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在楚子航靠近时就已经警觉起来，他迅速推开怀中人，将他双手反剪，笑骂道:“你还挺执着。”
楚子航本来直冲着路明非脖颈而去，一击不成，反被制服，他弓着腰，侧过脸死死盯着路明非，剧烈挣扎，“要杀就杀，不杀就滚。”
路明非钳制着楚子航双手，他能感受到眼前人的颤抖，明明害怕着，却是一点不肯示弱。闪电划过，亮光将天幕一分为二，也照亮了楚子航的面容，十几岁的青少年，脸上还有未脱的稚气，此时惨白着脸，嘴唇毫无血色，唯有一双溢满仇恨的眼睛是亮的，他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雷声大作，眼前又归于黑暗。路明非叹了一口气，将手放开了。他照例甩了甩手，楚子航身上的水滴便争先恐后地拉扯着与衣物分离，接连落了地。
“不是我。”路明非对着还想接着反击的楚子航说，“不管你信不信，你今晚遇到的不是我。”
陡然干爽的衣物让刚习惯潮湿的楚子航一激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耳边又接连传来路明非的话语，他只觉得脑海里“嗡”的一声，思绪乱了。
连夜紧绷与疲惫的副作用在这一刻涌现，他身体有片刻不稳，直直向前方倒下。
“嗡——”是耳鸣的拉长音，眼前一片模糊，房间里的一切从眼前掠过，最后印入眼帘的，是路明非焦急的脸——他又落入了路明非怀里。
“喂，没事吧？”路明非拍了拍眼前人的脸，确认人没事后松了一口气。他弯下腰，将怀中人一把抱起，放在了不远处的床上。
窗外的风雨声依旧吵闹。
楚子航躺了一会才缓过来，睁眼时看见了坐在床边的路明非，他搬了把椅子，双腿搭在扶手上，一只手撑着，另一只手上拿着根雪茄，时不时凑近闻一下，却并不点燃。整个人一团窝在椅子上，并不规矩的坐相。
感受到落在身上的目光，路明非不紧不慢地坐正，随手将雪茄放在床头柜上，双手交叠，身体后仰，一副谈判老手的姿态。“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帮你，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和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楚子航此时的声音仍透着些虚弱，说起来有气无力的，“你想要什么?”
“生命，你的生命。结束以后，你的命我就拿走了。”路明非突然前倾，整个人向楚子航靠近，压迫感拉满。
这个年纪的男生总是热衷于少年热血漫，虽然不多，但楚子航也看过几本，什么神秘宝物、神秘老爷爷、拯救世界之类的，他不愿意承认这些事的真实性，却也从未彻底否定过。现在，奇遇出现了，在这个雨夜，出现在他面前，只是不是白胡子老爷爷，而是一位清俊的青年，他说能满足他一切的愿望，代价是自己的生命。一切看着都是那么新奇，仿佛一个常人从未触及的世界正在缓缓向他打开，而他只需要点头同意。
楚子航从来装着循规蹈矩，如果他有得选，那他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好，我同意。”
听到楚子航答复的同时，路明非笑着挤出一滴指尖血，轻轻点在了他的额头，“那么，交易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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