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设众多，ooc注意
*一些看了更新之后的发疯产物
01.
陈希总是热烈张扬的，他的发色就是他个性的证明。那一头红色的头发向上竖起，在阳光的照射下像火苗一样跃动。
陈希本人也像火一样。
张涛偶尔会想，怎么会有陈希这样的人，不管什么事情发生在他身上好像都算正常。
02.
和朋友聚餐那天，在校外的烧烤摊碰上传菜的陈希的时候，张涛显得有些无措。朝夕相处的同学围着围裙在餐桌之间走动，一边吆喝一边干活，这种身份上的落差像石头一样压在张涛心上，让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觉得陈希应该不大希望被他看到，又或者说他不希望看到这样的陈希，所以张涛的眼神闪躲，希望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陈希却坦荡地注意到了张涛。
“唉？张涛，你来吃东西呀。”陈希把菜单递给张涛，“给你推荐一下，多点一些羊肉，这边早上现买现串的，比较新鲜。”他压低了声音，“别点鸡翅，是冰箱里的冻肉，不知道放几天了……”
“你认识？”张涛的发小问张涛。
“嗯，是我现在的同学。”张涛看了看陈希，陈希的表情没啥变化。
“哦？尖子班的？”发小扬起眉毛，向陈希打了个招呼。“谢谢你的建议啊同学，你在这里打工吗？”
这不是废话吗，张涛有些窘迫地看向他的发小，这家伙是在干什么啊，不是打工难不成来吃饭的吗。
“没错呢。”陈希笑着回答，看上去毫不在意。“那我先走啦，你们点好单让张涛叫我就成。”他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又拿了几个杯子回来。
桌上的汽水呲呲冒着泡，张涛微妙地松了口气。
上菜的时候，张涛试探性地问陈希：“要一起吃点吗？”陈希摇摇头，他说：“我还在工作呢，下次有时间再一起出来玩吧。”
03.
张涛没有问陈希为什么会打工，印象中陈希有一回提到，他是在做保洁的时候学会的编程。直觉告诉张涛不要问太多会比较好，毕竟他们只是同学，就算知道答案又能怎么样呢。
不管是什么样的回答都只会增添他的心理负担，那就干脆不要问。
可是后来陈希却主动找上了张涛，“我明天晚上休息。”他对张涛说。
张涛看向陈希，陈希就大大方方地回看，他问：“你明天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为什么？”张涛有些疑惑。
陈希说：“你就说你有没有空吧。”
张涛点了点头，陈希显得有些高兴，“那你和家里说一声，明天放学后跟我走吧。如果家里问你的话，我的电话是这一个。”他递给张涛一张纸条。
第二天放学后，陈希就真的站在张涛座位旁边等着。张涛收拾的动作有些慢，可能是他故意的，他心里其实有些不大乐意，但陈希也没催他。张涛有些不大清楚，他什么也不清楚，陈希为什么要约他，他们要去哪里，又为什么知道父母会找他要联系方式。张涛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就会听陈希的话，明明他也是刚刚拿到陈希的电话号码。
陈希带着张涛来到了出租屋前，掏出钥匙开门，是个狭小但整齐的一居室。“你坐床上吧，我每天都有打扫的。”陈希说，然后自顾自地忙活起来。
张涛就听他的坐在了床边上，陈希在他面前把桌板撑开，拉来一条插排，又给电锅冲了冲水。
“暂时不大方便做炒菜，吃火锅吧，不行的话就再点外卖。”陈希向张涛解释，他从冰箱的保鲜层取出切好的肉和蔬菜，又在冷冻层拿了些丸子放到碗里。“你看这些够吗？”他又说，“还有方便面可以下进去。”
张涛也不知道什么样才算够，但他点了点头。他有些坐立不安，两只手搅在一起，反复怀疑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他真的想象不出来，于是他再次问陈希：“为什么？”
“嗯？”正在洗菜的陈希回过头看他。
“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张涛想问的问题有些太多，那就从一开始的问起。
“不可以吗？”陈希把水龙头关掉，狠狠甩了甩菜上的水滴。“我想这么做。”
04.
张涛稀里糊涂地和陈希吃了顿火锅，又稀里糊涂地被陈希送回了家。
陈希和张涛妈妈打招呼：“阿姨好，我是张涛的朋友，天也晚了，就不多打扰，我回去了。”他又朝张涛挥挥手，“张涛再见，我们明天见。”
然后陈希就走了，在昏暗的夜色下，他的头发不像白天那样红得热烈。张涛看着陈希的背影一点点缩小，直到再也看不见。
在听张涛说自己的晚餐是在陈希家里吃的之后，张涛的妈妈有些意外，“这孩子一个人住吗？”她说，“之后也请他到家里吃个饭吧。”
张涛去邀请陈希，陈希却摇了摇头，“我下次休息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就不麻烦你们家啦。”
“你下次休息前跟我说一声就好。”张涛这样坚持。
陈希笑了，“虽然很想跟你一起，但是估计叔叔阿姨不会很喜欢我吧，说不定会让你别和我相处了。”
张涛问：“为什么？”
陈希眨了眨眼睛，“如果问到我的事情，我可能不会很想解释，我也不是很希望被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但一般都是这样。”他回答到，“我不想显得太没礼貌。”
“好吧。”张涛点点头，“那你下次休息前跟我说一声，我请你吃饭。”
“你一个人？”陈希想了想，“其实不用请也行的，我本来也没能好好招待你。”
“嗯，我一个人。可是我想这么做。”张涛看着陈希，等待着。
陈希挺高兴，“那好吧！”他同意了，“下周二我刚好有空。”
张涛一愣，“不是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吗？”
“我刚想起来的。”陈希咧着牙笑。
05.
“你一天睡几个小时啊？”张涛问陈希。
“怎么了吗？”陈希抬起头看向张涛。
张涛掰着指头，“一边上学一边打工，成绩还这么好，还有打游戏和校园论坛的开发……等等，你是不是还在写小说来着？”他叹了口气，“你到底怎么安排你的时间的啊。”
“嗯，我还在写小说，你要看吗？”陈希试图转移话题。
张涛却抓着问题不放，“这个等会儿再说，先告诉我你一天睡几个小时。”
“大概有四个小时吧。”陈希思索了一下，“我没算过，反正该醒的时候就醒了。”
“不是，你真的没问题吗？”张涛震惊了，“我一天睡七个小时都困的想死。”
陈希挑着眉毛，“我看上去像是有问题的样子吗？”他说，“每个人体质不一样吧，沈杰一天能睡二十小时呢。”
“他也很有问题好吧，不是，你一直以来都这样吗？”张涛说完就觉得有些不对，他的眼神闪躲了一下，再看向陈希时多了些茫然。
“嗯，习惯了，”陈希笑了笑，“我总是睡不着。不过这样不是也很好吗，我有更多时间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张涛垂下了眼，“这样啊……”
“谢谢你的关心。”陈希揉了一把张涛的脑袋，这让张涛有些意外。“是在关心我，对吧？你的心意我收到了。”陈希说。
张涛把被揉乱的头发理了理，带着些无奈，“你有读心术吗？”他问。
“谁知道呢。”陈希回答，“所以你要看我写的小说吗？”
“看。”张涛点点头。
陈希噗嗤一下笑了，“不给你看，我还没写完呢。”
06.
张涛忽地醒来，点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时间，凌晨三点多。
他晕晕乎乎地正打算睡回去，发现陈希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大概在十分钟前。
[我在你楼下。]
张涛陷入了怀疑，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在做梦，可是他还是起身看了看窗外。他看见有一抹亮红在路灯下燃烧，那是陈希的头发，陈希正向上张望着。
注意到张涛出现在窗前，陈希挥了挥手，张涛心下一惊。他急忙披上一件外套，悄眯眯地从家里溜了出去。
“你怎么在这？？？”张涛跑到陈希跟前问他。
“我失眠了。”陈希笑着回答。
“这是理由吗？”张涛有些抓狂，“要是我没看见怎么办，你没想过吗？”
“那我就再回去嘛，不是什么大事。”陈希说，“而且你这不是看见了吗，我并没有白来一趟。”
“你这个人，你真是……”张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他只能叹气。
“好吧，”张涛妥协了，“你现在想做什么？”
“让我想想啊……”陈希思索了一下，向张涛伸出手。“把你的手给我。”
于是张涛伸出手，陈希拉住了他，用另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腰。
陈希向张涛眨了眨眼睛。“把你的手放在我肩膀上，我们来跳舞吧。”
“我不会跳。”张涛说。
“我也不会。”陈希笑了笑，“没关系，跟着我就好，我说一的时候你伸左脚，二的时候伸右脚。一，二，一……好，停，接下来我说一的时候你退左边，二的时候退右边，总之一左二右换暂停……”
不小心踩到了陈希，张涛带着一点歉意地看他。陈希就只是笑，他用嘴型向张涛比了个没有关系。
他们二人挨得很近，陈希的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到后面他没有再数拍子，只是跳舞。没有音乐，没有舞厅，衣服是随便穿的，跳的舞也不标准，只是在深夜昏暗的路灯下，两个人刚好青春。陈希就像是一团火，张涛的脸也被照上了红，他牵着陈希的手，无师自通地转了个圈，而陈希拉过他，轻轻地用嘴唇触碰他的手背。
“谢谢你，张涛，我很高兴。”陈希笑着说，“很晚了，回去睡觉吧，我也回去了。”
张涛点点头，“好，那明天见。”他转身准备回家，临上楼前又回头看了一眼。
“再见。”陈希站在原地，对张涛挥了挥手。
07.
第二天陈希没有来上学，但张涛并没有很意外。第三天，第四天，陈希的位置依然空着。
张涛就是有这样的预感，有些人和有些事会像流水那样从他的生命中淌过，冥冥之中他觉得那晚可能就是他和陈希的最后一面。
偶尔他会看向陈希座位的方向，以前他会看见一团燃着的火，现在那里只有阳光。
班主任说陈希正在办理转学，过段时间会回来收拾东西，如果同学们想这么做的话，那天可以为他开一个欢送会。尖子班的同学们都挺积极的，张涛却觉得没这个必要。
后来陈希真的回来了一趟，他把头发染黑了，梳顺了，看上去乖巧很多。他朝张涛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张涛怎么看都对他感到陌生。于是晚上的欢送会，张涛借口家里有事，逃似的离开了。
怪异，一种强烈的怪异像石头压在张涛心上，他颤抖着摸出电话，看着那个号码，却迟迟不敢拨下。他要说什么呢，他能说什么呢，不管说什么都只会增添他的心理负担，那就干脆不要说。
可是张涛还是拨了过去，一阵杂乱的电流声后，无感情的机械音重复着“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再拨……”
张涛松了口气，他躺在床上，回忆着那晚忽然出现在他家楼下的陈希和白天在教室里见到的陌生的人，一时半会分不清楚到底是现实还是想象。不知不觉中张涛睡着了，他梦见一团火被水扑灭，只剩下黑灰色的烟。
醒来以后点开手机，那条[我在你楼下。]像刻舟求剑，张涛把这个短信连带着陈希的号码一起删掉了。
08.
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张涛忽然收到了一个快递。那是一沓厚厚的A4纸，没有署名，印着密密麻麻的字，用订书机订在一起。张涛粗略的翻了翻，大概是一部小说。
他清楚这是谁寄给他的，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以往的每一次。
虽然有些微妙的不乐意，可张涛还是坐在床上看起了这部小说。小说讲的是一个男孩的故事，情节有些平淡。
这个男孩出生在一个父母不和的家庭，从小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后来父母离婚了，他没有选择跟任何一个人走，而是靠自己养活自己。他很聪明也很坚强，总能把事情做得很好，只是有些东西他从来都阻止不了。男孩有着微妙的自尊心，虽然他能够低下头去做几乎任何事情，但他并不希望被别人问东问西，关于家庭，关于选择，关于他的过去，这些都是他不愿提起的东西。男孩觉得自己挺好的，可他只是个男孩，人们总是会打着关心的名义，一遍又一遍地把他藏着的东西挖出来。直到后来他碰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从未过问太多，却并非不关心，像一只不会说话的蝴蝶，只是寂静地挥着它的翅膀，在空中翩跹。
看到这里，张涛猛地把翻开的纸张合上了。他抱着这沓纸冲出门外，打车去到最近的河边，点火。
纸张在风中燃起，火苗摇晃，飞起的纸片像一只只蝴蝶，被风卷着舞进河里。张涛就只是看着，如果火被风吹灭了就再点上，直到全部的纸都成化成灰飘走，或是被河流吞吃。他站立良久，忽地感觉眼睛很酸，大概是被烟熏到了吧。
张涛蹲在原地，特别难过地哭了出来。
END.
小贴士：这篇写的是一些带个人滤镜的美化作用，一些抽象的概念的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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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希涛]Dance with Sil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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