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潭州,大人的事小辈们不想多问,大人谈事情,他们就在客栈里吃饭,蓝家子弟被其他家族的人央着喝酒,本也不愿,怎奈有蓝景仪这位蓝氏小辣椒在,便也半推半就的应了。
江之晚回来不久就醒了,回答了金凌狂轰乱炸式的问题,便也和众人一起用膳去了。眼见众人都要喝酒,她便也想尝尝,奈何金凌打死也不肯同意,蓝思追等人也劝着,江之晚很无奈,只得放弃。
众人谈论着薛洋的事,却不知怎么偏到魏无羡身上去了,金凌怒道:“要不是魏无羡创立了鬼道,哪还会有这么多烦心的事?!你们蓝家当年不也在他手里折了不少弟子吗?!还有在座诸位,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金凌,你先冷静一下……”
“怎么冷静?我爹,我娘,都是被魏无羡害死的,你让我怎么冷静?!”金凌怒吼。
蓝景仪呛回去:“金凌你对思追发火做什么?思追也只是觉得未知全貌不予置评而已,你发什么火?”
蓝思追头疼道:“景仪,我没事。金凌,是我失言,抱歉,先坐下吃饭吧,菜一会要凉了。”
欧阳子真他们也纷纷劝说金凌,总算是把金凌安抚下来了。
江之晚本想劝架,可她觉得蓝思追说的好像也不错,纠结再三,她还是没有去插手。
这顿晚饭自此就风轻云淡地过去了,如果忽略了蓝忘机半途扯着被他抹额绑住手的魏无羡经过的事的话。
蓝景仪等人饮了酒,很快就睡下了,但蓝思追却丝毫没有感到困倦,只觉心中烦闷,跑到城外赏月去了。
他坐在一棵树下,不多时一个声音传来:“思追?”是江之晚。
蓝思追刷地站起来:“之晚。”
江之晚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坐啊。”
蓝思追犹豫片刻,坐了下来。
江之晚轻声道:“对不起,表哥不是有意的,他只是从小缺乏姑姑姑父的陪伴,又因为他们的死与夷陵老祖有关,所以才口不择言的。”
蓝思追摇摇头:“我知道,我理解金凌的感受。”
气氛有点僵硬,孤男寡女在一起,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还是江之晚打破了尴尬局面:“思追,景仪对含光君用抹额绑人的事那般惊骇,是为什么呀?”
寂静的夜里,知了挂在树上吟唱,萤火虫在田间飞舞,月光照在江之晚的身上,柔和了少女的面庞,饮了些许酒的蓝思追感觉心跳加速,脸也发烫起来,许是夜间昏暗,江之晚并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潋滟双眸闪着星光。
蓝思追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蓝氏抹额,非父母妻儿不可取。”
江之晚微微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巴:“那含光君他……”
蓝思追问:“之晚,你难以接受吗?”他的心头突然浮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江之晚放下手,摇摇头:“不,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
蓝思追觉得也许是酒劲上来了,不然他怎么会直接脱口而出:“如果我也喜欢你呢?”
江之晚微怔。
蓝思追借着酒劲,眼下只想不管不顾地让江之晚知晓自己的心意:“之晚,你真的很好,在我看来,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很可爱,和你在一起,我总是不经意地被你吸引,你在义城突然消失的时候,我才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不分开。之晚,给我一个答案可以吗?”他把头上的抹额扯下来,伸向江之晚,希望她能接住。
江之晚沉默不语,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蓝思追的心渐渐沉寂下来,他感到了刺骨的寒冷,手开始发抖,正当他想收回抹额时,江之晚拽住了他的手:“思追,你不嫌我麻烦吗?我灵力低,胆子小,惹人嫌,连我爹都不喜欢我,你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
蓝思追猛然摇头:“不,在我心里,你是世间最好的女孩子了。”
江之晚鼻头发酸,眼睛红了起来,阿娘,是您把思追派来陪我的吗,为什么,我的心跳得如此之快,为什么,思追这么好……
她一把接过抹额,紧紧搂住蓝思追,泪水从眸中滚落:“谢谢你……思追……”这一刻,她不想顾及那么多,她不想知道她爹的想法,她不去想和韩羽的约定,她只想和蓝思追在一起到地老天荒。
蓝思追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手轻抚江之晚的背,无声地安慰她。
须臾,江之晚松开蓝思追,不再流泪,只是眼睛还红红的,她从乾坤袋里拿出自己的清心铃,也递给蓝思追。蓝思追接过,铃铛到他手里的时候很清脆地响了一声。
蓝思追好奇地问:“之晚,你们家的清心铃不是不响吗?上次金凌的清心铃怎么摇都不响,据说只有死物才能听见,为何它现在响了?”
江之晚擦干眼泪:“江家的清心铃,只有在命定之人的手上才会响。”
蓝思追闻言,默默把铃铛收到怀中。
江之晚道:“君赠抹额恩,吾以心铃报,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蓝思追定定地看着江之晚:“思追亦然。”萤火虫在知了的叫声中飞舞,淡淡的绿光伴随着银白色的月光,温柔了岁月,营造了一派祥和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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