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有为赶紧点头说道：“是，大人，赵娃就是跟着这些商队跑商的。”
“他是不是黑了张慎几的银子，所以张慎几要杀他？”
张文茂随意的问了一句。
结果却见廖有为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道：“大人，你真是神了，赵娃的确是黑了张慎几的银子。”
“啥？”
这一回，轮到张文茂懵了。
不是说张慎几杀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吗？
如此看来，张慎几杀赵娃，完全就是他们内部的事情啊。
“大人，这些事情，都是小人后来打听到的。”
“等等，本官有些糊涂了，先理一理。”
张文茂揉了揉脑袋，看了一眼旁边一直安静听着的谭师爷。
谭师爷会意，替张文茂梳理起来，道：“廖有为，你说你们刚到长安城，打听到了赵娃是跟着张慎几的商队在做事，对吧？”
廖有为点头回答，道：“是的。”
谭师爷继续说道：“那你遇到了个神秘汉子，他告诉你，说你们被盯上了，就是让你们赶紧离开，对吧？”
“是的。”
“接着你不愿意离开，就带着人又继续留在了长安城，对吧？”
“是的。”
“这几天你打听到了赵娃是黑了张慎几的银子，所以张慎几才来小东村杀人的，对吧？”
“是的。”
“这个，本师爷怎么也有些懵呢？”
谭师爷梳理一遍后，把自己也给搞懵逼了。
三人之中，也就只有廖有为没有懵了，他实在搞不懂，这有什么懵的，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
“廖有为，你继续说，张慎几的人，有没有找你们麻烦？”
“这个还真没有，小人也好是奇怪，在长安城四五天时间，若是张慎几真的盯上小人了，那他不可能不来找麻烦啊？”
廖有为说完，张文茂更懵了。
“混账，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搞的本官现在一头雾水。”
“是，小人混账，小人混账。”
廖有为一听张文茂骂人，立刻点头哈腰的自己骂起自己来，弄的张文茂是哭笑不得。
“廖有为，本官没有骂你，本官再问你，后来呢？”
“后来？后来小人今天就回来了啊。”
“那神秘汉子没有再来找你？”
张文茂无语的问道。
“没有，后来小人去了博坊，都没有人来找小人，甚至他们还让小人去押注。”
“那你押了吗？”
“没有，小人有任务在身，岂可贪赌？”
“不错，做的不错，你去领一百两银子，作为奖励，然后回去休息几天，本官有事再叫你。”
“多谢大人。”
廖有为眼睛一亮，千恩万谢去了。
廖有为走后，张文茂看向谭师爷，道：“谭师爷，你觉得如何？”
谭师爷缓缓摇头，眼中还流露出无法理解的神色，道：“大人，这事情很奇怪啊。”
“不错，本官也觉得这事情好是奇怪。”
张文茂沉声说道。
“大人，在下敢问大人觉得这事情奇怪在哪儿？”
谭师爷小心翼翼的问道。
毕竟以下问上，有些犯忌讳，只是张文茂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东西，所以谭师爷此时才敢询问张文茂。
“第一，廖有为碰到的人是谁？那神秘汉子，他怎么知道张慎几盯上了廖有为他们的？”
“第二，既然对方好心提醒廖有为，可是为何后来廖有为又呆了四天时间，却不再见他露面呢？”
“第三，那神秘汉子，和提醒本官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
“第四，还有张慎几既然是要整本官，可为何会让廖有为他们，在长安城随便打听消息呢？要知道这凶手可是他的九太保。”
“第五，赵娃黑了张慎几的银子，想要和张慎几来一手黑吃黑，张慎几杀人的话，在他们的那条道上，也算是合乎规矩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张慎几就不是冲着本官来的才对啊。”
张文茂缓缓的说着，谭师爷不住的点头，因为谭师爷也有这些疑惑。
“大人，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廖有为在说谎话？”
谭师爷忍不住问了一句。
“廖有为？杨都头。”
张文茂突然大喊了一声。
“大人。”
只见杨都头，立刻就从旁边一处屋子内，闪身而出。
“去，把廖有为叫回来，就说本官有急事要问他。”
“是。”
杨都头答应一声，快速的出去唤来一个差役，吩咐几句后，那个差役快速的跑了。
“大人，在下只是猜测，并不是怀疑廖有为。”
谭师爷的脸色有些变化了，他是多聪明的人，凭廖有为现在在郭家村的地位，不出意外的话，将来必然会受到张文的重用，所以谭师爷并不想和廖有为有什么不好的误会。
“谭师爷，一个人如果说了谎话，然后别人信了，你说他这个时候会不会放松自己？”
“这个，应该会吧？”
“所以，在一个人放松的时候，也是最容易露出破绽来的。”
张文茂说的这个道理，谭师爷并不是太懂。
很快，廖有为就跟着差役回来了。
“大人，还有什么事情？”
廖有为站在原地，恭敬的问了一句。
“廖有为，本官刚刚发现了一个问题，你好像没有告诉本官。”
张文茂说完，把一个茶杯丢向了廖有为。
廖有为眼疾手快，一把把茶杯抓在了手上，然后捧着放在张文茂的桌子上，低声问道：“大人，是什么问题啊？”
“没有问题了，你回去歇着吧，好好休息两天，本官以后还有事情要交代你的。”
“啊？哦，是，大人。”
廖有为糊里糊涂的来了，又稀里糊涂的走了。
不过张文茂却不糊涂了，看着谭师爷道：“他没有说谎。”
如果廖有为刚刚说谎的话，再次被叫来回来，张文茂的茶杯甩向他的时候，他一定会躲，而不是稳稳的接住，因为做贼心虚就是这个道理。
“大人做事情，总是这么的出人意料。”
谭师爷感叹了一句，他也明白为什么张文茂这么肯定廖有为没有说谎了。
“不过大人，既然廖有为没有说谎的话，那这些疑点，可就是真的重重了啊。”
“疑点重重？其实咱们可以一个一个的分析嘛。”
“一个一个的分析？”
谭师爷疑惑的问道。
张文茂点头笑道：“不错，咱们先来说说那神秘的报信人，且不论他是谁，谭师爷你觉得他为什么要给咱们报信呢？”
“这个？大人，在下哪儿知道啊？”
“不错，这个人谭师爷你不知道，本官也不知道，可他还是提醒了咱们，只能说明他要么是不方便出面，要么就是在挑拨离间。”
“挑拨离间？”
谭师爷听了张文茂的话，顿时就倒吸一口凉气。
张慎几那是何人，那可是长安城中大名鼎鼎的张二爷，虽然在张文呢么手上败了一阵，但是他的实力，是绝对不容小觑的。
挑拨张文茂去对付张慎几，这种事情可能嘛？
上一次郭家村的事情，是认证物证，天时地利人和全部都有，容不得张慎几翻案。
可是这一次呢？
张文茂难道又要去请人不成？
“大人，这暗中的人，难道是不安好心？”
“本官也有这个想法，挑拨本官去对付张慎几，这还真是看得起本官啊。”
张文茂苦笑道。
“可是不应该啊，对方只是提醒大人而已。”
“可能因为郭家村的事情，让这暗中的人，觉得本官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吧？”
“大人可是怀疑魏征魏大人？”
谭师爷吓了一跳，嫉恶如仇正是魏征的代言词。
“不会，魏大人还犯不着用这种手段对付本官和张慎几，而且张慎几他也不配，估计是朝堂之争吧。”
张文茂已经想偏了，但是他只能想到朝堂之争，因为现在，寒门和望族的争斗，已经属于水深火热了，天下百官皆知。
“此事，一个不好，就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啊。”
谭师爷脸色，已经露出来一抹担忧之色。
“放心，死也是本官死。”
张文茂笑着安慰了一声。
可出乎意料的是，谭师爷并没有答话，也没有表决心，只是脸色有些难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文茂叹了口气，心里也没有怪罪谭师爷，因为他知道谭师爷这个人，是属于那种没有太大报复，没有太多野心的人，而且还特别喜欢藏拙。
要让谭师爷拿着身家性命去拼，这也不是谭师爷的性格。
“罢了，小东村这事情，暂时先不提了吧，谭师爷也先回去好生歇息吧。”
“大人，在下告退。”
谭师爷没有反对，直接起身离去。
谭师爷走后，杨都头走了出来，道：“大人？”
“都头有什么事情吗？”
“大人，刚刚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分析到。”
“什么事情？”
这让张文茂真的惊讶了，他还以为杨都头出来，是看不爽谭师爷刚刚的做法呢，没有想到居然是主动分析起了案子。
“大人，暗中不止是有一个神秘人，还有另外一方。”
“什么意思？”
“那晚送信的人，被属下追赶，他可是和另外一个打斗了起来。”
杨都头提醒道。
“不错，暗中不止是一方人马，本官还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现在看来，这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啊。”
张文茂感叹道。
如今，就连凶手张慎几，都在泾阳县的暗中。
也只有他这个泾阳县的县令，才是摆在明面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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