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皮鞋踏在水泥地面，奇异地具有节奏感;空气并不寒冷，但鞋子主人的裤脚还是严严实实拢到脚面。一旁并行的作战靴悄无声息，反射出几分湛蓝光影。
“两个人，嗯哼？”被电流声干扰的低哑蝙蝠音中却有着些许打趣，不那么恐怖，反倒诙谐。“不过好警察坏警察最好还是算了，我想。”
皮鞋主人的声音柔软暗沉。“恕我直言，本人实在不认为我们两个人谁身上能凑出半个好警察的元素?”
他们对视，然后闷声笑起来。斯内普和蝙蝠侠?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初见就觉得他俩像个好人，甚至哪怕是相处已久你都不会认为他们是什么好人。一个双面间谍，一个哥谭魅影，没听过介绍他们用上好词的——他们也不需要。
鞋尖转过一个角度，拐弯，走向更黑暗的走廊尽头。电灯刺啦作响，泛着惨白的灯光。
“把魔法师关在阿卡姆?本人不得不怀疑您在明嘲暗讽，蝙蝠侠先生。”
“你不能否认大部分巫师在麻瓜界更像是阿卡姆成员。”蝙蝠侠这么说。“正义联盟总是需要处理莫名其妙的魔法侧背刺，或者加上五维生物。如果可以，我会把蝙蝠螨关进来的。”
“这对你的粉丝可不公平，是吗?伟大的英勇无畏联盟顾问、电闪雷鸣中的——蝙蝠侠。”斯内普有意把batman这两个音节咬的很重很低，大有一种马上一扬黑袍大喊“我是黑暗我是复仇者我是蝙蝠侠”的气势。
“hummm。”蝙蝠侠转过白色的护目镜，语气也转了一个弯。“是啊，我就是Batman！Half—Blood Prince，你胆敢用我发明的语录来攻击我?”
我应该对他怒目而视的。斯内普不自觉地这么想，于是他就瞪过去，可是很快他意识到自己根本没能生气。他映在走廊镜子里的人像弯着唇，以一种放松平和的方式。
蝙蝠的表情如出一辙。
他们又向前走了一段路，走廊尽头的墙壁上是一道密码盘，蝙蝠侠的尖尖爪在密码轮里转圈，划出齿轮相扣的摩擦声。喀哒喀哒喀哒。墙壁亮起纹路，幽蓝的。
“不管怎么样……”布鲁斯说。“这次杰森的事多谢你，西弗勒斯，阿福对此非常高兴。”他顿了顿，还是补充。“还有迪克和杰森……还有我。”
斯内普没去调侃他。
“迪克嚷嚷着创立一个蝙蝠教派。”布鲁斯接着说，带着笑意。“据说我是主教，而你是教父——我看提姆和杰森挺喜欢这个主意。”
“我不知道你还是个12世纪以前的基督教徒*。”
“哦，我可以是。火柴马龙不会介意添加一个设定的。”
连麦耳机中突然传来电流声，这意味着蝙蝠洞有人前来联络。斯内普等待了一会儿。是迪克，男孩兴高采烈的问好差点让巫师被自己的袍子绊了一跤。
【早上好，布鲁斯!早上好，教父!】大蓝鸟完全没有给别人带来震撼的自觉。【教父第一次到达阿卡姆感觉怎么样?】
蝙蝠侠开始大笑。多可怕!蝙蝠侠的大笑!斯内普一点也不想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咬牙怒视着看戏的布鲁斯，感觉自己来这个世界之后精神状态都上了一个阶梯。
【就本人所知这个词可并不是这么用的——】
【哦，那没有什么关系，教父!】迪克快乐地回答，耳机里传来推推搡搡的音效，过了半秒切换成了红头罩幸灾乐祸的声音。【阿卡姆你来都来了，哥谭一帮精神病还能指望语法吗——教父?】
【注意语言，杰森少爷。】阿尔弗雷德在背景音里恬静地提醒。还能听到提摩西·德雷克猖狂的嚎叫似的声线。
巫师磨了磨牙，鹰钩鼻格外阴沉。
【我建议你接受，斯内普。】提姆很快恢复平静，在耳机里说。【你要知道，阿卡姆疯人院里会有不少信奉蝙蝠教的精神病。如果哪天迪克当众开始讲破此教父非彼教父，你身后就会有一干小丑谜语人贝恩跟着了。】
这是实话。
在斯内普沉默的三秒钟之内，提姆又补上了一句。
【你可以对外喊迪克教子了，怎么样——教父。】
这场战争以最后一个小红鸟倒戈为终结，宣告了蝙蝠教的大获全胜。眼看走到魔法师关押处，巫师听着耳机里此起彼伏的狂乱噪音，扯起一遍唇线，露出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森神情。他伴着隔音区解除的提示，轻软地提醒:
“我想我不得不接受，是不是，我亲爱的教子们?啊，顺便一提，阿尔弗雷德先生将配置药品的任务给予了我，考虑到我善做魔药……”
被关的魔法师一抬头见到斯内普扭曲的脸，下意识向后腾腾凳子。斯内普冲他恶意地笑笑，语气依旧柔和。“你们一定会喜欢魔药的味道的，我的教子……本人保证。”
他缓缓挂断耳机，看着蝙蝠侠一把扯住魔法师的衣领，电子音模糊粗粝，像从地狱刚爬出的恶鬼。而斯内普站在黑暗骑士身后，嘴边挂笑，双目对准魔法师的眼睛，目光锋利如刀。
——我想你知道该怎么恐吓他?鉴于材料有限，在这里无法获得吐真剂，不过摄神取念还是值得一试。
——明白。
蝙蝠说话了。那双冰冷无机质的护目镜映出魔法师苍白的面孔，声音带来自哥谭坟墓最深处的震动。
“We need to talk。”
＊教父: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解释为公元2-12世纪在制订或阐述教义方面有权威的神学家。当然是在基督教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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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蝙蝠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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