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安德罗米亚没再问过拉哈特类似的问题,没对撒谎的雌虫有所惩罚。
实际上当时会如此突然地寻求一个回答,并非是她对此颇有芥蒂,她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拉哈特纳利除了那条短讯,也没再向她谈起这件事,两人都仿佛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般,回到了雄虫和对接员的状态。
也就是——除了听从拉哈特的指示外,没有任何交流。
与此相反,斐礼每个傍晚都会来和安德聊天,他比柯诺森更健谈,也更加大胆。不可否认的是,安德罗米亚觉得和他说话时会感到轻松。
“斐礼叔叔。”安德在聊天间隙问道,“我一定要拥有至少十个伴侣吗?”
雌虫不奇怪小雄虫会有这样的疑问,他温和地安抚:“嗯,事实上联邦对您的期待还会更多。但这些都有操作的余地,端看小殿下是否愿意……您很排斥雌侍么?”
“这倒没有。”
她放下水果茶,吸管在冰块中打旋,“但是雄虫得为伴侣的躁动期负责,我不想那么着急地寻找伴侣,也不想被联邦塞人。”
“实际上。”研究员给小雄虫指明了一个方法,“您可以在期限之前找到十个伴侣,接着在期限之后立刻申请解除伴侣关系。每到规定期限时您都重复类似操作,这样一来,联邦就不能决定您的伴侣了。”
“我不想这样对待雌虫,斐礼叔叔。即使我知道他们并不会介意。”安德罗米亚看向斐礼,“其实,本质上我也并未排斥联邦为我指定人选。只不过,这个人选他不能是伴侣……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研究员按了按眼镜,狭长的深蓝色眼瞳中露出一瞬的疑惑和长久的惊讶。
“……小殿下,如果您愿意这么做,我想联邦会为您取消伴侣数量的规定。甚至,您还可以额外提出更多要求,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做到。”
安德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她只说:“暂时没有。不过中间的细节或许还有很多讨论的余地,看来我得再留在中央星一段时间。”
“看起来,我还能多陪小殿下几天,真是个好消息。”
斐礼像是由衷地高兴,而安德罗米亚注视了他几秒,竟没瞧出这份愉悦有任何虚假。她明白,理论上任何没有伴侣的雌虫都会因为能与她有更多的交谈而兴奋,但如何将这种态度完美地表现出来,同时不让雄虫感到厌恶,需要技巧与经验来操作。
至少当斐礼说出这句话时,安德也觉得心情变好了。
“斐礼叔叔,祖父多次提醒我要小心你。当时我就觉得他的提醒非常正确,现在感觉更甚。”
小雄虫收回打量的视线,毫不忌讳地说道,“大部分雄虫都会喜欢你。如果你想欺骗他们达成某项目的,稍加运作,就一定可以成功。”
“对雌虫而言,这是一种夸奖。”
斐礼看起来仍旧十分高兴,眉眼含笑的模样充分让这样一个身材挺拔的人也显露出温柔的气质。
不得不说,安德罗米亚很吃这一套。
她微微地叹了口气,又说:“我可以问一些私人的问题么。”
“当然。我在您的面前没有秘密。”
令她再次感到可怕的是,这句话竟然也不是谎言。
像斐礼这样明显极具城府的人,居然发自内心地说出这种话,真的让安德很难招架。或许她不应该和斐礼有如此长时间的交谈——不,她没有机会拒绝的,因为斐礼很了解她想要听什么,她需要什么。
而他又非常清楚,在安德罗米亚面前表现得了解她,反而会受到青睐。
安德卷了卷颈侧的麻花辫:“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想问,斐礼叔叔应该当过某位雄虫的伴侣吧。据我所知,几乎没有雌虫是出于个人喜好才留的长发。”
“您的观察很正确,我的确出于雄子殿下应当会喜欢的原因才没有剪发。不过,我并未有幸成为过雄虫的伴侣。尝试倒有过两三次,但也仅仅是……‘露水’而已。”
斐礼的麻花辫太长又太粗,没办法像安德的那样用手指把玩。
他用手覆上去,顺着发丝的走向一路抚摸下来。安德看着他的动作,觉得像是带着某种暗示。
“为什么?”她单纯地发出疑问。
“因为,我是高A级。”
斐礼轻轻地笑了起来,安德罗米亚似乎看见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漠,又仿佛是错觉。
“当今仍健在的A级雄虫不过三位。您的祖父李努维冕下之所以成为冕下,也不是由于基因等级高,而是那位冕下和您一样不排斥为并非伴侣的雌虫度过躁动期。”
众所周知,雄虫的信息素只能对同基因等级及以下的雌虫发挥出百分百的效果。但凡高上一级,这个效果就要打折扣。
解答了一个疑问的同时,新的疑问又产生。
安德实在有些不解地问:“高A级的雌虫应该都在军队里,为什么你当了研究员?”
“我的抚养人就是我的老师,他没想到自己随手挑的小雌虫竟然有A级而已。老师是按照培养新研究员的标准抚养我的,成年之后我当然也没理由舍弃之前获得的知识,赶赴军队。”
“原来如此。”
安德罗米亚理解了斐礼的选择,也明白了为什么祖父并不十分喜欢斐礼,却依旧选择他作为对接员。
与此同时,她感到一些从前觉得模糊的视野变得清晰起来。
安德望向虚拟的夜空,比她躺在别墅后院的草地上看到的更加漂亮。
她又将面孔转向研究员,极为直白地说:“你想要我的信息素吗,斐礼。”
斐礼低眉回答:“没有人不想要您的信息素,小殿下。”
“那。”安德罗米亚想了想,“你想要我的基因吗?”
“想。”雌虫毫不犹豫,他侧身到小雄虫耳边说,“接收到您资料的那一刻,我就在想要如何才能得您的基因了。”
他呼出的气息让安德觉得有点痒,后者扯了扯雌虫的辫子让他正常点。
接受到讯号的斐礼于是又回到温和无害的样子,好像刚才刻意摘下口罩凑近说话的不是他似的。
“我可以帮你度过躁动期。”安德拿起水果茶吸了一口,“下一个躁动期什么时候?”
斐礼自然地说:“现在。”
“……什么?”安德罗米亚惊讶地松开吸管,“我是说下一次。你没有用安慰剂吗?”
“才刚刚进入躁动期,还没到需要用安慰剂的时候。”斐礼如海的眼底浮现粼粼波光,“基因等级越高,躁动期间隔越长……小殿下,您来得正是时候。”
高A级雌虫的躁动期,间隔至少有三个月。
能恰好在躁动期期间来到中央星进行二次评定,不得不说他们俩或许确实有点缘分在里面。别的雌虫不提,像斐礼这种资深研究员,不可能连自己的躁动期都算不好记不得。
所以他说从拿到资料开始就在谋求安德的基因这句话,不含半点水分。
“如果我不喜欢和雌虫接触,或者我是特别难以沟通的雄虫,斐礼叔叔又打算怎么办呢?”
就算斐礼是高级研究员,雄虫的信息也不会完全对他开放,想从那一点点的痕迹中推测出她的性格是不可能的。祖父平时透露的小情报虽然能作为参考,但那也很有可能只是来自同为雄虫,且还是抚养人眼中的美化滤镜。
“不出手就好。”斐礼低头道,额前碎发随风飘动,“反正,百年都这样过来了。”
“也是。”
安德罗米亚站起来,忽然想念起另一位百岁雌虫。
他们有些相似,却存在更多的不同。水果茶还没喝完,她拿起杯子直接一块儿带走。
“走吧,斐礼叔叔,送我回卧室。”
“好,小殿下。”
斐礼跟在安德的后侧,投下的阴影将小雄虫笼罩。
他的目的如此简单地达成了,这或许是因为安德罗米亚比她自己想象得还要融入了虫族的社会。
毕竟她这一生注定富有,所以不吝于给予。
他们向她索取的那些,对她自己而言既不昂贵,也不会痛苦,那多给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
研究所为雄虫安排的卧室都一个模样,基本东西齐全,除此以外的则需要卧室的主人慢慢添加。可安德罗米亚本身并非欲求极多的性格,她对这间今后百年内都将属于自己的卧室还没生出多少感情,只当它是旅店无数标间中的一个。
十几日前她进来时是什么样的,现在也差不多就是原原本本的那副样子。
有生活气息,但只有一点点。
“您的管家没有布置过这里么?”
明明已经在躁动期内,雌虫本人倒一点也不急的样子,还有空打量小雄虫的房间摆设。
上次来的时候碍于李努维与管家亚伯都在场,他不能对管家的工作有所点评。现在剩下他们两个人,斐礼终于能选择性畅所欲言。
他随手拿起倒扣在钩子上的茶杯,这还是研究所里统一的款式。
桌上除了电子时钟外没有任何摆件,十分干净。安德见他拿着杯子也不倒水喝,就从斐礼手里把杯子救出来,挂回原来的地方。
“没必要,我没恋物癖。”
安德罗米亚没想到斐礼进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给亚伯挑刺,瞥了他一眼,“斐礼叔叔对我的管家有意见?”
“不。我只是觉得,您的管家之前果然没有为雄虫工作的经验,也不太懂得变通。不过对于您来说,这或许是件好事,毕竟有太多想法的管家容易生出一些小心思。”
雌虫脱下口罩挂在杯子边上,也将眼镜取了下来,闲谈似的评判着管家的优劣。
安德罗米亚撇嘴,无语道:“斐礼叔叔在其他雄虫那里也会对别人的管家指指点点?”
斐礼笑得温和,回答却毫无停顿:“当然不会。”
他当然瞧准了安德罗米亚不会因此生气。
这也是斐礼确定自己一定要下手的原因,并且这股念头随着与安德的接触愈发强烈——毕竟很难再遇见这样一位基因等级匹配,性格又包容随性的雄子了。
安德罗米亚……斐礼在心中慢慢地品读名字的音节,自然地脱下白外套、深色衬衣,整齐地叠放在椅子上。
小雄子好像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生气。
即使是李努维冕下那般随和的人,面对雌虫时也经常带有俯瞰的角度。可是他没有在小雄虫身上见到类似的气场,他是那么尊贵的、唯一的存在,然而他所表现出的态度令人完全猜不到这点。
选拉哈特纳利作为小殿下的对接研究员,多多少少有试探的打算在里头。自己的学生自己有数,拉哈特除了在研究上的成果外,斐礼评价其为一无是处。
接待李努维的同时,斐礼也同步关注着他们的情况。
他都不用思考就知道拉哈特一天之内能对雄虫有多少次冒犯和不敬,然而事实却是,即使发生了完全虫化那件事,安德罗米亚依然没有选择更换对接员,甚至没有因此产生多少情绪波动。
想到那段完全虫化的影像,斐礼有些压抑不住躁动期的反应了。
“小殿下,您喜欢怎么做?”
雌虫贴到安德身后,这双臂膀并不如军籍的同类宽厚,要完全搂住雄虫也是绰绰有余的。肌肤相合比衣物更温暖,更叫人感到餍足。他说话时,小雄虫能感觉到身后胸膛的鼓动。
“总算有斐礼叔叔不了解的事了?”
安德罗米亚佯装意外地调侃,身体往前一倒,便将雌虫一起带到了柔软的卧榻。后者变成了侧躺的姿势,他深蓝色的长长发辫拢在安德身前,像条漂亮的蓝蛇。他动一下,蓝蛇就在安德的胸口、腰腹游走。
“小殿下的很多事,我都不了解。您不告诉我的话,我又怎么能知道呢。”
斐礼的语气仿佛还带了不明显的委屈,但安德听在耳里,更多地感觉是这个雌虫在引诱她。他没有刻意压低嗓音,也没有改变语气,可是安德罗米亚就觉得每个字和身上这条蓝蛇一般缠着她自己。
小雄虫翻身用手指轻轻抵住雌虫的锁骨中心:“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要怎么告诉斐礼叔叔?我没有太多经验,就按照斐礼叔叔喜欢的来呗。”
“真的?”
斐礼握住安德的手,以一种带有暗示的动作交缠把玩。
安德顿时想翻个白眼,她哼了一声,故意答道:“假的。”
“小殿下骗人。”
雌虫凑到安德罗米亚颈间,沿着血管的轻吻,成功挑起了后者的痒意。安德推了推他的侧额,于是斐礼的亲吻逐渐移到上方,落在她脸颊边。
“我和小殿下一样,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这可怎么办呢。”
不仅是亲吻,雌虫还十分喜欢贴着她蹭来蹭去,真的像条蛇在缠绕猎物似的,只是他的身体温热,肌肉又因她而软下来,贴合相亲的感觉格外舒服。
这声音凑近了听,更是觉得每句话的尾音都带着钩子。
真是受不了。
雌虫是水做的——都这时候了,安德罗米亚还在脑内给自己讲了个笑话。
斐礼问她讨要办法,安德于是舔了他嘴唇一口,像是在夸奖雌虫这当个问题问得有水平。
若是其他人来听,或许会觉得研究员在玩一些活跃气氛的花样。安德罗米亚却感受得很明白,这又是一句实实在在的实话。想必温和的研究员先生在之前的几次经验里,都需要以雄虫的感受为主,不能随心所欲。
虽然看起来像是随时都能倒出一大串半真半假的虚言,将涉世未深的小朋友骗得团团转,但到现在为止,斐礼的确没在她面前说过谎。
当然安德同时也确信,这就是他刷取信任的手段……真是一个里里外外都充满了矛盾的雌虫。
左右反应不会骗人,安德觉得不管怎么做都轮不到她觉得难受,于是也颇为无所谓地回答:“既然你我都不知道,那就一起找咯。”
然后她就说不出话了。
斐礼的手掌伸入枕头与安德的后脑之间,穿过翡翠发丝——紧接着,花香蔓延。
安德不确定斐礼是否能完全承受S级的信息素,所以贴心地调整了一下浓度,让斐礼能在极度渴求的同时保留理性。
脸颊染上浅粉的斐礼,就像是一片燃烧起来的大海。
他恋恋不舍地结束过于长的亲吻,离开后还不住地用手指在小雄虫泛红的嘴唇上摩挲。
安德罗米亚笑着伸舌头舔了舔研究员干净修长的拇指:“斐礼叔叔喜欢亲别人。”
“小殿下不喜欢吗?”
两人鼻尖相距不过一厘米,安德几乎要陷入他眼中之海的同时,斐礼也被紫水晶完全攫取了视线,“另一种方式的,进入。对不对?”
“要这么理解倒也可以。”
小雄虫动了动脑子,觉得这种说法没什么毛病,于是双手在研究员先生的颈后交叉,形成一张将他包拢的网。
她笑弯了眼睛:“反正我也挺喜欢亲吻的,那就换斐礼来进入我啊。”
浓郁的花香不断地溶解斐礼的理智。
他脸上的笑容淡下去,只留着五官带来的天生微笑。褪去笑意后的深蓝色如海洋般冷漠,可海中之火很快将这点冰冷燃烧殆尽。
“好……那小殿下要告诉我,你的任何感受。”
——感觉和上次的角色反过来了。
安德罗米亚帮斐礼将有些散出来的头发撩到一侧,心里想着。
他现在的角色,就是安德上次的角色,她太了解乐趣在哪儿。如果这就是斐礼对于亲密行为的喜好,那他们两个人还挺像的。
“嗯……我不动。”安德罗米亚笑得露出虎牙,“但是我想摸摸你,可以吧?我不会干涉你要做的,只是摸摸嘛。”
“当然。”
喜欢亲吻的研究员先生终于还是没忍住,低下头咬了小雄虫一口。
安德罗米亚眨了眨眼睛,双手沿着斐礼脊背的曲线抚摸。
“喜欢吗,小殿下?”
“你猜?”她哈哈笑着。
被抚摸的人感觉更敏锐。
雌虫看不见安德的手掌,但是肌肤传来的触感让它们无所遁形。小雄虫的诚实与炙热很好地反映在她的五指上和她的掌心里,斐礼不由得沉浸在毫不作伪、毫无隐瞒的喜爱中片刻。
闭上眼睛的研究员先生极为诱人,安德罗米亚抬起脑袋,在他眼下红痣上啵了一口,对着重新睁开的深海说道:“手感很好哦,斐礼有我喜欢的地方。”
“只有那里?”
“你要我全都列出来?那可就成报菜名了。”
她不小心用了人类记忆时的梗,好在比喻通俗易懂。
“慢慢来。”
安德罗米亚放松地安抚雌虫,指腹抹去他脸上的欲滴未滴的汗液,“虽然本质上是要度过躁动期,但享受也很重要啊。”
“小殿下,您看不出来么?我现在,非常享受……非常地。”
斐礼已经没办法流畅地说完整句话,玉质的嗓音并未低哑,而是变得更加黏连,就像此刻他们的身体一般,紧紧相拥不分彼此。
灼热的气息让安德罗米亚脸颊边的空气都升温,他不满足于此,又向小雄虫提出更多要求:“再多说一点,小殿下。我想听……”
就连喜欢听对方说话也和她很像,安德罗米亚想。
相似的爱好往往生出亲近,她自己喜欢听别人说话,也就明白多说一些对倾听的人来说有多高兴——至少她会非常高兴。
“想听什么?听我说现在的感受?”
安德调整呼吸道:“斐礼叔叔感受不到吗?我很喜欢呀。再努力一点,说不定就能拿到我的基因了,叔叔。”
扎着大麻花辫子的研究员叔叔将脸埋到小雄虫颈窝,后者搂住雌虫,但双手并不安分,掐掐这个又捏捏那个。
然后雌虫按住了安德作乱的手臂,他抱着小雄虫翻了个身,让后者趴在自己身上。
“……别玩了,小殿下。”
“那怎么办,我喜欢玩呢,斐礼叔叔。”
雌虫舔了舔天生带着笑意的嘴唇,又带着小雄虫滚向侧边,变成了两人面对面侧躺的姿势。他挺起胸膛,让安德罗米亚的额头抵在自己的锁骨处:“既然小殿下如此喜欢,那就没办法了。尽情玩吧,但是别弄坏。”
“如果弄坏了会怎么样呢?”
“不会怎么样,只不过我不喜欢。”斐礼淡淡地说。
雄虫在亲密行为时给雌虫留下的各种印记不容易愈合,上次柯诺森老师身上被安德捏出来的红痕,在他离开的时候都没完全消退。要是她没注意力道把斐礼的弄伤了,伤口或许也要好几天才能结痂。
想了想,觉得这种部位受伤确实挺难受的,安德本身也没有虐待癖,就很好说话地答应了。
“是这样。别担心,我只是问问。”
然后小雄虫就开心地嘬嘬了。
虫族孕育后代不需要乳汁,一切养分都在卵里,而等到破卵之后,幼子已经具备了直接吃正常食物的能力。
安德没空说话的时候,室内瞬间安静下来,带着温度的呼吸格外明显。
“好吃么,小殿下?”
斐礼没有空闲的手,便低头亲了亲安德的头发代替抚摸。
安德罗米亚礼貌地把落下的唾液吸干净,舔舔嘴巴:“好吃哦,可惜斐礼自己吃不到。”
“这真是太可惜了。”研究员先生遗憾道。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小雄虫抬起头,刚刚品尝完的舌尖闯入对方的口腔。
她的味道、雌虫自己的味道、花香,各种各样的味道混合在一块儿,结果却像蜜糖一般甘甜。
不久,亲密行为迎来最后的时刻。
斐礼在恐怖的海洋袭来之际,几乎将安德罗米亚整个人都按到了身体里。
她本来还想先去洗个澡,然后让回收机清理一下的。
发现研究员先生的禁锢之后,倒也不是不能挣脱,但犹豫了几秒还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里头,然后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脊椎骨的线条安抚。
“好了?”察觉到雌虫力量放松,安德罗米亚拍了拍他的手臂,“要再来一次的话,至少先把之前的处理一下。”
“不用。今天就到此为止,小殿下。明天还有检测,早点休息。”
“哦……也是。”
见斐礼没有要用浴室的意思,安德蹦下床自己先进去了。
研究员松开安德的同时自己也起身下床,从回收机那里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稍微擦了一下身体,趁着回收机收拾床的时间穿好了原来的衣服。
等到安德简单冲洗完毕,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研究员先生已经彬彬有礼地坐在椅子上等待。
“咦。”
还想着将浴室让给雌虫用的安德罗米亚歪了歪脑袋,他甚至连眼镜和口罩都戴好了。
“我又不会赶你走,不处理一下不会难受吗?”
斐礼却弯起眉眼,又露出惯常的温和笑容:“你不懂,小殿下。处理过才会难受。”
“为什么?”
她不是很理解。
研究员雌虫站起来,隔着口罩在小雄虫额头亲了一口。
“明天再告诉你。”
原字数:8500
斐礼叔叔因喜欢脖子以上的亲亲,或成为本文最大赢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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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二个百岁雌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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