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色的舌尖在阿绯雪白的齿间若隐若现,孤月的眸光不由得黯了几分,眼底腾起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灼热。
他抬起手,卷着袖子,替阿绯拭了拭额角。
阿绯紧张的连呼吸都要停止了,只想赶紧打发着孤月离开,连忙道:“哥哥千里之外入相思的梦,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都说了,是哥哥想妹妹了。”
阿绯眨了眨眼睛,乌黑的眼眸里是全然不信的神色。
孤月一脸伤心的叹道:“原来在妹妹心里,哥哥是这般的无情。”他放下了袖子,微微后退了一步,“哥哥这次入梦,真的只是来看妹妹的。”
没了孤月的禁锢,阿绯感觉好受了许多,身上那股燥热也散去了不少。她仰起头来,认真的盯着孤月,暗道,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她还以为这次孤月是来兴师问罪的,毕竟上次她传给他的信里,除了桃花并无其他有用的信息。
孤月心思狡猾,见她这副惴惴不安的神情,一下子便猜出了来龙去脉。适时一阵风吹过来,将屋外的桃花瓣吹得飘进来几朵,孤月抬手,任那花瓣落在掌心,神色不明的说道:“琉璃仙境果然改种桃花了,只是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下次就用不着告诉哥哥了。”
阿绯慢吞吞的点了点头。
“哥哥也知道,让妹妹一月传一次消息有些为难,这样好了,其他的事妹妹不用管,妹妹只管帮哥哥找浮屠古卷就好。”孤月冲她眨了眨眼睛。
阿绯惊讶:“那其他的事谁管?”
“哥哥自会安排人手,妹妹就不用操心了。”
阿绯怔住,孤月的意思是,他会派其他的卧底进入东华剑宗。
“关于浮屠古卷,妹妹可有发现?”孤月的声音令阿绯从怔愣中清醒。
她摇了摇头,见孤月的脸上露出几分不悦,她连忙补救道:“我一直有在认真找,可是浮屠古卷连哥哥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相思实在是……”
孤月的神色果然缓和了几分,温声道:“不急,妹妹慢慢找,往后的日子还很长。只是妹妹需记得,名门正派都是些伪君子,尤其是那东方未白,若是他知晓妹妹的内奸身份,定然不会手下留情,哥哥不在的时候,妹妹千万小心,不要栽在东方未白的手里,亦不可对他动真情。”顿了一顿,他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含着几分威胁之意,“妹妹也不想受那魂魄抽离之苦对吧?”
阿绯面色微变,她至今记得那名叫做齐灿的青年是如何死在留仙台上的。她虽无痛感,但也不想承受魂魄抽离之苦,若是在本文中被抽去了魂魄,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银夜那里去。
孤月见阿绯一脸惊惧的神情,知道自己敲打已经到位,放下心来。他伸手抬起阿绯的下巴,望进她的乌黑水润的眸中,唇边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好了,入梦的时间差不多了,哥哥也该走了。只是临走前,哥哥想再同妹妹亲热一番。”
说罢,他俯身朝着阿绯的红唇凑近。
哪有这般亲近的道理?阿绯瞳孔里闪过慌乱的光芒,下意识地推拒着他的胸膛,一边推一边抖着声音道:“等、等一下,相思还有个问题,想要向哥哥请教。”
“哦?”孤月停下了动作,眉尖挑了一下,露出了一脸很有兴趣的表情。
阿绯心跳如雷,吐出一口浊气,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哥哥可听过明月仙子?”
孤月的眉挑的更高了。
阿绯轻声道:“她有一把剑,唤作问情,相思曾有幸用过这把剑,只是,现如今那把剑生了异象,不知道哥哥可有办法。”
孤月看了她一眼,那眼中有几分怪异之色,只听得他道:“明月仙子一生情痴,当初铸这把剑时曾注入了自己的情念,她仙逝后这把剑流入仙门,不曾听闻有何异动。若是生了异象,恐只有一个解释。”
阿绯露出好奇的神色:“作何解释?”
“有人动了情念,这情之深比明月仙子有过之无不及。”孤月盯着阿绯的眉眼,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忽然话锋一转,“这问情剑如今只经过你师徒二人之手,哥哥倒是好奇,这动情念的是妹妹,还是那东方未白?”
阿绯浑身一僵,如堕入了万丈深渊。她睫毛胡乱颤着,一时间心念百转,第一反应是摇头否认:“不、不是我,是师父他、他……对,是师父!近日绫罗仙子回来了,定是师父动了情念。”
孤月的眸光逐渐幽深,紧紧锁着她苍白的神情,语调轻了几分:“是这样吗?”
“是、是这样的。”阿绯点头,“我是草木成妖,草木无心,本不知情为何物,如何动情念。是师父他……当初绫罗仙子赠他红豆,他贴身盛放,一直从未离身,可见他待绫罗仙子不一般。”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似乎连自己都说服了。
那把剑一直在师父身上,若说动情念,定是师父动了情念。只是,这情念竟惊扰的问情剑生了异象,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才会令情念如织,叫情痴的明月仙子也甘拜下风。
阿绯眼底隐隐有失落之色,失落中夹杂着痛楚、悲哀,就在她难受的几乎呼吸不过来时,猛地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阿绯愕然抬头。
孤月眨了眨眼睛:“不是妹妹就好,听哥哥一言,这世间的情都是裹了蜜的毒,尝尽了甜头后,就会要了你的命。若是妹妹……”
孤月话未说完,身影便化作了一缕云烟,消失在了阿绯的眼前。
阿绯再次眨了眨眼,跌入眼帘的是一抹雪白,她顺着那雪白的衣襟往上望,望见了东方未白俊美无俦的脸。
“徒弟。”东方未白抬手,白的不染纤尘的袖子在她眼前挥了挥。
阿绯吓了一跳,后退一步,眼前幻象尽数消失,她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用手支着脑袋,趴在桌子上打了个盹,不远处,一袭白衣随风飘动。
阿绯连忙站起身来,却见东方未白一脸铁青,浑身俱是冰冷的杀意。
“师父!”阿绯唯恐他发现什么,连忙高声唤了一声。
东方未白回头,杀意敛尽,换上了平日里惯常的表情,蹙起了好看的眉头:“带了一身寒气回来,怎么又在这里睡着了,小心着凉。”
“我不冷的,师父。”阿绯想起了什么,俯身将桌子上的衣服捧起来,递给东方未白,“师父,你的衣裳。”
东方未白接了衣裳,又将她望了一回:“方才可是做了梦?”
“梦?”阿绯悚然一惊,莫非师父察觉到了什么!她连忙摇头,又点头,表情纠结,“是、是好像做了梦,只是梦境颇为模糊,弟子已、已记不清了!”
东方未白定定将她瞅了半天,直瞅得她虚汗连连,快要顶不住了,才抬步离开。
东方未白离开后,阿绯想起梦中孤月说她身上有他的东西,他才能入梦,连忙跳到了床上,将衣裳从上到下除了下来,翻了个遍,也没有翻到他说的东西。
难道在身上?想到此处,阿绯索性连亵衣都除了,光溜溜的站在床上,目光垂下去,从上搜罗到下,也没有找出可疑之物。倒是这具身体肌肤雪白,几乎没有一丝瑕疵,唯独心口处长着一颗米粒大的朱砂痣,红艳艳的,透着靡丽,美得惊人。
东方未白出了门,顺着长廊离开,经过阿绯的窗口时,瞥见那绯衣少女自他离开后,飞快跳上了床,三下五除二将自己衣裳除尽了,饶是东方未白目光收得快,余光也不小心扫到了一抹晶莹的雪白。
那白白得近乎透明,比山间的白雪更无暇,比天上的白云更绵软。
无心窥得那一抹艳色,东方未白脚底一滑,险些没有站稳。他眼角狂跳,眉心抽搐,连忙布下一道仙障,遮了那满屋的绮丽,以免被他人偷窥。
只是这个情窍初开的单纯徒弟,着实令他有些头疼。东方未白寻思着,该找个上点年纪的女人,教她点人情世故了。
阿绯站在床上,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孤月之物,垂头丧气的坐了下来,拿衣裳往身上套。套完了衣裳,她又想起孤月所说的关于问情剑之事。
问情剑食情念而生,为情炽之人所驱使。若要驱使它,必定至情之人。想到此处,阿绯心中隐隐有了计较。她歇了一会儿,趁着东方未白不注意,再次去了一趟寒潭。
站在潭边,寒气迎面扑来。十里之内,草木上结着晶莹的冰霜,潭水因为寒气的缘故,停止了流动,哪怕是冷风拂过,也未见一丝波澜。
阿绯垂眸,看着水中的倒影,水中的绯衣少女发黑如墨,一截鲜红的衣摆随着微风摆动。少女举起双手,口中默念咒语,手中掐出法诀,手势虽然漂亮,但是潭底的剑却丝毫不动。
阿绯叹了口气,在潭边蹲下,伸手拨了拨潭水,冰凉的触感如刀子般割裂着她的指尖,吓得她立刻缩回了手,望着水底的长剑,低声长叹了几回。
看来若想取得问情剑,唯有一个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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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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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无形撩最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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