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你再次敲了敲杰森的房门，只是为了知道他对你作品的反应，除了格林，你还从未给别人看过你的画作，包括你为数不多的好友，更不用提你那感情微薄的父母。
这很私密，如果杰森不喜欢，你怀疑自己再也不会有勇气给第二个人分享了，或许你也不会再次敲响隔壁的门。
好消息，杰森开了门，你紧张地盯着他，这是第一回这么专注地观察他的脸，他很英俊，拥有深邃的眼眸和完美的脸部轮廓，好吧，即使他对你的话没什么感觉，你可能依旧难以拒绝敲开他的门。
“嘿，我猜到是你。”杰森的笑容很开朗，“我收到了你的画，我不会说它是什么该放在博物馆展览的艺术品，那太夸张了——”他热情地邀请你进来，“但是，我把它夹在目前正在读的书里了，这样每天阅读的时候都能欣赏一遍。”
“真的吗？你喜欢它。”你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我不知道你每天都读书，nerd。”你小小地打趣他，掏出留下的几颗巧克力给他。
杰森挑了挑眉，“我确实，但这些糖是怎么回事，如果我不喜欢你的作品，你就不打算给我分了吗？”他扯开包装，扔进嘴里。
“嗯哼，看你表现。”你也撕开一颗，和他一起分享相同的味道，真奇怪，为什么它现在尝起来如此甜蜜呢？
“Nah,you won't.”杰森眯起眼睛，鼻梁向上皱起，牙上还残留着巧克力的棕黑色，你没有办法移开视线，他怎么能眉头蹙起的弧度都那么可爱。
“今天要喝牛奶吗？”杰森问，你乖乖地点头，他走向冰箱，你把思绪放空在难得的宁静中。
“所以——你平时不怎么在这住吗？”等到杰森坐在你身旁，你小口抿着牛奶，主动提问。
“有点儿，有时候在工作的地方，有时候只是单纯回来得太晚。”杰森半真半假地回答。怎么，你找过我好几回，他习惯性地想开玩笑，然后突然意识到你最初在这儿的原因。
“我昨天来找过你，他们又在，你知道的。”你耸耸肩，“其实之前也找过你，为了送那个，呃，书签，That's what you call it.”你伸手指，向角落的书架点了点，“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再给你画几幅。”
“是吗，那我得同时多看些书了，这样才塞得下那些书签。坦白说，我希望那座架子上的每一本书都有一张属于自己的书签。”杰森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看着你笑。
“你在哪上学，哥谭艺术大学？”杰森问。
“No—way！我在上高中，最后一个学期，我前不久才成年！”你睁大眼睛，这算对你绘画的称赞吗，你有些得意。“再说了，去哥谭艺术大学？它太好以至于不可能成真，我可负担不起学费。”你哼了一声，知道自己脸上的微笑透露出苦涩。
“你可以试试，至少，韦恩赞助了很多项奖学金。”杰森撸了一把头发，向后梳理，他有些后悔问了一句蠢话，这里的孩子上大学？几乎没有，他们只要不把自己卷进各个势力的送死小队，不违法犯罪都算一种成功。
你不置可否：“好吧，每天读书的呆子，我猜我该走了——为大学做准备。”你做了个鬼脸。
“顺便再画几张书签。”
这回画中的主角是你自己的房间，书桌上散落的彩笔和纸张，床上堆挤着的棉被和珊瑚绒毯，椅子背上随意叠放的外套和卫衣，整洁——很难称得上，温馨——你更愿意说。
你喜欢这些柔软的画作，但它们不是你作品的大多数，你有一小摞油画棒和马克笔绘制的插画集，通篇充斥着血腥的红色，阴暗的灰色，人物永远在呐喊，嘶吼，窒息，环抱自己，蜷缩自己，隐藏自己。
你曾挑出过一些不那么惊悚的带给格林，她从不点评其中的意象，只是会指导你的技巧，你知道她很关心你。
画集最上面那张，是一个没有瞳孔的女孩，她没有表情没有情绪地回望你，你和她对视，有些烦乱，又想起画下她时的痛苦。在旁边，你的新画依旧美好。你叹了一口气，最后又选了几张最近发泄时的作品，连带给杰森的礼物一同夹在书里，打算明天去找格林。
你熬过了无聊的文学课和不知所云的物理课，揣着书离开教室。
格林抽出插画，看到一众暗黑画风中格格不入的明媚房间，很是惊讶，你能分辨出她发自内心的高兴。
“这很可爱，细节很丰富，欣赏它让我的心情变好。”格林把视线从画上转移到你，“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你最近想表达的内容吗？”
“我想把它送给我的朋友。”你回答。
“你的朋友会喜欢它的，至于这些——”格林展开其他的作品，“你已经很熟练了，处理得很细腻，为什么不把它们发布在网络上呢。”
“我还从来没想过，不过，呃，你的建议一直很有效。”你开始玩手指，回避格林的视线。
“你知道，你一直是班上最有天赋的孩子，我很愿意为你写推荐信。”格林拍了拍你的肩，你向她微笑，告别离开。
短短两天，杰森和格林都提到了大学，让你也有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愿望，你的GPA一般，但是离哥谭艺术大学并非遥不可及，你只是从来没想过上大学，你怎么可能拥有那么光明的前途，无忧无虑的校园生活从来不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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