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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火的时间应该是今天凌晨。”三日月宗近往废墟中走了几步，示意我们不要再靠近，“据点的房屋结构脆弱，两位在外围等着就好。”
哒哒抓着我的胳膊，她的手有些出汗。
也许是因为火场的余温，我似乎也有些出汗了，抬手将眼镜摘下来，模糊的视野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定感。
“所以，”哒哒谨慎地探出头来，“……三日月先生，有……尸体吗？”
他的沉默告诉了我们答案。
“是幻境吗？”
哒哒问我。
“我希望它是。”我从口袋里摸出时空转换器，手有点抖，磕磕绊绊地打开了它，“哒哒，这件事已经不是我们可以处理的了。我们……”
咔哒。
咔哒咔哒。
咔哒咔哒咔哒。
摁下去以后，金属零件尽职尽责地运作起来，但是四周没有变化，只有闷热的空气。额头在出汗，掌心在出汗，我把手心里的汗随手在衣服上抹了抹，重新按动时空转换器。
——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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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时空转换器收回了口袋。
“……我们得自己想办法。”我的心脏跳得很快，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跑过来的时候跑太快了，嘴里有些发干。下意识地抬手拍了拍哒哒的肩膀，我开口说道，“三日月先生，麻烦您再确认一下现场的情况，这些……他们有没有挣扎过的痕迹。退，麻烦你带着小老虎检查一下四周。”
“……”哒哒沉默地望向焦黑的土地，垂下的手不安地抓住了衣服下摆。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开口道：“他们的刀剑男士呢？”
三日月宗近踏上尚带余温的地面，一段刀鞘暴露在空气中。他弯下腰，轻轻捡起来，振掉上面的尘土，小心地抽出一截查看：“回归本体了。”
仔细辨认可以发现在火烧之前，营地内就已经凌乱不堪，残留的建筑物上有刀剑劈砍的痕迹，火烤过的石椅石凳上也有术法留下的破坏痕迹。瘫倒的篝火堆数量不少，起火点或许不止一处。三日月宗近检查了一圈回来，带着数十振回归了本体的刀剑。
“你记得参加试炼的人一共有多少吗？”我问哒哒。
她茫然地摇了摇头，又点点头：“唔……至少有三十组吧。有的有带队友，有的没有。”
“三、三十七。”五虎退小声地说道，“有三十七组。一共抽调了五十六振刀剑男士来帮忙。”
他的身后跟着一群蹭得灰头土脸的小老虎。
“刀剑的数量对不上，小老虎们发现了一些痕迹，往据点外去了，应该是有人逃了出去。”他一边说，一边抱起一只比较干净的小老虎，轻轻地放在了哒哒怀里。
哒哒下意识地接了过去，我从包里翻出防水布，把那些回归本体的刀剑包起来。本该是非常简单的动作，但我手指发僵，绑了好几次都绑不好结。
视野里出现带着手甲的另一双手。三日月宗近从我和哒哒手中接过防水布，将化为本体的刀剑仔细地包好，将蹲在地上的我和哒哒稳稳当当地拉了起来。
“接下来，两位打算怎么做？”他目光平静地看着我们。
五虎退和小老虎也围了过来。我从短刀金色的眼睛里看到了我和哒哒的倒影——两个额角带汗、惊惧狼狈的见习审神者。
——两个审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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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然后被呛到了。
“咳、咳咳咳……”我咳嗽起来，咳嗽着咳嗽着，又有些想吐，最后化成了干呕。焦糊味，或者说别的什么味道从来没有如此明显过，想象力在此刻发挥了不该发挥的作用，我拼命地眨眼，生理性的眼泪模糊了视线，混乱中我感觉到我抓住了什么，似乎是衣料的一角。
等咳嗽止息、视线清明下来，发懵的头脑也似乎冷静了下来。哒哒有些忧心地看着我，怀里的小老虎被她递回去给了五虎退。
她握住我的手，我察觉到她的手心全是冷汗。但她说：
“桂子，对不起……不该让你和我来的。”
“没事。”我定了定神，反握了一下她，“我们不是没事嘛……商量下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嗯。”她看着我，点点头。
她先于我开口道：“我们得先找一个安全点。”
我哑着嗓子补充：“……然后，再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幸存的人。”
“比赛持续三天，乐观点想，三天之后，我们就会自动传送出这个地图。”哒哒垂下眼，“……要优先保证我们两个的安全。你可不能折在这里，不然我……”
“不会有事的。”我打断她的话，看向站在一旁的三日月宗近和五虎退，“对吧？”
“我、我和小老虎们会努力的！”五虎退用力点头，三日月宗近扶着刀柄微笑：
“悉听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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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地图上的一个大型据点。离这里预计半小时左右的路程里，还有一个小型据点，在更靠近终点的方向。
毕竟是由秘宝之里的地图改造而来的试炼场所，除了人为设置出来的几个据点以外，并没有太适合休整的地方。
“……所以，要做好据点已经被破坏的心理准备。”哒哒用手指划过地图上的几个标注，“注意树林和路旁的灌木丛，提防我们之前碰到过的那种幻境。”
“火灾是怎么发生的呢……”我思索着，“如果是人为纵火，这么大个营地不可能没有人守夜，起火后也更应该优先逃离，而不是内斗。是内斗途中发生的火灾吗？可是，为什么会发生冲突？”
“是不是像我们之前来的路上碰到的幻境那样？”哒哒提出一个设想，“可是，要把那么多人都拉入一个大型幻境而不被察觉，这可能吗？”
“我觉得这个幕后黑手要是有这样的实力，一开始就可以把所有人都干掉了，应该留不下活口。”我想了想，摸不着头绪，最终还是只好叹口气，“……先朝据点走吧。我们的包裹里似乎没有信号弹？不过就算有……暂时也先别用。”
“毕竟也不知道注意到信号弹的是人是鬼呢。”哒哒也叹口气，看向五虎退，短刀点了点头，带着一批小老虎走在前头开路。三日月宗近朝我颔首，走到后方殿后。
我和哒哒再次迈着沉重的脚步出发。出发前，我把包裹里的符咒拿出来分了分，又把匕首也拿了出来，别到了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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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完最后一份文件，将一沓文书在桌面上敲整齐，放入牛皮纸袋中收好。
时之政府办公室里的冷气一贯打得很低，有时候她会好奇付丧神是否会得空调病——毕竟至少和她共事的这位山姥切长义眼下已经有了淡淡的黑眼圈，虽然后者坚持说只要手入就会好，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你可真是天选社畜人啊。当时她这么吐槽道。
——比不得还没毕业就急着来实习的您呢，平明小姐。山姥切长义这么回敬她。
回忆的对象正在此刻推开门：“平明，文件已经看完了吗？”
“看完了。”她从位置上站起来，敲了敲自己的肩膀，“现在几点了？”
“下午三点二十。”山姥切长义说道，“你今天的实习到这里就可以走了，最近事情不多，工时我给你记上了。”
年节前后也往往是时政最忙的时候，这段时间的工作倒是还不多。平明想了想，发觉自己一时竟有些无事可做——采薇在准备入职新本丸，桂子陪哒哒去参加土御门家的试炼，最近似乎也没有什么新上的电影可以打发时间……她把目光投向接手了后续工作的付丧神，随口问道：
“最近万屋有什么活动吗？”
“不年不节的，倒是也没什么打折活动。”山姥切长义说，“不过嘛……”
他在审核过的文件上盖上最后一个章，看了眼时间，三点二十六，四舍五入三点半，再四舍五入一下四点——决定给自己换个轻松点的活：“你的朋友不是参加了土御门那里的试炼？时政有派人去协助，我答应有空过去帮个忙，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去看看？”
“可以吗？会不会有些麻烦您？”
“……少来客气这套，这里又没有外人。”山姥切长义翻了个白眼，“走了，不然有刃可是要念叨我了。”
——观赛区的一文字则宗打了个喷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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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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