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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功能主义的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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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他没有!”在小淘气看到尸体胸口内部的火种舱没有霸天虎留下的烙印时,她松了一囗气。

“那就奇怪了,现在算是步入僵局了啊”

夜巡从地上站了起来,颇为困惑的挠了挠头,当他曲膝再次检查尸体时,小淘气的通讯器突然“滴滴”作响——看来威震天他们已经关闭了装置——他们该回去了。

“嘿夜巡,咱们该回去了。”

“小淘气,你知道什么是火种监禁吗?”

正摆弄尸体的夜巡冷不丁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

“你问这个干什么?”

小淘气觉得她从来都没跟上过夜巡的脑回路。

“当然知道——格拉斯九号对待重刑犯人的最严酷的刑罚,火种监禁就意味着:在犯人没有死亡的前提下,他的火种就直接被掏出来了,在我看来这是污辱人的最高方式。”

“你还有一点不知道的是,当火种监禁者刑满释放时,他们的火种舱上或多或少都会留下被重新塞回的痕迹,比如这个……”

夜巡将尸体稍稍平放,向小淘气展示火种舱内部的划痕。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小淘气沉默半晌,抬眼看向夜巡,“但这也证明不了他和霸天虎有关系。”

“但事实表明,这位启以前就是犯人,而且是重刑犯。”夜巡边说边掏出拍摄装置,“咔嚓”“咔嚓”一顿猛拍。

“我们该走了夜巡,刹车在催。”小淘气无语的看着夜巡三百六十度五死角的拍摄。

“我知道我知道,如果可以我真想再多呆会儿,或者把这尸体运回去……”

“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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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小淘气预测的那样:一切都在变回原来的样子……”

启看着自己的机体由透明逐渐实体化,而飞翼正在他身旁,好奇地戳了戳他肩上的涡扇。

“介意说下发生了什么不?”

重新回来的救护车一脸困倦,“就好像做了个梦……”

夜巡: “长话短说?你们消失了,现在又回来了——毫发无伤。”

“你想说皆大欢喜?”

刚回来的药师一边说着,一边抬手看了看自己身上又变回原样的橙色涂装,自言自语道:“看样子这是白花钱了……”

“其他人呢?探长,海龙……”救护车追问。

“人回来的顺序是反着的。最后消失的最先回来。”

启走过来解释道,当他发现合金盾也回来时,又转身对身旁的刹车说:“你向他解释了吗?”

启指了指头顶。

刹车:“当然,我已经给了他磁力夹钳,告诉他船顶上发条在等他。”

录音机看了眼显示屏上的雷达,抬头很高兴地向众人通知:“好消息——假如我没有读错雷达的话,失落之光正在重新实体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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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这么聪明,给我说说看:如果支离破碎的失落之光连带它的船员一道都被抹去了,发条怎么能够活下来的?”夜巡看向小淘气。

小淘气:“我完全想不出来。你觉得是为什么?”

“我忍不住想说是爱情的魔力……”

夜巡抱着怀里的黄色公文包笑着回答,而后他又打开了公文包,看着里面平躺着的记事簿说:

“而且我也解释不了为什么我还能拿着这个。”

572

发条感觉自己做了个梦——或许也不是。

No.?

在他的'梦'中,发条看着无数塞伯坦人忙碌穿梭于高耸入云的建筑之间,巨型屏幕上赫然写着“你是我们的眼睛”。

人们对这样诡异的句子似乎见怪不怪,在发条疑惑之际,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完全不能掌控自己的行为!

“你还好吗,米尼莫斯? 自从降落后你一个字都没说。”发条抬头看向旁边的米尼莫斯。

“好了,好了,发条——你知道我对夸大其词是什么感受。”

米尼莫斯手里拿了一把黑色的机械伞,在他和发条坐上电动扶梯时,他的视线就看向了远处,似乎正在走神,但还是回复了发条:“我们互相调侃过。我谈到星际航行让我筋疲力尽。”

“你说了,如果功能主义者委员会重视他们的陆海空三军的话,他们就会提供更好的深眠床,然后你恐慌了,并且逼我承诺绝不复述——”

“啊。不管怎样,我说了有……128个字了。”

“是的,二十分钟里,128个字。重点是一我想说的是-——你很安静。”

发条看了看米尼莫斯心不在焉的样子又问道:“因为你是想等你的兄弟多米纳斯来接你?”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他可非常忙——忙成狗了。委员会下达的任务越堆越高,他和他的那个朋友处理都处理不完。”

“我一向敬佩我的火种兄弟的职业道德。但是就算如此……分别了两百万年,他都不亲自过来迎接我?”米尼莫斯莫名地感到心塞,“听你说到他的那名朋友……哦天呐别提了。”

米尼莫斯看了眼手中的黑色机械伞又道:“注意咯,他好几个月都没跟我说话了,唯一有过通话的那次就是因为这个——”

米尼莫斯举起机械伞在发条面前晃了晃:“他说要我回来时把他朋友托付到我这儿的伞还给他,哈,就这点事。为啥当时他那个‘好’朋友不换一个托付?”

“看样子你认识多米纳斯的朋友?”发条问。

“可不,谁不认识他?那家伙整天吊儿郎当的,你说他正经吧,他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你说他不正经吧,哼,我得承认他在对待正事上确实很严谨细致——但是!”

米尼莫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的从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真的很欠揍啊,而且关于他的绯闻真就数不过来——虽然他确实是长了张十分英俊的脸。”

“你离开塞伯坦已经很久了,米尼莫斯,你已经过时了,许多事情都改变了,而且是翻天覆地的改变。”

发条叹了囗气,带着米尼莫斯走下电梯,又开囗道:“我能告诉你,解散元祖先锋的事,已经在这里造成骚动了……”

“就像他们宣布智力阶级非法的时候,或者解散元老院的时候,或者——或者驱逐冷组建者的时候。”

“你应该清楚吧,现在是功能主义委员会的天下。”

米尼莫斯沉默了,当他想再次开囗时,头顶上响起的冰冷机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你们即将离开无阶级区域。请向工作人员出示你们的地位标志以接受检查并确认阶级特权。”

“一旦离开此区域,请遵照你的变形形态所给权限待在特定的社会分隔区。”

“看吧。”

发条指了指头顶的播报器:“一切都变了,现在如果要见多米纳斯的话请跟紧我,以及不要再提他的那个朋友的原名了,那位现在名叫‘星’(Star)”

“为什么?别告诉我是因为他心血来潮。”米尼莫斯古怪的皱眉,在他眼里那个人似乎是什么奇葩的事都能干得出来。

“这很复杂,也很难解释……总之,先跟我来。”发条示意米尼莫斯往他那边走,他指着不远处最高的大楼说,“我们得先去旧蓝晶高地。”

No.?

“委员会最害怕的东西:固执己见的失业者。”

米尼莫斯在上楼时,看到走廊上挂着的显示屏在播放着“无用者万岁”的录像,于是他忍不住指着这个留影说道:“她手里的是什么?难不成——她把自己的变形齿轮丢向那些公务员?”

发条点头: “是的………这一定是她做过的最勇敢的事。”

“我猜对抗委员会的最佳方式就是对抗自己的变形形态。”

米尼莫斯: “他们居然允许这个被播出来,真令我吃惊。”

“他们并没有。阿多(多米纳斯)貌似黑进了委员会的天眼密探,以及多亏了Star买下了蓝晶高地这块地皮,所以这种录像就可以在这里播放了,但遗憾的是——不会有太多观众看这些。”

“那好吧…我觉得恶心。”米尼莫斯半阖着眼眸嫌弃的说。

“你这么想是应该的。这可怕至极!”发条惊讶于米尼莫斯的观点,不由得抨击道:“阿多(多米纳斯)说大召回是城市优生学的一个实践。而且这是真的!委员会甚至在讨论‘净化人口’而且说得好像是在为我们着想!”

“所以你真是地下党。”米尼莫斯古怪的问。

“应该说,我们对委员会感到不安。但是阿多说得比我好,所以——多米纳斯,你在这儿!啊,原来Star也来了……”

发条边走边说,当他抬头看向远处熟悉的身影时,高兴的大喊起来。

No.?

[你好,米尼莫斯,很久没有说话了□]

一位电脑头从连廊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和他差不多样貌的屏幕脸,如果非要将他们区分的话,也只能看躯干的迥异来区分了。

米尼莫斯清楚自己火种兄弟的躯干长什么样子,他在这位电脑头显示字幕之前就已经辨认出来这就是多米纳斯。

而跟在他身后的,肩上挂着两肩炮,纹着红十字的那位屏幕脸就是……

不过米尼莫斯已经不在意这家伙为什么也变成这副鬼样子,他在多米纳斯一出场时就匆忙跑上去,双手扶着他兄弟的肩膀大喊:“多米纳斯?!你的脸怎么了?!你这样——你这样——多久了?”

[看看,看看我们的米尼莫斯,有了兄长就不知道和我打招呼了,好↗伤↘心↓□]

多米纳斯身后的屏幕脸借助自己身高的优势,弯腰就把屏幕怼在米尼莫斯面前。

“一定是你干的吧?你在捉弄我,就像以前骗我说阿多也抽烟一样?”

米尼莫斯忽视了那屏幕上调皮刻意写的很凌乱的字幕,还有几个标名语气的箭头,他此时最想在他这里得到一个……意料之中的回答。

那屏幕脸歪了歪头,字幕一闪一闪地——看起来很是犹豫。

“请你一定要告诉我你在开玩笑!哦天,如果你不是在开玩笑,你怎么忍心把你这张帅脸换掉?”

米尼莫斯僵硬地扯了个笑脸。

[这个是好想法,我怎么没想到我当初不这么说呢?]

“时……!”米尼莫斯气得想要大喊那人的名字,却被屏幕脸用手挡了回去。

[我现在叫星(Star)]

名叫“星”的屏幕脸难得使用了一回正经的字体,他回复道。

No.?

[好了,米尼莫斯,别为难Star了,他已经足够痛苦了,而且他如今出现在这,也是鼓足了勇气□]

多米纳斯站了出来。

[由我来解释我的情况吧:自从我把某个问题提了太多遍之后。委员会很快就提醒了我,在伟大的大塞伯坦分类学里我所处的位置:我在这里是为了给牲口分级,而不是批评政府。]

发条捂脸:“‘给牲口分级’!实际上不止如此!他被要求将低等种族收入到大分类,而他——”

“我不关心这些! 他们偷走了他的脸! 偷走了他的声音!我的意思是,虽说有时候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让他闭嘴,但是这样做……?!”米尼莫斯简直快要崩溃了。

[你离开太长,太长时间了,米尼莫斯。]

[俱五刑已经进化了。一开始这么做只是为了羞辱人:通过创造出可怖的畸形来达成排斥和隔离之效;这是一种展示离经叛道者的既简单又迅速的方式□]

“那Star呢?他为什么不管管?自从他和他的挚友联合委员会后推翻了元老院就已经重权在握了……”

米尼莫斯指着多米纳斯身后的身影。

[很遗憾米尼莫斯,我下错了一步棋……□]

Star屏幕上用方正的塞伯坦字体很认真地输入着,看样子他现在没有在说笑。

[然而过度使用增强了人们对它的容忍程度。随着少见的东西变得常见,俱五刑丧失了令人们感到厌恶的力量。从那时起,功能主义者们意识到:对一个人面部的损毁可以做到更绝的地步。□]

多米纳斯没有理会米尼莫斯的疑问,他继续按步旧搬的打着字,或许是因为他的逻辑系统已经根不上如此跳跃性的话题。

[如果你想让一个人不计较你的变形模式,不计较你的工作——你就必须把他们引向你说的东西,以及你说话的方式。□]

[去掉一个人的脸和他们的声音,你就束缚了他表达自己的观点的能力,这么做,他们就变得更容易被忽——]

[微笑!今天是个好日子,而且明天会更好!

——芯灵机油功能主义者委员会宣]

多米纳斯的屏幕突然蹦出了功能主义委员会的广告,之后就没了动静。

“哦天!他到底是怎么了!他到底是不是多米纳斯?!”米尼莫斯颤抖的指着面前的人大喊。

[哦,别慌~这是正常情况,由于多米纳斯不采用我的“涡轮增压器”疗法,执意用自己的意识对抗操控者。他已经清醒不了多……滋滋□]

Star正输入了一半时,他的屏幕突然变成雪花白,他僵硬的向发条伸手,似乎在讨要什么东西。

发条会意,将他随身携带的涡轮增压器递给Star。

Star毫不犹豫的将它注射到自己体内——于是他恢复正常了。

“你在干什么?时——Star!你这是在吸……”米尼莫斯震惊的看着Star。

[我知道,但只有这样才能使我的神经兴奋起来,让我短暂恢复意识。所以多米纳斯拒绝了我的提议,他甚至在这时候也要保持自己良好的品德。当然,我也知道我早已抛弃……一些东西。]

[我本想着用我以前的语气和你对话,让你不那么应激,可是现在时间已经不够了]

冰冷的文字在Star的曲面屏上持续输入着,这时候米尼莫斯才怀念起刚才Star输入的那些搞怪字符——起码起到了活跃气氛的作用。

——就像是以前,他总得捉弄他一次才肯摆休。

[感谢你把我的机械伞带过来,这让我想起以前的日子,看到这伞——睹物思人。]

[我很想念我的学生,尤其是放不下他们,所以我想拜托你□]

“我得走了。”米尼莫斯没有再去看曲面屏上写的是什么,他只感到现在很乱。

“留下来!我知道你有很多事还需要消化。”发条拉住米尼莫斯。

“不是这个原因。好吧,有部分是这个原因。但是我十分钟后要跟别人见面。”

米尼莫斯轻轻拍下了发条的手,准备转身走人,却发现Star堵在了门口。

[他们去除了我的机翼,米尼莫斯,他们使我变成了一个牲口,因为他们害怕了,害怕我再推翻他们,所以他们拿我的学生们作为要挟……□]

Star转身向米尼莫斯展示着他蝴蝶骨上扭曲的裂痕——在米尼莫斯印象中,这里曾经有一双十分细长的机翼。

他曾经一直向米尼莫斯展示他是如何保养他的机翼,而现在……真是可惜了。

“我不想在看到什么东西了,时……唉。我真的是有要事在身。而且,在你没被俱五刑之前,关于你的新闻也都不怎么好。”

[你想说我是应得的?可是你要知道,米尼莫斯,舆论的走向到底是掌握在谁的手里。你所看到的都是他们想让你看到的,你们永远被蒙在鼓里。]

[他们总是把白的说成黑的,牵着那些不明事理的人走到黑。]

[你要知道,天妒英才。]

“你这时候也不忘夸自己一下吗?”米尼莫斯吐槽。

“别管后面的句子了,米尼莫斯!实际上,Star前面说的全是真的!他为了不让其他人受到牵连而包揽了这一切!”

发条努力为Star辩解。

可惜米尼莫斯还是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No.?

“你认为他还会再回来吗?”

发条看着米尼莫斯离开的身影呆呆地说道。

[会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多米纳斯突然动了,显示屏一闪一闪的,看样子是接触不良。

[我总是相信着我的火种兄弟……嗞滋……]

屏幕突然关机了,等到多米纳斯再开机时,亮红色的字体血淋淋的刺入发条的光学镜:

[因为——他.是.我.们.的.眼.晴]

“阿多?哦不,你现在不是他!”

发条后退一步,由于没站稳瘫坐在地上。

[发……条快跑!]

Star显示屏此刻也好像被干扰到了,但他没心思想这些,他赶忙跑到发条身边,提起他就往楼下跑去。

在他们跑的过程中,楼梯四处挂着的显示屏无疑都亮起了血红色大字,每一处,每一个角落:

[这就是你们反对我们的下场]

Star一个急转弯略过旁边的显示屏,他可能没有“看”到上面的文字,但发条却瞥见了那骇人的字幕。

[直视米尼莫斯的眼晴,问问他到底最了什么。]

[在他返回塞伯坦的路上,在他沉眠之时。]

[我们给了他们每个人一双新的眼睛。]

[作为欢迎回家的礼物。]

“我会阻止你们,以及这个,以及——以及这一切——变形模式奴隶制,把人变成屏幕脑袋,还有——职业化的大屠杀。这该死的一切!!”

发条再也忍无可忍,他对着那些屏幕大喊。

突然,抱着他的Star突然停了下来。

在发条疑惑之际,当他抬头向上看之时,眼前的一切都令发条感到无比的冰冷——Star低着头看向自己,在他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着:

[是谁给予你信心让你觉得,这位自负的前首席医官会摆脱我们的控制?(微笑)]

“不,不!!!”

“拜托了,拜托了时间轴!想想你的学生们,想想药师,环锯……对了!想想救护车,想想他给你的那把机械伞!!”

发条语无伦次,他害怕地几乎要哭出来,也不管他是否喊对了面前人的性名,总之,发条的双手死死扣住他的脖劲——看样子是想和他同归于尽。

573

“啊啊啊!!!”

发条猛地坐了起来,他的哀嚎似乎起了效果——使他从可怕的梦中惊醒了。

“发条?发条!不要站在门边! 我要进来了!”

在他旁边住着的合金盾在听到发条的叫声后下一秒夺门而入。

“你没事吧? 我从没听到你发出那样的声音。”

合金盾焦急地问坐在充电床上的发条。

“我没事,噩梦而已。我第一次记忆闪回。当你满脑袋都是历史时就会发生这种事。看看你对我的门做了什么……”

发条疲惫的回答——他似乎还是没有从噩梦中缓过来。

论坛:

[妈耶!我没听错吧,发条叫那个屏幕脑袋什么??]

[时间轴?Star?我怎么觉得从哪听过这名字?上次提到还是从启嘴里……]

[……大家怎么都不说话了?]

[我天,等等,信息量有些大让我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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