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百姓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他们愿意听扶苏的安排,对于萧何来审案子,没有百姓是不愿意的。
被人们呼唤的萧何,此时的心里也是有点懵,在县令和衙役的连续压迫下,他早已处变不惊,可这突然袭来的命令也是让他慌了神。
萧何只是一个小小的主吏,在县令眼里都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在扶苏眼里那更是不值一提。
可偏偏扶苏却让他来审理县令等人的案子,如此意外的安排,他根本没有时间想出所以然来。
王月如和侍卫们却有些明白了,扶苏为何要来沛县,或许就和眼前的萧何有关。
“萧何听令,定当不负扶苏皇子所望,更不会负沛县百姓的期望。”
想不通那就不想了,萧何果断的说道。
在这个节骨眼儿萧何哪里会在计较自身的原因,不论事后的结果如何,现在他要做这件所有百姓都在期望的事情。
而这也是他心中长久以来的盼望,积压到犹如一座即将喷涌而出的火山,无可阻挡。
萧何起身走到高堂之下,县令等人之上,深呼一口气归于平静坐下。
“朱县令、县丞,尔等可认罪,高堂之下的衙役们,你们又是否认罪?”
审案的萧何像是变了一个人,眼神犀利,完全看不出从前那个趋于委婉的样子。
就在萧河审理案子的时候,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这个时候完全是萧何在掌控全场,不敢打扰害怕影响审案。
“哼,我有什么罪可认,沛县如今如此繁荣,百姓安居乐业,我有何罪?”
朱县令一脸的不屑,对于萧何他压根没有半点害怕,毫不犹疑的说道。
“我们也一样,在朱县令的整治,下沛县现如今发展的很好,我们有何罪?”
其他官员也是秉承一个回答,谁也不会主动认罪,以为这样萧何就没有办法了。
奈何他们都不了解萧何,对于这样的结果,萧何一点也不意外,心里早就想到了这样的结果。
“既然你们无罪,那我就要为沛县的百姓问上一问。”
“从今日修渠一事说起,一旦修渠成功,将会福泽沛县所有人的良田,提高粮食产量,你们为何阻拦至今?让我来告诉你们,因为修渠的白银被你们全部私吞了。”
“再说修渠乃是民生大事,民生一事你们克扣了多少赋税,又有多少赋税交给了朝廷?让我来告诉你们,寥寥无几,全都进了你们的口袋。”
“再说你们所说的安居乐业,简直是一派胡言,看似繁荣之下,其实都是千疮百孔,只不过都是在你们的残暴之下所维持而已,被你们残害的生命又岂止是几人。”
萧何自问自答,每说一件事,心中的怒火就更胜一分,没有人比他了解沛县百姓的疾苦,更没有人理解他心中的那份抱负。
就在县令的人还想狡辩的时候,扶苏的侍卫早也将县衙检查的彻彻底底,所有官员贪赃枉法的账本和证据也被搜出,这哪里能拦住侍卫的法眼。
一道道搜刮民脂民膏的账本被揭露出来,一个个赋税的贪污也是非常明细,真相被一个个的揭露出来,在事实面前,百姓也是忍不住的开始谩骂。
见到账本被搜出来,原本想狡辩的官员也都闭了嘴,知道多说无用。
就在大家以为案子就要有结果的时候,萧何却又再次发出了质问。
“作为朝廷命官执掌一县之地,为民有做出过什么?为朝廷又做过什么?为官又如何?”
连续的触及灵魂的发问,从萧何的口中发出直指在场官员的内心。
“萧何你不要在那儿假仁假义,我坐上县令的时候还没有你呢,我为百姓做过多少事,为朝廷做过多少事,哪里是你一个小小的主吏所能知道的。”
“望扶苏皇子明察,下官承认被利益一时冲昏了头脑,但看在下官为沛县奔走多年的份上,给下官一次机会。”
县令始终没有把萧何放在眼里,想当初县令出到沛县的时候也是一名好官,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忘记了曾经的目标。
县令说的声泪俱下,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样,想要借此博得同情,从轻发落。
其他官员也是照葫芦画瓢纷纷说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希望可以减轻罪罚。
这时事情变得复杂起来,百姓也开始担忧扶苏会心软,要是县令等人依旧为官,那他们以后的日子将会更惨。
但扶苏全程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像一个看客一样坐在高堂之上,等待着案件的结果。
萧何见状,当即没有了任何顾虑,更是要放手一搏。
“功劳?苦劳?问沛县的百姓他们认你们的功劳吗?知道你们的苦劳吗?只要百姓认可萧何无话可说。”
“萧主吏我们不认,这些狗官就是想逃脱罪责,千万不要听他们的鬼话,我们没有一天是过上好日子的。”
“我们不认,我们不认,处决他们!”
萧何的一招,轻轻松松的解决了县令等人的狡辩,百姓们更是激动的揭穿了他们的谎言,一切不攻自破。
之后,随着萧何列举出县令等人的一条条罪状,每一条都说到了百姓的心理,县令衙役等人中间还有过狡辩,但都被揭穿。
这一切都被扶苏看在眼里,此时的他看到的不是眼前沛县的问题,而是整个大秦所处的情况以及其中暗藏的危机。
匈奴之战迫在眉睫,大秦的内患也急需解决,一切都刻不容缓。
一番审问下来,县令县城衙役们的罪状终于被说清楚,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时刻,萧何做出判决。
“县令无做为,无民心,无朝廷法纪,是为官者中的败类,比土匪为之更甚,当公示民众,剥夺官位,抄家充公,处以凌迟极刑。”
“县丞无视大秦律法,与县令同流合污,视为第二主犯,没有做好自己的职责,欺压百姓,目无法纪,判抄家充公,凌迟处死。”
“众多衙役,同流合污,视为从犯,判终身不得为官,贬为奴隶,抄家充公,发配边疆修筑长城。”
“凌迟处死,这样的狗官活在世上都是祸害,萧主吏判的好。”
“他们该死,这样的人死后就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真是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快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明天就是狗官被凌迟的日子,大家可不要错过,现在也不能让他们好过。”
嘭,嘭,嘭。
听到判决后的百姓,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高兴的大喊,喜极而泣,如获新生的泪水挂满脸庞。
同时从菜市场赶来的百姓们,更是将手里的烂菜烂鸡蛋纷纷扔向这群官员身上,要不是不能乱扔武器,他们早就把菜刀扔出去了。
腐烂的菜叶挂满全身,腥臭的鸡蛋更是啪啪作响,瞬间令官员们所在的地方变得污秽不堪。
曾经威风凛凛的官员们,现在变得连乞丐都不如,人人喊打。
当萧何的判决下来的那一刻,他们也就不再抱有希望,任凭打骂不还口,好能少遭点儿罪。
“这样的苟关还等到明天干什么?让我们把他乱棍打死,都难以消心头之恨,处死他们难道我的家人就能回来了吗?”
一个柔弱且披头散发的女子,想要通过侍卫上前动手,却被拦住,只见其浑身都在颤抖,眼里都是怨恨。
还有听到消息赶来的乞丐,男女老少都来拿着手里的木棍,愤怒的上前想要动手。
要不是有侍卫拦着,县衙的官员们都会被乱棍打死,而且连完整的尸体都不会留下。
动手的每个人背后,都有一个血淋淋的故事,无不例外都和县衙里的官员有关,他们活到今天只因心中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看着这些狗官下台,报仇。
所有人都在涌向县衙的官员和衙役,但其他地方没有半点骚扰和破坏,所有人都像是说好了一样。
官员和衙役只是一个劲儿的后退,到这个时候,面对接连而至的百姓们,他们害怕了,恐惧了,腥臭味和污浊的气味,散播开来。
现在的他们只能希望扶苏会保护他们,连最后活着都是一种奢求。
尽管侍卫拦住了百姓们,可飞进来的烂菜鸡蛋,依旧把他们打的鼻青脸肿,鲜血直流。
经过好一会儿,百姓才从愤怒的情绪中有所缓和下来,萧何也是全程在帮忙安抚百姓的情绪。
既然百姓都缓和下来,萧何也径直走向了扶苏并跪倒在地,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
“公子,萧何已完成公子所托,请公子定夺。”
萧何没有因为被扶苏重视而沾沾自喜,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百姓,为沛县的以后。
至于之前的判决,他的心里也没有底,因为他只是审理案件的人,而扶苏才是最后拍板之人。
萧何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其中的厉害,更是明白,古往今来真正为百姓的人少之又少,又有谁能真正相信。
扶苏不知萧何心中所想,但对于之前审问案件的过程,他还是很满意的,处变不惊,有理有据。拥有一腔热血,这正是他所需要的人。
而最后萧何没有依照审案人的身份,直接将官员和衙役们收压处理,反而向他交回职责,并请他来判决,这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扶苏更是明白萧何心中的愤怒,对于这些官员,他比百姓还要急切想要动手,可他却压制住了。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能做常人所不能做之事,这才是大才。
萧何的反应让百姓发现了异常,高兴的尽头也缓和了下来,原来他们忘记了这件事还没完,扶苏还没说话呢。
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等待着扶苏的安排,这让所有人在心中都提起了一根弦,不敢完全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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