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杂食,注意避雷!!!
*时间线于雨村
闷油瓶吐了一口烟,合上因为经常翻动而柔软泛黄的笔记。
凌晨三点,刚刚入睡的醉鬼,醉鬼的眼泪,醉鬼留在他身上的抓痕。
以及在书房探寻答案的他。
他知道吴邪对于他的占有欲,从吴邪的叙事中能够窥见以他为中心铺开的一场筹谋。
但是那些筹谋背后的隐喻让人触目惊心。
十年前,当他回到吴邪身边的最初,不论是胖子、黑瞎子,还是吴二白,都提醒过他关于吴邪在那十年间的异常状态。
吴邪以他为绝对价值导向,摈弃了自身身为人类的常规属性。吴邪以超脱人性的思维和考量,换来了他的人间。
那时的他并非不关心,而是将注意力更多的投入在当下的生活。
但是显然,会演戏的不只有他,还有吴邪。
烟头上火光明灭,烟灰飘落。闷油瓶下意识地伸手,烟灰是温凉的。
烟是他从吴邪身上缴获的,现下却进了他的肺里。当他看见吴邪在他触碰到他肩膀下意识地反击时,他忽然明白了那些刻在骨髓里不曾消散的东西。
那是吴邪对他的思念与爱,是吴邪成长的疮疤,也是吴邪经历过的刀山火海。
吴邪把他放在主要关注对象,自然忽略了自己对待自己是如何的残忍。
让他这个从笔记里一窥当年景象的旁观者,都只觉得触目惊心。
“咚。”
轻微的东西落地的声音,闷油瓶回神,马上挥开身上的烟味,走进卧室。
吴邪模模糊糊的在床头柜摸索,纸盒被打翻了。
闷油瓶上前一步握住吴邪的手,轻声询问:“渴了?”
吴邪眯起眼睛看他,随后搂住闷油瓶的脖子,靠在他怀里睡去。
“别走,小哥……”
闷油瓶搂住吴邪的手很轻,这是力度控制到极限的表现。
他轻叹一口气,单手抱起吴邪,另一只手脱了外衫。躺下,让吴邪趴在自己怀里。
即使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吴邪的睡眠依旧较浅。
他时而撑起身子,微皱着眉,仿佛在确认身下的人是谁;时而咕哝着梦话,却听不太清;更多的时候是在辗转反侧,像是消化不良,从左翻到右,从右翻到左,闷油瓶只能一遍一遍的把他拉回来。
也摸到了他手臂上的疤,一遍又一遍。
.
吴邪从宿醉中清醒,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胖子还在睡,吴邪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看见闷油瓶,只看见在灶台里温着六个包子、四根油条、两杯豆浆。
吴邪胃里不是很舒服,挑出来素菜馅的吃了。
昨天来了故友,所以喝得上头。
不过这位故友是在那十年之间结识的,吴邪现在回想起当时在酒桌上说过的话,忽然觉得有些后怕。
他和闷油瓶在一起很久了,他很少在闷油瓶面前提这些,为得就是想让闷油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以往他说起这些事,闷油瓶总是默默。吴邪清楚的知道这种默默并不是漠不关心,而是关心过头的愧疚和自责。
然而于吴邪而言,不论他做了什么,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没有要拿那些功劳向闷油瓶邀功、挟恩图报的意思,更不想让闷油瓶有什么心理负担。
闷油瓶的命已经够苦了,不必、吴邪也不允许他再担任何人的因果。
闷油瓶现在不见了。
吴邪挠挠头,觉得有些烦躁。
他打开手机给闷油瓶发消息:[收银,在哪?]
闷油瓶没有秒回,吴邪挑眉。
过了一会儿,闷油瓶说:[镇上,速回。]
看到消息的下一刻,吴邪朝喜来眠门口走去。
在他来到门口的第三分钟,闷油瓶骑着摩托车回来了。
然而让吴邪有些意外的是,他的摩托车后座上有一个小孩。看他那种熟悉的气质,吴邪一下就反应过来,这是张家人。
一个可能比他年龄还大的张家人却长着一张小孩面孔,实在是让人有些不爽。
小孩跳下车,对他道:“夫人,上午好。”
吴邪一句“中午喝白粥,恕不招待”憋了回去,道:“你好。”
这么有礼貌的小朋友,可比张家那些遗老遗少有意思多了。
“这是张家的司香童。”闷油瓶说。
吴邪闻不到什么气味,但是闷油瓶既然把这人带回来了,肯定有他的用意。
小孩熟门熟路地走进客厅,放下背包,拿出里面的东西。
吴邪跟过来看他打算做什么,发现小孩拿出来的不止有寻常香料,还有一些蝎子、蚂蚁之类。
除此之外,还有蛇。
吴邪挑眉,看向闷油瓶。
闷油瓶没说话,小孩很快调好了香水,对吴邪道:“夫人,伸手。”
吴邪把手给他,小孩用蚂蚁头蘸了一点香水,随后放在吴邪手腕上。
蚂蚁的尖牙刺破他的皮肤,传来些微的痛感。
随即,吴邪感觉到一种“香味”顺着他的手腕蔓延至鼻腔。这种感觉十分奇妙,他凑到手腕边闻了闻,没什么味道。
“这是什么?”吴邪问。
“是费洛蒙的一种,不过可以通过浅表皮肤吸收。”小孩说。
吴邪疑惑地看向闷油瓶,询问他要做什么。
闷油瓶没解释,只是和吴邪说司香童会在这里住三天,他去收拾房间。
.
是夜,吴邪入睡。他恍惚间进入了一个梦境,但是梦中的一切十分清晰,简直像是真实。
直到他看见闷油瓶突然出现在他身边。
因为是梦,吴邪有些放肆,不由分说地抓住闷油瓶的手,牵着他在梦境之中走。
张起灵并没有反抗,而是跟着他漫步在逐渐清晰的雪原。
道路在延伸,忽然,吴邪看见了他自己,与此同时,还看到了一个让他感觉十分不愉快的人。
白色羽绒服。
吴邪清楚的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也知道这是梦境。但是他本能的伸手捂住闷油瓶的眼睛。
闷油瓶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吴邪从他瞳孔的倒影中,清晰的看见闷油瓶见证了这一切。
“别看。”吴邪祈求。
闷油瓶忽然转头看着他,吴邪只觉得心脏猛得一跳。
闷油瓶伸手在他颈间拂过,一道被匕首划开的刀伤忽然出现在闷油瓶颈间。
吴邪瞳孔紧缩,大叫:“小哥!”
他伸手想去捂住闷油瓶的伤口,闷油瓶抓住他的另一只手,让他动弹不能。
闷油瓶直勾勾地看着他,看得吴邪有些心惊。
忽然,场面变了。昏暗的小房间,满地的烟头和泡面盒。
这里是吴邪制定沙海计划的场所,因为对于计划的绝对专注,此刻吴邪再来看,竟然发现了许多当年未曾注意过的细节。
脏乱的房间暂且不提,那一滴滴的血迹让吴邪有些发颤。
这个房间里,曾经有血吗?
吴邪不敢确定。
下一刻,随着他把第一个选中者的照片订在墙上宣告计划的第一次失败,身边忽然传来刀刃划过皮肉的声音。
吴邪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声音如此的刺耳,他转过头,看见闷油瓶的左臂上出现了一道划痕。
鲜血淋漓,一滴、一滴的落在梦中原有血滴的房间。
闷油瓶看了眼手上的伤口,转头看向他。
吴邪看着受伤地闷油瓶,不知怎么的,眼眶一热,眼泪啪嗒掉了下来。
他走过去想要阻止闷油瓶的探索,然而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隔,让他无法触碰闷油瓶。
“小哥,别看了,出去吧。”吴邪祈求。
他从不曾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他以为这些内容会出现在他向闷油瓶撒娇的段子里,会出现在和张海客吵架的话语中,会出现在和张家遗老遗少关于闷油瓶归属的谈判中……
独独没有想到会出现在梦里,在闷油瓶面前。
吴邪从来没有想过让闷油瓶知道这一切。闷油瓶是个病人,他该休息了,他该放下过往的一切、放下本不应该由他承担的爱恨给自己一场长假。
“小哥,别看了,我求你。”
闷油瓶朝他走来,和他并肩。然而吴邪却仍旧没有办法触碰他。
他只能看着闷油瓶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听着闷油瓶开始咳嗽、咯血。
吴邪陷入了一种深深地无力感,他觉得心脏被剜成一块一块,且无力反抗。
当年他在做下这一切时,从来没有觉得有多难过。他只想让闷油瓶回来,让这个人的路好走一点、再好走一点。
现在他看着闷油瓶,觉得如果当初进入青铜门的是自己,背负着命运的人是自己,那么就让命运他来吧。
刀子落在爱人身上,才知道什么叫疼得彻骨。
最后一刀落下,吴邪忽然感觉身边的人有了实感。
吴邪颤抖着手去触碰闷油瓶的颈项、胳膊和身体。
皮肤温暖而光洁。
吴邪瘫软进闷油瓶怀里,闷油瓶紧紧地搂住他。
“吴邪。”闷油瓶轻声唤道,“我知道。”
.
吴邪醒了。
经历那样一场噩梦,吴邪醒来时却是神清气爽的。
他猛地去摸身旁的闷油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手。
他回头,看见闷油瓶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吴邪有些心虚,却也不好和闷油瓶说什么。
忽然,他注意到了闷油瓶鼻子下方的一点痕迹,脑中轰然炸开,用几乎变了调的语气质问:“你为什么要碰费洛蒙?!”
吴邪立刻反应过来了那个张家司香童是来做什么的了,那个奇怪的香味是一种共感的引子,能让他和闷油瓶进入同一个费洛蒙构成的世界。
也就是说,刚刚那个噩梦,他身边的“闷油瓶”就是闷油瓶通过共感产生的精神内化,刚刚的噩梦,是他们一起经历的!
闷油瓶看着他,目光沉静如水。
“那你呢?”闷油瓶反问,“你行,我不行?”
吴邪还想说什么,被闷油瓶扣住领子压在床上,所有的话被一个充满血腥气的吻给堵了回去。
良久的吻,缱绻而痛苦。
“你死了,让我怎么办?”吴邪被吻到几乎窒息时,闷油瓶说出这句话。
吴邪自嘲地笑了一下:“忘了我……”
“我与你同死。”
闷油瓶打断了吴邪的话,吴邪倏然睁大眼睛。
闷油瓶把吴邪抱起,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缓慢而郑重地说:
“你是我的记录者。
“你记录了我的来处,修正了我的命运。
“那么归途也当是你,有始有终。
“我不会忘了你,只有你记得我。”
一点心里话:
《盗墓笔记》的绝大部分是以吴邪的视角来书写的,但吴邪从来不是挂件记录者。如果说没有吴邪的参与,整个盗笔故事就失去了串联的契机,失去了故事发展的核心结点。不能因为吴邪追着闷油瓶、把关注重点都放在闷油瓶身上就不把吴邪当主角。换一个角度,假设记录者是闷油瓶,那么他不论是从改变张家命运的角度、自身的情感依托角度,他的关注重心会是谁这也是不言而喻的。“它”是谜,张家与汪家是题,闷油瓶是引入的楔子,吴邪是当之无愧的解题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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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瓶邪】酒之一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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