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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凶手

秦越县内,艾丫在酒楼里一边听着衙役说明被害者的身份,一边蹲在尸体旁,查看着死者的伤口:“野兽的痕迹?这酒楼里怎么会有野兽?”

和衙役一起赶到酒楼的佟强,在听到艾丫的话后,顿时有些不淡定了:“艾丫姐……不会,又是妖怪吧?”艾丫看了一眼满脸害怕的佟强,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道:“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也有可能是像野兽爪子的特制武器。”

站在一旁的铁碧想了想,问道:“那会不会有人在酒楼客栈里藏了野兽,故意纵兽杀人?”

艾丫起身思索道:“不论是纵兽杀人还是以特制武器杀人,很大可能就是和死者有恩怨或者利益冲突,但如果是妖怪杀人……”想到之前的蒋万户,艾丫犹豫了下,才道:“要看是哪种妖怪了,如果是蒋万户那种,也有可能是特定杀人,如果是其他的,则可能是无目的杀人。”

“黄坠子,一个商人。”铁碧听着衙役的调查若有所思,“这黄坠子既然是个商人,商人重利,会不会是有什么利益冲突?”

艾丫一手托着下巴沉思:“就算是利益冲突,那么是以武器杀人还是野兽杀人?不过,也可以先调查一下黄坠子生前和什么人有过冲突纠葛。”想到这里,艾丫四下打量了一下,佟强铁碧就在一旁,宫挺马剑在房间外向酒楼的客人询问着信息,不由得问道:“冼风华呢?还没回来吗?”

县衙里就住在冼风华隔壁的佟强回道:“冼风华昨天一夜都没回来,今天倒是回过一趟衙门,但紧跟着就出去了。”佟强说得这些,艾丫之前也听衙役说过,眼神隐隐有些担忧:“衙役说冼风华去过一次范府……到现在还没回来,应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没那么巧吧?”佟强语气有些干巴巴道,“这蒋万户的案子刚结束,这酒楼就发生了案件,要是……”要是冼风华也遇到了什么,那这秦越县得是有多不平静啊?

悬崖下——

小翠扶着昏迷的冼风华来到一个破旧的房子,或许是因为已经离开了堂庭山的位置,小翠之前所感受到的禁锢已经消失了,立即施法检查了一下冼风华的伤势:冼大哥似乎伤得不轻!小翠也知道,就算冼风华是捉妖师,体质也是不如自己,但偏偏小翠本身并不懂医术,无奈之下,干脆把冼风华之前采摘的灵草给煮了。

小翠煎着药,不知道怎么的,脑海中却想起之前自己和王元丰的冲突,当然因为措手不及没有反应过来,而现在有时间慢慢细想,小翠终于想到当时酒楼里发生的案件,再联想到当时王元丰所说的话,小翠也终于弄清楚怎么回事了,心里难免有些失落。一边盯着眼前的药,一边回想着当初在大仙楼里的事情,小翠不明白,为什么短短几天的时间,元丰对自己的态度就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呢?

天空一片灰暗,江边的芦苇丛中,却发生着一场追杀。年幼的孩子被封住穴道困在草丛中,浑身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音,隐息符令孩子的身形不易被察觉,却也让孩子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一幕的发生:女子满身鲜血的倒在地上,几个看不清的身影对着女子举刀砍下,鲜血溅在白色的芦苇花上……

猛然从噩梦中惊醒,看着简陋的屋顶,冼风华却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仿佛眼前还是那一幕刺眼的鲜红,女子临死前的痛苦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让他忍不住想要看清,那残忍杀害女子的几个身影到底是谁……

“冼大哥,你终于醒了!”少女惊喜的声音打断了冼风华心里隐隐汇聚的仇恨,看着小翠一脸单纯欣喜的模样,冼风华才回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缓缓坐起身来,看着丝毫无损的小翠,冼风华隐隐感觉有些异样,但还是下意识关心道:“小翠,你没事吧?”“我没事,倒是冼大哥,你的伤势不轻,还是先喝药吧!”说着小翠急忙把之前煎得差不多的药汤倒进碗里。

刚尝了一口,发觉有些不对的冼风华不禁问道:“小翠,你哪来的药?”

“就是冼大哥你之前采得灵草,虽然当时我迷迷糊糊的,但那位大夫说的话,我也听到了一些。既然这灵草是治伤的,那么我想对冼大哥你的伤势应该也有帮助的吧!”小翠解释道,那一脸认真的模样似乎是在急着证明自己没有乱用药。冼风华心里觉得好笑的同时,也想起之前小翠的伤势:“既然这样,这灵草本就是为小翠你治伤才摘得,总不能全都用在我身上吧!”

秦越县内,艾丫等人继续调查着酒楼的杀人案,因为还未能断定是妖怪、野兽杀人,因此县衙众人把目标定在与死者黄坠子有过节的人身上,非常巧合的是,最终锁定的目标正是之前令艾丫等人怀疑不对的商人范华健。范华健想开发一条街的商铺,曾为此多次找黄坠子谈收购的事情,但都遭到了严拒。本身行事就不怎么光明的范华健,甚至还动用过流氓骚扰黄坠子,而且在酒楼店小二中调查得知,案发当时,范华健也去过那家案发的酒楼。

本身就对范华健当初逃脱有些气不过的艾丫,直接将范华健抓伤了公堂审问,但范华健巧舌如簧,什么事情都推得一干二净,再加上朱县令的不作为,一时之间缺少关键证据,艾丫几人也无法咬死范华健就是杀人凶手。艾丫瞪着范华健,要不是还记着自己捕快的身份,简直想直接动粗了:该死的!又是证据,偏偏这个时候又要人证又要物证了,朱县令在搞什么啊!上次王元丰的案子,什么证据都没有就急着弄死王元丰,怎么遇到这范华健,有个人证就证据不够了呢!

就在这时,随着一个尖锐的声音,一身粉衣的武娇娇气焰高昂的闯入公堂,上来就是责骂衙门乱抓人,还说酒楼发生案子的时候,范华健正和她在一块,范华健听此恼怒地斥责了她。被斥责的武娇娇,有着不悦道:“我做这些事情还不是为了你们!”武娇娇这一句声音不算很大,但本身就站在范华健身旁的艾丫却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心里疑惑:武娇娇做了什么了?

就在艾丫皱眉不解的同时,朱县令猛地一拍惊堂木,直接下令说给艾丫父女三天时间破案,如果破不了案撤职查办。言下之意,便是认同范华健无辜的证词,范华建脸上现出得意的神情。

铁碧看了一眼武娇娇:“可是县令大人,仅凭这武娇娇一人的证词,也不能全然证明范华健是无辜的。”朱县令听此,干脆又道将范华健暂时关在县衙内。只是县衙,却非大牢,朱县令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但事已至此,艾丫和铁碧也没有多说什么了。

回到县衙后院,艾丫满脸暴躁:“搞什么鬼!县令大人袒护范华健这么明显吗?现在可是牵扯到杀人案,居然还如此明目张胆的袒护。”身为一个县令,特别是朱县令这般没什么能耐又怕摊到事的县令,一旦牵扯到人命案,像之前蒋万户案那般急着找个死人当替死鬼的话,艾丫倒不觉得奇怪,但这个范华健……两次了,朱县令都刻意放过他,到底是为什么?

“艾丫啊,县令大人的为人咱们也清楚,能让他袒护的,要么为了财,要么为了色!”艾雄看着焦躁不已的艾丫,解释道,“这范华健虽然品行卑劣,但他是个商人,在建房买房的时候,是要向朝廷缴纳大量的赋税的,而这赋税到底是多少,除了范华健本人,估计也就是我们县令大人最清楚了。”

铁碧若有所思:“朱县令从中获利,所以为了财,才如此袒护范华健。”“可这样一来,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抓住范华健的把柄呢?”艾丫陷入苦思,“范华健被困在县衙,但也没有关押,倘若他就此不动,我们也抓不住他的证据啊!”

事实上,事情超乎艾丫所料,范华健被关在县衙几日,艾丫和铁碧、佟强几人轮流盯着他,但城里却又发生类似野兽杀人案,一共六起,期间范华健也没有露出什么不对。因为没能破案,艾雄、艾丫父女直接被革职,艾丫脸色极为难看,但却不是为了革职一事,而是想起她之前一直忽略的事情。

“什么?武娇娇当时真得那么说?!”听到艾丫的话,铁碧微微一惊,“她说你们……这么说,范华健其实还有同伙了?”

艾丫满脸懊恼:“我当时光顾着想武娇娇做了什么事,压根没注意‘你们’代表的意思。”“那、那……范华健的同伙,会是……谁呢?”佟强想起这三天里发生的六起案件,对于范华健这位同伙的狠辣,实在有些心有余悸。

艾丫心里猜测:“同伙……”

“不好了!不好了!”王元丰突然跑了过来。看着这位又凑过来的富家少爷,艾丫实在是懒得理他,正准备离开,就听到王元丰道:“我亲眼看到那个范华健杀人了!”

“什么?!!”艾丫几人齐齐一惊,忙问王元丰怎么回事。原来,王元丰一直在寻找着小翠的下落,因为之前偶遇武娇娇抱着着狐狸,还以为是小翠被抓了,就在晚上悄悄潜入武娇娇家里,想去偷出小狐狸,没想到却看到范华建与武娇娇发生剧烈争执,范华建恼羞成怒原形毕露地杀了武娇娇。当王元丰看到范华建变成一头前肢短后肢长类似于狼的怪物时,王元丰惊悚地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担心自己惊扰到范华建被他发现灭口。

当然,关于小翠的事情,王元丰并没有告诉几人,但听到后面的事情,已经足够令艾丫几人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了。听着王元丰的形容,艾雄道出那很可能是一只狈,艾丫下意识道:“狈……狼狈为奸?难道范华健的那个同伙就是狼妖?”

佟强哭丧着脸:“怎么又是妖怪?咱们怎么对付这妖怪啊?”

“黑狗血、桃木剑?无论如何都要试试,总不能一只让这两只妖在秦越县杀人吧!”想到无辜惨死的七条人命,再加上一个武娇娇,艾丫咬牙切齿。这边艾丫他们在准备对于妖怪的东西,那边秦越县却飞快的流传出一个说辞,称几起命案皆是狐妖所为,县衙已抓捕了狐妖,马上就当众处烧死之刑。

城外,修养几日的冼风华和小翠却在县城外遇到逃难的百姓,一番打听下,才得知这几日县城里发生了那么多事。而听说野兽伤人一事,小翠也想起那日在酒楼中察觉到得异样气息,急忙告诉了冼风华。担心城里会发生变故的冼风华便想立刻赶往城里,而小翠想到之前与王元丰的冲突,心里一时有些犹豫。

见小翠停在原地,冼风华微微一想,问道:“小翠,你和王元丰发生了什么吗?”“……没什么。”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小翠脸上的失落难过却是显而易见。看着有些抗拒回到城里的小翠,冼风华一时有些为难,担心城里有妖怪作难,但如果把小翠一个人留在城外,他也有点不放心。

小翠抬头看到有些为难的冼风华,想了想坦然道:“既然这样,冼大哥,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也许城里真得发生事情了。”小翠因为之前在树林里的事情,也猜出冼风华捉妖师的身份,如果城里真的有妖怪作乱,秦越县内,恐怕也只有冼风华有经验对付得了妖怪了。

秦越县城内,在一块巨大的空地上,空地中央堆起一大堆柴火,一只小狐狸被绑在中央准备执行火刑。原来,范华健杀了武娇娇后,看着武娇娇抱着的狐狸,便想到把凶手的罪名推到狐狸的身上,谎称是狐妖杀人,朱县令和范华健为同伙,两人便一起策划了这次的事情。

错把被绑的狐狸当成小翠的王元丰,发疯一般得要挑开燃烧的柴火想救出小狐狸,却被守在火堆旁的衙役拦住,围观的百姓更是对这只狐狸恨之入骨。

就在这时,艾丫几人带着桃木剑、黑狗血赶到现场,看到眼前这一幕,什么也没有解释,直接举剑向范华健攻去。范华健看到艾丫等人手中的东西,也知道艾丫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直接动手就和艾丫几人打了起来。原本守在县令身边的宫挺、马剑急忙护着朱县令离开,百姓们见状仓皇地四处逃窜,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不知道是否因为桃木剑和黑狗血的威力,交手没一会儿,范华健便露出非人的样子,看到他现在的模样,任谁也会看出他妖怪的身份,本就慌乱的百姓看到妖怪的出现,更是陷入恐慌之中。范华健暂时摆脱艾丫几人的纠缠,直接找上了朱县令,转眼之间,朱县令便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狼妖。

冼风华和小翠回到城里,便看到眼前这出极为混乱的一幕,范华健站在狼妖的肩膀上四处破坏,艾丫、铁碧和佟强和狼妖打成一团但有些力不从心,而王元丰却是急急忙忙地救着火刑架上的小狐狸。冼风华看着搂着小狐狸的王元丰有些诧异:“王元丰在做什么?”那柴火堆上的火还没有熄灭呢,王元丰不忙着逃跑,在那抱着只小狐狸亲亲我我,什么毛病?

小翠也看到王元丰的所为,冼风华不明白为什么,但小翠也清楚,看着王元丰一脸担心得看着小狐狸说些什么,小翠原本心里的难受顿时消失了,一时之间有些开心也有些哭笑不得:“元丰!”听到小翠的声音,王元丰愣了愣,回头看去,便见到站在一起的小翠和冼风华,心里虽然有些吃味,但更多得却是高兴小翠的安然无恙,急忙跑过去与小翠紧紧相拥。

也在这短短的时间内,铁碧和佟强相继被打伤,只剩下拿着桃木剑的艾丫在勉励支撑。冼风华看到这一幕正准备去帮忙,但小翠想到冼风华的伤势还没有痊愈,急忙叫住冼风华,提醒道:“冼大哥,银器可以克制狼妖。”

“银器……”但这大街上哪来的银器?秦越县只是个小县城,路边买银器什么的,绝对很难看到。冼风华四处扫了一眼,随手拿起路边摊贩上的一只银色烛台,飞身落在狼妖身边,右手将烛台尖锐的一端刺入狼妖的腿上,左手同时捏起法诀,将威力并不完全的雷诀,顺着伤口打入狼妖的体内。而在另一边,终于抓住机会的艾丫也一举用桃木剑刺中了狼妖。

妖气顺着伤口泄露,范华健失去了对狼妖的控制。看着混乱不堪的秦越县,从来都不是个好县令的朱县令,也许是良心未彻底泯灭,大叫一声:“不许伤害百姓!”说着一把扯下背上的范华健,狠狠地甩到了地上,狼妖突然对范华健奋力出手,顿时令范华健血流如注一命呜呼。

随着范华健的死亡,良知未泯的朱县令也恢复了人形,之前在救援百姓的艾雄赶来,急忙扶起身受重伤的朱县令,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朱县令才忏悔自己不该为了酒色钱财迷失人性,最后幡然醒悟含恨而死。艾雄看着朱县令的死亡,有些叹息也有些惋惜,叹息他曾经的错事,惋惜……或许是在惋惜,朱县令幡然醒悟却还是离世了。

艾丫看着死去的朱县令,眼神有些纠结,要说艾丫因为朱县令的悔悟就原谅他曾经的所为,那是不可能的事,毕竟远的不说,最近的六起命案就是她心里放不下的疙瘩,但现在人已经死了,艾丫再多的怨气,也不好说什么了。

冼风华看着朱县令的尸体,表情却是有些一言难尽,刚刚朱县令杀范华健时说得话,冼风华可没有听漏——“我要为娇娇报仇!”或许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所以朱县令也说出那番忏悔,但如果说醒悟,只怕是未必吧!

原剧中的说法,是朱县令幡然醒悟了,但想到剧中发生的六起命案,顿时觉得这番醒悟来得太迟了!

朱县令从始至终,都不是什么好县令,他的意识回归,不是因为看到百姓受伤受到刺激,而是因为被冼风华和艾丫刺伤;他要杀范华健,嘴上念叨的也不是百姓,而是想着为武娇娇报仇而已。

这场狼狈为奸,范华健和朱县令两人,谁都不无辜,谁的罪孽都不会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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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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