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暴风雨担任主教后,除去一些必要出席的宴会,基本上从未再踏足过外界,需要的事物交给荷兹去完成,除了自动攀伏上的人员也不需要自己主动去社交,至于法院——那更是从小到大连警局都没有靠近过,她主动去法院的可能性还不如普神复活来的概率大。
所以这次去铁堡法院出席做证人,她同样也是相当忐忑。
因为这次出席也算是重大场面,荷兹和魁星都随着她出行,铁堡警卫队更是直接一路护送到法院门口,远远瞧见大门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墙,暴风雨下意识拉扯兜帽,遮盖住自己的面甲。
“冕下,”检察院的对接人员早早等候在外,伸出手走在入口侧面指引。
“劳烦您此次外出,实在是抱歉。”
暴风雨看了一眼这个机子脑袋上的数字——以防万一,她还是将那个显示模块打开来,方便斟酌自己的言辞。
“没有的事,倘若我的证言能够更方便你们更准确做出判决,这比什么都重要。”
她谦虚一笑,将手放在胸甲处,“还要麻烦你在外迎接我,愿普神庇佑你。”
“谢谢您的理解!”这个职员机喜出望外,感激地盯着她,头上的数字也跟着涨了好几个点。
“我是科索,是您这次检方指派的对接员,接下来您只需要等着开庭就好,预计在一个小时后,我带您先去休息室吧。”
“谢谢…”
一路走过去,已经有记者开始在外报道,不过看到她来的时候都默契地将摄像头对准法院大门拍摄,与暴风雨错开。
「我以为有记者来采访呢,是我很可怕吗?」
她偷偷给荷兹发去一条内线,仍旧保持面上的平和。
「没有的事,冕下……只不过——」
荷兹有些不自然地扭过头雕。
「您遇袭的监控也被拷贝调查,但是前几短时间内被不知道哪来的分子泄露到联网上去了……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除了一些阴谋论以外,都是一些正面的评价。」
暴风雨在后台调开许久没登录的论坛,看到都是一片奇怪的暴言,还有专门出了视频分析她的出手动作。
这有什么分析的?不就是很正常的近身格斗吗?
「……现在的网友真是奇怪。」
她绷紧嘴角,盯着面前的路,科索领着他们一路穿过法院大厅,最中央也塑造着普瑞姆斯的雕像,塑像手持天平,低头卑怜望着所有人。
那些数字其实她在兜帽下也能看得一清二楚,走到过道时突然有一个直逼90的红色数字,让她不由得脚步一顿。
暴风雨抬头望去,赫然对上一双炽热直白的光学镜。
看着她的TF手甲上戴着镣铐,被警卫架着手臂往前推攘,涂装上满是划痕,和她对视后缓慢蠕动着嘴。
他在说,宽恕他。
—————
“宽恕他?”
荷兹自从入职教堂后就很少生气过,她原本的性格算不上平和,毕竟也是军品出身,不过随着日益增长的磨炼早就学出一套为人处世,现在正在休息室中抱着手臂,蓦然地提高了声音。
“那还是让他去见普神吧!这个社会败类。”
“我赞同。”
魁星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络绎不绝的人群,大部分都是媒体记者,聚集在门口,企图从进出法院的人员嘴里翘出一些独家爆料来。
他微微侧身,“好了,荷兹……我们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弄清楚法院抓到的那个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呼——”荷兹猛然叹出一口气,“我只是为冕下不值而已,她为塞伯坦,为这个位置牺牲了多少?还是翻过来被他们视为眼中钉。”
“呵……”暴风雨坐在椅子上,只是支着下巴笑起来,“我已经习惯了……对于那些人来说,毕竟什么都比不上他们的荣华富贵。”
“我调查过那个所谓的推手,只知道他是个议员。”
荷兹将后台中的报告发送给他们,紧紧纠着眉毛,“除此之外,就完全没有任何信息了。”
“那就说明对方所在的位置并非一般人能够指染了……”
暴风雨不明白——准确来说,数字不会出错,那个对她行凶的TF头上的数字也是极高,为何会应允下这份被抓到就是死路一条的任务呢?
她缓缓置换出气体,绞着手指。
休息室的门倏然被敲响,荷兹伸手将门打开,还未见到人,震荡波那极具个人特色的声线先一步闯入她的声音接收器中。
“冕下?没想到您会答应出席作证?我想着开庭前先和您打招呼!”
“震荡波议员?”
她从椅子上惊愕站起,震荡波又换了一身涂装,一时半会暴风雨还没辨认出来。
“没想到能在这遇见你……实属意外。”
“我是这次的陪审团。”
他微微俯身,减弱的音量,却能让她恰到好处的听见。
“我替换了休息室的监控,没有人会看到我的出入。”
“有心了。”
“那我就长话短说啦!”
震荡波立刻又笑眯眯地负手,说出来的话却和他那乐观从容的态度毫不相干。
“我这次要来适合您聊一聊那位被告人,也就是此次检方提出审判的主犯。”
“他是铁堡总部议会的安全负责人主管,也是纠结反抗议会势力的头目。”
“……我记得他是叫——锐锋?怎么会是他?”
暴风雨偶尔听起来拜访会面的议员提过他的名字,印象中对方是个极为低调的TF,连宴会都很少参加……怎么会是他?
“是的,我也很惊讶。”
他无奈摊手,“如果是他被逮捕后,那么即将上任的也就是御天敌,连着他手下警卫队队长警车也会跟着升职。”
如果是这样……那就完全不能排除警卫队和警局的嫌疑。
暴风雨的脑模块蓦地酸痛起来,连着芯情也跟着沉重。
“神诞日期间,警卫队接到的匿名举报?会不会——”
“是的,我也很怀疑,会不会完全就是他们之间的监守自盗。不过谁能够想得到,铁面无私的安全负责主管是一个隐藏许久的反抗分子呢?”
他顿了一下,似是在安抚暴风雨,“不过您所做的只需要将您遇袭的经过简短描述出来就好。剩下的事情就完全交给法院判决了。”
——————
临到上庭前,暴风雨还处在愕然之中,幸好在兜帽下别人完全窥探不到她的表情,她暗暗捏着手腕,只是木木看向陪审席。
这些人之中,多少是为了那个被隐瞒姓名直到开庭前才会被揭露的那个主犯来的呢?又有多少是真真切切为了报道而来,还是说……因为这次难得审判背后其实是议会和检察院的权力争斗。
视线从四面八方投来,直到她走到法庭外围都没有收回。审判长敲响锤子,立即宣布开庭。
接下来的流程她没再去看,直到宣判主犯入席时暴风雨才抬头看去,确实是记忆中的那位锐锋无误。
法庭的审问流程和教会的弥撒一样冗长,直到审判长再度敲锤。
“请公证人,塞伯坦主教暴风雨入席。”
她入梦初醒一步步迈上台阶,被带领到公诉人员席旁边的证人席位上,原本的椅子也被换成了颇有教堂风格的雕花椅。
“冕下,请您简单复述一下当时的情况。”
检方律师声音笃定,像是已经拿下了这场辩论环节。
“好的。”
暴风雨将双手轻轻搁在腿上,从容对着扩音器开口。
“当时是神诞日期间的日常守夜活动,我在教堂大厅遇到了相熟的TF,和他们攀谈几句后便准备前往教台上查看那些长明焰灯是否排列整齐。走过去后,大概是在两三分钟之内,教堂的灯突然都熄灭了。”
她顿了一下,“我猜测可能是电路负荷造成的短时间跳闸,并未多想,转而安抚慌乱的群众了,不过很快,我就听到了身边的脚步声,以为是其他居民冲到了台子上,没想到突然侧腰处被武器攻击。”
暴风雨伸出手抚着胸甲,“在反应过来后,我很快就躲下了另一个袭击者的攻击,大概在几秒后灯就再次恢复了。”
“感谢!,感谢暴风雨冕下的详细陈述。”
检方律师点头表示认可,随后转向陪审团,
“根据她的证词,我们可以推断出以下几点:首先,事件发生在神诞日期间的教堂,这是一个重要的公共场所,通常会有大量信徒聚集,想必主犯已经他的组织已经蓄谋,并且已经做好了踩点工作,我们在教堂的其他日期监控中都能够看到行凶人员多次来到教堂中祷告”
他一边说着,点开了法庭中央的虚拟屏幕,开始播放收集好的监控画面。
“其次,教堂的灯突然熄灭,可能是由于电路负荷造成的短时间跳闸,这一点需要进一步调查确认,但是后来的调查中我们发现,不能排除人为切断的可能。”
“最后,冕下在遭受袭击后迅速反应并躲避了攻击,这表明她具有一定的自卫能力,对方一定对于她做了细致入微的了解,为了不失手,特地派遣了两人袭击。这表示此次是蓄谋已久的行凶。”
律师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还需要考虑其他可能的因素。例如,是否有其他人在事件发生时也在教堂内?”
“他们的行踪和动机是什么?此外,我们还需要调查教堂的安保措施是否存在漏洞,以及是否有可疑人物在事件前后出现在教堂附近。”
“综上所述,我们认为主教冕下是被蓄意袭击的。我们封锁查询了罪犯锐锋的办公室,发现了他与这些组织资金上的往来,已经多份互相联系的数据板,总总迹象都能表明,主犯与这起事件有着密切的联系。我们恳请陪审团仔细考虑所有证据,做出公正的裁决。”
坐在被告席上的锐锋面无惧色,只是看向暴风雨。
“您果然没有受到严重的伤,”他似乎颇为自信,“但是,你们所调查到的文件,其中有任何能够证明我向那些反抗组织下过命令吗?”
他扶稳麦克风,“在案发结束后,与我同一层的另一位议员一周内未曾再出现在办公室中,他的所有档案与文件全被都被消除,你们有发现过吗?”
“当然,事发蹊跷,我们也调查过。”
检方律师料到他回这样反驳,又调出一份资料,“那位议员出了意外,在婆娑天城的悬崖下被发现,死因是坠落导致的火种舱破损。”
“反对。”
坐在锐锋旁的辩护律师倏然开口,“那么为何时机恰好就在主教冕下遇袭后?且死亡地点恰好是没有监控的公园断崖风景区?”
暴风雨突然认出屏幕上的TF来,他确实时常来到教堂中祷告,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家人——她记得是,他的弟弟考上了军校,但是却因为校内的霸凌退学后自我了解,家庭也随着支离破碎。
不……他不会再次放弃自己的生命的,他明明在忏悔室中亲口向她起誓,自己会好好活下去,也努力再次找到了新的工作,努力再次活下去……怎么可能会傻傻地被人当刀使?
“这确实是个巧合,”检方律师冷静地回应,“但巧合也是案件的一部分。我们不能因为两个事件在时间上接近就轻易断定它们之间有关联。至于那位议员的死亡,我们已经有了初步的调查结果,他的死与主教冕下的遇袭案并无直接联系。”
辩护律师还想继续反驳,但法官抬手示意他稍等,然后转向陪审团。
“在审理案件时,我们既要考虑证据的充分性,也要考虑其合理性。目前,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锐锋先生与这起袭击案有直接关系。但是,我们也不能完全排除他的嫌疑。因此,我建议陪审团在审理此案时,保持公正、客观的态度,仔细审查所有证据,权衡各种可能性,做出最公正的裁决。”
法官的话音刚落,法庭内顿时一片寂静。陪审团的成员们面面相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而锐锋则依然面无惧色地坐在被告席上,目光深邃地看向远方。
就在这时,暴风雨突然开口道:“我有一事想要补充。”
法官微微一笑,“冕下请说。”
暴风雨转向陪审团,“我想说的是,虽然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锐锋先生与袭击案有关,但也不能完全排除他的嫌疑。因为在这场袭击中,凶手显然对教堂的情况了如指掌,包括电路布局、安保措施等等。这表明凶手很可能在教堂内部有内应。而另一位已经死亡的作为与教堂高层有密切往来的人,是否有可能涉及到这起事件呢?”
暴风雨的话音刚落,法庭内顿时响起了一阵骚动。陪审团的成员们开始低声讨论起来,似乎在思考着暴风雨的话是否有道理。而检方律师则眉头紧锁,显然也没有预料到暴风雨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观点。
其实她自己也在赌,赌一个锐锋是清白的可能性,也在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只能再次引入教堂入局。
暴风雨的面甲上渗出一层冷凝液,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只希望震荡波那边的调查能够尽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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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正式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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