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人基地中,富勒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心底忍不住着急。
时间已经很晚了,鉴于孩子们明早还要上学,他们的汽车人保镖将他们一一送回家中,并偷偷伪装成普通的车辆默默护在不远处,因此还留在基地中的只有擎天柱、救护车和富勒特工。
“还有一个小时,已经十点半了,”富勒看着时间,要不是他还有那么一丢丢包袱在,肯定要抱着脑袋哀嚎了,“和艾拉小姐交接完任务后还得跟将军报告,报告完还得写五千字纸页报告收纳归档,明天八点前截止。”
平常哪有这么严苛,只能说这次任务重大,不能马虎,连退休多年的神秘小队成员都返聘了,没道理他能闲在一边。
呵呵,特工这碗饭不好吃啊。
救护车没法理解人类的崩溃,瞥了眼黑人特工后低着头继续做自己的工作,安静的基地里除了富勒的抱怨声,还有机器运转的滴滴声和救护车的机械手指在按键上移动的声音。
对任务内容毫不知情的擎天柱还在安慰富勒,“我们能做的就是要相信艾拉和她的小伙伴,急躁和抱怨无法解决问题,更不会排解压力,耐心等待吧富勒特工。”
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这是来自上司的压力,哦,如果他的上司是擎天柱这种性格的,他一定要先和同事们庆祝个一星期,根本不存在压力这种问题,因为像擎天柱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对下属施加精神上的酷刑。
当然这只是想想。
拥有一个健康作息,往常这个时间段早就睡觉了的特工先生忍不住胡思乱想,终于在他的期盼下,汽车人基地的通讯链终于响了。
“……帮忙,开一下陆地桥,”通讯链中传来的声音疲惫而沙哑,时不时还咳一下,一点也不像明日澄平时的音色,“咳!孩子们……孩子们都在吗?让他们回避一下。”
“不看一下时间嘛?孩子们早就被送回家了,你这个监护人当的不合格啊。”
救护车照常跟明日澄斗嘴,输入坐标后拉下陆地桥的开关。
“等等——”不对劲,作为医官的救护车察觉到一种违和感,立刻对着显像一号向明日澄询问:“你受伤了?声音怎么回事?”
通讯链的另一方并没有立即回答,过了好半晌,明日澄的声纹才在屏幕上波动:“你马上就会看到了。”
陆地桥充能启动,青绿色光芒如同星轨一般旋转组合,不久,一个人耷拉着脑袋歪着身子,盘坐在一团黑雾从光芒中心缓缓飘进了汽车人基地。
正待上前的擎天柱和救护车看着来人,立刻冻结了似的一同僵住了。
终于放下心来的富勒特工内心欢欣鼓舞,稍稍整理下自己的凌乱的衣着就走到明日澄身前准备交接工作,可等他抬眼还没说出什么来,最先出口的就是尖叫声。
“吵什么……”
勉强捡回一条命的明日澄无比烦躁,仅剩的一只手因为疼痛一直在发抖,颤巍巍的想捂住耳朵,可是骨折让她的胳膊软得根本抬不起来。
走近细看,明日澄哪是盘坐在黑雾之上,她双腿俱断,截断处的肉焦黑外翻,隐约可见白色的骨茬,还有血水从焦糊的血肉裂缝中渗出,又淌进黑雾中消失不见。
连她的右手也是同样。
这还是看得见的,看不见的还有因为爆炸带来的冲击力导致的内脏移位和部分内脏碎裂,连骨头也碎了大半,不然在人前还算讲究仪态的明日澄纵然痛苦,也不至于如此不成人形。
“需、需要我做什么吗?”
看到明日澄的惨状,富勒立刻就把所谓的任务给扔到脑后了,冷静下来后他小心翼翼靠近明日澄:“我可以为你联系军方医院,以我的权限你能得到最好的治疗,好了别动,我马上抱你下来。”
没等明日成拒绝,救护车就语气严厉地制止了富勒的行动,“如果你不想让她立刻失去生命信号,最好别这样做!”
“她现在很虚弱,”救护车打开了手部的扫描仪将明日澄的身体扫描进系统,又和普通人类女性的数据做对比,呈现在视觉上的结果更是惨烈,“碎裂的骨骼插进了几乎所有内脏,她的一部分器官已经开始出血了,如果你再对她进行移动,她也许连救援都不用等了马上就会死!”
“那怎么办?就这样看着吗?!”
“我不知道……我不了解人类的医学!我没办法救她!”
因为好奇,救护车曾录入明日澄的数据,才借此了解了对于塞伯坦人来说落后到近乎原始的人类医学,可是他了解的知识太少太浅薄,根本不足以解救一个马上就要失去生命信号的人类。
也就是说,他们要眼睁睁是看着明日澄死在他们眼前了。
“艾拉……”
擎天柱轻轻叫了下明日澄的名字,手指停在她身边碰也不敢碰,以前会用目光回应他呼唤的小小人类,藏在网络上的无话不谈的好友,似乎就要离开他了。
他知道人类很脆弱,但在此刻,他终于直观真切的感受到了人类究竟有多么脆弱。
明日澄听到擎天柱的呼唤,稍稍偏头就看见了停在脑袋边上的黑色机械手指,骨折后软趴趴没有力气的手努力抬起来,搭到了机械手指上去。
不是她有什么浪漫情结。这位汽车人领袖对人类过于温和善良,以至于特别容易在感情上被拿捏,就像她现在这个状态他只会悲伤于她的遭遇带来的伤害,没有心思乃至时间去思考她到底去干了什么,如果他知道了她去做的任务真正内容,即使不和人类翻脸分道扬镳,亲密度也要大打折扣。
为了人类和汽车人的友谊,也为了暂时不能让汽车人对她产生厌恶,她必须忍下痛苦,把擎天柱给糊弄过去。
“擎天柱,我终于……复仇成功了,”洁癖严重到极点的人类满脸满身的血污,肢体残缺气息微弱,搭在他手指上的手掌没有一丝人类的温度,被热空气灼烧过的嗓子嘶哑难听,可她烧伤的红肿的脸上全是欢喜,似乎躯体上的痛苦根本掩盖不住她心灵的解脱,擎天柱痛苦的倾听着明日澄仿佛遗言般的话语,连火种都仿佛被浸入锈海中侵蚀折磨,“萨麦尔死在我眼前,在他……自爆前,我的、我的匕首插进了他的心脏。”
“假使……我现在就会死去,见到路西法后,我也不会、不会再有遗憾了。”
虽然是在糊弄擎天柱转移他对这次事件的注意力,可明日澄所说同样真情实感,没有半点假话。
她是真没觉得自己能活下来,原本打算和萨麦尔同归于尽,为此还叫贝斯特赶紧逃,却没想到这个唯一的弱点就是惧火的家伙拼着没了一半身体掉头回来救自己,硬生生把已经迈进地狱的她拖了半个身子回来。
“不要再说了,艾拉,”擎天柱制止了明日澄,冰蓝的光学镜中满是悲伤。
黑雾生物突然吐出了十几个文件袋,同时还有二十瓶左右的淡紫色治疗药剂,满心焦虑的富勒一开始还摸不着头脑,好半天他才想起来他为什么这么晚还在汽车人基地待着。
富勒特工低头捡着文件,而明日澄看着到处乱滚的治疗药剂笑得咳了两声,然后吐了满口血。
“艾拉?!”
“富勒特工,”忍着嗓子被灼烧般的疼痛,明日澄转头向富勒交代一些话——虽然擎天柱可以说是最靠得住的,可他终究不是人类,有些事富勒能办得到,作为外星人的擎天柱是无能为力的:“如果,如果我死了,就让神子继承我的遗产。但,在确认我的死亡前,请你,无论如何,对谁,都不要说起我的情况。”
还是那句话,别西卜活着没人敢招惹,但重伤濒死的消息传出去,不死也会有人要她死。
就像路西法死后,失去所有利用价值的萨麦尔一样,被多国通缉变成了逃犯。
现在知道情况的,除了两个汽车人就只有富勒了,希望这位特工先生抗压能力高一点,不要泄露她的情况。
如果死了那就死了,反正萨麦尔死在她手上,她毕生的心愿也了了,没死就另说。
努力说完这长长的一段话,明日澄像是耗尽了所有气力,她缓缓闭上眼睛,胸口的起伏越发轻浅。
擎天柱用另一根机械手指轻轻挨在明日澄的头顶,仿佛这样能给她传递一点活下去的力量。从来不曾这样狼狈的明日澄也贴近了他的手指,连脸上的血污都蹭到了上面,擎天柱难过之余也稍稍感受到一丝安慰,因为艾拉这样的举动证明她在最脆弱的时刻选择相信他,对他付出了自己最大的信任。
而对明日澄来说,无论真情还是假意,除了路西法,大概擎天柱是没有任何理由,单纯地最希望她能活下去的。
嗯,值得一张好人卡。
汽车人基地的前身是一个导弹发射井,理论上是有一些房间是可以供人类使用的,但塞伯坦人的体型很难让他们把每个房间都去探索一遍,三个孩子也不喜欢充满灰尘的空房间,于是那些房间在汽车人眼中是等同废弃的。
刚好用来做明日澄的藏身处。
富勒推着张医疗床,上面摆好的治疗药剂随着医疗床微微晃动着,等医疗床被推进一个房间后,贝斯特缓缓降下,等明日澄躺好以后黑雾像化进水中的雾气,弥散在空气中。
等富勒从房间出来后,擎天柱拿了些箱子柜子等人类轻易无法移开的杂物重物堆在了门前,彻底封闭了这扇门。
看着被封闭的门,富勒难掩悲伤。
一方面是富勒成为特工后,他很少再见到过死在他面前的人了,另一方面是明日澄年纪轻,面相上看着并不比神子年长多少,一位年轻漂亮的女郎伤的这样惨重,如同一朵美丽的花被摧残至此,就算在场的不是他,哪个人见了都也会感到难过。
“恐怕,我们要失去艾拉小姐了。”
“……什么?”
“心中有牵挂的人总比心存死志的人求生欲更强不是吗?”擎天柱和救护车对艾拉表现出来的担忧让富勒感同身受,他尽量显得轻松一些,可盖不住悲伤的底色,“我见过……太多了,艾拉小姐对于她的死亡太过平静了,有时候就差一点点求生的意志,本可以活下来的人就那么死去了。”
艾拉小姐伤成那样,一个讲究仪态的人连最起码的体态都维持不住了,或许她要求把自己关起来,就是想体面地独自一人迎接死亡的到来。
将文件袋通通装进公文包中,富勒还得向他的上级报告,整理好情绪后他很快就离开了,救护车也逐渐平静下来,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后,又回到显像一号上埋头做自己的工作。
他们知道有一条生命即将死亡,可他们无能为力,不想像曾经那样亲眼见证生命的逝去,只能各自用各自的手段去逃避。
只有擎天柱还停在那扇门前,明日澄轻喘着、即将断绝的呼吸声似乎穿透了门扉,传进了他的音频接收器里。
贝斯特在明日澄躺好后,释放出一种带有麻痹效果的瘴气,她吸完后其实已经不太疼了,不过她的求生意志确实不强烈,明日澄仰头看着天花板,静等着死亡来临。
回想这半生,八岁前的记忆是被沾水的海绵擦不干净的黑板,任明日澄怎么想也想不到,曾经那个父母哥哥都极为宠爱的小女孩儿,竟然就是她自己。
她早已记不清父母哥哥的脸,可被真切关爱过的感受尚且记得三分,这也是她愿意给没有血缘关系的侄女当监护人的原因。
八岁后就是实实在在的刀光剑影,有看得见的也有看不见的,拉拢、背叛、挑拨、暗杀、污染还有杀戮。
进了七宗罪小队做过基本的基因改造后,普通人的治疗方式已经不适用于他们了。受伤就打针吃药,然后苦熬。熬得过去就活,继续等待下一次任务,熬不过去就死,换人顶自己的位置,简单粗暴。
被路西法带在身边,于明日澄而言,路西法亦师亦母,她一直尽心竭力的教导她、保护她,所以哪怕知道路西法确实不对劲,甚至有可能在利用她,她都不会在意。
靠在明日澄枕边的贝斯特一直在呜呜地叫,小可怜似的哭唧唧个不停,用哭声来哀悼她的即将离去。
明日澄不由得想起一句话,那是她从路西法还没看完的书上看到的:‘列车通往的黄泉站,月台站满了来迎人的已故者’。
路西法,你是不是在月台上,等待着我呢?
这样想着,明日澄耳中好像真的传来了汽笛鸣笛后车轮滚过铁轨的声音,她笑了起来,被烧伤的脸大块大块的蜕皮红肿,笑起来那样可怕,却纯澈如稚子,像走丢后终于找到家人的孩子。
见明日澄瞳孔涣散,贝斯特哭得越来越大声,漆黑的水珠一滴滴从黑雾中渗出落在床上和明日澄身上,一边哭它还一边用凉冰冰的小触手去摸明日澄的脸,
哭了半天,黑雾突然梗了一下,抖了抖身子结果啪地从身体里甩个手机来,它湿漉漉的滴滴响,打开上面还显示着一则消息。
奥莱恩:【在?】
黑雾在半空中打了个转,停住了几秒,接着它像是下了某种决定,小触手麻利的扭开罐子就往明日澄的嘴里倒,同时还一边猛扒拉手机。
硫磺味的治疗药剂划过喉咙,喉中灼伤的地方迅速开始再生,麻痹瘴气也挡不住新肉生长的麻痒感,无法高声喊叫来释放痛意的明日澄呜咽着躺在医疗床上面容扭曲,干裂的嘴唇又被狠狠咬出了血。
比起热空气灼伤咽喉,很难说哪个感觉会更痛苦。
贝斯特呜呜叫了两声,雾态的身体逐渐向液态转变,黑液落在明日澄的胸口上,在她的身体上一寸寸的蔓延开来,滑过手臂,盖住伤口,爬到脸上,最后像蝴蝶结的茧子一样将她整个人紧紧包裹住。
同时手机那边的网友不甘示弱,又发来了一则消息。
奥莱恩:【我很抱歉,艾拉,也许我们之前的谈话让你误会了什么,我保证,我不会去查找你所在地的位置,希望你一切都好。】
门外的擎天柱光学镜飘忽了一下,接着继续给明日澄发消息,【所以,我们还是朋友?】
一个重病号不可能立即给自己回消息,擎天柱深知这一点,他没有在门前过多等待,只希望在艾拉心里‘奥莱恩’这个朋友的分量可以更重一点,至少能唤醒她求生的意志。
临走前明日澄稍稍告知了孩子们她的工作内容,因此三个孩子没有过多担心,日子过得也算平静,唯有知情的两个汽车人偶尔会将目光投向那扇被杂物掩住的门,很快又会把目光移开。
擎天柱发出的消息一直没能得到回应,三条消息孤零零的躺在他的通讯频道里,直到两周后,富勒从博物馆带走被看守了一夜的神子,并和汽车人领袖联络,商量要不要打开‘那扇门’时,姗姗来迟的消息终于回应了奥莱恩。
艾拉:【你都能做到强行解除黑名单,我再拉黑你的举动,似乎没有用了吧】
奥莱恩:【!!!】
擎天柱再看了一眼消息,和富勒匆匆说了一声“这件事暂时搁置”后走到一边,开始和艾拉进行通信。
艾拉:【……】
艾拉:【现在想想我当时确实没有必要生气,也确实有一点后悔,作为三年的网友说拉黑就拉黑,这样的举动过于无情了】
艾拉:【毕竟以我对你的了解来说,只要我不同意,你大概不会做出人肉搜索的行为,不过你也没必要这么激动吧?】
艾拉的消息一条条的跳出来,擎天柱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明日澄所在的房间方向,然后再通讯频道里回应艾拉发来的消息。
奥莱恩:【我只是……有些担心你的近况,当然,你没事就好】
艾拉:【我肯定没事,最近正在马达加斯加看企鹅呢】
奥莱恩:【……别闹了】
马达加斯加在非洲,企鹅在南极,擎天柱虽然对地球生物了解得不全面,但人类社会很多知识从网上都有,一搜就能查出来。
说谎都说得不用心。
艾拉:【没劲,你的幽默感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匮乏,简直像我现实中认识的一个人,要不是他对互联网不感兴趣,我都要以为你就是他了】
奥莱恩:【万一就是你想的那样呢?】
艾拉:【不存在的,那家伙才不会玩脸书】
艾拉:【好了,不跟你聊了,前几天有人找我办事,结果我碰到仇家翻车了,差点死在里面,现在还在修养】
艾拉:【和你聊这些,已经耗费我不少精力了,等我好了,我们在慢慢聊吧】
艾拉:【回见】
对着奥莱恩,明日澄说话就不那么遮掩了,语气相当随意自然,真的就和朋友聊天一样,没有面对擎天柱时的刻意,除了她出任务回来的时候。
反正擎天柱能感觉出来,艾拉对待奥莱恩和擎天柱的态度上是很不同的,但他说不出所谓的不同在哪里,思考一下连情感模块都在报错。
暗中观察的隔板和阿尔茜还有大黄蜂,经过三个孩子教给他们的猜拳后,隔板惨败,认命的一步一步挪到擎天柱身边。
就隔板的体格,真的很难令人忽视。听到隔板的脚步声,擎天柱将情绪抽离,转头温和地向他的卫队成员询问,“隔板?有什么事情吗?”
“头儿,你没事吧?”隔板挠头,“刚才你的排气管一阵阵的在冒烟啊。”
最近也没发生什么值得老大着急的事情吧?不光排气管,连换气扇的频率都高了不少,得多严重的事儿才能让老大失去风度啊。
擎天柱:……
擎天柱什么也没说,他语塞了半天,最后扣上口罩变成了车型,迎着夕阳迅速开离了基地。
“擎天柱到底怎么了,”阿尔茜后面跟着大黄蜂,两个汽车人过来跟隔板碰头,“怎么话都没说就跑出去了,今天是大黄蜂轮值啊。”
大黄蜂嗡鸣两声,【是啊是啊】
隔板比他们还糊涂呢,“我也不清楚,也许……救护车知道?”
后面的救护车一拳锤在了不断发出杂音的机器上,火冒三丈的在抱怨:“这东西怎么又坏了?!人类的科技就这么落后吗?!”
“……好吧,现在别惹医官。”三人面面相觑。
所以,擎天柱到底怎么了?
如果要打词条,澄妹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柱子哥就是#大哥跟你心连心,你跟大哥动脑筋#
更可怕的是柱子哥其实发觉澄妹是在对他动脑筋了,谁能不说一句大哥好惨呢_(:з」∠)_
要不是贝斯特救场,澄妹大概真的要在本章杀青了,但是澄妹要是知道以后事情的发展,恐怕她情愿杀青在本章_(:з」∠)_
换句话说七宗罪小队真就是全员恶人_(:з」∠)_
我会努力更新的,尽量把这本写完,求收藏,求评论,么么哒【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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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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