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勒特工主动留在报应号当人质，这样小珍才允许被带到地面取回输液需要的药物和器材。
“别担心，小珍女士，我起码还有些做人质的经验。”说这句话时，富勒往红蜘蛛的方向瞥了一眼，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洛希亚觉察到了。
嗓子很疼，洛希亚暂时不太想说话，可红蜘蛛又没往这个方向看……得想个办法让红蜘蛛看过来。
于是洛希亚咳嗽了两声，高高瘦瘦的银色塞伯坦人很快看向低处，无声的视线交流让红蜘蛛读到了一个词——道歉。
其实并不想道歉但刚刚才对击倒说了道歉并不难的红蜘蛛：“……”
其实红蜘蛛也只纠结了一小会儿，他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屈能伸，但总归还是有点好面子的。
等威震天、震荡波和声波都离开这间舱室后，红蜘蛛才装腔措施地走向富勒特工，并道了声抱歉。
没被接受。这在红蜘蛛的意料之中，也没那么让他不爽。
“说不定我还要感谢你。”红蜘蛛稍微欠身，露出了坏笑，“如果不是你让她帮忙夺取射电望远镜，或许我不会遇见洛希亚。”
红蜘蛛很讨厌富勒特工不假，毕竟他们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是敌人，之后也有过不止一次对立。可富勒确实能称得上还不错，比起那个没用的学长，红蜘蛛更乐意洛希亚在地球上结交的都是像他这样的人。
红蜘蛛对自己很有信心，没有遇见洛希亚，他依然能重新回到霸天虎，重新获得他能拥有的地位和权力，可命运就是让他和这个人类女孩在那个树林中对上双眼。洛希亚·坎贝尔不是必须的，但她对红蜘蛛来说是必需的。
吸引力可能是个奇怪的议题。红蜘蛛相信，即使洛希亚没有被陷害入狱，即使洛希亚越狱后没有遇到他，他们两个总有一天能对上双眼。
当他某天和击倒闲谈时聊到这个话题，击倒只不咸不淡地吐槽一句：“对上双眼也不一定是你们两个来电了，也说不定会产生仇恨呢？”
“击倒，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为了让小珍女士和富勒特工尽早恢复自由，洛希亚十分配合治疗。大概不到三个地球日的时间，她的体温完全恢复正常，只需要吃几天治疗炎症和预防感冒的药就能完全康复了。
洛希亚和两人拥抱告别，也写了几封手写信要他们带回去给洛希亚的父母朋友们，这些手写信自然是被处理信息情报的大师声波一一检查过，确认没有传递出任何不利霸天虎的信息才被允许带走的。
符合霸天虎的办事流程，但这样的结果是，洛希亚的丑陋字迹黑历史又在声波那里留了份档，这让她十分不愉快。
大病初愈，最讨厌的人手里又拿到了自己的把柄，洛希亚又生了好几天闷气，把自己关在舱室里练习写字。
捏了捏因为握笔而酸涩的手指，洛希亚打了个哈欠，到了明天她的假期时间就要结束了，这个时候是要睡一觉养精蓄锐还是找红蜘蛛出去兜一圈？
正这么想的时候，好久不见的打击打开了洛希亚的舱室的门。
“打击？”洛希亚眨了眨那双绿眼，表情还有些恍惚，“你回来了？”她之前并不知道他被威震天安排了什么秘密的工作，全舰上都没看见过他，现在大铁块突然出现在门口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惊喜。
“嗯，秘密任务结束了，还有个好消息，不过这个红蜘蛛要亲口告诉你。”打击伸出手，示意洛希亚可以直接站上去。
刚说完，打击就看见洛希亚低头捏住下巴，一副进入思考的样子，然后站到打击的手上。
洛希亚上次和红蜘蛛的交流还是在她发烧时的那眼“道歉”，那天后到现在她都没见过红蜘蛛，要么是红蜘蛛在躲着她，要么是他真的很忙。
对洛希亚、打击和红蜘蛛而言都是好消息，也和打击的秘密任务相关，且目前霸天虎的主要目的就两个……
“威震天决定停止巨狰狞克隆计划了？”走到半路，安静的洛希亚突然出声。
被红蜘蛛嘱托过要给洛希亚惊喜的打击好像被锁定杖定住了，他抬起的腿停在半空，然后缓缓落下，压低声音说：“红蜘蛛希望你在听到这个好消息后表现得惊喜一些。”
“好的，我知道了。”——
这么回答的洛希亚在听红蜘蛛以高昂的声音宣布时，笑着鼓了鼓掌：“谢谢你，红蜘蛛。”
红蜘蛛看着洛希亚的反应沉默了，打击也沉默了，被实验的塞拉斯一声不吭，只有击倒“哦豁”一声，然后马上关闭了发声器，上次乱搭腔被迫道歉的教训他还记得。
“你已经知道了？”他瞪了眼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打击。
洛希亚倒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红蜘蛛这个反应，她蹙起眉头：“好消息只能是这个吧？这段时间你一直没和我说话是在为这事忙碌吗？总不可能是你真的在躲着我吧？”
红蜘蛛却在这个时候沉默了。
洛希亚睁着那双绿眼睛看着他，也闭上了嘴。
虽然还挺想八卦的，但这种场合不太合适，击倒和打击推着塞拉斯就要离开。
“击倒，帮我拿一罐合成超能量体，谢谢。”洛希亚没有移开眼。
舱门关闭之后，击倒的工作间安静下来。洛希亚的胸口微微起伏，红蜘蛛的排气扇发出几乎很难听见的声音。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洛希亚不想用这双眼睛去读。她依赖稀缺的电影经验和击倒给她讲过的各种八卦，低声问他：“是在害怕吗？还是没有安全感？”
这不是红蜘蛛第一次被洛希亚看穿，或许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过去的几次他会觉得很冒犯，感觉很糟糕，这一次他感受到的是轻松。
“哈……”红蜘蛛笑了，“洛希亚，你要不要猜猜，几天前你被巨狰狞吐到我手里时我在想些什么？”
洛希亚的视线流转到一旁的电子屏上，回想起那天的遭遇，她依然能感受到心脏在急速跳动，逐渐失去温度的双手，现在还让人觉得后怕。她闭眼深吸一口气又去看红蜘蛛的光学镜，稳定住了自己的声音：“你在生气，也在害怕。总之不是在夸我的新衣服好看。”
“我在因为什么害怕？”红蜘蛛握拳，能屈能伸却死要面子的他承认了自己的恐惧。
“他作为你们都无法完全理解的原始生物，我却想当然地认为自己已经可以和他友好相处了。或许那时他在向我示好，但那种方式并不是我可以承受得了的。”洛希亚的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这是我最不应该犯的错误……或许我也应该向为我担心的你道歉。”
“对不起，红蜘蛛。”
紧握的拳松了一些，红蜘蛛转过身，留给洛希亚一个背影。小翅膀既没有张扬也没有耷拉，他隐藏了自己的情绪。
“我不会让你和巨狰狞见面了。”
“刚刚发生这种事，我地心可没有大到敢和他再见面的程度。我不会主动去找他的。”
“你需要一直待在报应号上。”
“除了和击倒休假还有那次意外事故，我也确实一直在报应号上。”
“即使我想要把你永远关在你的那间舱室里？”
“……”洛希亚沉默了一小会儿，突然轻轻笑了一下，“噗，原来是在提条件啊。”
凝滞的空气似乎因为这声轻笑流动了，至少洛希亚看见小翅膀愤怒地立起来又好像丧失干劲了一般垂下去，被身后的小翅膀“背叛”了的红蜘蛛转过身，问她：“所以你——”
话还没说完，舱室外传出了奇怪的声音。还没等二人做出反应，打击的通讯就拨过来了。
刚接通，击倒咋咋呼呼的声音冲出来：“红蜘蛛，洛希亚，完蛋了，塞拉斯疯了，丧尸围城了！”
打击又嘱托了一句：“注意警戒，保护好自己，别被那些口器刺到……”
通讯结束，洛希亚明确听到了丧尸的词汇，她和红蜘蛛看过几部这样的影片。电影里血浆横飞的画面让洛希亚不自觉挠了挠嘴唇：“和塞拉斯有什么关系吗？”
“所以你跟击倒犯了和我一样的错误。”听完红蜘蛛和击倒所做的实验，洛希亚绿色眼睛里闪过一丝抵触。她不是没在监狱里见过死刑犯，但基本都是一发子弹结束了罪恶的一生。即使知道塞拉斯是自食恶果，她还是会觉得这种方式有些残忍。
本应该被富勒特工逮捕或直接击毙的塞拉斯在塞伯坦人手中变成了怪物。如果塞拉斯还是个人类，洛希亚一定会做出更加激烈的反应，但恶赢满贯的他主动放弃了人类的身份，就不该再按照人类的方式处决……
洛希亚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个结果，但是现在她选择了无视，等一切结束后她会问问父母，她的想法是否正确。
洛希亚闭眼、睁眼，直视红蜘蛛，绿色眼睛里倒映着红蜘蛛机体的影子。
依然是那个词，他竟然真的能和人类用眼神交流了……红蜘蛛无奈地摊开双手，向人类女孩低下头：“对不起，洛希亚。”
礼尚往来，洛希亚也十分认真地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不许躲着我，不许做危险的事，有话说就直说，我不擅长感性地思考问题。
“最后，我不会答应你的那个条件，我可以被保护，因为和你们比起来人类的□□确实孱弱，但我不接受剥夺自由。”
洛希亚朝红蜘蛛高举起右手：“新的合约内容，成交吗？”
外面传来融合炮的声音，威震天已经在处理“丧尸”了，红蜘蛛猜测也许他很快就要遭殃，翅膀耷拉下来，又笑了声：“成交，洛希亚。”
红蜘蛛一开始没想起来报应号上还有塞拉斯这么个人，但是巨狰狞复制计划因为那条巨龙的胡来出现意外，被无限期搁置下来。即使现在霸天虎和汽车人之间的冲突并不多，他们这边的战力严重不足也确实是个问题。
于是塞拉斯开始被用于研究合成超能量体，只是出现了一些意外。
塞拉斯感染了不少霸天虎杂兵，甚至在追赶击倒和打击的过程中唤醒了正在休眠的黑寡妇。
“我打赌，当时机械昆虫一定差一点就叛变了！”击倒语气生动地讲。
洛希亚瞥了一眼合成超能量体，问他：“然后呢？”
“还好打击反应快，一锤砸到黑寡妇的脑袋上。”
“因为我看到黑寡妇的面甲就来气。”打击的双拳碰在一起，发出很大的声响，正走神再瞥一眼合成超能量体的洛希亚被吓了一跳。
“……总之，没造成更大的损失，是吗？”
击倒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实情吐露出来：“算是吧，也出现了个意外情况。”
“那个巨狰狞好像真的变形了。”
塞拉斯下线，黑寡妇下线，冲云霄会说话了
要开始加速了
（其实在开文之前我没想过小红会这么坦诚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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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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