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好疼,想换个姿势躺着,但肩膀略微一动就扯得更痛……
曾经受过最重的伤不过是菜刀切到手指的我,终于有机会品尝真正的刀剑加身的滋味了。但谁稀罕这种经历?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要尝试这个啊!
映入眼帘的是宽广的房间和陌生的摆设。
稍显空旷的室内放置着木制矮桌和崭新的厚坐垫,矮桌上放了好几叠书,薄的厚的新的旧的堆积在一起,其中一本被磨花了的书脊上隐约露出“四”“记”字样。靠墙立着两个浅色木头衣柜,柜子旁的窗户开了一条细缝,微风徐徐送进一股清新的植物香气,时不时有枝叶婆娑声传来。
可能是心理作用,我觉得这个声音比之前在树林里听到的悦耳多了。正对床铺、糊着白纸的障子门合拢着,屋内除了我再无他人。
这是哪里?我又穿越了吗?
真不可思议,我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呢。那个少年呢?他也逃过怪物的追杀了吗?
我一边担心他的情况,一边费力磨蹭着坐起身,查看自己的伤口。刚扒开衣服(#衣服也被换过了?谁换的?一定不是男的,男的怎么会这么细心,嗯!一定不是),只听见哗啦一声,门被拉开了……
拉开了……
开了……
了……
“出去!嘶——”我条件反射般双臂环抱遮挡胸口,刚一动就痛得龇牙咧嘴。
“#%¥!”黑发紫眸的少年立刻深深低下头,退回去拉上门。
看样子他没事呢,胳膊也有好好绑着绷带,真好。
就、就算这样,不打招呼就打开门也是不礼貌的!
但是想到他为了保护我和怪物浴血奋战的样子……还是算了吧,他一定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我那会儿刚好扒开衣服了呢?这怪谁?当然只能怪我自己啊!
我捂紧前襟,强行说服自己说不定他什么也没看见呢毕竟我那么平就算看见也可以当成看不见……啊真是越想越伤心,伤口又好疼,简直要哭出声了。
我吸了吸鼻子,耳旁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好了,进来吧。”我整理好心情应道。
他低头快步走进来,手中端着个木托盘,上面放了一个碗和一杯水,在距床边两步远处停下脚步,跪坐好后轻轻放下托盘,然后给我磕!了!个!头!
我的老天奶!什么鬼?!一觉起来过年了吗?那我没准备压岁钱怎么办?不对不对过什么年发哪门子的压岁钱?
那他为什么要磕头啊!看个胸就要磕头吗这个世界好残酷!目瞪口呆!如果这是动漫的话我一定都吓掉色了!
他头抵着地板的同时说了一堆话,然而我依旧一句也没听懂。
终于摆脱掉色困扰(不是)的我挣扎着探出身子,想要拉他起来,不慎又扯到伤口,哀哀叫出声,还没来得及捂住胸口就眼前一花,近距离观赏到他的额头和纤长浓密的睫毛……
“&$/?”他倾身抬手想要掀开我的衣服,被我下意识打掉。
见我捂紧衣服的戒备姿态,他顿住动作,垂下眼退回原位跪坐好,双手握拳摆在大腿上,什么也没说,但周身弥漫的委屈和沮丧气息简直能凝成实体。
我……又做错了吗?虽然他年龄不大但是男女有别,就算我胸平得像男的也不能随便看!这是我最后的尊严!
“噗——哈哈哈哈!小妹你好有趣啊!”
循声望去,一个看起来和我年龄相仿的青年男子抱胸靠门而立,俊朗英气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笑意,一身奇怪制式的白色长袍,束着青色腰带,长发披散在身侧。
这个世界的男人也可以留及腰长发啊,和那位黑发紫眼的少年比,却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好看。
青年走上前,在距离少年约一米远处撩开衣摆盘腿坐下,单手支肘撑着下颌笑道:“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偷看的,听他们说我救回来的那个女孩子醒了,我作为本丸之主也不能躲着不见,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一来就看到……噗哈哈——抱歉抱歉,实在忍不住哈哈哈哈——”
我竟然能!听!懂!他!讲!话!转运了吗?老天看我这么倒霉穿越受伤给的补偿吗?这样的补偿请给我来一打谢谢!简直普天同庆喜极而泣啊!
“没关系没关系!谢谢你救了我,那个,请问这是什么地方?我要怎样才能回家?我醒来就在一个树林里,还见到了一个冒黑气的怪物,后来又见了其他模样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地球生物吧……”终于遇到一个能交流的人让我欣喜不已,连少年递到我面前的水杯都顾不得接,迫不及待地向男子打听这个世界的情况。
没想到他听完我的话以后笑容立马不见了,表情瞬间变得严肃,撑着脸的手都放下了:“你醒来就直接出现在树林里?那你记得来之前是哪一年吗?”
怎么了?见他脸色不对,我按耐下兴奋的心情,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回答:“我记得是2018年,一睁眼就在树林里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我可没有被雷劈被电打被车撞自杀跳楼戴什么传家宝买奇怪的玉佩啊!对了,那些怪物是怎么回事?浑身冒黑气,一种长得像蛇骨架嘴里衔把刀,一种带斗笠上身**人形但长着恐龙爪子,还有一种人形但下半身像蜘蛛,这样的东西很多吗?”
他不语,皱着眉头思忖半晌,见我紧张的盯着他,脸上的表情略微放松,随意挥挥手示意我不要太激动,瞥了一眼自他进来后始终保持沉默的少年,端起碗塞我手里:“不着急,你先吃点东西我们再慢慢说,不然你的药研要来把我穿透了。”
什么我的药研?药研又是什么?
啊,是这个少年的名字吧,那为什么要加个“我的”,感觉我俩有什么不正当关系一样,明明就只能算作半路相识携手逃命的同伴。
碗里的粥散发着浓郁的米香,微烫的碗壁正好温暖我因失血而偏冷的手。
我端着碗,看向一直安静跪坐的少年礼貌询问:“你叫药研吗?不好意思啊,我没有故意不理你,只不过太想知道这是哪儿了,而且一直听不懂你说话,好不容易见到一个能正常交流的人,有点控制不住,对不起,请你别在意。另外,我要谢谢你从怪物手里保护我,你又救了我一次,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了。”
少年低垂的头上下晃动,紧接着以更快的速度左右摇摆。由于角度和头发遮掩,我看不清他的脸,但发丝下红彤彤的耳朵却不能再明显。
啊,害羞了,果然是个好孩子呢。我趁他没抬头偷偷笑了。
“这碗粥是给我的吗?”黑色脑袋乖巧地上下点点,他抬眼,满脸殷切地看着我,左手掌心朝上五指并拢微屈呈碗状放在下巴前,右手食指中指在左手心上方往嘴边划拉两下,示意我赶紧吃饭。
“太谢谢了,你不说我还感觉不到,现在真的好饿啊。”我尽力保持上半身不动,端着碗就往嘴里扒。
反正更没形象的样子他已经见过了,也不差这一次,一想到这个,我就心酸得老泪纵横。
三下五除二把粥喝完,少年,哦不对,应该叫药研,从我手里接过碗放在托盘上,把水杯留在床头,起身向外走去,到门口又停下来,转身对一直安静看着我们的男子说了几句话。
男子听完回道:“知道了,放心吧,我会照顾她的。”
药研看了我一眼,走出屋子时贴心的帮我们带上门。
“现在可以说了吧?哦对,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我急不可耐地问到。“嘘!”没等我说完就被长发青年一把捂住嘴。
怎么了又?这个地方连自我介绍都不允许吗?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他眉头皱起微敛双目,屏住呼吸细听周围动静,等药研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这才松了一口气,直起身,把手从我嘴上移开后轻拍我的肩膀:“看来你什么也不知道啊,我先给你说个大概吧,其他的你以后会慢慢知道的。”
这是什么说法?简直可以当作大人们骗小孩子的“等你长大就知道了”的另一种版本嘛。但人在屋檐下,何况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只得乖乖听话。
“首先,现在是2219年——”
“什么?这不可能!”
“别激动,听我说完好吗”,青年尚未从我肩上收回的手略一施力,让我不至于受惊过度从床上弹起来,沉声提醒:“这很重要,性命攸关的那种。你身上还有伤,伤口再次裂开就不好处理了。”
被他严肃的脸色和话语吓到,我点点头,压抑着难以置信的心情。
他放开手往床边挪动了下,在我手边坐定,接着说:“在2205年时,出现了一个叫做时间溯行军的组织,哦,这个组织的成员就是你见过的那种怪物,当然不止那三种,还有其他样子的,反正都长得挺有创意。时间溯行军的主要目的是通过穿越时空、刺杀重要历史人物或者扰乱重大事件来改变历史。相应的,为了保护历史,世界各个国家政府联合起来成立了时之政府,寻找并组织有灵力的人担任审神者,从历史传记和民间轶闻的名刀古剑里召唤刀剑付丧神打败时间溯行军,维护历史的正确走向,达到维护现世安全的目的。以上就是这个世界目前的基本情况。”
“那他们为什么要杀我?我可算不上什么重要历史人物。”
他摇摇头,接着解释:“因为你有灵力,他们认为你也是审神者。刀剑付丧神虽然武力强大,但他们也需要由人带领,这便是审神者的作用。每个审神者都有自己的本丸,审神者负责管理照顾自己麾下的付丧神,平时和他们一起住在本丸里,有任务时安排他们出战,必要时可能也需要指挥他们战斗。”
讲到这里,青年沉下声音,表情也一扫之前的亲切散漫,冷得生人莫近:“但审神者最重要的作用是为付丧神提供灵力。也因此,时间溯行军对审神者从来持赶尽杀绝的态度。为了保护审神者不被时间溯行军发现、杀死,每个本丸皆处在不同的时空纬度之中。你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我的本丸。我猜,你大概被卷入时空缝隙,却极其好运没被乱流撕碎,反而流落到我的本丸附近,又凑巧捡到一把药研保护你。也不知道该说你是倒霉呢还是幸运呢?”
我听的一头雾水:“捡到一把药研?什么意思?”
“那个小孩就叫药研啊,他是刀剑付丧神之一,名叫药研藤四郎,你是不是在哪里捡到一把短刀然后把他召唤出来了?”他伸出食指轻点两下我的额头,“所以我说也不知你运气到底该说好还是不好,药研藤四郎虽然是短刀,战力有限,但不得不说他在某些方面确实有点可取之处。”
“我是在山洞里捡过一把匕首,哦不对,照你的说法应该是短刀,刚想拔出来看看时他突然出现了,原来他就是那把刀啊!”我恍然大悟——个屁啊!妈妈快来看啊刀子成精啦!不是说好的建国以后不准成精的嘛?马克思唯物主义观摇摇欲坠啊!
可能我三观破碎的样子又愉悦到了他,长发青年捂嘴轻笑,接着出声安慰:“别怕,以后你会见到各种各样的刀剑付丧神,他们虽然名字里带个神字,但本丸里的只不过是些分灵、亦或者叫做复制品罢了,没有什么神灵的架子,大部分还算好相处。对了,至于你关心的怎么才能回去……目前而言我也不知道答案,但通过时空缝隙是不可能的,一来危险性太大,你有极大的可能会在乱流里粉身碎骨”’
他顿了顿,神色慎重起来,令我也不禁竖起耳朵,更加专心听讲:“二来,就算你平安通过了缝隙,另一端是哪个时空也是个未知数。要知道,时间溯行军一直在扰乱历史,使其出现无数个分支,千万个分支里,要有多好的运气才能赌对那一个你想要去的时空呢……”说到最后,他仿佛陷入了什么回忆,声音逐渐低沉下去,表情也不复生动。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刚刚醒来就听了一耳朵震惊我全家的信息,满脑袋糊涂官司的我只能放下礼节,出声打断他的思绪。
我在他眼前挥挥手,他条件反射般握住我的手腕,抬头看我时眼神已经清明,笑容也重新回到脸上:“唔……权宜之计是你暂且先担任审神者,之后再慢慢找回去的办法。你没在时之政府办过入职手续,稍微有些麻烦。不过既然能召唤出药研,那便说明你有成为审神者的资格,时之政府肯定巴不得你留下,毕竟有灵力的人实在太少了。而且时之政府也有相关的权利、设备和技术,有这些回去的希望会更大,我也会帮你的。”
他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慰道:“等过一阵子你伤好了,我再带你去办手续。在这之前你和药研先在我这里住下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不要怕麻烦我,有什么需要的或者想知道的,尽管随时来找我,我就住在楼上。有机会我带你到处逛逛,这栋小楼在本丸中心,去哪里都很方便。”
只能如此了,我垂头丧气,还以为找到人问路就能回家了呢,结果……直接给我换了个时空啊!
他站起来抚平衣服,刚要转身又想起什么,弯腰凑到我耳边轻声说:“听说过神隐吧?虽然刀剑付丧神由审神者灵力而生,对审神者天然具有很高的忠诚度,但也出现过付丧神太过喜爱审神者而将其藏起来的前例。被神隐藏,消失于世——这就是神隐。”我点点头表示理解,他继续说,“所以,千万、千万不要让付丧神知道你的真名,可以起一个伪名,或者叫代号。”
说到这里,他蹲下身子单膝着地稳住,向我伸出右手:“我叫流岚,你呢?”
我想了想,握住他的手回答:“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我记住了,名字、嗯……叫我佳期就好。”我也握住他的手轻轻一晃。
“佳期?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的佳期?”
“你也知道?很美的诗吧?”
他更高兴了,拍拍手感叹:“那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啊!不说了,凭我们这么有缘,以后你叫我哥哥,我罩着你!”
“你才多大啊就要当我哥?”我不服,流岚看起来也才二十岁的样子,应该和我同岁吧,甚至有可能比我小啊!
他两手在身前快速比划了一个数字。
“不是吧你那么L——”
在他“和善”的眼神警告下我艰难吞下那个“老”字:“让我叫哥哥什么的,真的不是占我便宜吗?咱们差了一辈吧而且你看起来根本不像四十岁!”
“四十怎么了?灵力者老得慢!再说按现世的时间而言,你现在应该是二百二十岁,四舍五入比我大了两百岁呢,我还没嫌弃你老,你有什么好说的!”他把脸怼到我鼻子跟前,双手叉腰理直气壮。
对着青年光洁的脸,我无语凝噎。早出生两百年是我的错吗?不过看在他救了我、收留我、还愿意帮我回家的份上,我就认了这个哥哥吧,默默咽下一口陈年老血。
他又拍拍我的头,得意地简直要翘尾巴。
“哦对了,为什么我能听懂你说话却听不懂药研的呢?”
“这个啊”,他摸摸下巴思忖道,“我跟你说话用的是同一种语言,所以交流没问题,平时跟刀剑付丧神也这么说的,他们的话在我耳中也能理解,可能因为我们都是这个时空的生物,本丸里也自带有翻译装置的缘故吧,不然来自世界各地的审神者以及来自不同时代的刀剑们怎么交流?至于你,大概是因为你并非这个时空的人,身上的时空重叠紊乱,也没有在时之政府走过明路,你的药研跟你的灵力暂时没适应好,各种原因兼具吧!等过一阵他适应你的灵力,这个时空也接受了你的存在,你们就能正常交流了。”他摇摇晃晃地站直,斜乜一眼门扇,拉长胳膊抻了个懒腰道,“好啦,别想那么多,养伤要紧,我先走了,你的药研也差不多要进来撵我了。”
我顺着流岚的视线看去,一道纤瘦的身影跃然映在门纸上。
我不好意思地跟他解释:“那个,我俩之前也差不多算相依为命了,他可能有些紧张过度了,不过药研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一直挺照顾我的。”
流岚一下子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食指戳了戳我额头:“小妹你别太单纯了,有的刀剑付丧神虽然看起来一副孩子样,但他们全——部——是经历过长久时光和契机才能生出意识,之后再被人召唤出来。换句话说,都是些老刀成精。计较起来,哼,你还得管他们叫老祖宗呢?”
“什、什么?”我破裂的三观几次三番遭受打击,已经要被碾碎成渣了……
流岚又被我一脸懵逼的样子逗乐了,边往门口走边嘱咐我:“我先走了,本丸里净是些刀子精,所以没有会治人的医生,有什么事也是我家刀帮忙的。一会最好让你家药研给你看看伤口。由于一些缘故,他几乎可以当作半个老中医了!那啥,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你以为你昏迷不醒时伤口是谁给处理的?”
“哦……”尚在接受三观碎裂冲击的我暂时没有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呆愣愣应下。
等我回过神来,药研已经端端正正地跪坐在床铺前,整理好纱布、剪刀和颜色诡异气味更诡异的药糊等物品,认真的看着我,做了一个解开衣服的示意动作。
“咳……”流岚啊,哥哎,求你回来吧,太尴尬了。
就算我知道他不是人是个付丧神、老刀精,年纪大到能当我祖宗,但对着这么一张年轻漂亮又纯洁的脸宽衣解带敞胸露怀什么的,臣妾根本做不到啊!
况且昏迷的时候药研帮忙包扎我可以不介意,反正那会儿没有意识,但现在我是清醒的啊!对着一张未成年脸脱掉上衣什么的,这是猥……亵吧?一定是猥……亵吧!我会被抓起来接受改造重新做人的啊!
我憋红了脸,磨磨蹭蹭死活不想面对现实,好几次试图接过东西来自己处理,又屡次被药研坚定的眼神逼退。
好的,现在场上陷入僵持状态了!双方队员目前没有什么大动作,只见一方队员严防死守另一方则蠢蠢欲动,两方队员针锋相对尴尬指数一路飙升……
什么啊请不要用播报比赛实况的语气来让我更加难堪了啊!我会忍不住以头抢地的!
见互瞪半天没有实质进展,药研轻扯我的袖口催促。
我也不忍心他一直跪坐着,这样很难受的好吗只要试过就知道了!眼一闭牙一咬,像得了帕金森一样颤颤巍巍地解开扣子。幸好……幸好是伤在胸口正中,捂紧两边只露出正中间的伤口,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况且事业线什么的对于我而言也是根本不存在的,不然、不然真的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动手了!
啊,有朝一日我竟然为平胸而感到欣慰,真是够够的了!
我胡思乱想着分散注意力。
药研动作很轻,丝毫没触疼我的伤口。药糊抹在伤处的清凉感让我轻嘶出声,他手下微停,抬起紫色眼瞳看我。我摇头说:“没事,不疼,感觉有点凉而已。”
不行,太娇气了,照顾我已经算麻烦他了,一点点凉都受不住还像不像个成年人了?
包扎时因为要把纱布从前胸到后背斜斜包一圈,便只能让药研坐在我背后,我忍痛将纱布环过胸前,再由他接手继续绕后背,之后把纱布卷递回到我手里,就这么循环往复交替进行。
不用直面他也让我脸上的热度慢慢降下来。为了我成年人的尊严,不管怎么动作我都咬紧牙关不吭声,他手下不停,加快速度,抹药包扎一气呵成。
“老中医什么的,原来流岚真不是骗我的啊!”趁他利落收拾托盘时我暗自嘟囔。
他收好东西后,扶我躺下又帮我压好被口,捧着托盘欠了欠身出去了。
在他轻轻按压被子的那一秒钟,我差一点张口叫他爸爸了。
算了吧如果叫出来我一定会尴尬到原地升天的!
但是那时的他确实好像小时候爸爸哄我睡觉的样子啊,只差给我拍一拍背了!
哦对,拍背什么的,我在山洞里靠着他哭的时候早就经历过了……所以说,我这是从一个漂亮少年模样的老中医刀子精身上,感受到深沉如山的父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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