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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锻飙将思绪拉回到现实中,周围实在太黑了,就显得有机蜘蛛那几双眼睛格外的显眼,蜘蛛的紫色像病毒一样映入锻飙蓝色的光学镜,把原本清澈的蓝色也变得混浊起来。

回忆起久远往事的锻飙有些感慨,想当初自己刚到这个宇宙的时候还半死不活的,现在也活蹦乱跳了。他抬手架住有机蜘蛛袭来的螯肢,臂刃划破空气刺进肿大的腹部。

一击毙命,锻飙抽出臂刃甩了甩上边残留的血液,除了颜色外和能量液没什么不同。他继续往洞穴深处前进,期间艾丽塔汇报了自己已经平安返回塞伯坦,通天晓则发来了多条内线,就连爵士都跑来劝他没必要为了一个军校生和老通置气。

我才没有和老通置气,锻飙在内线里回复爵士,我只是,只是……

只是无法接受“擎天柱”落得个这样的结局。

其实这个宇宙的Optimus和他记忆文件中的那个Optimus没什么相同点,但每次听到有人喊Optimus的名字,锻飙都会有些恍惚。他警告自己,带着有色眼镜看别人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不要再这样想了,却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关注对方,他好像总是在留恋过去,无法真正向前迈步。

锻飙只顾着埋头往前走,没想过回头看一看,如果他能回头看一眼,就会发现他心心念念的Optimus正混在蜘蛛群中盯着自己,然后转头往反方向跑去。

Optimus不想以这种形态去见锻飙,他跟艾丽塔一样害怕看见对方露出一些负面的情绪,特别是针对自己的。

他无法接受议员对自己露出厌恶的表情,光是想想就觉得火种剧痛到快要熄灭。实际上Optimus早就发现锻飙了,他甚至知道对方孤身来到这里的目的。议员是来找我的,他升起隐秘的欣喜,这份欣喜很快就在锻飙光学镜都不眨的折断那些有机蜘蛛的螯肢时变成了恐惧。

Optimus经常思考他和议员之间的关系,他不敢将其定义为朋友,却又觉得双方过于亲密。位高权重的上位者唯独对自己特殊,放在任意一个普通的塞伯坦居民身上早已窃喜不已,可Optimus却觉得这样的发展有些太离奇了,他跟议员在演示课之前毫无交集,对对方的了解完全来自书本和荧幕,而自己的成绩放在军校内也算不上名列前茅,他实在想不出自己有哪些闪光点会被议员看见,如果优秀的品行能够算作闪光点的话,那Optimus只能说议员独具慧眼,能够轻易看到一个人的内核。

不过他很快就在接下来的相处中找到了答案。

“那里是麦卡丹老爹的油吧,有一次御天敌想假装成年机带我们进去玩,结果被麦卡丹老爹发现,最后我们也没尝到高纯的味道,不过麦卡丹老爹那儿的能量液饮料很好喝”

Optimus跟锻飙一起坐在铁堡最高的建筑上看日落,这还是他第一次从这么高的视角看自己生活过的地方,他晃着腿,给锻飙指自己在哪经历过什么,锻飙只是安静的听着,视线却时不时落到了Optimus的侧脸。

“那里”

锻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六光游乐园的巨型摩天轮。天还没有完全黑透,摩天轮上的灯光也没亮起,看起来朴素了很多。

“御天敌总是吵着说勇敢的人要玩云霄飞车,其实他怕的不行,倒是艾丽塔是真的很喜欢玩,每次结束后都意犹未尽”

Optimus相当放松,落日余晖下的铁堡,其中冷冰冰的金属建筑也变得柔和起来,锻飙没经历过他所说的,从上线起就穿梭在战争中的议员试图想象他所描绘出的场景,却因为记忆文件中缺少素材而无从下手。

“我,唔,我没去过游乐园”

六光游乐场在内战开始后没多久就因为交火而毁于一旦,锻飙曾经和雷霆突击队路过游乐场的残骸,他们在坍塌的摩天轮下扎营修整,建筑废料燃起的篝火照亮废弃的车厢。

飞标嘎嘣嘎嘣嚼着坚硬的压缩能量块,一边补充能量一边给锻飙讲塞伯坦还没爆发内战前,这座游乐场的绚烂风景。

Optimus闻言有些诧异的转过头,议员这会儿没再盯着他看了,而是望着摩天轮,不知道在想写什么。天黑了下来,铁堡城内的灯光逐渐亮起,红蓝配色的地面单位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该不该发出邀请,但由于锻飙对着他的那半张面甲看起来很忧伤,也可能是他的心理作用,又或者是气氛影响,他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邀请了对方。

“那下次可以跟我们一起去玩,我是说,如果您有空的话”

“好啊”

锻飙答应的很干脆,他话音还未落,六光游乐场的摩天轮就亮起了灯,模模糊糊的音乐传进Optimus的接收器中,锻飙这时转过了头,五颜六色的灯光倒映在他的光学镜中,Optimus这才发现,对方面甲上充斥着的不是忧伤,而是怀念。

我应该信任议员,相信议员不会像其他塞伯坦人那样厌恶有机体,对自己举起武器。相信议员会认出并接纳面目全非的自己,但对于现在的Optimus来说,光是走到锻飙面前就已经是一场豪赌,可惜的是,他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筹码。

于是他退缩了,Optimus混迹在蛛群中,定定望了一眼锻飙,随后干脆利落的转身逆着蛛群的方向逃走了。他假装不在意锻飙灰扑扑的机体和因为开路而刮花的涂装,自己哄骗自己对方找不了多久就会离去,等锻飙重新回到塞伯坦,还是那个温和又体贴的议员,不会因为今天的经历产生任何影响。

不过Optimus显然低估了自己在锻飙处理器中的地位,锻飙在寻找他这件事上投入了百分之一百二的耐心,洞穴里找不到,就回到地面继续找,扫描不到他的讯号,就用光学镜一点点搜寻,大有一种活要见人死要见机体的意味。

飞船为了护送艾丽塔被锻飙送回了塞伯坦,这也就意味着没有可供休息和补给的地方。锻飙找了Optimus整整一个周循环,他从没喝过浓缩能量补充剂,在塞伯坦,通天晓总能换着花样给他准备能量块,他的办公室里永远准备着锻飙爱吃的小零食。

锻飙早就被养刁了,他吸了一口从子空间掏出来的浓缩能量补充剂,怪异的口感和呛人的味道直冲头雕顶,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这是最后一支补充剂了,如果还找不到Optimus,他就好抓些本地的齿轮鼠采取一些原始方式汲取能量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这么狼狈呢,锻飙苦中作乐的想,即便如此,他也没想过放弃寻找Optimus。

躲在一旁的Optimus有些急躁的用变得尖锐的手指抓住了遮掩自己的岩石,这一个周循环,Optimus和锻飙过的一样辛苦,有机病毒改变了他的摄食方式,他只好跟着蛛群学习如何摄食。当他埋首于食物之间,猩甜的液体划过他的摄食管道时,他痛苦的想,这副样子怎么会被人所接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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