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就想说，那位口袋里装的……不是鹤青雪吗？”
“难道是她找到这位来救我们吗？”黄苓疑惑不解，她已经偷偷看了好几次了，确定那就是自己熟悉的损友。
“如果小鸟有这本事，她也不会那么多次陷入危险里，反而还要呼叫我的帮助了。”茅道长吐槽。
“那她为什么会在……那儿？”
“我怎么知道？你叽叽歪歪，怎么不自己问她？”
“那不是不敢问吗？等……等我们出去，我再去问她。”
“……鹤青雪是不是在瞪我们啊。”
那只银青一点红的鸟头正对着祂们，那对黄色的眼睛半睁，看起来有点生气。
“她绝对听到了。”
“……”
“……”
“阿弥陀佛。”
“刚刚就想说，我觉得前辈也能听见我们说话，祂只是假装没听见而已。”
“毕竟祂可是那样厉害……的前辈。”
“你说得对。”
“啊……老鹤变回来了。”
“原来不是前辈故意把她变成小鸟的吗？”
……
寺塌了，我们都很高兴，也许是危险的气息消失了，我口袋中的小鸟又变回了人形。
“……多谢前辈照顾……”小鸟礼貌地朝我行礼道谢，“先前是鄙人有眼无珠。”
先前小鸟一直很乖，即使醒了也安静呆在口袋里没有乱动，所以我对她感观很好。
第一次见面不知道我是什么，看见我搞那么大场面，惊恐之中骂我不很正常？
“这没什么，你又不认识我，那种情况下会害怕，会抵触很正常。”
“不用谢，你能恢复正常就太好不过了，接下来你要怎么办，要和我一起吗？”
小鸟摇摇头，“我本来正在赶航班，可没想到机场那里出现了不知名的黑洞，我的行李还在机场没有拿，里面有重要资料，我担心时间长了它们会丢失，如果可以，我想回去。”
这样啊，那确实。
虽然我没坐过飞机，可如果我的行李箱长时间丢在火车站，我也会担心的。
她回头看了看，小狗狗尴尬地朝她挥手，她神情复杂，看起来好像也没料到会撞上祂们。
“呵呵……老鹤……真巧啊……”
“黄苓……你们……差一点……就……”
“这不是好好的吗？再说干我们这一行的，不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
“……算了……平安就好。”
她们真的很熟，起码小狗狗和小鸟很熟，彼此之间随意的氛围，关心的语气都再真实不过了。
“我准备继续找人，对了，你们有看见一个……树妖吗？祂长的很漂亮，很浓郁，墨绿色的长发，有一双深邃的翡翠色的眼睛，祂穿着深绿色的长袍……”
“祂叫……青。”
身体里，契约中，汉字“青”微微跳动，彰显着存在感。
小鸟瞪大了眼睛。
小狗狗的黄色耳朵突然立了起来。
“是哪个qing?”
“青草的青。”
小鸟身体晃了晃，“您为何要找青?”
“祂是我的同伴，和邪教徒打斗时，我们掉了进来，”我比划着，“还记得我和你见的第一面吗？就是那个时候，我刚掉进来……我们失散了，我得找祂。”
“伙伴?”小鸟看起来有点不敢相信，或者说怀疑人生，“……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个藏起来的秘密……”
“什么?”
“没事，前辈，我也是在机场突然掉进来的，我并不知道青……的去向，我没见到祂。”小鸟声音有点抖。
“在下也未曾见过。”几人摇摇头。
“抱歉，前辈，实在无法提供线索给您。”
“没事，我也只是顺便问一问，”看来祂们帮不了我了，“那我只好再找找了。”
“你们接下来还继续往里走吗?”
几人／妖摇摇头，“这次冒险前往此处本就是为调查真相，并不想与背后推手硬碰硬。”
“更何况这些人／妖也需要及时带回去救治。”
呆在原地的获救者仍旧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确实需要赶紧带回去。”
“希望祂们都能重新回归自己的生活。”
“前辈真是心善，若非身负任务，在下真想为您引荐师门诸位长辈。”
“啊，那倒不用。”明明挺害怕我的不是吗，这样客套的话听听就好。
我希望这些虚拟的受害者能恢复正常是真心的。
真是的，沉溺在这样虚假的拯救游戏中而真情实意的我，实在有点自我**了。
可人需要一些幻想，来维持自己精神世界的完整不是吗？
跑题了。
“所以你和祂们一起走吗？”我问小鸟。
她点点头，“我正好与他们中的几位认识，一起走，相互间也能有个照应。”
女侠拿出了一个神奇的袋子，据说它能容纳活人，这次这么多受害者可以这样带走。
“一般来说随身携带的这种袋子不都是只能装非生物吗？”这是根据我看过的小说来看。
“经验之谈。”女侠微笑，“做调查时遇到类似的事情多了，就会特别准备专门的东西，就像这个袋子。”她举起那个朴素的，看起来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布袋子，晃了晃。
“前辈，这位……也一起带走吗？”眼镜男示意已经被我放下，可现在还紧紧贴在我身旁的人。
我点点头，“是的。”
同一场景遇到的角色，会在下一场景出现前以各种理由消失，在梦里这很正常。
“……?”
欸，为什么这么看我?
既然把其他受害者都带走了，这个受害者理所应当也该带走吧。
也许是大脑在给我的这个想法找个合理的结果，祂们就像能读懂我的眼神一样立马回答了我的疑惑。
“您不是……已经契约了这位吗？”
和尚垂眸，“若契主舍弃契者，契者大多结局并不好。”
“是吗？”
几人的眼神都在说，是。
还带着一点【果不其然，是不负责任的人渣】的感觉。
我什么时候契约了？
我不是只给他治病，顺便抹除了那些吸取生命力的纹身吗？
虽然身上多了一点其它的纹身。
糟糕，那个多的跟我名字重复的汉字不会代表契约吧。
仔细观察的话……身体多了一个神奇的闪着银光的，绘有水波的图案，直觉告诉我，那玩意就是契约。
Fine.
反正是梦而已。
今天怎么老梦到给人／?订契约啊？
总不是找工作老刷到关于劳动合同视频的原因吧。
Fine.
“好吧……那我得问问他自己愿不愿意。”
我本来以为这个月神一样的人?会和祂们一起走，可对方死活不愿意。
“别抛下我……”他哽咽着，仰着头，明明是一个“健康”的成年人，却只会徒劳无功地重复这句没用的乞求。
那双本来就白的脸更是煞白到透明，仿佛我的拒绝对他而言，是折断了无边河水中最后一根稻草。
消瘦的手抓着我的衣角，灰色瞳孔中满是迷茫。也许他现在根本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让他走，就有了这样的反应。
真可怜。
所以到底是因为雏鸟效应，还是因为契约啊。
所以别用【都强迫签契约了就别假惺惺问人家愿不愿意跟你走了人渣】这样的眼神看我啊。
大脑你干嘛要在这一点上模拟得那么真实啊，我真有有点愧疚感了。
好吧，我只能带着他了。
希望在接下来的旅途中我不会又忘了旁边还有个人。
我们相互告别，几位当着我的面打开了神奇的通道，我隐约听见对面传来的声音，清脆的鸟叫，还有极为低弱的说话声。
“祝您心想事成，前辈，山高水长，我们有缘再见。”祂们把受害者收进袋子，朝我很有礼貌地告别。
“谢谢。也祝你们一路顺风。”
那个通道消失，独留我和呆呆地贴着我的漂亮傻子。
对，这是我给他起的新称呼。
“……所以要怎么找啊……”
正当我一筹莫展，不知去何处寻找时，我惊喜地“听到”树妖正通过契约呼救，契约隐隐指向某个方向。
【救命……】
可能是吸收的能量还剩一些，足以让我的能量增强而更加清晰地感受到树妖的气息。
感觉那边很急迫，树妖快不行了。
即使我能飞过去，一时半会也到不了。
要是能先给祂输送点能量让祂撑一撑就好了。
这么想着，翠绿色的契约就像加压泵，缓慢连续地不停吸取我的能量往某处输送。
这可不行，如果祂一直需要，那我的能量不就被吸没了吗？！
得赶紧过去啊！
我单手抱起漂亮傻子，唰—地原地起飞往那个方向飞去。
等我，我来了！
……
其实没飞多久，我就找到了树妖。
那是个半敞开的山洞，碎石四溅，满地狼藉，树妖和另外一个妖都在里面。
好消息是，那只把我们带进来的该死的黑山羊已经倒地身亡，很显然是树妖做的。
坏消息是，树妖也深受重伤，祂靠在石壁上，奄奄一息，脸色发黑，就像是中毒了，但墨绿色的长发又像被烧焦了。
祂并没有看我，或许是因为祂根本没力气抬起头。
我抱着漂亮傻子，走到祂面前，蹲下来。
“……阁下……”树妖微微睁大眼，那双翡翠的眼睛有点失焦。
就像被涂上脏污的玉石。
看着很令我不爽。
“我来救你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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