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茂眼睛一瞪，呵斥了一句。
“不，属下去打下手，打下手。”
差役赶紧点头，然后转身一溜烟跑了出去。
“哈哈哈。”
不少差役又笑作一团了。
旁边位置上的谭师爷，眼珠子转了转，凑到了张文茂的面前。
“大人，敢问昨日那三位吃火锅的人，会是何人啊？”
“谭师爷觉得他们是什么人？”
张文茂反问道。
“在下哪里知道？只是在下看那三人的气度都是有些非凡，只怕不是常人啊。”
谭师爷的眼光，的确有些贼，就和他的眼睛一样，有些贼眉鼠眼的。
“若是常人，你觉得本官会让你给他们让座吗？”
谭师爷在泾阳县，也可以说是和杨都头一样的二号人物了。
“大人英明，只是难道大人也不知道那三人的身份么？”
谭师爷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谭师爷难道是信不过本官？”
谭师爷立刻摇头，道：“在下不敢。”
“其实本官还真的不知道他们三人的身份，只是他们说是先父生前的好友。”
张文茂无奈的说道。
张文茂的先父是谁？
那可是张平高，大唐的开国功臣。
谭师爷心中一动，能和张平高是好友的人，又岂会是凡人。
难道，是朝廷中人？
谭师爷想到郭家村的事情，心中有些肯定了。
“大人，难道是因为郭家村的事情，朝廷有人来了？”
谭师爷小声的问了一句。
“本官现在也有些好奇这个事情，在郭家村的事情没有发生之前，他们就已经来过一次了，当时谭师爷你并不在。”
“这么说来，不是为了郭家村的事情而来的？”
这一下，谭师爷又糊涂了。
“若说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来的，本官也不知道，因为他们并没有提出过什么，但若说他们不是为了什么而来的，本官也不以为然。”
张文茂其实一直就很糊涂李世民和房玄龄的身份。
因为他爹张平高，那可是被朝廷抄家贬官的人，他身为张平高的儿子，朝廷中应该不会有人敢和他走近，更不会有人会因为张平高而照顾他，这可是忌讳的事情。
难道他们真的是路过泾阳县不成？
就在张文茂疑惑，谭师爷糊涂的时候，门口差役来报，说张文茂的叔父求见。
“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张文茂看着谭师爷道。
“大人，还是先请去后院相聚吧。”
谭师爷提议道。
“也好，你去把人带到后院来。”
张文茂说完，先去了县衙后院。
吩咐丫鬟泡茶，张文茂招呼李世民三人坐下。
“张大人，你好消遣啊。”
魏征冷笑一声。
“这不是贵客前来吗？”
“贵客？什么贵客能比的过政务？”
魏征再次问道。
“政务？哈哈，我泾阳县，还真就没有什么需要本官亲自审理的案子。”
“前翻郭家村呢？”
“本官已经审完了。”
“...”
魏征发现，他和张文茂说政务上的事情，他还真的占不到便宜。
泾阳县的一切，实在是太井然有序了。
“三位今日来，又是为何？”
张文茂见魏征不问了，给三人倒好茶水后，开口问道。
凡事别人主动上门，就一定是有事情的，尤其是他这种官宦之地。
无事不登三宝殿，没有人没事儿的时候，会跑到衙门来的。
“今日我等是来向张大人辞行的。”
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辞行？三位这就要回去了吗？”
张文茂有些疑惑的问道。
刚刚他还在和谭师爷怀疑三人的身份，结果三人这就要走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等要回太原去了，看到你这个故人之子能有如此能耐，我们心中也放心了。”
“哎，三位都是先父的朋友，都没有让本官好生招待一翻，本官心中可是惭愧的很啊。”
张文茂说完，李世民的面皮都抖了抖。
上次不就和你说过了，我们是你爹的朋友，可是这次，六两银子你都要跑，你还有什么好惭愧的？
“张大人，招待就不必了，只是我这心里，还有一件事情好是糊涂，还请张大人能给我解惑。”
“什么事情？”
张文茂心中一动，暗道一声对方的目的来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昨晚我们在悦来客栈歇息的时候，遇到了几位姑娘。”
“姑娘？哦，你说的是□□吧？”
张文茂先是愣了愣，随机反应过来了。
李世民点头，道：“正是如此。”
“这事情有什么好疑惑的，昨晚你玩的爽吧？”
张文茂嘿嘿问了一句，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来。
“额...”
李世民突然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我玩的爽？我玩的可是太爽了。
我窗子外面就有护卫在盯着，我特么敢爽吗？我特么好意思爽吗？
“张大人，据老夫所知，朝廷可是禁止官员做生意的，士农工商，四人各业，食禄之人不得与下人争，强市者，鞭笞五十，有剩利者枉法论。”
魏征在一旁冷冷的说道。
这是唐朝律例，士农工商，每一行的人做每一行的事情，吃俸禄的官员不能和允许经商和百姓争夺利益。
不光有鞭笞五十的处罚，获得利益的官员，还要按照枉法罪名论处。
而做生意，肯定是都能获得利益的，可见这处罚有多严厉。
“老先生说的不错，可是那些姑娘们的事情，怎么就是本官的生意了呢？而且本官若是真的要做这种皮肉生意的话，本官还用得着把郭家村给灭了么？”
张文茂不屑的说道。
“所以老夫也好奇啊，你既然要灭郭家村，肯定就是没有收郭家村的好处，可你为何要让姑娘们自己送上门去呢？”
魏征疑惑的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青楼这种地方，多少姑娘遭罪你可知道？”
张文茂问的魏征老脸一红，怒喝道：“老夫知道个屁。”
“所以你不知道啊，但是本官知道，青楼各种克扣姑娘，一晚过夜费，若是按照十两银子来算，姑娘们到手可能只有一两，甚至更低，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张大人，老夫已经说了，老夫知道个屁。”
魏征气呼呼的看着张文茂道，在李世民面前谈论青楼，魏征知道也只能说不知道。
“老先生不要生气嘛，首先青楼的姑娘，基本都是有卖身契的，这种东西即便是她们告到本官这里来了，本官也无能为力。”
“其次，青楼姑娘们除了来红之外，几乎无法休息，每日都是青楼赚钱的工具，但是她们要赚钱，自然是要胭脂水粉啊，所以青楼还会扣除姑娘们的胭脂水粉钱。”
“再有甚者，甚至还要扣除姑娘们的住宿费，伙食费，冬季还有取暖费等等等等。”
“还有比如郭家村的青楼，不光有这些费用，还有空气清晰费，床铺桌椅磨损费，地板摩擦费等等等等。”
“最后，姑娘们不可能一辈子呆在青楼吧，她们年纪一大，自然就待不下去了，那时候她们怎么办呢？所以她们还要还当初的卖身费，把卖身契给赎回来。”
“所以很多姑娘，一晚上挣十两银子，可能最终到自己手上，一分钱都没有。”
“她们，都是可怜人啊。”
张文茂悲叹道。
“不会吧？”
李世民愕然的问道，今天张文茂说的话，他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
“事实就是这样，所以本官让这些姑娘们自个儿来客栈，自个儿找客人去。”
“你这样做，对她们又能如何呢？”
房玄龄问道。
“不能如何啊，本官让客栈收他们七层，比如十两银子，本官让客栈给她们三两。”
张文茂淡然的说道。
魏征大怒，道：“你这人，怎么比青楼还要黑心肠？”
张文茂不怒反笑，道：“她们自己得三两，怎么就本官黑了？”
李世民突然插话道：“只怕她们得的三两银子，回去还要交给青楼，否则青楼怎么会允许她们出来呢？”
“不错不错，还是你聪明。”
张文茂连连点头。
李世民面色不变，继续问道：“那你这么做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意义？这多简单，你想啊，她们到手三两银子，回去了却要交给青楼，而她们在青楼，最终到手去连三两银子都没有，你说意义是什么？”
张文茂反问道。
李世民三人，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感觉有那么一丝光亮了，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张大人，你说说你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吧。”
房玄龄无奈的问道。
张文茂慢悠悠的喝了口茶，这才开口，道：“时间一长，姑娘们也会心生怨恨，对青楼不满，到时候本官联合几个姑娘，要收拾一个青楼，岂不是易如反掌吗？”
房玄龄有些不明所以了，问道：“张大人，你现在要收拾青楼，不也是易如反掌吗？”
张文茂连郭家村那等有京城势力作为后台的地方，都被张文茂轻而易举的收拾了，会拿不下一个泾阳县的小青楼？
“这事情，本官之前并没有考虑过，都是本官收拾了郭家村之后才了解的，你们不知道啊，那些姑娘一入青楼恨终身，若是在灭青楼之前，没有给那些姑娘们留个出路，她们只会更惨。”
张文茂接着，又说出了黎黎姑娘的事情来，也正是因为黎黎姑娘的遭遇，所以张文茂才想着对青楼动手。
听完张文茂的述说，李世民三人都是一脸的古怪之色。
逛窑子嫖豁子，能说的这么光明正大的人，估计也就只有张文茂了吧。
李世民此时，一头的黑线，自己的女儿，就看上了这么个混账玩意儿？
“张大人到时候搞垮青楼后，是让那些姑娘们能有一条活路，所以才弄出个□□来的？”
魏征有些理解张文茂的意思了。
“不错，那些姑娘们到时候自己出来做，一晚上十两，做一天休息一天，一个月都有一百五十两，两三年时间，她们不就可以收手了吗？”
张文茂点头说道。
魏征长叹一口气，开口赞道：“张大人真是菩萨心肠，老夫佩服。”
李世民白了魏征一眼，这特么怎么就是菩萨心肠了，你没听张文茂要搞青楼吗？
张文茂搞青楼，肯定又能白得一大笔银子，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郭家村的青楼就是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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