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还是一如既往的吵闹,容桓将车停在了外头,和任一清一起走进了老人的家。
“这是我的那位朋友。”任一清见老人面色如常,笑意盈盈地,也放下心来。
“你就是一清朋友,多亏了你照顾我家一清。”老人笑着,端上水果来。她的家具早已换了新,整个屋子阳光明媚,令人心旷神怡。
笑着闲聊了一会儿,老人忽然道:“我们家一清,在外头遇见事儿从来不说,他读初中的时候,在外头被人打伤了,非说是自己磕磕碰碰的,后来老师找上家门我才知道,他中专的时候出去打工,跑出去都不和我说……”她看着任一清的眼神像是在看待一件珍宝。
任一清抬起眸子对上老人慈爱怜惜的双眼,她知道吗?或许她口里的那个孩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一清这孩子运气好,遇上你们兄弟,性格也踏实了不少,我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很放心也很高兴。”
他愧疚又酸涩,这样纯粹的不求回报的爱,让他灵魂颤栗,这种爱超越了界限,仿佛她知道这个壳子换了灵魂,但宁愿相信这是她善良的孙子该有的变化。
他会代替他活下去,或许,这个和他同名同姓的人,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他。
容桓察觉到任一清情绪低落,艰难地开了口,担当起调节氛围的人物,他一时间很想念弟弟那张嘴。
“他很好……”
任一清只失落了一小会儿,就迅速地的调整了自己的失态:“过段时间,等我事情少了,我和您一起去旅游。”
老人脸上露出灿然笑意:“好、好,你想去哪……”
※
更换了CEO后的星耀,不再对任一清做出任何抹黑,反而隐隐约约地帮助他消除黑料带来的影响。对于方晨曦的事则选择冷处理,仿佛无事发生。沉寂了大约半个月,宣布了一则重大消息。
《豪门恩怨?任氏不受影响!任风集团举办开放酒宴,邀圈内众明星!》
任一清捏着手里头的红红的请柬,他再次向王瑛确认:“阮依云做我的女伴?”
得到王瑛肯定的答复后,他垂眸微微叹气,再抬头眼神中却多了几分冷意。
阮依云不该被牵扯进来。
“我会参加的……”任一清看到王瑛脸色有些难看,又安慰似的道:“我会保护好她。”
王瑛“嗯”了一声,半晌,她像是在说服自已一样轻声呢喃:“就快结束了。”
两个小时前。办公室。
“任风集团的股市虽然稍微下跌,但是又缓慢爬升,显然这件事不足已动摇根本……”容颖凝视着电脑,手指敲击着靠椅,“他们还想着开一场酒宴……来显示自己不受影响。”
“任帆邀请了任一清,还开放性的邀请了一些圈内高层和媒体。”
“你要亲自去吗?”王瑛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容颖略微一思索:“我其实不重要,小桓和小和的事更重要,我会和裕林一起出场,你把任一清安排好就行。”
“他要去?”王瑛太了解容颖的性格,她有些不安。
“当然要去。让阮依云做他的女伴。”
这是命令的口吻,王瑛不解,却无法反驳。
“对了,那个追求你的亚裔,正在楼下等你。我觉得他还不错。”
“……”
※
酒宴当晚。
如此庞大而备受瞩目的酒宴,无异于一场盛大的红毯。
无数的名流聚集于此,宣告着星耀并不受风波影响。
媒体的设备摆满了两侧,架起相机对准着红毯上走来的明星和商界名人,“咔嚓”“咔嚓”的拍照声不绝如缕。
“关玥先生,看这里。”
“刘老都亲自来了。”
“曹薰曹小姐……”
“……”
直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下,走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惊诧的人。
拍照声短暂的停滞了一秒钟,疯狂的响了起来,将整条路照亮,恍若白昼。
“!!!”
“他不是……”
“和解了吗?”
“任帆两个女儿都在——这下有好戏看了。”
“诶——看这里!”
任一清嘴角噙着礼貌的微笑,他对着镜头微微点头。他在容和的支持下,穿了一身昂贵的灰色西装,西装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他的胸口上别了复古的大马士革玫瑰花胸针,玫瑰花的中心则是罕见的红珍珠,圆润明亮。
阮依云却是第一次参加这个场面,她穿着浅粉色礼裙,礼裙的尾部网纱垂地,上面布满了鱼鳞状亮片。她的眼下也恰当的贴上亮片,显得端庄又温柔。
她有些紧张,扣着任一清的手臂,不敢放开。
她来之前问过她的经纪,为什么选她这个小新人陪任一清来,经纪说,她的年龄和身高是最合适,甚至还告诉她,这是个难得的结交人脉的机会,她这是天上掉馅饼。
真是天上掉馅饼吗?
她身边的任一清游刃有余,甚至能在她紧张的时候扶着她慢慢走,她听见任一清低声地告诉她:“待会儿别离我太远了。”她讷讷的点头,对相机挂起甜美的笑容。
“好漂亮的小姑娘。”
“气质和仪态都很好,但是好像没什么名气?”
迈入室内,便将整个大厅一览无余,大厅以金黄色为整体基调,布置繁琐而奢华。顶部的水晶吊灯熠熠生辉,墙壁上还装饰着名贵的挂画……左侧摆放着高级厨师精心设计的菜肴和酒品,右侧则摆放着乐器,粗略一眼,就知道价值不菲。
任帆还未出现,留了些时间给宾客们自由交流。
关玥正在赞助商之间游刃有余的交际,余光飘到任一清,对他笑了笑,却并没有更进一步的举措。
任一清目光一转,看见了路彬彬和吕维正坐在角落小口喝酒,路彬彬看见任一清,就朝着他招了招手。阮依云察觉到任一清似乎和队友有话要说,颇为自觉的道:“我去那边吃点东西。”她指了指桌上的甜品。
任一清“嗯”了一声,便坐到了两人空出的沙发上,目光落在吕维身上。
吕维似乎心情不错,但这一年的磨练已经让他收敛了表情,只笑着和任一清打招呼:“一清,这是我最后一次来星耀的酒宴了,多谢你。”
星耀内部消息传递地极快,任帆亲自解雇吕维并且赔付违约金,删除视频数据不是什么秘密,再联想到任一清的身世,这是可以得出的结果。
尽管网上风言风语传的是:两人反目成仇,任一清心眼小,让自己爹解雇队友,还要出来装白莲花,说自己和爹没关系。
这类闲话当事人自然付之一笑。
“我也要走了,”路彬彬低声道,“其实他们一直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知道……”
“陈辣我劝过了,劝不动,他最近在那个M国的国际街舞大赛风头正盛。”路彬彬略微思考,讲了一半,留了一半。
任一清看阮依云吃的正欢,和曹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便道:“不用劝他,这是他自己选的路。”他的语气颇为冷淡。
他话锋一转,对吕维道:“你还回长垣吗?”
吕维想了想:“有个主营歌手的唱片公司找到我,我觉得还不错……”他有些小心翼翼,担忧着任一清想要他回长垣。
“你喜欢就好。”任一清微微点头,无意置喙,看到吕维自己做好了安排,反而十分心安。
“二小姐来了!”
任珊珊穿着明黄色晚礼服,裙摆四散,腰间别着一朵金花,头上戴着金冠,她站在台阶上,扬着下巴扫视众人,神色倨傲极了。
当她踩着高跟鞋走下楼梯,众人对她的目光让她十分受用,她刚来到人群中,便有一群人围了上来,对着她谄媚地笑。任珊珊捂着嘴,笑得十分自得,余光瞟见一个身着浅粉礼裙的姑娘正背对着她。
“喂,你是谁?”
待到她缓缓转过身来,任珊珊看清了她的脸,眼神中闪过嫉妒,冷声道:“什么阿猫阿狗也放进来。”
阮依云勉强的撑起笑容,吃甜品的好心情一瞬间化为乌有,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任珊珊。
“这人谁啊。”
“怎么进来的?”
“好像是任一清带进来的……”
“嘘——”
任珊珊走到阮依云前,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透顶:“你是那个私生子带来的?真是蛇鼠一窝。”她将“私生子”三个字咬的极重,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阮依云顿觉困窘,周围人的眼神都不怀好意,目光想炮烙一般烫着她。
“我想我已经和你的父亲谈过了。”
任一清面若霜雪,他走到阮依云面前,不留痕迹地挡住周围恶意的目光,他平静地看着任珊珊,“我今天是代表长垣来的,和任帆毫无瓜葛。”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他环视周遭,发现附近的人听见这话便小声议论开来。
“我听说任帆还是很想认他回来。”
“任韵总裁位置都交出去了。”
“万亿家产……就这么放弃了?我不信。”
任珊珊冷“哼”一声:“真是像你妈一样会装,姓个任就骑我头上来了,你以为我们家门什么人都能进?我今天不想找你的事,你给我滚开。”
任一清寸步不让,笑容平淡地像深邃湖泊的水面:“如果这就是任帆的家教的话,我很庆幸远离了你。”
“你!”任珊珊咬了咬牙,重新将矛头对准任一清,恶狠狠道:“不要脸的……”
“珊珊!”一道成熟又相似的女声传来,那个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礼裙,头发盘起,压着礼帽,眉眼锐利却带着些疲惫,这是任韵。她的身边正站着容颖,一身宝蓝色的礼服,杏眼中带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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