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天敌！准备好，我要继续推进了！”无常天大喊道。
“可是……已经不行了！”御天敌的额头流下一滴冷凝液，“继续的话真的会坏掉的！”
“相信我，不会的！”无常天说，“90%的概率不会！”
“……您这样说完全无法让人放心啊！”御天敌紧张极了。
“嘶嘶嗷嗷嗷！！！”一声凄厉的惨叫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无常天和御天敌齐刷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发出惨叫的五面怪士兵抽搐两下，彻底没了生命体征。
“呃……”无常天尴尬地把沾满五面怪绿色血液的电锯从实验体的脑袋里拔出来，“这只是又一次失误而已，我记录了数据，下次一定能找到更合适的深度的。”
御天敌看了一眼天元手里那把仍在滴着绿色液体的电锯，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深度太浅的话难以读取五面怪的脑电波，太深的话又会把他们弄死……可是无常天领袖，您真的觉得这两者之间有能通过读取他们脑电波来获取记忆，进而得知五面怪军事信息的区间吗？”
“不确定。”无常天诚实地回答，“五面怪是碳基与硅基混合生命，涉及到碳基的部分总是很复杂，我认为这个区间有90%的概率存在吧。”
“……您可别说这个概率了。”御天敌小声逼逼。
无常天沉默一会儿，有些心虚地看向了别处。
“咳咳，总之让我们继续下一轮实验吧。”
御天敌苦恼地挠头，在不需要参加会议的这两周里，他的确有了更多空余时间去抓五面怪，可是无常天一看材料这么充足，立马就把以前设想过的好几个课题都加入了实践列表。这导致他对五面怪的消耗量也成倍上涨，御天敌根本抓不够数量。
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问题。
“**五面怪已经用完了。”御天敌叹了一口气，“我再去给您抓一些吧。”
无常天愣了一下，看向显示实验体牢笼情况的光屏。
咦？还真的用完了？这么快的吗？
“这次也一起吧。”天元说，“效率会高一些，择塔也能更放心。”
御天敌就喜欢无常天这种愿意跟下属一起工作的天元。
特别是当这项工作枯燥乏味，而且还伴有一定危险性的时候。
“我的荣幸。”他露出了微笑。
……
特制合金笼内，一只人工饲养的石油兔子正警惕地蜷缩在角落里。它原本银白的外甲由于缺乏光泽而看上去灰扑扑的，那小小的机体一动不动，光学镜的红色也显得有些暗淡，显然状态不佳。
笼子外，御天敌摸着下巴，眯起了光学镜。
“我没看出有什么不同。”
“我一开始也没看出来。”逆天劫说着，向旁边的哲拉萨斯比了个手势，“它先前因为失能而无法站立，现在已经有能力站起来警戒了——当然，普通的能量也有这个效果，这无法证明它刚才摄入的能量有什么不同。但是……”
“但是核子矿的特殊之处就在于此。”哲拉萨斯接上了逆天劫的话茬，“它的性质极不稳定，只要开采时稍有不慎，那就会发生爆炸进而导致矿区塌方。然而，在经过提纯并作用在**上时，它并不会产生电路增速剂那样明显的即时兴奋效应，顶多只会降低使用者的自控能力而已。”
不会使**大幅兴奋吗？总感觉没这么简单……
御天敌略微颔首。
“事实不止如此，我能听出来，哲拉萨斯，否则你不会特地要求跟随逆天劫来到铁堡。现在演示给我看吧。”
“遵命，副官大人。”
哲拉萨斯拉动了操作台角落的拉杆，笼子一侧的铁栏杆应声滑向一边。然而，打开的笼门并不意味着自由——那道门后的空间漆黑一片，低沉的咆哮声响了起来，源自CNA深处的恐惧让可怜的石油兔子浑身战栗。
“……涡轮狐狸？”御天敌挑眉，“听起来……饥肠辘辘啊。”
“刚喂了它一些普通能量，捕食的力气还是有的。”哲拉萨斯补充道。
御天敌有些感兴趣。
“你是说，核子矿能让石油兔子突破面对天敌的恐惧，反杀块头是自己十倍以上的捕食者？”
“通常来说没有那么夸张的，副官大人。但是……”哲拉萨斯不带恶意地露出一个略显阴森的笑，“我刚才给这只石油兔子注射了过量的核子矿，所以是的，它能干掉一只涡轮狐狸。”
“代价呢？”御天敌问。
“它会因为机体超负荷而在半循环内死于火种衰竭。”
听起来适合给那些被舍弃的炮灰用。
可是十三天元治下根本不存在这种东西。
笼子内的两只野兽嘶吼着战作一团，它们互相撕咬，发出疯狂的咆哮。笼子的铁栏杆被撞击得哗哗作响，莹蓝色能量和机体碎片四散飞溅。
御天敌冷眼旁观着，默默评估着哲拉萨斯实验风格和无常天的差异。
事实上，专门去比较显得有些多余了。无常天总是倾向于避免实验体长期遭受折磨，所以很快就会杀死那些五面怪；而哲拉萨斯明显不会关心实验体的感受，只要还没死，那就能粗略治疗一下继续用。他们之间确实不存在什么可比性。
虽说御天敌在作为下属的哲拉萨斯面前可以不对自身本性加以抑制，相处起来更为放松，但是御天敌发现自己更喜欢和无常天在一起。
是因为无常天从不端什么架子，总是乐意接受质疑与做出改变吗？
御天敌不太确定，但是他确实能从无常天身上感受到不一样的东西。应该说，不同于其他自说自话的老家伙们，那位天元要更……尊重他。
无常天总是会仔细观察御天敌有没有想说话的意愿，一旦看到对应的微表情，他就会耐心鼓励御天敌说出自己的观点。御天敌知道无常天对所有人都这样，身为科学家的严谨让他倾向于收集大家的意见，而御天敌并不是那个特殊的人。
不过御天敌还是喜欢往他的实验室跑。
“我需要一个不会危及生命的阈值。我的意思是，后遗症不能太强烈，不要大幅影响使用者在药效消退后的战力，并且副作用能在一定时间内自愈。”御天敌思索着提出了需求，“实验成功后，给我一批成品。”
“对人使用的话，我无法在缺少样本的情况下进行研究，副官大人……”
御天敌嗤笑了一声。
笼子内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涡轮狐狸倒在了它自己和猎物的能量液里，石油兔子则剧烈置换着气体，拖着少了一条后腿的机体艰难地挪回笼子角落，再度趴了下来。
从伤处溢出来的能量很快就在它周围汇聚成一小滩，它无法处理自己的伤势，只能不断舔舐伤口，期待着能量液的流失能停下来，但这只是徒劳。没过多久，它就脱力地垂下脑袋，再没了动静。
这不是重点。
比起这场实验，更引人注目的反而是那只“涡轮狐狸”——在火种熄灭后，它的变形齿轮在神经反射作用下最后一次激活，让它……或者说，让“他”变回了最习惯的模式。
那是一个变形金刚，是一个人。
逆天劫皱起了眉。
赛博坦人的变形模式多种多样，其中确实有一部分是可以变成涡轮狐狸的。在变形模式下，他们可以混进野生涡轮狐狸的种群里，用与野兽一般无二的习性去生活，野生涡轮狐狸并不会排斥他们。
想必这个人是因为长期失能导致脑模块受损，所以才没有变回人形。
他看向身边的御天敌，却发现大哥没有任何不适的表情，看上去甚至有些埋怨。
“这不就是个现成的样本吗？”御天敌翻了个白眼，“你自己用得这么浪费还来找我要？”
哲拉萨斯摇头。
“这不一样，副官大人。这只涡轮狐狸是上次实验的幸存者，它的精神状态已经偏离了正常值，用它来做样本的话很难得到准确的结果。”
“……哼。”御天敌思考一会儿，最终耸耸肩，“行，我会给你权限，每周期你都有从方舟之城的监狱里带走一定数量重刑犯的名额。记住，要省着点儿，物尽其用。”
“感谢您的慷慨。”
挥退哲拉萨斯后，逆天劫没有一起离开。
“芋头，马克西莫要去月卫一号了，他说要带上我和大阿特拉斯他们那队至高守卫一起。”
“我知道。”御天敌说。
他通过录音整理会议纪要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了。
逆天劫沉默了一下。
“……好吧，你总是知道。你也知道我一路到现在干掉了多少人，但是……但是这次不一样，哲拉萨斯那家伙不一样，你没发现吗？他根本没把人当人看过，就好像其他人只是‘实验材料’和‘能给他提供实验材料的人’而已。他杀人只是为了所谓的研究数据，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就像点燃一只酒精灯一样轻松。说实话，这让我不寒而栗。”
“你怕他把你也变成实验样本？”御天敌有些好笑地问。
“……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反人性……反种族。”
“别担芯，他只是太痴迷了，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御天敌安慰道，“月卫上可用的人才不多，哲拉萨斯好歹基本在可控范围内。”
逆天劫面露苦色。
看来在畜生这条路上，御天敌确实走的比他更远。
“我之后得从铁堡拐点正常人上去。”他干巴巴地说，“你能忍受部下全是怪胎，我可忍不了。”
“随你喜欢，”御天敌笑笑，“其实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逆天劫不信。
眼看老四忧心忡忡地走掉，御天敌有些不解。
耀天威的来电打断了他的思绪。
“喂，芋头！我学到劳动法和商学课的部分了，过两天给你补帝国副官的劳动合同和工资嗷！”
御天敌：“……”
御天敌：“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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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两次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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