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荣山的生活哪哪都好,就一点不行——“穷”。
这也没办法,辰荣山上这帮人也没个正经收入 ,辰荣义军日常花销那不就全落在相柳一人头上了。
这也是为什么毛球不太喜欢辰荣义军的原因。
明明要依靠相柳而活,却又看不起相柳,暗暗排挤甚至在背后辱骂相柳。
毛球为相柳感到不值,明明是那么好的相柳,他本应有更广阔的天地。
可相柳好像又没那么在意,面对毛球的愤慨,他只是淡淡地笑着,仿佛这只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轻轻来了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嘛。”
这句话直接把毛球气个仰倒,凶狠狠地瞪着相柳。
可明明看着那么凶,怎么眼角还红了呢?
相柳用手轻轻捻着那抹红,酒劲上来,脑子不甚清明地思考着。
毛球抿着嘴,脸偏向一旁,不让他碰。
相柳弯了眉眼,头倚在毛球的颈弯处。
不知是否是今夜的酒过分甜腻,相柳说起话来也含含糊糊的,像是含了颗蜜糖:“好啦,也不是所有人都那样啊?你知道的。不能以偏概全。”
毛球清楚吗?好像清楚又好像不清楚。
毛球只是替相柳委屈。
以偏概全?
哼,在毛球看来,辰荣义军里面怎么会有人怀疑厌弃相柳呢?怎么能有人怀疑厌弃相柳呢?
看着相柳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毛球只觉得胸口堵得慌,嗓子发涩,心揪成一团,却也只是恶狠狠地来了句,“别笑了,笑得一点也不好看。”
“好好,不笑了。”相柳分明在哄小孩。嘴上说的是一回事,可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灿烂,也变得真情实意起来。
这下毛球没有吭声了,他紧紧将相柳扣在怀中。
怎会真的云淡风轻呢?真心被践踏时,谁会不难受呢?
后来,毛球再也没提过这个话题。相柳强颜欢笑的样子在毛球心中记了很久。
再怎么抱怨,再怎么不喜,日子还是要过啊。
辰荣义军要吃饭,要穿衣啊。粮草、衣物、药材哪样不需要花钱?
怎么办呢?
好在相柳、毛球虽然别的不会,但武力值高啊,不然也不能稳坐西炎悬赏榜上第一名。
因此辰荣义军的花销基本是靠二人接悬赏任务赚来的。
可能让人花大价钱悬赏的任务,又怎会简单呢?
每次完成任务后,身上的小伤似乎成了家常便饭。互相上药的时刻也充斥着温暖与酸涩。
但这次不一样,悬赏目标极为狡猾。光是找到他就费了二人极大的功夫。
极黑的夜,月亮也隐匿于云层之中。街道上空无一人。
巷尾处一人独倚在墙壁上,一手捂着胸膛,温热的血已将胸前的衣服浸湿。
他抑制不住地喘气,耳边是躁动的心跳声 ,与死亡擦肩的恐惧感摄住他的心脏。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巷道依旧空无一人,夜色也为他做了很好遮掩。
他好像安全了,松了口气,不自觉瘫软在地。
差点折在这。他心想着,强撑着身体准备离开。
不对,浑身寒毛炸起,身体已本能察觉到危险。
下一秒,伴随着“咻”的破空声,一抹银光穿透他的胸膛,箭羽微铮,竟将他钉在墙上。
他不自觉瞪大双眼,嘴巴蠕动了几下,慢慢没了气息。
月亮挣破云层的束缚,月色再次撒向人间。
放大的双眼里映出的最后影像是两个身着黑衣的人,巨大的兜帽遮挡住二人的面容。
“这下是死透了,他可真同老鼠一样,盯这么多天,总算结束了。”
一人拉下兜帽,分明是毛球的脸。
这么多天的僵持终于落下帷幕,毛球不由松了口气。
“走吧,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毛球伸了个懒腰,结束任务后的他,浑身松快。
准备离开的二人并未发现,一团黑影从那人尸体上爬出,径直向相柳爬去。
“唔。”相柳身体一颤,眼前一黑,整个人仿佛浸入黑暗中,意识尽失。
“相柳,相柳,怎么了?”耳边是毛球焦急的呼喊。
相柳一下清醒过来,好似前一秒的意识尽失只是个错觉。
“没事。只是眼花了。”相柳笑得有些勉强,额头上止不住往下滚落的汗珠也揭示了他并非那么轻松。
毛球不由绷紧了脸,化为原型,载着相柳前往辰荣山。
“医师!医师”毛球抱着相柳,直直冲向军中医师的住所。
“大人,这是怎么了?”看着昏睡过去的相柳,医师讶然,也明白这不是询问的时刻,直接开始搭脉。
毛球望着医师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心也提到了半空中。
“奇怪,这脉象并无异常。”医师揪着胡子,百思不得其解。
“那为何他一直不醒?难道是中毒?”
“有可能,只是我对毒术知晓尚浅。”医师脸上多了几分羞愧。
毒术?毛球瞬间有了方向,带着相柳直奔清水镇。
“轰”的一声,直接把玟小六从梦中吵醒。
还没等玟小六破口大骂,便看到毛球抱着相柳。
“这,这发生了何事?”玟小六不自觉咽了口水。
毛球也并未解释,“烦请你看一下,他,是不是中毒了?”
毕竟是有求于人,毛球姿态放得极低。
望着毛球惨白的脸色,玟小六并未多言,一番检查后,开口道“并未发现中毒迹象。”
毛球身体一颤,原本黄色的眼眸竟多了一丝血色:“你确定?”
“那当然,整个大荒的毒术若我称第二,无人可称得上第一。”被看低的玟小六满是不服气。
毛球怎会不知道玟小六的本事呢?他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看着毛球失魂落魄地离开,玟小六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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