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站在病房外的走廊，目光紧锁在着病房内护士的医疗数据板上，等护士终于推门而出时，他上前一步忍不住开口道：“你好，请问他还要多久才能醒？”
护士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这个说不准，取决于患者自身的恢复能力。”他调出希尔文的生命体征数据，数据曲线平稳上升，“不过您放心，S级军雌的自愈能力远超普通虫族，以现在的恢复速度，顺利的话两天内就能转入普通病房，五天内应该可以出院。”
他停顿片刻，在数据板上调出一份清单：“考虑到患者出院后的护理需求，建议您在家中准备一台多功能修复舱。”手指滑动间，立体投影缓缓出现，显示出一个椭圆的仪器，像是鸵鸟蛋plus版的机械设备，“这是最新款的，虽然比不上军用的即时修复效果，但也有很多功能，比如清洁伤口，预防伤口感染，稳定生命体征，里面专用的修复液还可以加速伤口的愈合，特别是可以加速这位雌虫翅翼断面的修护，修复生殖腔的部分损伤，还可以模拟信息素安抚，维持精神域的暂时稳定。”
常乐被护士的话语说得有些心动，“多少钱？”，他直截了当地问。
护士长轻咳一声：“单修复舱是600万星币，一配套的备用能量核心和护理耗材是200万星币，单次用量的修复液是50万星币。”
常乐觉得自己膝盖像中了一箭。
他原本以为足够宽裕的积蓄，在这些昂贵的医疗开支面前突然显得捉襟见肘。
也就是说自己每个月的A级雄虫补助，连一次修复液都买不起。
拍卖的钱是利弗付的，周烬也没找他要索要，但他应该做好还钱的觉悟，除去他账户里的一千万星币，他还处于欠债8800万星币的状态。
更何况他账户里的一千万星币还需要支付每周7万的眼科特效药，还有腿和眼睛的手术。如果现在选择把修复舱买下来，800万是基础费用，后续源源不断的修复液，也是一笔他承担不起的开支。
常乐恨不得天降巨款砸向他，可虫族连彩票都没有，他想做欧皇搏一搏的资格都没有。
钱肯定是不够的，他快速在脑海中盘算着可能的资金来源。
写作这条路行不通，他清楚自己作为理科生的文笔，仅仅只能把文字写得通畅而已。
要不，把《红楼梦》搬过来？这种文学巨著，在哪里都不会缺少市场。
可是清代和虫族有巨大的文化和社会差异，而且《红楼梦》里面涉及的食物和衣服首饰，虫族几乎都没有。
再说，虫族肯定不会喜欢林黛玉作为“主角雌虫”的人设，主角雌虫怎么可以病弱呢，那当然应该是最强壮最骁勇的，还得作为保镖一直贴身守护雄虫。
这条路作废。
常乐揉了揉太阳穴，继续盘算着赚钱的门路。
走娱乐圈当演员似乎不错，演员的报酬很丰厚。只需要演点玛丽苏的电影和电视剧，什么《霸道雄虫爱上我》《娇妻雌虫带蛋跑》之类的剧本，虫族的下沉市场大得可怕，再把自己A级雄虫的身份作为宣传点炒作一下，说不定会有不少制片方抢着签他。
可是演员的拍摄时间极度不稳定，半夜收工是家常便饭，通宵赶戏也不稀奇，希尔文现在的身体情况离不开他照顾，他哪能为了拍戏把虫扔在家里不管。
这个念头也只能作罢。
他又想到虫族的婚姻制度，如果直接多娶几个雌虫，对方的财产就能归他所有，这样确实能迅速积累财富。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浮现，就被他狠狠掐灭。
手心传来的刺痛让他清醒过来，仿佛这样就能洗刷掉刚才那个卑劣的想法。
这种肮脏的手段，实在违背他的道德底线，更不用说那些被当作跳板的雌虫会遭受怎样的伤害。
他想象希尔文之外还有其他雌虫出现在家里，就让他浑身不自在。
常乐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
卖信息素？可未成年雄虫的信息素交易可是重罪，估计没虫会冒这个风险买他的信息素，那真是牢底坐穿了。
至于卖血，恐怕钱没赚到，自己就被怀疑自残，紧接着雄虫保护机构会将他纳入重点管控对象。
每一条看似可行的路都被现实堵得死死的。
常乐深吸一口气，点开光脑联系人列表，指尖在那个熟悉的名字上悬停几秒，终于还是发了出去。
“有空吗？请你吃个饭。”
常乐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手指不停地轻叩着桌面。
这家虫族高档餐厅的水晶吊灯太过明亮，让他有些不适应。侍者第三次过来为他添水时，他终于看到周烬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抱歉，利弗总缠着不让我走。”周烬脱下外套坐下，声音带着熟悉的笑意，“怎么，你现在不和希尔文你侬我侬，居然有空找我吃饭？”
那当然是有求于你啊，常乐心想。
但他不可能这么说，随意找了个话题切入，“对了，你和利弗结婚后，他的财产都归你了吗？”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吃软饭的人嘛。”周烬挑眉，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只拿了一半而已。”
“这有什么区别？”常乐忍不住吐槽。
“当然有，本土雄虫可是全都收入囊中，我这50%叫正常的夫妻共同财产。”他眨眨眼，“怎么样，是不是很开明？”
“五十步笑百步。”常乐翻了个白眼。
常乐看着眼前的好友，这位在地球的时候算得上是情场浪子，一直在谈恋爱从未停歇过，每次还都是无缝衔接。
可偏偏这样花心的人到了虫族，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所有雌虫梦寐以求的模范雄主。
他从不虐待殴打雌虫，脾气好不随意发火，对每个伴侣都温柔体贴，会花言巧语哄着雌虫。
虽然这些在地球上不值一提，但在虫族却是难能可贵，况且花心在虫族算是优点，这里本来就是一雄多雌的婚姻制度，雄虫娶的雌虫越多，反而越受欢迎。
常乐不禁想起那句老话，垃圾是放错地方的资源。
虽然这么形容好友不太恰当，但……好像也没说错？
他们随意闲聊了几句，常乐盯着杯中晃动的水面，没忘记自己的最初目的，他将话题转向正事：“医院那边说，希尔文现在的状况，需要购置一个修复舱。”
他抬起眼，发现周烬正专注地看着他，眼睛里没有半点不耐烦。
“多少钱？”周烬直接问道。
这个直白的问题让常乐突然僵住，他原本准备好的长篇大论卡在喉咙里，只能干巴巴地报出一个数字：“基础费用800万，修复液一次用量是50万……”
话音未落，周烬已经掏出光脑，指尖在屏幕上轻点：“我转了两千万到你星网账户上，钱不够随时再找我要。”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讨论今天的蔬菜价格。
“等等，”常乐说，“你不问我什么时候能还？我给你打个借条吧。”
“不是借，是给。”周烬直视着常乐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们的关系，再多星币都值得。”
餐厅的水晶灯在两人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常乐突然觉得眼眶有些热。
周烬已经若无其事地切起了盘中的牛排，好像刚才什么都没说过。
常乐离开餐厅时，夜色已经笼罩了整个帝星。
他沿着城市的主干道往医院走去，餐厅离医院只有几百米的路程，他没有动用星舰。
手指在光脑上查看着周烬转来的款项，他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尽管周烬说不用他偿还，但他不能真的心安理得地接受，现在希尔文的病情是最重要的，钱只能以后另做打算，想想怎么才能还清这笔巨额债务。
月光和街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铺着地砖的路面上。
转过一个拐角时，他突然感觉到后腰被一个尖锐的物体抵住。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许出声，跟我走。”
常乐能感觉到那是一把军用匕首，刀锋隔着衣服布料传来冰冷的触感。
他被推搡着走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只有零星几盏路灯，昏暗的灯光下，他看不清袭击者的样貌。
“说！”对方的手很稳，刀刃纹丝不动抵着常乐的咽喉，对方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戾气，“你把希尔文怎么了？他为什么会在医院？”
常乐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他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昨天雌教所送来的时候，希尔文身体状况很不好，我立刻送他去医院急救，今天才脱离危险。”
袭击者的刀尖稍稍后撤，依然保持威胁的姿态，“证明给我看。”对方的声音中充满怀疑。
常乐调出光脑里的医疗记录，上面显示着希尔文的各项生命体征和治疗方案。“从我发现希尔文到进医院，全程只用了二十分钟，我没有伤害他的时间。”
袭击者盯着那些数据看了一会，终于将匕首收回腰间的刀鞘。
“等他情况稳定，立刻把他送到我身边。”袭击者命令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常乐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领，一口答应下来，“当然可以。”，又补充道：“拍卖成交价是9800万，住院和修复舱算1000万，给你抹个零，一共一亿，付完我立马给你送过来？”
袭击者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你——”
常乐知道对方定然拿不出来，如果拿得出来，拍卖最后的成交价就不会是9800万。
袭击者想了想，既然这个虫愿意花高价买下希尔文，又愿意给他出治疗的钱，必然是想让他早点康复，那希尔文暂时待在他身边也不会有危险。
“我暂时……”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暂时凑不出这笔钱。”
常乐沉默，安静地等待他的下文。
“请你照顾好他”，他话语中的强硬褪去了几分，“科林斯家族会记住这份恩情。”
“有意思，如果我没记错，科林斯家族已经公开发表声明，和希尔文断绝关系往来。还是说，安德烈少将现在能做整个家族的主了？”
小巷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远处传来的星舰引擎声若隐若现，安德烈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消失在巷子尽头的阴影里。
常乐快步回到医院，刚转过去急救病房的拐角，一名护士就拦住了他。
“阁下，”护士压低声音，“患者已经醒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常乐心头一紧，跟着护士边走边问：“他怎么了？”
码字码到好晚，总算是写到这了，下一章攻受就有对手戏啦，有点慢但是没办法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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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债台高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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