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托if线，陆信存活）
??进度条第五次回到了初始位置，所有的细节再一次重现。
数万名劫后余生的星舰乘客们正在按照卫兵们的指示排成不同的队伍，分别领取各自所需的医疗物品以及配合登记个人信息，向军方提供相关线索等。
乌泱泱的人群中，一名身材中等的男人往星舰入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从登记个人信息的队伍末端走了出来，在穿过了一个没有人注意到的监控死角后，直接来了个大变活人，原本的男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陆必行”，“陆必行”顺理成章地凭着这张脸离开了卫兵们规划出来的人员分流区域，沿着林静恒经过的路线悄然尾随了过去，紧接着异变陡生。
林静恒被子弹打碎锁骨的瞬间，“陆必行”的手肘也同时被掰折，当场骨折的“陆必行”依然没有表现出该有的疼痛反应，却不得不在林静恒这最后的暴力中动作一滞，而被一声枪响惊动的几个亲卫抓住了这个黄金一瞬，反应极快地冲了上来，两人把失血过多的林静恒迅速架走，万幸旁边就有调来备用的医疗舱，另一头，成片的激光枪向男人横扫了过去，密集的红色射线编织出了致命的光网，男人的腹腰直接被豁了个大洞，森森的肋骨支棱了出来，喷出了一大片焦黑的血肉，整个人由“陆必行”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可即使腰腹被打爆，居然还不耽搁他红着眼继续向林静恒的方向不依不饶地爬，身后拖出了一行长长的血印，看得人头皮发麻，这极为血腥的一幕直接引发了人群中一大片混乱的尖叫，原本有序排队的人们惊慌地乱了起来，又被迅速赶来的一支卫兵列队筑起了人墙强行将他们分隔开。
直到一颗小型爆破弹穿透了那人的脖颈，一枚芯片飞了出来，只剩半个身躯的男人在血泊中抽搐了两秒，再也不动了。
进度条再一次爬到了最末尾，画面定格在血肉模糊的半个人体身上，陆必行伸手一挥，隐去已经完完整整看了五遍的录像画面——他不用再看了，三个小时内五遍的重复已经把他的怒火平歇得差不多了。
直到握紧的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出“硌拉”一声脆响，陆必行才松开了被他无意识扣紧的医疗舱沿，拿起了手边的芯片——这份被用来作恶的技术也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端详了片刻，他还没时间研究个所以然，但这份录像视频已经足以让他判断出一些基本的信息。
这时，一道提示忽然从他的个人终端弹了出来，页面中显示着“联盟语言库未找到相关记录”的搜索结果——这是他从海盗空间站里挖到的资料，他原本打算从这些已经被他破解的资料里搜索一下这枚芯片的来历或线索，不料这些资料还有一道他难以破解的加密，那是一门他从未见过而湛卢的数据库里也没有任何记录的语言文字！
对这个结果预料之中的陆必行靠着椅背叹了口气——湛卢数据库里都没有的语言，在联盟语言库里找到的概率本来就不大。
他关掉了个人终端屏幕，低头看向躺在医疗舱里的人，然后轻轻握住了林静恒垂在毯子外的手，那只手有点凉，即使手指是放松的，铁石似的骨节也昭示了这双手的力度，指甲修得非常整齐，掌心和指腹却布满了粗粝的茧和细碎的伤疤，陆必行依稀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这些茧子和伤疤都是没有的。
三个小时前，林静恒突然栽倒在他身上，吓坏了一大票人，根据医疗舱的诊断，他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精神力过度疲劳加上伤口轻微感染导致的高烧晕厥。
白银十卫最擅长也最反人类的十字跃迁，每一架机甲都必须配备两名以上的驾驶员轮换，而在整个行军中，所有机甲驾驶员包括总指挥官在内都需要注射比平常行军更多剂量的舒缓剂，但林静恒的机甲核是承影，没有备用驾驶员可以轮换，必须全程保持着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和极高的精神力，在连续十个小时的跃迁后又暴揍了一轮海盗，还要在舒缓剂的后遗症中为了救弟弟而来了场太空版神庙逃亡，最后还被一个假弟弟一枪打碎了锁骨，仓促处理了伤口又匆匆爬起来处理一堆军务，这一轮下来，林铁人终于倒下了。
被陆必行握住的那只手腕上，林静恒的个人终端一直亮着，显示出他的各项生命体征数据，以及睡着了也不肯断开的精神网匹配数值。
陆必行乘人之危地摩挲了片刻，直到他把那只体温偏低的手都捂热了，才恋恋不舍地把他放开，又小心翼翼地扒开了他的领口，查看锁骨上的那条间接与他有关的伤痕，此时的伤口表面已经完全愈合，没有再渗出血迹，但却十分触目惊心，像是横亘在锁骨间的一条狰狞的恶蛟。
感受到掌心下的人轻轻动了一下，陆必行迅速缩回疑似揩油的爪子，还没完全缩回来，忽然就被一只手扣住了，林静恒缓缓睁开眼:“干什么。”
陆必行猛然回过神来这架机甲里的每一个角落都逃不开控制狂林将军那无处不在的精神网，但好在他脸皮极厚，一点都不认为自己在耍流氓，十分坦荡且无辜地抽回手:“没啊，看看你的伤口好了没，你累了，再睡会吧。”
“不用。”林静恒挥开他扶过来的手，掀掉身上的薄毯，撑手坐起来。
他并不是个休息时就能完全放松下来的人，十几年的军旅生涯已经让他养成了无论何时何地都必须在精神网上留一根神经的强迫症，因此一觉醒来也不怎么需要神志回笼的时间，他扫了一眼医疗舱屏幕显示的时间，升起疑虑——陆信十个小时前就已经知道他不在第六星系，然而却一直没有发通讯过来叽嘹暴跳地训他一顿，也没有通过其他渠道发来让他立刻滚回第六星系的指示，这实在不像陆信的一贯作风。
除非，陆信已经比他先一步知道联盟高层勾结海盗、军情被泄露的事，甚至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
林静恒忽然抓住陆必行的手腕:“你能用湛卢搜索到陆信的实时定位吗？”
“不能，人工智能的世界阶级分明，主人也分第一主人和第二主人，从来都只有他搜我的份，我哪有定位他的权限，再说这也不符军委的保密规定啊，”陆必行无奈地叹了口气，仿佛知道他想干什么似的，抬手阻止了他准备打开个人终端的动作:“也没有收到李卫队长的传信，哥你稍微休息一下是会触犯天条吗？如果今年的自由联盟劳模勋章不颁你一个，我一定写信投诉他们，然后从后台黑一个给你！”
林静恒还没说什么，一个小型机器人就从门口滑了进来，机械手端着一个小托盘，托盘上是一块切件草莓奶油蛋糕，陆必行接过来，舀了一勺最上层的奶油连带着半颗草莓，直接往林静恒嘴上抹：“尝尝！”
林静恒被投毒似的往后一仰:“哪来的蛋糕？”
陆必行摇着尾巴说:“我们的那批重甲改良了烟雾适应区，在机甲里可以随时烹饪，还调试了一批配套的厨艺机器人，不仅可以煎牛扒，还可以烧烤，烘焙！”
“就为这些尘垢秕糠都能成立一个重甲升级项目，”林静恒难伺候地说：“工程部为了吃拨款都已经臃肿冗余到这种地步了，怪不得联盟中央高层都能被海盗渗透。”
“当然不是只为这些啊，而且那都是为了改善和提升你们的军旅生活质量好吗，地面上随处可得的生活气息对于常年在茫茫太空里的人其实是很珍贵难得的，这又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技术，只要投入一点费用就能让常年漂泊太空的士兵们在一些重要的节日里能摆脱乏味的营养膏，去吃一顿新鲜又应节的食物，这有什么不好呢，这是最基本的人文关怀了，也有利于军心团结和稳定啊，”陆必行信手拈来一通歪理，然后把奶油抹他嘴上：“你快尝尝，很好吃的。”
林静恒不想被他投喂，只好把蛋糕拿了过来，非常配合地吃了一口——因为如果他一口不吃，就会被源源不断地投喂各种奇奇怪怪的食物，直到不厌其烦的陆少爷收到满意的评价为止，于是，在这件事上已经经验丰富的林静恒迎着陆必行期待的眼神，给出了一如既往的敷衍评价：“还行。”
“谢谢，但你下次能换个词吗？”
林静恒的唇角小幅度地扯了下，目光落在陆必行身上，惊觉这不知不觉中长大的小子居然能很合身地穿进他的衣服，这让他莫名回想起了自己刚入伍的时候，执拗地急于挣脱少爷兵的标签，跟自己也跟陆信较了很多无谓的劲，以至于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幼稚又可笑。
??可陆必行不一样，他不会像自己那样有着一股急于摆脱长辈们羽翼的固执与拧巴，相反，他会在明确的目标之下，合理地去利用身边的资源达成自己想要做的事，陆必行比他预想的还要优秀，也比他更懂得去适应与利用这个世界的规则。
林静恒看了他一会，心随念转，忽然说：“其实，陆信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对我持完全放手的态度。”
陆必行：“嗯？”
林静恒被迫吃了几勺人造奶油，感觉喉咙都被甜味剂糊住了，将剩下一半的蛋糕塞回给他，清了一下嗓子，说:“我后来才想明白，我被派到第八星系四年，不是因为那里有什么事必需要我去解决，也不是作为代表他的吉祥物镇场子，更不是为了历练我，他只是在清冼军委的时候把我摘出去而已。”
陆必行一边习以为常地用他吃过的勺子把剩下的奶油挖着吃，一边听林静恒说:“我回来的时候，第一星系十六个军事要塞已经完成了换血，白银要塞总负责人这个无数人挤破头的职位已经悬空等着我。而我在那四年里，把第八星系和域外都挖了个遍，光荣团，反乌会，凯莱亲王，我从他们的新仇变成了他们的宿敌，我用了四年的时间干了别人八年的事，直到把白银十卫的十支卫队全部收拢。我曾一度自负地以为我能成为白银要塞新守是因为这个原因，但事实上，有白银十卫还远远不够，无关痛痒的战绩也上不了筹码桌，白银要塞是整个联盟的咽喉，这背后的利益关系网从联盟成立的那天起就开始织罗，经历两百多年无数轮的相互咬合，现在已经复杂到你难以想象。”
林静恒声音不大，语气上也听不出什么情绪，像是平静地叙述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我有了自己的情报网才知道，他曾经委托过赫德老将军照顾我，当时的赫德老将军是十大上将中除了陆信之外唯一还没退休的，在军部和议会都有点分量，在我之前，是他暂管白银要塞，我刚入伍去白银要塞的时候，他也曾带过我一段时间，以我的出身加上他的推荐，哪怕陆信已经不在，我也将会是这个席位的热门人选。”
陆必行听得目不转睛，挖蛋糕的动作都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当然，除了这件事外，他还暗中安排了很多事，包括你和你母亲，所以你现在应该知道为什么在你被乌兰学院录取之前，他会把你带到第八星系而不是让你留在沃托，为什么你满十六岁能独自乘坐轨道车，湛卢还是每天负责你的接送，为什么湛卢作为他的机甲，百年不离身，却允许你把它带在身边。”
陆必行愣住了，长到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去看待那些他一直以来习以为常的事，而这些细枝末节已经足以让他串联起湛卢数据库里被删除过的痕迹，他揪住了重点追问道:“可伍尔夫老先生不是你爷爷吗？”
“对，这也是我至今没想通的事，按理来说，伍尔夫是功勋卓著的联盟元勋，是陆信的老师，我名义上的爷爷，在我父亲去世后，他还曾照顾过我和静姝一段日子，甚至连陆信都是他给我指定的抚养人，只要他开口，三会再怎么不情愿也会给他卖个薄面，如果陆信要找一个有话语权的人为我铺路，那他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但陆信并没有求助他，我总感觉他们之间有什么隔阂，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也许只是我多想了。”
林静恒说到这里，兀自沉吟了起来。
??联盟中央的政治关系错综复杂，没有永恒的盟友，只有随时变换的阵营立场和不断更迭的利益，不说师生，哪怕是家族内部反目也是司空见惯的事，唯独陆信是这个名利至上的政治舞台上的一株奇葩。
??他可以为了践行自己对一个无人在意星系的承诺而得罪整个联盟中央，也可以完全抛弃多年沉淀下来的政治资源把自己下放到大猩猩打架的第八星系，他重承诺也尊师重道，伍尔夫将他一手提拔，甚至为了保住他不被弹劾而不顾议会的反对提前签发了聘任书，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隔阂，那只能是陆信对伍尔夫的不信任。
??林静恒完全想象不出到底能有什么事，能让陆信不信任这个对他寄予厚望的老师。
正如陆信从来不会对林静恒袒露军委和议会背后的无数条丝丝缕缕的利益链，这些话其实林静恒也从来没有对陆必行说过，陆必行斟酌了一会，轻轻地问:“你为什么突然要跟我说这些？”
林静恒平静地看着他:“因为这就是我身上的‘以爱之名’。”
陆必行一怔，才反应过来林静恒耐心地跟他掰扯那么多原来只是为了回应他一时冲动之下的口不择言，感觉心脏都被人捏着边角掐了一下, 瞬间酸软一片，他停顿了许久，才低声说：“对不起，我只是想跟在你身边。”
这话如果放在以前，林静恒压根就不会觉得有什么别的意思，陆必行以前也很粘他，但粘得有分有寸，有边有界，可最近不知怎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小子有点蹬鼻子上脸了，聊骚都能聊到他头上，说的话总带着模棱两可的意味，那些有意无意的肢体接触也越来越暧昧，以他那根不大敏感的神经都能感觉出一点不对味来了。
忽然之间，那永无岛梦幻城堡里曾经被他压下去的念头连同生态舱里一闪而过的疑惑全部重新涌了上来，一时间所有的线索开始有了方向，全部指向了曾被他故意忽略的某种既荒谬又合理的可能。
??林静恒暗自咂摸了一会，由于相关经验非常匮乏，他不敢冒然下结论，于是谨慎地试探着问:“跟着我干什么？”
“我…”陆必行张了张口，忽然卡了壳。
他脸皮向来颇具弹性，能薄能厚，在林静恒面前更是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要脸。但有些话是需要时机的，同样的话如果在合适的时候说出口能有曲尽其妙的效果，而如果挑错了时机则只会适得其反，湛卢的建议其实是对的，现在的林静恒不可能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哪怕有什么不自知的迷恋深藏在潜意识里，那也是没被唤醒的潜意识，白银要塞到底是林静恒说了算，要是他现在来个深情告白，林静恒能有一百种方法把他遣回沃托。
陆必行惯常的伶牙俐齿忽然失了灵，“我”了一声就没了下文，林静恒却偏偏用上了战场狩猎的耐心，就像在细致专注地拆解着一个复杂又关键的战局一样，目光不错地看进他的眼里：“嗯？”
陆必行与他对视了一会，低声说：“我有话对你说，但不是现在。”
这话听起来就更耐人寻味了，往哪个方向发散都可以，但林静恒却罕见地没有继续刨根究底，反而一言不发地沉默了下来。
陆必行觑着他那忽然变得难以捉摸的神色，有史以来第一次读不懂这个男人，简直恨不能立即从黑市采购一台违反联盟个人**条例的脑电波读取仪接入林静恒的大脑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因为林静恒对真正想求证的事一定会继续旁敲侧击追问下去，如果没有，说明问题本身并不是重点，他可能只是在抛砖引玉观察对方的反应以验证自己的某种猜测！
一声消息提示从林静恒的个人终端响起，打破了两人各自的沉默。
??大概是不知道他已经醒了，这是图兰的一份简单的留言，称停靠在补给站上的所有星舰已经全部完成了人员登记，已联系各星系对接部门，准备返航，自杀的芯片人已经全部取出芯片，但取出的芯片失活，几名被屏蔽了远程信号的芯片人已经移押至俘虏押送专用机甲。
陆必行整颗心都悬在他身上，瞥见他的屏幕，就坡下驴地抓住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林静恒看了他一眼，陆必行马上补充道:“免得又有人冒充我啊！”
与此同时，与他们相隔一个小型人工大气层的太空之上，正在准备整队返航的拜耳忽然收到了一道能量预警提示，监测屏幕显示出那是一支只有五架小机甲的队伍。
这个规模甚至连个小型战队都算不上，在白银十的重甲规模面前，自然也称不上威胁，但每一架小机甲的走位都非常精炼，尤其领头的那一架像是一枚出膛后又会转弯的子弹，从跃迁点出来后又迅速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擦着跃迁点外围绕了半个弯，巧妙地借了一波跃迁点的牵引力，带着这支小队迅速弹向补给站的方向。
随着对方的极速靠近，拜耳敏锐地辨认出了这些机甲上的联盟军标:“怎么回事，不是要返航吗，这是将军安排的吗？”
身边的副官给了他一个同样困惑的表情:“没安排啊，见鬼了，整个白银要塞能把引力弹弓玩得这么溜的也就将军了吧？”
见鬼的通讯打了进来，总是在任何事情上缺失关键信息的拜耳一头雾水地接入了通讯，屏幕亮起，一把整个军委和白银要塞都十分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我。”
拜耳骤然瞪大了眼。
补给站与承影指挥舰的对接通道里，林静恒沿着一路滑开的舱门再一次走向补给站的机甲停靠站台，他听完了陆必行说的关于海盗的重甲和胚胎培养箱的来历，挥开了那只意图给他投喂小熊饼干的爪子:“所以你有什么看法？”
“其他的不好说，但芯片一定跟伊甸园有关，”陆必行把被那颗被林将军无情拒绝的小饼干扔进自己嘴里，一边在他前面倒退着走，一边说:“在小范围里同时给人类和人工智能造成集体幻觉的，我只能想到伊甸园。”
林静恒:“那他说的话又是怎么能刚好符合当下的情境？”
“声音也是幻觉的一部分，你听到的不一定是他真正说的，他可能只是随便说了串数字，但芯片会根据你当下的心境将其转变为你想听到的话，这是伊甸园的技术，只不过在伊甸园里，声视幻觉都是被严格管控的，只能作用于自己，不允许对别人使用。我让湛卢扫描了一下，这种级别和范围的人机交互技术目前只有伊甸园能做到，具体的还得再研究。”
林静恒一拧眉，想起陆必行有一次跟他提过人机交互研究院的负责人是林静姝，问:“按你的意思，这种技术可能跟伊甸园人机交互研究院脱不开关系？”
“有这个可能，”陆必行一顿，敏锐地听出了林静恒藏在话里的忧虑——这个连亲卫长的全名都不知道，向来只把伊甸园研究院简单粗暴地统称为白塔的男人居然能具体到“人机交互研究院”，想想也知道是什么原因，于是善解人意地补充道:“只是不排除可能而已，但不排除的可能多了去了，比如第一中心研究院的白塔统管其他九个研究院，理论上白塔的技术才是最全面的，白塔的嫌疑还更大呢，而且我刚刚还忽略了一种假设，比如域外海盗的技术已经达到了伊甸园研究中心的水平，那么这个芯片就可能与伊甸园无关。”
林静恒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概率为零的理论也能成立假设吗？”
“呃，纯技术领域一般不能，但涉及理论领域还是可以的，我已经把空间站拿到的资料传给杨卫队长了，不过我猜白银三大概率也没有破译语言方面的人才吧？如果要解析文件，就要外聘语言专家了，但既然这些资料有可能和联盟中央有关，恐怕外聘的人你们也得做几轮背调，加上保密规定，这么一顿操作下来，一年半载恐怕是免不了了，”陆必行放缓了脚步，拉近了与林静恒的距离:“诶这很好吃啊，你真的不吃吗？”
林静恒忽然脚步一顿：“你”
陆必行见他一言难尽地看向自己身后，还没来得及回头，手里的小饼干忽然被一只突如其来的手抽走，一把熟悉的声音撞入他耳里：“有这么好吃吗？不如给我一块吧！”
陆必行炸出了一身毛，猛然回头:“爸！！”
陆信将小饼干抛进嘴里嚼碎，一手抓过陆必行的后颈直接将人薅了过来:“这么惊喜？是玩太空笨猪跳了还是机甲碰碰车了？这么刺激的太空冲浪，要不要我来给你复盘一下你的精彩时刻？”
陆必行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呃…这就不用了…”
林静恒之前已经猜到陆信有可能会亲自过来，因此没有陆必行那么一惊一乍，但也好不到哪里去，紧接下来两小时里可预见地被长篇大论训一顿已经让他的牙隐隐疼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真是个好问题，倒不如你先给我说说你怎么在这里吧？”陆信一把将陆必行手里的小饼干整袋抢走，那张惯常不着调的嬉皮笑脸忽然变天似的迅速撂了下来:“给我过来！”
陆必行和林静恒对视了一眼，各有理亏的兄弟两人一时不知道这个省略的主语具体指谁，都不想主动吃第一桶火药，谁也没有挪动半步的意思。
陆信走出了十米远，小饼干嚼了大半，还没听到后面任何动静，一回头，发现这两个家伙居然还杵在原地相互推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两个都是！”
————————————
Tbc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