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草!全身疼!
“一群饭桶!治不好陛下你们都得死!!”
“这可是我大宁开国皇帝!你们一个个的脑袋不想要了吗!!!”
沈柏川迷迷糊糊地听见几个不着调的词。
“陛下”、“开国皇帝”……这是给他干哪儿来了??
“等等,陛下好像醒了,来人啊!!”
沈柏川慢悠悠地转醒,朦胧间看到一堆人不人鬼不鬼的装扮,半睁的眼顿时吓成了铜铃。
只见一群身穿古代戏服的人把他围作一团,几十只眼睛殷切地瞪着他,那表情说是头天死了老妈隔天听到抄家都不为过。
“你们……?”沈柏川本想问你们是谁,但他瞥见人群缝里的景色,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间房的装潢实在精美,桌子、椅子、凳子,都是市面上不常见的金丝楠木,精巧无比,尤其是那面由格子组成的槛窗,浮雕镂花竟然用的西藏工艺。
沈柏川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出身名门,对古代手工艺品的赏鉴力堪称一绝。
所以他灵机一动,心想自己肯定是被某个道上的大佬绑架了。
“我告诉你们,十年前我就和家里决裂了,想从我这儿给我爸下套行不通。”沈柏川故作镇定地把衣服往上提了提,想给自己增加点谈判气势。
他爸混迹商场多年,死对头那是癞蛤蟆生蝎子,一窝更比一窝毒。
“陛下?您……”旁边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翘着兰花指,发出了不属于男人的娇嗔,“您不认识咱家了吗?”
紧接着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抱拳跪地,“陛下兴许累了,我等先行退下,容陛下安心歇息。”
“‘陛下’?你们到底在说……”沈柏川前倾身体,想捞个人问问这尼玛整的哪一出,结果所有人整齐划一地跪地抱拳,同样整齐的声音震得床头柜都在抖。
“我等先行退下,请陛下安心歇息!”
等房间里只剩下沈柏川一人,他才后知后觉这事儿不太对劲,要说不说这绑匪对肉票也忒客气了。但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思索一番,突然摸到手边如瀑布般的长发,扭头看见桌上铜镜倒映的自己——剑眉星目,青丝及腰。
脸还是他的脸,只是眉眼处有细微不同,镜子里的眼神明显更加凌厉,眉骨微压眼窝,昏暗的烛光晕在高挑的鼻梁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场……但是怎么看都是个古代人!
再一低头,摸到一块贴身玉佩,上面俨然刻着“沈柏川”三个大字。
陛下、大宁王朝、开国皇帝、沈柏川……
那一瞬间,沈柏川的思绪飞越马里亚纳海沟横跨亚欧大陆,终于明白了一件喜闻乐见的事——他穿书了。
穿的还是一本主角跟他同名同姓的古代**小说,囚禁、强制、追妻不成变火葬那种!
沈柏川小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
事情要从一天前说起……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沈柏川在温暖的床上睡得正香甜,突然听到门铃响了。
尖锐的声音频繁扰人清梦,他不情不愿地下床去开门,结果刚抬头,一坨乌黑的液体迎面而来,一个啪叽糊上脸,随即就闻到腥臭的气味。
“泼你一瓢狗血算轻的!死渣男!”
沈柏川常年游觅于花草之中,被前女友当街质问,被亲友团组队群殴都是家常便饭,但是在自家门口被泼狗血还是头一遭,但他临危不惧惯了,不慌不忙抹了一把脸,就开启自证模式。
“阮霖霖,我们讲良心,安家费、精神损失费、打胎费,加起来一共二十万,伯母可是签了字的,订金也收了,还有什么问题?”
“良心?你还有脸跟我讲良心?!”眼前的女孩一头波浪卷,拖着一个巨大的牛皮袋,满脸苍白的病色,但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怨毒,“我不收你那几个臭钱就把主意打到我妈身上了,你好意思跟我讲良心!?我告诉你,我不会打掉这个孩子!拿着你的东西滚!!”
她一边说,一边把袋子里的东西扔在地上。
红灿灿的钞票混着杂七杂八的日用品稀里哗啦地铺了满地,沈柏川深深地吸进一口气,不紧不慢地把睡衣脱下,再扔进垃圾桶,“霖霖啊,你也知道我家是干嘛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嗯?”他稍一偏头,眉峰略挑,露出两只不耐烦的下三白眼。
仿佛吃饱的狮子慵懒地望着肥美的猎物,只要猎物多蹦跶一下,他就会咬断她的脖子。
阮霖霖浑身发抖,一字一顿地道:“你会遭报应的,你一定会遭报应的!”留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走。
沈柏川冲她的背影比了个中指,等完全看不到人了,才开始弯腰收拾这一地的狼藉。
报应?屁的报应!只有弱者才会寄希望于那些什么狗屁报应。
他把地上的钱捡起来,叠整齐,再用箱子重新装好,其他的杂物不好处理,他索性搬来垃圾桶一个一个地挑拣。
天色渐渐暗了,昔日的物品就像垂死的夕阳静悄悄地躺在垃圾桶里,沈柏川多少有些感慨,以前谈恋爱的日子多快乐,怎么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说起来也怪阮霖霖心眼小,不就是怀个孕吗,打掉就好了,干嘛闹分手呢。
想着想着,一本薄薄的书掉了下来,“啪嗒”的一声。
沈柏川没有看书的习惯,想必是阮霖霖不小心把自己的东西放进去了。
须臾沉默后,他捡起书,翻过封面一看——《渣攻暴君狠狠虐》,男主“沈柏川”。
沈柏川不悦地皱了皱眉。
某人嘴上说着恨死他了,背地里却看这种主角跟他同名同姓的小说,还是……**小说??
他倒要瞧瞧,阮霖霖平时都是怎么意淫他的。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打开了这本书。
可他不知道,这一打开,会是孤影惊鸿的大梦一场……
·
“沈柏川”,男,身份皇帝,早年当过乞丐卖过艺,在人生快要完蛋的时候遇见了改变他一生的人,萧璟。
十年前的萧璟是身份尊贵的太子,是一出生就被神赐予多子多福的天之骄子,却因一次阴差阳错的微服私访,一碗清甜可口的井水,从此陷入名为“沈柏川”的无间地狱。
多年后,“沈柏川”在平阳揭竿而起,一路杀到京城,推翻萧氏王朝,建立大宁,年号岁安。
岁安元年,新皇将萧氏一族斩首示众,悬挂于午门三日,以泄民愤。
岁安二年,新皇纳前朝太子萧璟入后宫,破例沿用前朝封号,和安。
岁安三年,新皇承诺迎娶前朝太子萧璟为妻,择良日大婚。
文官连夜谏言,挡不住一意孤行的新皇。
成婚当晚,醉醺醺的皇帝推门而入,他就像寻常新郎官那般,抱住身穿大红喜袍的新娘,轻唤了一声,“和安,我终于……我终于得到你了……”
窗外夜色正酣,萧璟犹如傀儡任凭摆布,与他喝下了浓情蜜意的交杯酒。
然而“咔哒”一声,酒杯碎裂,皇帝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萧璟一把扯下头纱,露出一张漂亮的脸,即便抹了脂粉也遮不住他身上的清冷,还有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尊贵。只见他嘴角挂着一抹阴恻恻的笑,眼尾却不见笑意,“夫君,臣妾斟的毒酒好喝吗?”
皇帝闻言震怒,一声令下将他打入地牢,至死非召不得出。
那之后,害怕死亡的皇帝寻遍天下名医为自己续命,一有机会就在牢中折磨萧璟。
看守牢门的司狱时常会看到皇帝怒目圆睁地冲进来,不一会大牢就传出萧璟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就如同要将过往的痛楚发泄个干净,要把过去的日子补回来那般,大声地、绝望地控诉世道不公。
结束以后司狱要去帮忙清理牢房,萧璟就跟死人一样躺在地上,他身上还穿着那件衣衫不整的婚服,大红的碎布早已染上殷黑的血迹,和体|液混在一起,整个牢房充斥着刺鼻恶心的怪味。
就这样过去了一年,所有人都以为皇帝恨毒了萧璟,可有一天,萧璟高烧不退,脸色惨白,那双漂亮的眼眸好像再也不会睁开了。
皇帝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勒令太医院全力救治。
却得到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萧璟已怀孕三月有余!
皇帝听完毒火攻心,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再后来……再后来小说就断更了。
“没了??这就没了???”沈柏川意犹未尽,抓心挠肝地想男人怎么可能怀孕??然后贼心不死地翻了翻简介,看到文案最后有句排雷。
[读者大人请放心,沈柏川会被萧璟噶掉作案工具,假追妻真火葬,虐死渣攻不偿命。]
沈柏川裆下一紧,就像要确认什么似的摸了摸自己的大宝贝,感受到它还在就放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书里的“沈柏川”,他总觉得有种在写自己的错觉……
怪不得阮霖霖要看这玩意儿,敢情是现实不爽,来小说里出气了。
关上书,这时墙上挂钟显示凌晨一点,他按照往常的作息洗脸漱口,上床睡觉,然后……然后……
然后两眼一睁就来这儿了!
回到当下的沈柏川半信半疑地掐自己的脸,果不其然有痛感!
铜镜里的他俨然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黑眼圈,法令纹,大眼袋!
要不是他骨相优越,肯定撑不住这帝王之相!
就在这时,门外陡然传来一声“报——!”
正在欣赏自己盛世美颜的沈柏川吓了一跳,连忙学着电视剧的样子清了清嗓,“什么事,说。”
“太医院刚刚传来消息,萧……和安公子胎像不稳,快要流产了!”
沈柏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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