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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中秋节前夕,我和子瑜商量好给他们放了一周假期,快俩年了没回家,每次打电话都能听到父亲的责骂,我也不敢回家,只能每个月寄钱给他们。

“喂,阿起”。

“下班了吗”?

“嗯,下了,我现在去接你”。

看着窗外的霓虹,我竟有些伤感,随后又转而笑笑,自古不能俩全,何况是他呢?我总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一切,现在却发现也不过尔尔。

穿过这条街,就到了出版社,看着时不时伸长身子看车子的阿起,我微笑着。

“阿起,等着急了吧,快上车”。

“没有,我刚出来”。

才怪嘞,刚出来手怎么可能这么凉,真是个傻子。

“哥,你跟我回家吧”。

“回家”?

“嗯,去我家”。

“可是我怕”。

“怕什么,怕我像你一样被赶出来”?

“嗯”。

“没事,放心吧,咱俩就装作正常朋友来玩就行”。

“明天我准备回家一趟,后天早上就走”。

“好啊,回去看看伯父伯母”。

“不进去,我就想远远的看看他们”。

“啊?既然回去了就进去看看吧”。

“不行,我爸现在对我意见很大”。

“可是”。

“乖,什么都不要想,交给我就行,我心里有数”。

第二天凌晨2点我和阿起已经坐上了火车,车上人也不少,都困的睡着了,阿起脸色惨白,眼下的黑眼圈更凸显,真是个傻子,干嘛要这么迁就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坐火车了,不仅挤得要死,还时间长。

一路上不知道经过多少个城市,有山川,有河流,有城市建筑,有荒草丛生,回家的路途是遥远的,而我的心情却是迫切的,手里的小灵通却握得越来越紧,即使现在不能上网,没有视频网络,但只要他在我身边,哪怕是世界末日我都不觉得孤独无聊。

对于甘肃,说实话我对它的印象不是很深,或许是因为常年在外的原因吧,而我的家乡是在甘肃天水市清水县永清镇张杨村,这里的人们民风淳朴,待人憨厚,思想老旧,村里交通只靠着一辆破旧的大巴车,村里种果树的人较多,其他也是养的鸡与牛较多,村里有个人专门给人们放羊,每天早上各家各户把羊赶到门外,等放羊人来了之后再回去,晚上再由各家领回去,不得不说,这感觉,就像小孩上学的时候,中午不回家,早晚接送。

火车到站了,我和阿起匆匆下了车,一路上,阿起都不舒服,可能是因为水土不服吧,整个人没什么精神,穿过马路,在货运大厦对面等着大巴车,也没等多久就到了。

我找了镇上的一个旅馆,安排阿起休息,下楼买了俩份饭,可能因为太累了,都没吃多少。

“阿起,你先休息,我晚上就回来,好不好”。

“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了,20分钟就到了,不远”。

说着,下楼上了街边的一辆大巴车前。

“叔,走呗”。

“马上就走”。

一路上摇摇晃晃,我猛地发现脚底一正凉意,仔细一看,好嘛,一条裂缝,我都能看到下边的柏油路,我不禁失笑到。

下了车,看着熟悉的房子,我突然觉得好想哭,2年了,感觉这个地方变了,又感觉没有变,14点了,父亲应该下棋去了吧,穿过一条条巷道,我很庆辛没有人在这里坐着,不然又要被问东问西。拐过这条道,左手边就是我家了,虽说房子没多好,但也是我生活了20年的家,推开门,看着母亲正清洗着衣服,佝偻着身子,竟又多出了这么多白发,看着她努力的踮着脚晾衣服,我顿时哭着,说出了2年朝思幕想要脱口的话。

“妈”。

听着熟悉的话,母亲怔怔的转过身望着我,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我抱着瘦弱的母亲,千言万语不足以诉说此时的心情。

“娃子,你瘦了,是不是在外边吃不好,都怪妈没本事,还要你自己打工挣钱上学”。

多么温暖的话,即使你再胖,在父母的眼里,都觉得你在外边过得不好,瘦了。

“妈,我挺好的,你看你又长了这么多白头发,上次回来,鬓角这里还没有,现在都这么多了”。

“傻孩子,人都是会老的,妈也不例外”。

“妈,我给你买了月饼,牛奶和桃酥,你记得吃,别不舍得的,知道吗”?

“娃子,你也不富裕,不用每个月给妈寄钱,妈在村里用不了多少钱”。

“妈,儿子现在挺好的,儿子能养活的了自己”。

“那就好,妈总是觉得对不起你,帮不上什么忙”。

“妈,你已经帮我够多的了”。

“娃子,你和他咋样”。

“我和他挺好的,以前寄回来的那些吃的也都是他给买的”。

“真的”?

“那娃子有心了”。

“妈,你放心,我俩都挺好的”。

“那你回来了,他怎么办”?

“他和我一起来的,只是我们俩凌晨2点就上火车了,一路上有些难受,再加上水土不服,我就没让他来”。

“那你俩晚上住哪里”。

“我在县里找了一间旅馆”。

“那就好”。

“妈,哥呢”?

“你哥揽了一个活,给他们拉木材,早起就走了”。

“妈,我得走了,爸该回来了,妈,这是2000块钱,你先拿着,不够了告诉我”。

“娃子你哪来这么多钱”?

“妈,这都是我自己挣得,不是偷来的,也不是用不正当手段得来的,放心吧”。

“妈有钱,不用,你以前寄回来的钱,还没用完呢”。

“拿着吧”

“娃子,妈都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每天给妈打打电话,妈就高兴,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

“妈,你也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

“娃子,别怨恨你爸,你爸只是接受不了”。

“妈,我知道,我不怨恨,爸做的也没错,错的是我,可是,妈我不能放手,已经错过一次了,我不能再错过第二次了”。

“妈知道”。

“妈,我走了”。

“好”。

我知道,母亲就在我身后,一步步的跟着我,直到巷口。

“妈,别送了,回去吧,有时间,我还会回来看您的”。

“好”。

我倔强的转过身,不想看着母亲流泪,快步走出去,拐过弯后,我再也忍不住了,泪水一滴一滴的掉着,漫无目的的坐在我家的地头前,我望着天空,呆呆的看着,以前我和我哥小时候跟的父亲母亲种地,每次我都会摔倒,父亲呵呵笑着,母亲担心的询问一番,哥哥总会第一时间把我抱起,检查着哪里有伤。在这个地方,有我童年的回忆,在这里的每一年,每一天,我都清楚的记得,父亲的肩膀很大很宽,我总坐在父亲的肩膀上,母亲的手很暖很粗糙,每次赶集,母亲总是紧紧的拉着我,哥哥的背很宽阔,总是喜欢让哥哥背着我走。可现在,一切都变了,而这个变故皆是因为自己,可我不后悔,上一世我成全了自己的私信,捍卫了亲情,却失去了爱我的人,背叛了爱情,这一世,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后悔,因为我不会放手,我可以等到世界承认我们那天,我可以陪着阿起一起周游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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