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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家缚灵(上)

1、无法杀掉他

酒吧附近的小巷子里,暧昧的灯下一对纠缠的男女。

不和谐的是,地上多了一道沉默的影子。

他是从巷子更深处走出来的,穿着黑色连帽冲锋衣,低着头,看不清脸,但是背脊挺直,气质锐利,有种还没被现实磋磨棱角的锋芒,外表看着年岁应当不大。

无论是谁,这种时候被打扰总是令人不快,男人横眉立目抬头看去,粗声粗气地开了口:“喂你……”

女人却仿佛看到什么难以置信的情景,惊恐地瞪大眼睛,连忙去扯男人的手臂,制止他继续说话。

“你干什么?”男人回头,瞪着女人。

“他身上那个好像是血。”女人压低声音说,眼神投胎瞄着那个穿冲锋衣的年轻人。

他转动眼珠,瞥了一眼他们,从他们身侧绕着离开。

男人愤愤不平,还想在女人面前找回一点面子,才要探手去拉扯,却瞧见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

殷红的血液流淌成蜿蜒的曲线,沾染上暗沉的色调。

“啊啊!”男人忍不住惊呼,一抬眼,意外对上年轻人回头的目光,那双深藏在帽檐阴影下的眼睛极为深邃冷厉。

男人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冻住了,仿佛连呼出的空气都会变成冬季的白雾,膝盖跟着一软,险些摔倒,哆嗦着说:“别……别杀我……”

年轻人并没有理会他,转身走开,消失在被酒精与美色所迷醉的夜色里……

“小伙子,刚下夜班吗?”

他走入一个小区,门口穿着海军服的大爷叫住他,他只是点点头,下意识拉低帽檐。

今晚很顺利,他钻入楼梯口,抬脚踩台阶时,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他拿出手机查看,大拇指点下接听键,那头传来一个大烟嗓。

“喂喂,是柒吗?工作完成了?有新的单子,这几天你的地址一直在变,我只能打电话。这次金主给价六百万,你接不接?”

“接,信息发畀我。(接,信息发我。)”

……

受到电影之类的音像影响,世人总对杀手产生许多误解,大众印象中的杀手总是一身西装,手执美钞点烟,随时随地拿枪扫射敌人。

事实上,也就是职业特殊了亿点;口袋里的钱多了亿点;常年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容易神经衰弱了亿点;老是看到血腥画面,经历重塑三观的奇葩事,患上精神病的风险高了亿点;因为需要迅速离开现场,日常进行锻炼,身体素质好了亿点;经常有仇家找上门,搬家频繁了亿点。

除此之外,他自认为,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哟,靓仔,回来了吗?”

柒推开门,还没开灯,黑暗里就传来一个明快的声音。

如果有第三个人在场,肯定会被吓得屁滚尿流,柒却习以为常,按下门旁的按钮。

接着啪的一声,灯光亮起,一个半透明的人影就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双手交叠着枕在脑袋下,漫不经心地招了招手,头上的小揪揪还甩了两下,“有没有给我带夜宵啊?”

柒默不作声,径直走过来,坐到沙发上。

“草,你坐我身上了!”鬼挣扎挣扎,还是挣扎不了,最终累得成狗,吐着舌头,竖了一根中指。

柒扭过头来,抓住了鬼的手。

鬼目瞪口呆,“你干什么,你个基佬,你果然在贪图我的美色!”

柒脸色一沉,手上使劲,手指被掰弯,鬼疼得嗷嗷叫。

“哇擦,花开你个富贵,你个扑街仔,得不到你就毁灭是吧?”鬼缩在墙角,满脸控诉,死死盯着换好衣服、去拿外卖的柒。

瞧见柒从袋子里拿出一只塑料盒,打开盖子,一股独属于食物的芳香从鼻孔直冲天灵盖。

一碗香气喷喷的牛杂!

鬼立马又精神抖擞,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喂,靓仔,让我吃一口,不要那么小气嘛!”

“你冇交房租,(你不交房租,)”柒头也不抬,垂着眼睛,掰开一次性筷子,“白住嘅,仲要问我要嘢食?(白住,现在还要吃的?)”

鬼一愣,“你居然问一只鬼要房租?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居然被一只鬼控诉没有人性?柒心情复杂地望向他,“鬼冇使食嘢嘅。(鬼不需要吃。)”

鬼振振有词,“鬼就不能吃了吗?长了嘴巴就是要讲话和吃东西的,不然长了有什么意思?”

柒不理他那套歪理,“你讲嘅系乜鬼嚟嘅?(你说的什么鬼?)”

鬼笑吟吟地搭着柒的肩膀,“我是鬼,当然说的是鬼话啦!”

柒见他一脸“就喜欢你这种看不惯又干不掉”的表情,非常欠揍。

你会记得你吃过的每一片面包吗?他已经杀了无数的人,双手沾满血腥。

但是……能不能告诉他,怎么杀掉一只鬼?

2、看得见幽灵的杀手会做噩梦吗?

今年第六次搬了新的住所,之所以称之为住所,是因为他不太想承认那些地方是家。

有什么家是空落落的。

他没有亲人,最不缺的就是钱。

很快又找到房子,一室一厅,有独立的卫生间、厨房和阳台,地段也不错。

可是房东说的价很低,本来以为这房子有什么问题。

到地方一看,家具齐全,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便住下了。

可是,这天晚上就发生了怪事……

朦朦胧胧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到身上多了些重量,接着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这个梦很真实,炽热的吐息洒在耳边,缱绻暧昧,有种踩在云端上的感觉,意识轻飘飘的,但是内在的灼热欲念催促着他去行动。

一种潜在的危机感像骤然降下的霹雳,震得他清醒了些。在梦里,他似乎从意识深处睁开一双眼,就瞧见有“人”跨坐在他身上。

那“人”歪着嘴角,勾着一抹笑,从上俯视着他。他翻身反制住了,那“人”反抗几下,喊着什么“卧槽大佬你这么重口,要日鬼啊”,就想跑。

他以为是自己的行踪暴露,对方是仇家派来的同行,一把锁住那“人”的脖子,使得那“人”栽倒在柔软的被子里,拼命挣扎,半仰起脖子,一张脸露了出来,竟然和他十分相似……

柒猛地睁大眼睛,从梦中醒来,却发现一只半透明的影子坐在床脚,穿着普通的白卫衣,瞪着一双死鱼眼瞅着他,不过那张脸有点眼熟。

“……”柒一脸无辜地盯回去,很快又移开了目光。

因为很多人说过不能让鬼知道自己能看到他,会招来噩运。

何况被鬼缠上这种事,柒也感觉很麻烦。

鬼故意却凑到他眼前,对他扮个鬼脸(确实是名副其实的鬼脸),又比划比划了拳头。柒假装眼神放空,不和他对视,盖好被子,继续睡觉。

眼睛刚闭上,旁边就有个声音嘀嘀咕咕着说:“为什么鬼不睡觉呢?有点无聊。喂,靓仔,你睡着了吗?”

那只鬼趴在床边盯着柒看了半天,丢下一句“啧这张脸真帅”的感叹,接着又坐到床尾哼起了歌,从“再过五十年,我们来相会,送到火葬场,全都烧成灰”到“无端端今年开始很怕死,年轻一点一点都不顾忌,轮到未”。

柒:“……”为什么鬼要唱那种歌,这是什么地狱级别的冷笑话?

真它马的烦!柒一个仰卧起坐,把鬼吓个激灵,头上的三撮毛就像被受惊猫猫的尾巴,瞬间绷直炸毛。

柒淡淡地瞥了一眼鬼,出了卧室,走入卫生间。

一回头,却发现鬼不离不弃地飘在他身后,暴起的青筋在额角跳动……

难道这只鬼还想看他上厕所?

“让开。”

惊愕好久的鬼终于回过神,看他的眼神多了一些探究的意味,表情也有点微妙,动了动眉尾,“你看得到我?”鬼立即又意识到了什么,“不是,你不害怕吗?”

柒沉默,从小他就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有些是妖,有些是鬼,他已经司空见惯不足为怪了。

“你是天师!?”那鬼蓦地想到了什么,神色阴狠起来,伸手要掐他的脖子,却被一拳打翻在地。

整只鬼后仰着倒在地板上,“嘶!哇好疼!你居然可以碰到鬼!”

鬼脸上写满了震惊,不可思议地摸了摸脸,头顶的问号都具象化了。

“点解唔得?(为什么不可以?)”柒那双半垂的眼眸漠然地望着他,眼底的锐光却像锋利冰冷的刀,令人……不,令鬼后背生寒。

都说恶人,鬼也怕三分。

鬼的表情扭曲了几下,忽然一个滑铲,扑到柒的脚边,抱着大腿嚎了起来,那叫一个嘶声裂肺鬼神动容。

他抹了一把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哭声越发响亮,简直绕梁三日不绝于耳,“靠,我不就是想你吸一点阳气吗?你这个基佬居然想毁我清白,现在还要收我,我怎么那么惨啊!”

什么毁他清白?什么收他?柒很是疑惑,不过此时此刻,他只想将那只贴得越来越近、挨得越来越紧的鬼推开,“松开手!”

鬼还在耍赖,抱着就是不撒手,“除非你答应放过我,不然我不松!”

柒额角青筋跳得更加厉害,脸色阴鸷,压低的声音透着一种咬牙切齿,“松手,我要去厕所!”

鬼这才讪讪地松开了手,乖乖走到客厅,等柒出来……

3、好一出乌龙

“什么?你不是天师吗?”

“我有讲过我系天师乜?(我没说过我是天师。)”

鬼:“……”

“原来你不是天师,你还嘚瑟个鸡腿啊!”鬼觉得自己又行了,嘴角一咧,露出一抹邪魅张狂的笑容,蓄势待发地撸了撸袖子……

一分钟后,鬼再次抱住柒的腿大叫:“大佬饶命!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干什么动手动脚的呢?”

柒带着那只阿飘版的腿部挂件,回到了卧室,“你头先讲嘅是乜鬼嚟嘅?乜阳气?(你之前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阳气?)”

“什么什么?”鬼也疑惑,突然灵光一现,“就是字面意思啦。我刚才不是让你做春/梦了吗?就是想吸点阳气,没想到靓仔这么生猛。”

柒想起这只鬼说过什么毁他清白,其实柒不觉得之前那个梦有多么激情澎湃热血沸腾,是那种充满春意与潮湿的梦。

不过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个梦的前半截确实缠绵悱恻气氛到位。

耳朵烫了些,柒稍稍移开一点目光,“你点吸阳气嘅?(你怎样吸阳气的?)”

“就是让人做梦,人会在梦里酱酱酿酿,然后一大早洗裤子喽……不是吧,靓仔你连这个都不知道?”鬼说着说着,注意到了对方微红的耳尖,嘴角上勾,挑了挑眉,露出一抹奸笑,“长得那么帅,居然还是处哦?要不要七哥来教你啊?”

阴影笼上柒的脸,他目光瘆人,瞳孔幽深如渊,隐隐约约透着一股猩红,“咁讲你唔系喇?头先嗰个梦……(这样说你不是了?刚才那个梦……)”

“又没有真的发生什么,都及时打住了,就算发生什么也只是神交而已,何况大家都是成年人,额,成年鬼?你看你那么帅,对象一定很多,你不会介意吧……”鬼随随便便地扬扬手,自顾自地说,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某只靓仔越来越阴沉的表情。

鬼凭空打个冷颤,抬头一看,那双眼睛似乎能够直看进人的魂魄里,后知后觉地想着,明明自己都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鬼立即闭上嘴,柒也懒得再理他,直接躺回床上,盖上被子睡觉。

“你该不会是生气了吧?其实你是母单?”鬼的眼神有一丢丢探究的意味,“又是处又是母单,难道说……”

柒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直接一记眼神杀过去。

鬼立即打住了,为了缓解尴尬,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故意套近乎,“额,其实呢,我死前也没有交过女朋友,和你也差不多。我死的时间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只能找男的吸阳气,这不是逼着我弯吗?”发牢骚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变成了念碎碎。

说得正爽,鬼忽地想起面前这尊杀神是个基佬,连忙说:“我也不是说弯的不好啊,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柒微微蹙眉,背过身。

到底为什么那只鬼会误会他是基佬,不过他也不清楚自己的取向,更不清楚这种没来由的气闷,所以不想解释。

可眼见那只鬼越来越烦,他也忍不了了,斜着眼,剜了一眼过去,“收声,瞓觉!(闭嘴,睡觉!)”

4、好吵

这次还是做了梦,他梦见一只虫子,绕在他的耳边发出嗡嗡的叫声。

好吵!

虫子被他一巴掌打落,掉在桌面上,奄奄一息,一动不动,颤抖的翅膀已经使不出一丝力量,最后叹息般地发出两个音节,已经听不清他在叫什么,那双富有金属光泽的复眼里布满了临死前的仓皇。

很难想象在之前还是一只那么活泼的小动物。

但是现在已经安静了,安静得不可思议。

终于不叫了,果然还是死的最安静……不一定!

“靓仔,我叫伍六七,你叫什么名字?要是你不说,我就一直叫你靓仔了。”

“我们长得那么像,就是缘分啊!要不是我没去投胎,还以为你是我的转世。”

“你也喜欢喝这牌子的汽水?仙品呐!我就喜欢喝这种气泡多的,死后就没有喝过了。”

“哇,刺客二三四!我等了好多年都没有出第二季,不是吧,现在都出到第四季了?不知道主角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

柒脸色堪比锅底,脑子里好像塞了一群乱叫的蜜蜂。

谁说死的就一定能安静的?

某只动手能力超强的靓仔决定直接用肢体语言来表达此刻的心情,于是他一把掐住了话痨的咽喉。

本来鬼就已经死了,是不用喘气的,但伍六七还是相当配合地吐出了舌头。

柒:“……”

于是柒又松开了手,伍六七挤眉弄眼地说:“喂,靓仔,我都已经死了,你要不要试试常规方法?”

柒将目光投向伍六七,伍六七似乎看出他心底的疑惑,把嘴一咧,笑得没心没肺,“就是请道士和尚啰!”

柒沉默。

又不是没有经历过灵异事件,他当然再清楚不过,那些大师高人百分之九十都是骗子,压根不管用。

“咁你点真会死?(那你怎么才会死?)”

伍六七笑里带了一丝别样的含义,“鬼不去投胎,是因为执念,没了执念自然消失了。”

“你嘅执念系乜?(你的执念是什么?)”

罕见地,他没有说话,眼睛里有什么情绪动摇着,仅仅只是一闪即逝浮光掠影,甚至柒来不及去分辨那究竟是什么。

灯光照在他的脸上,隐隐带上了几分落寞。

柒杀过那么多人,也没有见识过冤魂索命这回事,就算被仇恨所束缚,不能往生,经过几载光阴的磨砺,最终也尘归尘,土归土。

什么千年厉鬼,什么因果循环,统统是世人杜撰的故事。

到底是什么样的执念让他留恋世间,还是这么一个吊儿郎当毫不着调的家伙……

“你……”心底涌起一丝说不出的怅然,柒想问,却打住了。

为什么要管这家伙的闲事,为什么想知道这些,对自己而言,又没什么意义。

柒敛下眸,不再出声。

“怎么了,靓仔?就那么想了解我吗?”伍六七一脸忆往昔峥嵘岁月的得意,右手臂横在胸前,支撑左手的手肘,左手托着下巴,“当年我可是一整条街最靓的仔,要追我的人从尖沙咀一路排到铜锣湾。”

果然,之前那些什么落寞惆怅都是错觉。柒不禁拿话刺他,“噉你点解冇女朋友噶?(那你为什么没有女朋友?)”

“……”一针见血,某只鬼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5、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手机响了,柒掏出手机看,伍六七鬼鬼祟祟地从柒的背后探出脑袋。

“柒?”他才看到信息开头的称呼,柒就将手机屏幕摁暗了,回头看他。

对上那双黑沉的眼眸,伍六七一愣,干巴巴地笑了笑,“就随便看一看。”

柒将手机收入口袋中,转身回了房间,伍六七双手抱臂,靠在门上,“你叫这个名字?这么酷的吗?就像编号一样!”

柒手上动作不停,麻利地换上方便行动的衣服,“就系编号。(就是编号。)”

“靓仔,你到底叫什么名?”

柒没有理睬他,自顾自地套上冲锋衣,拉上拉链,将兜帽戴好,准备发出。

伍六七跟着走到玄关,看见柒拧动门把,他在身后说:“都认识那么久了,我们都那么熟了,就不能告诉我吗?”

柒侧过头,留下轻飘飘的一句:“可能我迟啲返嚟。(可能我会迟一点回来。)”

随后门被关上,这次柒确实很迟回来,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身的伤……

“不是吧,到底怎么搞的?”伍六七翻箱倒柜,找来药,顾不上消不消毒,先止血。

一堆药粉敷上去,血却很快渗透了药粉,

伍六七急得满头大汗,“要不打120吧?”

他伸手刚碰到手机,手腕就被柒攥住了,柒那双眼神凌厉的黑瞳盯着他。

伍六七明白了柒的意思,不能打电话,但是……大哥你在飙血唉!大哥你都要挂了唉!

忙了半天,终于止住了,伍六七看着一地染血的棉球和纱布,陷入深深的沉思……

这只靓仔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总是上晚班,还有管/制刀/具。

一种猜想很快浮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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