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就这些货。”但拓拍了拍纸箱子,上了车,“我先走了。”
“唉拓子哥,你克哪?”小柴刀在仓库里帮尕滚理货,朝但拓喊,“晚上猜叔做了泼水粑粑!”
“我不克了,帮我跟猜叔说一哈,我回我妈那。”
发动机的轰鸣声很快远去,消失不见。
“但拓这阵子啷个了,每次干完活就莫得影子。”尕滚瞪着眼睛,手上使力把箱子摞到最上面。
“哥你不晓得嘛,拓子哥快有媳妇喽!”小柴的笑得美嘻嘻的,“拓嫂可好看嘞!我要是有这么好看的媳妇,你也看不到我噻!”
“你小子少想美事,快搬!”
金穗喜欢教尕尕写字。他学得快,一天能记住十多个字,为了鼓励他,金穗变着花样给他小礼物。
“尕尕真棒,今天送你一个小兔子。”
尕尕拿着狗尾巴草叠的兔子,蹦蹦跳跳,开心地跑回屋了。
“穗儿。”
听到熟悉的声音,金穗猛然回头,激动得站起来朝他挥手,“拓子哥!”
猜叔和艾梭的冷链生意谈的不顺利,达班的兄弟们都在为这件事忙前忙后,但拓这阵子也没回来几趟。
等到但拓走近,她看到对方脸上有疲惫,但神情却是轻松的。
“阿星抓到了貘,艾梭答应和达班合作喽。”
金穗也笑了笑,抓起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她编了很久的手绳放到上面。
“这个是我编的,里面系了金刚结,在我家那边,这个是可以保平安的哦。”
“那你帮我系起嘛。”
轻轻把手绳系到他手上,金穗心里只有一个念想。
但拓必须活下去。
直起身,沉重的心情被他灿烂的笑冲刷的一干二净,她看到了但拓眼中的满足。
拉过他的手腕,金穗带他朝前走去。
“走,我们去吃饭,阿妈今晚做了蒸粑粑,是我们俩一块包的呢!”
那天之后,但拓又很久都没回来,金穗打开【剧情直播】,看到沈星被困在封锁区,但拓带着人,把他和舅舅救了出来。
摸着下巴,想到不久后但拓住院的剧情点,金穗决定小小的修改一下剧情,她实在看不得拓子哥再次溺水。
沈星的舅舅右腿截肢,金穗陪但拓一起来了医院。
“边境上经常有人踩着地雷,活下来的都没得腿,你过几年再去看,每个人都柱起拐杖,走得飞快。”
拓子哥在一旁讲得眉飞色舞,金穗捂着嘴,伤心事儿想了个遍才没笑出声。
沈星看不下去了,上来扒拉他的胳膊,“你少说两句。”
金穗顺势把保温桶塞进沈星手里,“阿星,这个是我煲的汤,给舅舅补补身子。”
沈星浑身的狼狈,昭示着这一趟封锁区之行的危险与艰辛。接过保温桶,说了声谢谢穗儿嫂,他就转身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金穗心情复杂。同情他即将经受的打击,也羡慕他这份独有的幸运。
金穗一路上没怎么说话,脑中思绪纷繁,手不自觉地在手臂上挠了又挠。
直到手突然被但拓抓住,她才回过神,不解地看向他,“怎么了?”
“遭蚊子咬这么重咋个也不涂药嘛。”但拓叹了口气,拉过她的胳膊,对着满手臂的蚊子包涂药膏。
清清凉凉,痒意顿时缓解了。
但拓没松手,就这么牵着金穗走。
“沈星要回国了。”
“那挺好的啊。”
是啊,沈星要回国了,剧情也过半了。想到接下来的剧情和结局,金穗的心像压了一座大山。
“你想回国吗?”
感受到了但拓的小心翼翼,她噗嗤一下笑了。
金穗摇摇头,直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说地极其认真。
“我就在这里。”
但拓的耳朵就红了。
沈星走的这天,金穗陪但拓一起到关口送他们。
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从入口处消失,但拓才收回目光,牵着金穗往回走。
“晚上我不回克了,陈会长要在大曲林宴请猜叔,我得陪着猜叔一起。”
“好,注意安全。”
把金穗送回寨子,但拓回了达班。
他一走,金穗就着手准备起了今晚需要用到的家伙事儿。
这几天她都没怎么睡,仔细复盘着剧情,她计划今晚为但拓拖延几分钟时间,只需要两三分钟,他就能脱离危险。
一把小巧又锋利的柴刀,被金穗用布条一圈一圈缠在大腿上。
“阿妈,我去采菌子了。”
“早点回来啊。”
“好!”
朝阿妈挥了挥手,她就出发了。
…
电话嗡嗡响了起来,她接起来一看,是沈星。
“穗儿嫂!我联系不上拓子哥,他有危险…”
“好,我知道了,放心吧。”
金穗躲在楼梯间,从【剧情直播】中看到猜叔进了象龙国际,赶忙挂断电话。
放心吧,她已就位!
顺着他们的路线,她率先来到泳池所在的楼层。
解下腿上的柴刀,紧紧握在手里,金穗呼出一口气,缓解着心中的紧张。
但拓浑身是伤,被人踩在脚下。
她把刀捏地死紧,仿佛掐着的是毛攀的脖子。金穗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等待着剧情点。
“四个点,是艾梭开出的底线,你这个他不会签的。”
“那就没得谈了!按!”
就是现在!
看到他们把但拓往水池里按,金穗迅速从柱子后面窜出来,从毛攀身后用柴刀抵住了他的喉咙。
“把人放了!”
看到金穗,猜叔脸上有明显的惊讶,随后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毛攀要使力把她掀开,金穗发了狠,锋利的柴刀瞬间划破了他的脖颈,血流了出来。
他恶狠狠地瞪着猜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吧,好算计!”
“金穗儿!”但拓想挣脱,却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只能焦急的看着她。
“你为啥子要来!”
金穗笑着朝他摇摇头,示意他别担心。
两边各有人质一名,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陈会长怎么还不来?
金穗手上的力道一丝一毫也不敢松懈,她头一次觉得几分钟竟然这么漫长。
“你不敢杀我,给我把他按进去!”毛攀面目狰狞,像个疯子。
“你是在赌吗?”金穗靠近他的耳朵低声说,“你不怕死,可是他们怕你死。”
果然,他的两个手下看着毛攀脖子上流出的鲜血,迟疑着不敢再按但拓下水。
“一群废物,弄不死他老子就弄死你们!”
毛攀的手下犹豫了,金穗心道不好,必须得让他闭嘴。
她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曲起膝盖,狠狠朝男人的致命弱点顶去。
下一秒金穗松开手,毛攀软软跪在地上,痛得蜷缩成一团,阴毒地目光恨不得把她撕了。
金穗不敢离她手上的人质太远,看着他满地打滚,她知道陈会长来之前但拓不会再有危险了。
但拓被人摁着,浑身湿透了,头发一绺一绺贴在脸上,水珠顺着发梢滴在他的脸上、肩上。
金穗有点不敢直视他泛红的双眼,她知道他生气了。
第一次看到但拓对她生气,金穗尽管知道他是因为担心她,却还是忍不住委屈,她同样也不愿意让他面对危险啊。
重重呼出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拓子哥没事就好。
看到金穗只身前来,但拓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生气她以身犯险,更多的却是担心和害怕。
这是金穗第二次为了他而不顾安危。
心中又痛又涨,他只知道他不能失去她。
下一秒,但拓几近窒息。
毛攀在金穗身后缓缓站起了来,他看到了生命中最可怕的噩梦。
“金穗儿!”
“小心!”
听到但拓和猜叔的呼声时,金穗心想,果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
她低头,看到刀尖从胸前穿出。
【叮!躯体损坏95%!】
她不甘心!金穗狂点读档,这一段她要重开!
【躯体修复中,暂时无法读档!】
【躯体修复中,暂时无法读档!】
但拓猛然发力,挣开了身侧的桎梏,飞扑上前,接住了缓缓倒下的金穗。
金穗一点都不痛,甚至思维比往常还要清晰。
她意识到,好像每次更改剧情都得付出血的代价。
如果一定有人要牺牲的话,那她心甘情愿。
杂乱的脚步声传来,陈会长姗姗来迟。
人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但拓浑身都在抖,一只手环着她的背,另一只手已经不敢触碰她了。
金穗轻松地对他笑了笑,想告诉他,没事,她不会死的。
一张嘴涌出一口血,把话呛回去了。
“穗儿,你坚持一哈,我带你克医院。”
他的头被打破了,一滴血从鬓角淌下来,金穗抬手慢慢帮他擦掉了。
不擦还好,她一上手,但拓哭了。
两滴泪从他通红的眼眶轻轻掉下来。
明明更不好的是她,可但拓看起来却像要碎掉了。
悄悄把他胸前的狼牙攥在手里,金穗眼前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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