上扬：“神秘又有趣的家伙，未来还会遇见的吧，有些期待了呢。”
他低头看了看丹恒遗留下的零食，愉快地继续吃了起来。
*
2018年，东京。
新宿车站的夜晚灯火通明，五条悟赶到站口旁与学生们汇合。他是在得知丹恒消失的消息后，从其他地方过来的。尽管心里有底，但他还是想亲眼确认丹恒的安全。
“你这混蛋又迟到！”钉崎野蔷薇他们都要急死了。虎杖悠仁的死亡还历历在目，他们实在无法承受再失去一个同伴的痛苦，更何况是这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
五条悟却显得异常淡定，他双手插兜，懒洋洋地靠在路灯下：“别急，再等一会儿。”
“等？等什么？你倒是解释一下啊！”钉崎野蔷薇的脾气一点就着，眼看就要爆发。
伏黑惠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冷静。熊猫则在一旁挠头，试图缓和气氛：“悟在大事上还是很靠谱的，他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就这样，一群人站在车站外，焦急又无奈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钉崎野蔷薇的耐心几乎被耗尽，就在她准备再次开口时，五条悟的身旁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
“丹恒！”
光芒散去，丹恒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的安全出现像是一剂强心针，瞬间驱散了所有人的焦虑和担忧。
“是丹恒！”
“丹恒！呜呜呜……”熊猫第一个扑了上去，将丹恒紧紧抱住。丹恒的脸埋进熊猫柔软蓬松的毛发中，鼻尖满是阳光晒过的温暖气息。
“真是太好了，你安全回来了。”伏黑惠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
钉崎野蔷薇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眼中的担忧和喜悦却藏不住。她走上前，用力拍了拍丹恒的肩膀：“下次别这么吓人了！”
丹恒从熊猫的怀抱中挣扎出来，环顾四周，看到的是伙伴们真挚关切的眼神。就连一向冷静的禅院真希和狗卷棘，也露出了的笑容。
不远处，五条悟站在路灯下，双手插兜，嘴角挂着熟悉的微笑。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丹恒身上。
“五条先生。”丹恒轻声唤道。
五条悟走过来，终于如愿以偿地将手伸向丹恒的头发，rua了一把他的脑袋：“欢迎回来。”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意味深长：“以及，好久不见。”久到快有二十年了。
丹恒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五条悟的意思。他点了点头，目光中多了一丝感慨，幼年的五条悟和现在几乎是等比例长大，只是性格变化有点大。
“为了庆祝丹恒安全回来，我们要去吃大餐！”钉崎野蔷薇举起拳头，兴奋地提议。
“五条老师请客！”熊猫立刻附和。
五条悟笑着点头：“好啊，想吃什么随便点。”
“耶！”学生们欢呼起来，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接下来要去哪里吃。新宿的夜晚被他们的笑声点亮，连空气都变得温暖起来。
夜色下，丹恒站在人群中，嘴角露出一丝极浅的笑意。虽然他不喜欢吵闹，但此刻，在异界他乡也拥有了伙伴和友情，他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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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过去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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