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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付诸实践 Taking Steps

他不想承认这一点,当然也不想认同他傲慢专横的哥哥,但有些东西不同于夏洛克最近的忧郁。这不仅仅是无聊——他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足够多,他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现在寥寥无几的几个案件也和他的实验一样毫无吸引力,而他越来越难以抵抗香烟的呼唤。不过,最能说明问题的是: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多次回头看向红色扶手椅,舌尖想蹦出几个愚蠢的想法,却只看到空空如也的椅子。

这和他们以前也没有什么不同,他经常和约翰进行几个小时的完整对话,却发现医生已经外出好几个小时。但现在约翰不再会很快回家,他不再是去买点牛奶或者去做他的愚蠢工作了。

就这样,扶手椅就在那里,日复一日,看上去相当僵硬、破旧,也没有人坐上去。

当然,Sherlock曾考虑过给John发短信,但他通常会在费心力找手机前说服自己打消这个念头。缺少一个元素:纯粹的人类陪伴。约翰的声音会这么说,他时不时在脑海中听到这个的声音。怀旧,迈克罗夫特会冷笑着说。

他最终决定把椅子移开,希望缺少视觉刺激能够让他强化约翰不再住在这里的潜意识,但毫无成效;现在这已经是根深蒂固的习惯了,而不断训练自己改掉这个习惯也太麻烦了。

他想分享的东西既不逗乐也不值得诉之于口,实事求是地说,那些只是他在案件又少间隔时间又大的时候大脑中的日常沉思:对悬而未决的久远谋O sha O案的重新侦查,对人之愚蠢及其天性的千讽百刺,对电视播出的任何错误纠正补过……无足轻重,的确如此,只是一些他不想藏之于心的东西罢了。

尽管因莫里亚蒂而造成的那两年分离比现在的间隔要长得多。换句话说,从约翰的婚礼到现在才一个月左右,但那两年令人心驰神往,让人心潮澎湃,而且最重要的是,追根溯源那是为了保证重要之人安然无恙。最近一段时间,除了试图查明谁是约翰在盖伊·福克斯之夜的惨遭焚烧的幕后黑手之外,他兴味索然。但夏洛克在婚礼后已经没完没了地反复勘察了两周,他最终确定在新线索出现之前,他无能为力。

夏洛克陷入彻头彻尾的低迷,这是他接受哥哥最新挑战的唯一原因。麦克罗夫特的小小补充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盘桓,他尽可能转移注意力。他当然没有错过麦克罗夫特最后的字斟句酌,鉴于他们那奇葩的童年。‘当他想让我称他心,如他意的时候,他就很烦人;永远不会直截了当地说他要什么,因为他知道我原则上会拒绝,与之相反,他把时间用来组织矫揉造作的言辞和保持战战兢兢的状态,这样他就可以给我一个‘有待解决的谜题’……老实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夏洛克对此嗤之以鼻,他哥哥的荒谬行径有时简直近乎离谱。

尽管如此,他还是想到了那次谈话:‘不要一个新约翰,但也许是某个能与我共度一段时光的人……可能也没那么糟糕。’

他原则上拒绝所有熟人;他需要新人,出世俗观念而不染,也最好不要是朽木。‘某个既对观察训练具有孜孜之素质,又兼具勇敢之品性的人。嗯.....。’

出乎意料的,脑海中最先想起的是阿奇——那个约翰和玛丽婚礼上的小男孩——他对可怕的犯罪现场照片持开放和渴望态度,对社会的愚蠢规则不屑一顾,这个社会连夏洛克自己都常常感到格格不入,而其他人却又如此紧密相连。……同样,孩子们一般更容易受到影响,而且他们有关注细节的习惯,那些细节经过日复一日的沉闷生活和社会习俗早已沦为成年人生活的背景噪音。

‘心理学上说,学习新技能和语言的理想年龄一般在四岁到九岁,童年为成年人所了解的概念和规范奠定基础……’他沉思着,‘尽管青少年会更加独立,也更有能力来开展工作中时而必需的秘密行动。’但青少年目无法纪,容易阴晴不定;很大程度上不能信赖,这削弱了他们年龄和能力所带来的优势,即使这优势是青少年们与生俱来的。

‘年幼一些的孩子则无需处理那么多荷尔蒙,也没那么麻烦,那些——Sherlock自己14岁就开始自学化学,因为在这一年,荷尔蒙——这种化学物质无时无刻不干扰他的思维过程;但这也是相当烦人的一年,直到他精准地发现了所有攻击性的来源。尽管如此,这段经历还是促使了他去全神贯注学习生物化学的来龙去脉,Mycroft对此大力支持。‘直到只要他回家探望,我就在他的早茶里加入实验药物,’Sherlock窃笑起来,对自己的报复很是满意。

‘不过也不能太年幼’,他心想,又陷入之前的沉思。他不可能费心去引导幼儿牙牙学语,也不可能去教导正确如厕这类毫无意义的事情。‘John的孩子出生后,最好不要想着让我去帮忙照看’他心不在焉地想。

‘此外,人们对此还有种说法,不是吗?可怕的两岁?(Terrible Two,是孩子成长过程中的第一个叛逆期)好吧,这更坚定了我的想法。我必须找个早就度过这个阶段的。’

‘男孩还是女孩?’他接着思考:盖然性原则(balance of probability英国的民事诉讼采取的标准,即当事人在证明的时候其主张事实的真实性大于不真实,可以理解为根据概率来看)表明他更可能成功培养男孩而非找到儿童版莫莉·胡珀——‘毕竟,虫子VS芭比娃娃,虽然我不排除这种可能。’

他越琢磨这个主意,就越觉得可行,尽管阿奇依附于他那相当专横、不善于观察的母亲:‘坦白说,很明显,阿奇并不是害羞(in a shell缩在壳里),Sherlock嘲讽地想,‘他只是在用

沉默来抗议被迫参加婚礼,要是她没有注意到问题的根源……’无论事实与否,无论Sherlock是否真的尝试带阿奇去真正的犯罪现场,那位母亲无疑都会大惊小怪。

‘所以一个四到九岁的男孩,要有潜力,最好没有父母。好了,开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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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后,Sherlock做了一点伪装走上街头——不想被认出来,毕竟,他在挑一个孩子。起初他以为流浪汉者网络中的一员将很理想,他们已经接受过扒窃和撬锁方面的训练。但他们都太大了,真的,而且似乎对离开街头小团体也不感兴趣。

因此,他开始走访伦敦不同的教养院。他几乎已经找到了,但还是有些地方不对劲。

‘John会指责我挑剔’,他反思道。

‘他是对的,你知道,’他头脑中受John影响最深的一部分附和道。‘但话又说回来,这可能是他原则上不赞成的事情。’

‘而正是这一点让你兴奋’,John的声音在他的脑后低语。

‘不是挑剔,而是讲究,’Sherlock轻松地合理化,不想认同那种想法。‘毕竟我想要个能成器的。’

尽管他本意是想用这些伪装避免媒体炒作(a media circus媒体马戏团,指媒体炒作。此用语是透过与马戏团相比的方法来批判媒体,通常是负面的,且被认为是反对如实观察的惯用语。在1970年代时,该用语被用作这种意思已很普遍。),但Sherlock也开始用它们作为快速筛选人选的方法。他故意选择过于戏剧化或不合时宜的搭配组合,如果人们更仔细的话就会被看穿。‘虽然经营这些地方的人只是对我匆匆一瞥;但这真令人不安,鉴于他们负责看护的是英国的儿童。’

然而,这样的行为导致了他如今的处境,留着让人发痒的假胡子,胡子颜色太深了,与他卧底时佩戴的金色假发不相配——廉价到家的剧院服装——一件大了三号的棕褐色风衣,事实证明在凉爽夏日,这是非常需要的。他靠在圣詹姆斯教养院的红砖墙上((St.James伦敦圣詹姆斯地区),观察着这里的居民,也就是说他在大门和角落里标准大小垃圾箱的中间,角落里还有几个年龄较大的孩子拿着一盒纸牌潜藏在那里。。

操场上挤满了人,就像一座倒立的蚁丘。‘在消除混乱前先控制它’,他很喜欢。操场上一片乱糟糟,两名看护员坐在大门附近的蓝色长凳上,他们一边看着那些孩子,一边心不在焉地聊天。他们前面大约12米处是宽阔的路面,那里有一些用于投篮的篮筐和正方形区域,还有绳球场地(tetherball courts)。沙地里是游乐场和非常受欢迎的秋千套装。整个区域都被铁丝网围起来,铁丝网下方是巨大的矩形原木——‘是铁路枕木,我认为’。

孩子们在锈迹斑斑的游乐设施上爬行,其中几个坐在攀爬架上方,那里有两条滑梯,他们自己或彼此互推下滑梯,而较小的孩子则在底部建造沙堡。一大群男孩在打篮球,占据了一半的绳球区,偶尔他们会涌入正方形区域并发生一些冲突。恰好这时,其中一名看护员站起来重踏步走过去,警告他们不准这样,否则失去奖励。

一片乱糟糟中散布着六个成年人,两对夫妇和两个独身来此的人,那两人都是女子。

‘从她们的服装和珠宝来看,都嫁入了上流社会’。那两对夫妇更常见,但也属于较高端人群。‘一个丈夫是医生,他妻子看起来像是在政府工作。’

‘他们都在这做着和我一样的事情’,Sherlock想,‘挑一个孩子’。

他估计总共有42个孩子。‘不,等等,43,有一个孩子把自己藏在了栅栏那里。’

Sherlock的目光扫过那个小男孩的身影,男孩僵硬地坐在操场边缘的原木旁,距离沙子与道路交汇处只有几英尺。

他似乎一直在注意着Sherlock,尽管他的头不停地转动。‘也许是在找朋友?’但目光并不是在人群中搜索面孔,而是在非常特定的区域之间穿梭——篮球场、绳球场、攀爬架,

以及位于看护员视线外的角落垃圾箱。‘一直注意那些较大的孩子’

Sherlock意识到,‘是霸凌对象?’咨询侦探思索:‘不,这男孩没有躲藏,在我来之前他就处于众目睽睽,尽管他非常善于避免引起注意——如果他是长期霸凌目标,他现在可能已经被伏击了,或者蜷缩在看护员保护范围内。那只是保持警惕。’Sherlock推定,‘是根深蒂固的习惯。’

这是男孩的优点,他将目光一次集中在多个目标上,而且是不明缘由,这说明被霸凌过往;如果他看Sherlock和其他潜在父母的方式显示了什么的话,那一定是成人虐待。

但他并没有以那么紧张地审视第二个还坐着的看护员;‘因为她是女性?还是因为他相信她不会构成危险?他是相信她作为看护员会负责保证孩子们的安全,还是信任她个人?’Sherlock的思绪翻飞,无法不去推测,没有更多信息就无法排除可能。

Sherlock突然离开砖墙,朝栅栏走去,轻轻地缓步走去,以匹配他当前伪装的40岁中年男性身份。男孩的头立即转向他的方向、警惕地注视和评估。Sherlock在几米外停了下来,考虑着缩短距离。飞扬的卷发在颜色和质地上都与Sherlock自己的相近,不过这个男孩没有Sherlock在这个年纪拥有的小而多的波浪圈(谢天谢地,随着成长他最终已经摆脱了这一点)。但Sherlock的眼睛就像泰晤士河上灰色的晨雾,这个孩子有着刺眼的祖母绿。

‘非比寻常的颜色’,Sherlock记下。‘带上合适的隐形眼镜可以变成毫无特点的棕色,尽管永远不会变成蓝色——绿色太过鲜艳了’

‘介意我加入你吗?’Sherlock问道,谨慎地避免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侵入男孩的空间。

男孩小巧而尖锐的脸上呈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眼神警惕。他最终耸了耸肩,手却没有从裤子口袋里抽出来,窄窄的肩膀只是急促动了一下。Sherlock坐在和男孩保持适当距离的地方,希望表明自己的无害,但男孩仍然很紧张,随时准备在必要时站起来。

他们沉默了几分钟,观察着周围孩子们的滑稽动作。男孩的头仍然从操场的一边转到另一边,

偶尔用眼角余光瞟一下Sherlock,直到Sherlock最后清了清喉咙,攀谈式地问道:“今天不想玩吗?”

“真的不想,先生,”男孩回答道,“我看着就好。”

“那你经常看东西吗?”Sherlock靠在栅栏上问道。铁链随着他的背部弯曲而发出响动。

他本以为男孩会默默点头,或者直接不理他,但令他惊讶的是,男孩耸耸肩,用实事求是的语气回答道:“如果你不注意,你就会措手不及。最好知道这点,”。

Sherlock扬了扬眉,“明智的哲学。在你这么小的人身上很难发现这点。”从男孩的矮小身材和最初举止来看,Sherlock起初估计他大概五六岁,但现在Sherlock改变了看法。‘七还是八?’

“也许吧”男孩再次说话,脚尖踢着面前的泥土。“这很重要,仅此而已。”

“关于我,你能说出什么?”Sherlock问道,好奇他会怎么回答;咨询侦探对实质性内容表示怀疑,但这是一个评估的好机会。毕竟,他总得找个地方开始。

男孩扭过头来仔细看了看他,男孩思索的时候眉头紧锁,似有不快。“你不........,”他开始说,然后停顿了一下,露出一副有点困惑的表情,好像在惊讶自己说出来了。

“然后呢?”,Sherlock意识到男孩不会继续说下去时,他鼓励道。Sherlock说话时竭力装出鼓励和接受的样子,但男孩还是沉默了一会儿,Sherlock不完全肯定自己成功了。

‘我本希望他能更勇敢一些’,Sherlock想,有点失望。

“你……不匹配,”男孩最后承认。

“匹配?”Sherlock的眉毛都扬了起来。‘匹配什么?’他想知道,脑海中闪出各种可能性,‘社会上那种经常探访教养院的父母类型,我试图扮演的商人形象——’

“先生,你的胡子有些不对劲,”男孩嘟哝道,红着脸移开了视线。

Sherlock的思绪戛然而止。“你发现了,你说得对,”他承认道,对此很满意。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这些。这些有点可笑。”他边说边伸手将上唇的人造胡须剥下来,递给男孩检查。

“哦,”男孩盯着自己手里的一小撮毛发,平淡地说,“我叔叔不会这么做,我认为不会。”

“大多数人都不会,”Sherlock吐露道。“这是特殊情况。”

男孩回头看了他一眼,睁大绿色眼睛,等待更多解释。在对Sherlock的揭秘感到惊讶后,男孩肩膀不再紧绷,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咨询侦探身上。

Sherlock内心一部分很喜欢这种关注;人们很少那样看着他,渴望他传授一些迄今为止无法解释或神秘的知识。随着成长,他已经习惯了大多数人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觉得他令人恼怒,坦白说,这并没有太困扰他,但他的确想念那些惊奇的表情。John对他的推理感到惊奇的时候,偶尔就会那样看着他;这是John成为一个如此有吸引力的朋友的微小因素。

‘也许’Sherlock脑子里已经制定了一个计划,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必在意这个,”他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你想玩个游戏吗”

1.终于翻完这章,真的好难,作者的用词和语法都很高级,不太像日常生活会使用的

2.原文的高级词汇和复杂句式促使我做出一系列翻译选择 ,尤其是描写场地那块,我完全无法想象实况,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3.这本会更得很慢,因为我要先翻完隔壁那本,偶尔更一下这边,换换口味

4.还有‘’单引号表示内心活动,这里设置不了斜体字才出此下策。祝大家看文愉快!

5.希望我们都能平安顺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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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付诸实践 Taking Ste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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