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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

心底那点因“调戏老实人”而起的微末愧疚,瞬间烟消云散。她眨眨眼,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促狭的笑意:“泽芜君——好奇怪呀。”

蓝曦臣搁下笔,抬眼看她:“何处奇怪?”

温蓁歪着头,掰着手指,一脸无辜:“我的外袍呢?发簪呢?耳环呢?连手镯也不见了踪影!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如愿以偿地,她看到一抹薄红迅速爬上蓝曦臣的耳廓。

他轻咳一声,重新提笔蘸墨,目光专注地落回宣纸上,声音竭力维持平稳:“外袍挂于衣桁之上。发簪、耳环、手镯,皆置于你床前小几。若要梳妆,自取便是。”笔尖悬停,一滴饱满的墨汁欲坠未坠。

“哦——”温蓁这一声拖得百转千回,尾音打着旋儿钻进蓝曦臣耳中。只见他执笔的手腕猛地一颤,那悬了许久的墨滴终于坠落,“啪”地一声在雪白的宣纸上晕开一片浓重的墨渍。

逗弄够了,温蓁心满意足地弯起唇角,步履轻快地走到妆台前坐下,对镜梳理起来。

这份静谧并未维持多久,不过半刻,她便又耐不住性子,指尖拨弄着妆奁里的物件,闲闲开口:“泽芜君,你这妆台太小了,施展不开。不如……改日把我房里那面大的搬来?”她顿了顿,像是忽然改了主意,“嗯,也别改日了,就今晚吧?”

话音落下,内室陷入一片诡异的沉寂。蓝曦臣依旧端坐如松,执笔的手悬在半空,纹丝不动。笔尖饱蘸的浓墨,正无声地、缓慢地向下滴落,在宣纸上洇开更深、更大的一团墨迹,几乎要将纸背穿透。

见他毫无反应,温蓁也不恼。她慢条斯理地穿上外衣,随手拈起一枚玉簪,把玩着踱步到外间。蓝曦臣仍保持着那个姿势,目光似乎落在虚空某处,连狼毫笔尖悬停的位置都未曾移动分毫。

“泽芜君……蓝涣?”温蓁走到他身侧,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献宝似的举起那支玉簪:“你瞧这个,像不像你的裂冰?”

蓝曦臣垂眸。那玉簪的样式、纹路,竟与他从不离身的灵器玉箫裂冰如出一辙,只是微缩成了簪子的尺寸。

其实先前为她卸下发饰时他便瞥见了,只是记忆中,温蓁从未有过这样一支簪子。

她向来不喜繁复首饰。在莲花坞时,总如少年郎般将头发高高束成马尾。是近些年,才学着梳起几个像样的发髻。如今她常戴的那套簪环,还是当年定亲时,他特意请巧匠为她打制的。

看见这枚裂冰簪时,心底确实掠过一丝隐秘的欢喜。

温蓁将玉簪斜斜插入发髻,仔细调整了一下位置,确保它稳稳簪住青丝。她唇角微扬,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小得意:“这簪子,是我寻了料子,自己一刀一刀刻出来,一点一点磨亮的。今儿可是头一回戴它出门……以后别摘我的手镯了,睡觉戴着才酷,那可是我费心打造的灵器。”

“喀嚓!”

一声脆响突兀地撕裂了室内的寂静。竟是蓝曦臣手中那支坚韧的狼毫笔杆,生生被他捏断了!

断笔被他猛地拍在书案上,震得砚台都跳了一跳。他深吸一口气,霍然起身,目光如炬,紧紧锁住温蓁,声音沉凝,带着风雨欲来的压迫感:“温灼华——你今日,究竟为何要说这些话?!”

他进一步,温蓁便退一步。不过几步,她的脊背已抵上冰冷的墙面,退无可退。蓝曦臣手臂一伸,撑在她身侧的墙壁上,将她困于方寸之间。温蓁却毫无惧色,坦然抬眸,迎上他灼灼的目光。

姑苏蓝氏最重端方雅正,能让泽芜君做出这般逾矩之举,显是已到了极限。

在他眼中,温蓁今日每一句挑逗,都直白得近乎陌生,与过去十三年里那个疏离、甚至带点自毁倾向的她判若两人。自今晨归来,她便如同被换了魂灵。

然而,温蓁似乎全然未觉他这似怒更似羞窘的模样,反而微微歪头,用一种近乎天真的语气,抛出了最重的一击:

“蓝曦臣,你我虽未行合卺之礼,但……该发生的,可都发生过了。如今,你是不打算认账了么?”

蓝曦臣刚启唇:“其实我一直……”

“我从未怨过你。”温蓁抬眸,目光笔直地撞进他眼底,语速缓慢而清晰,“谁是始作俑者,该向谁讨债,我心里明镜似的。真要恨,也只恨金光善,何况他早已化作枯骨。这些年,不过是我自己……钻了牛角尖。”她微微停顿,声音里透着一丝历经沧桑后的通透,“我自小就明白,心爱之物,需得奋力去争。心爱之人,岂不更该如此?”

一声悠长的叹息逸出唇畔,带着无尽的憾意:“我们蹉跎了太多光阴。当年被押入金麟台前,我并非真心想与你断。”她的声音低了下去,似沉入那段晦暗的记忆,“那时只想着,我们相识日短,情分尚浅,不如早早了断……至少,不会牵累你。”

蓝曦臣安静地听着,眸色温柔似水,低声道:“阿蓁,你本可以……全然信我的。”那目光沉静而笃定,仿佛能穿透时光的尘埃。

那时的温蓁,早已筑起心墙,不敢轻信任何人。

她所仰望的魏无羡,已化作齑粉消散。面对那些强大而无情的敌人,连魏无羡都无力回天。那时的她,如何敢奢望自己能全身而退?

那时的江澄,还不是后来令人闻风丧胆的三毒圣手。

连与她一同长大、情同手足的江澄,面对她们闯下的弥天大祸亦束手无策。她如何敢将性命托付给一个相识未久、尚属“外人”的蓝曦臣?

更何况,那时的她,心若死灰,死亡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可我还是把你救回来了。”蓝曦臣的语调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少年气的骄傲。

温蓁微微一怔,旋即收紧了环抱的手臂,将脸颊更深地埋进他温热的胸膛,闷闷地问:“我一直想不通,仙门之中,温柔娴淑、明艳动人的仙子不知凡几,你为何……偏偏选中了我?”

蓝曦臣低头,凝视着怀中人,眼底的柔情几乎要满溢出来,轻声反问:“那现在……可想明白了?”

温蓁在他怀里蹭了蹭,诚实地摇头:“现在……还是没想通。”

蓝曦臣低低一笑,手臂用力,将她稳稳抱起,安置在床榻之上,与自己相对而坐。他伸出手,指尖带着薄茧,极轻极缓地抚过她的眉骨、眼睑、脸颊,细腻的触感如同触碰最珍贵的瓷器。他的目光流连,仿佛要将她此刻的轮廓,一笔一划刻入心底。

“那便由我来告诉你。”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如箫声流淌,“射日之征时,我日日都能见到你。可你总是蹙着眉,眼底沉沉的,不见半分笑意。那时我便在想,如何才能让你展颜?若……若替你报了欧阳公子的仇,你的心里,是否会轻快些?”

温蓁猛地抬头,眼中瞬间蓄满了水光,声音哽咽:“傻子……他是为我而死,这仇,本就该我亲手去报。”她从未想过,原来在那么早的硝烟弥漫里,他就已将目光投注在她身上,连她心底最深的痛楚与阴霾,都看得分明。

欧阳笙的猝然离世,是扎在她心口的一根毒刺。仇人无踪,恨意无处宣泄,只能化作焚身烈焰,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疯狂燃烧。莲花坞的冤屈与欧阳的血仇交织,几乎将她逼至绝境。

“我见过你刚强如刃,亦见过你脆弱易碎,更难忘你在百家清谈会上,扬眉吐气,神采飞扬的模样。”蓝曦臣的声音带着悠远的追忆,“那时便想,此生恐难再遇一位女子,能有这般多的面影,这般……令人移不开眼。”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锁住她,“不夜天城那一夜,忘机能抛却世俗礼法,毅然带走魏公子。那么我蓝涣,为何不能为你……破一次例?”

言尽于此,心意昭然。

温蓁心头剧震,随即展臂,更紧地拥住他,千言万语,终只化作一声轻叹,融在相贴的体温里:“多谢。”

卯时初刻,温蓁醒来时,身侧已空。她推开寒室沉重的门扉,脚步还未踏稳,便与一名前来送水的弟子撞了个满怀。那弟子显然没料到门后有人,惊得手中水桶一晃,险些倾覆。

不过半个时辰,温蓁昨夜宿于寒室的消息,便如投入静湖的石子,涟漪迅速荡开,传遍了云深不知处的每一个角落。准家主夫人夜宿家主寝居——这桩足以撼动蓝氏千年清规的“大事”,成了弟子们私下目光交汇时心照不宣的秘密。

更有好事者揣测,喜事将近,或许不日便该改口尊称一声“泽芜夫人”了!

然而,身处风暴中心的温蓁对此浑然不觉。此刻,她正立于山门前,目光投向不远处那场闹剧:一个身影正死死抱着一头花驴子,哭得撕心裂肺,声震林木,引得巡山的弟子们纷纷驻足侧目。

待看清蓝忘机与温蓁也在场,那些蓝氏子弟们竟如未睹奇景,只是恭谨地朝着两人方向行了一礼,便悄无声息地退开了。

蓝氏涵养,可见一斑。纵使山崩于前,怕也能面不改色地行礼如仪。

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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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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