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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信浓藤四郎】只属于我的神明

*前排避雷!!!本文中付丧神的“神性”会被放大(从而造成缺乏同理心,比较随心所欲,且缺乏人类的道德观念)(类似于暗黑本丸的不常规本丸)

本文是个巨大的BE!!!结尾也很压抑!!!不想被刀的话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另,本文字数有点长,请不要把他局限为“和信浓之间的故事”,当个发生在某个本丸的长篇故事看吧

真诚的希望你喜欢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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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神明不能有自己的神明?】

【不是说我是你唯一的神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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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黑暗中我听到了哭泣的声音,腰腹间传来的接触感让我知道有人正抱着我哭泣。

是谁呢?

不要哭了。

这么想着的同时我努力睁开眼,隐约间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靠在我的胸前。

从昏迷中回到现实的我正要抬起手时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全身就像被麻痹了一样,无法动弹。

虽然动不了,但是却能清楚的感受到来自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感。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全身都很疼痛,所以我动不了了。

身体好像要坏掉了。

我是快死了吗?所以这个孩子才会这么伤心?

“别……哭了……”

我尽可能抬起手臂,本想抱住他,但最后只能吃力将手臂向上抬起一点点,勉强拉扯住他的衣角。

因为他正紧紧的抱住我,有那么一瞬间,我清楚的感受到他全身都僵硬住了。

“……大将?”

迟疑了几秒,他抬起头和我对视上。

眼眶里的眼泪使红蓝渐变的眼睛更难分辨出原本的颜色。

我看到他眨了几下眼睛,泪水顺着他的脸快速的落下,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泪痕。

他抱住我的手更用力了,像是为了确认我确实还活着一样,他又重复了先前的问题。

“是大将吗?真的是大将?”

说实话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大将?是在叫我吗?

大脑在隐隐作痛,以至于我完全不能思考,也反应不过来现在的自己处于一个怎样的状态。

这时我注意到他的嘴角在往下撇,眼中又开始冒起水珠,慌乱之下我点头应道。

“嗯。”

“太好了。”

他笑了起来,再次扑进我的怀里,比先前更用力的抱住我,他说话的声音中夹杂着呜咽声,不断低声重复着。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我不知所措任由被他抱着,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冲忙的脚步声,很快,门被强行打开了。

“主君!”

这一系列的事发生的很快,大脑本就很混乱的我完全反应不过来,我就只是在听见门被“砰!”的一声被推开的时候,茫然的扭头看向门口。

夺门而入的是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他正要冲进来的时候却停住了,就像突然被切断电源的机器停止运作一样,他就呆愣的站在门口和我对视着。

“……”

我注意到他脸上不可思议的神情。

“呐,一期哥。”

怀中的红发男孩打破了沉默,他松开抱住我的手,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男人,笑的很开心,说话的语气也因此欢快起来。

一时间我感到有些恍惚,因为他现在的样子和先前抱住我哭泣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两个人。

“大将醒过来了哦。”

他再次抱住我,眼睛却依旧直视着门口一脸不可置信的男人,他眨着眼睛,将食指抵在唇前。

“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吧?”

站在门口的男人沉默了,我注意到被他握在手中的刀在轻微的晃动着。

过了许久,他说话了。

“啊……我们单独聊聊吧,信浓。”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沙哑,像是在忍耐什么。

我的视线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移动,被叫做信浓的孩子注意到我的不安后,对我露出一个微笑。

“没事的大将。”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背,说话的声音也很轻,像是在安抚做了噩梦的小孩子,他将手盖在我的眼睛上,我眼前瞬间一片黑暗。

“我会一直守护你的,睡一觉吧。”

是因为视野变暗了的缘故吗?突然间我感到困意袭来。

………………

“……这样就完成了。”

大和守安定将刚做好的发卡递给我,我用手指夹住发卡来回看着。

“好厉害,安定是专门学过这个吗?”

因为实在是太无聊了在本丸随处走走想打发下时间,谁知碰巧在走廊上遇到了大和守安定,于是被他邀请一起做发卡之类的小物品。

他在听到我的话后不好意思的挠着侧脸,“没那么夸张,清光比我还要擅长这些。”

“清光?”我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勉强在脑海里浮现出一张面孔,“那把初始刀?”

“嗯,就是他。”大和守安定点点头,他将手指按在眼角处用力往上提,“手上涂着红色的指甲油,眼睛是这样有些上扬,”话说到一半他松开手笑了起来,“不过他虽然看上去有些凶巴巴的,但实际上是个很温柔的人,还有点……老好人?”

“安定和清光的关系真好。”

看着他歪着脑袋说着关于“清光”的事,我也跟着笑起来。

“因为我们是搭档啊,”大和守安定脸上的笑更明快了,脑后的马尾也跟着晃了晃,他一手托腮看着我,“对了主人,那个就送给你吧。”

“可以吗?”

“嗯,没关系的,女孩子好好打扮一下的话会变得更可爱吧?而且主人你……”

安定的话说到一半停住了,我困惑的看向他,发现他沉默的盯着我。

“怎么了吗?”

“主人,你的头发怎么了?”

“啊……你说这个啊……”我抬起手揪住着我有些长短不齐的发尾。

据其他的刀说,在前不久我被误传送到了战场上,遇到了名为“时间溯行军”的敌人,然后受到了些精神上的创伤,以至于醒来的时候失忆了。

虽说身体上没有伤痕,但当时本丸的刀剑男士在斩杀时间溯行军的时候,时间溯行军的血溅到我的身上,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头发上的血已经洗不干净了,最后只好随意的一刀剪掉。

本想着最多过半年就会长回来,再加上我也不是一个那么在意形象的人,所以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是……现在被一位美少年就这样当面指出来,即使我真的没那么在意,一时还是……很难做到完全不在意啊……

好在大和守安定并没有继续追问我什么,他思索了一会后再次对我笑着。

“如果主人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主人修一下哦?”

他这么说着的同时,右手拿起先前做发卡时放在桌上的那把剪刀,食指钩住剪刀的把手轻微的晃动着,随着他手指的转动剪刀也跟随着转了起来,锋利而细长的剪刀刀片上闪过一道白色的光痕。

“我一定会把主人变得更可爱一点的,所以让我来稍微修剪一下吧?”

我看着他那双微微眯起来的蓝色眼睛,正下意识点头说“拜托你了”的时候纸门被用力的打开了。

“哐!!”

就像在睡梦中被惊醒一样,我猛地看向门口,一个黑发少年正站在那。

“清光!”

大和守安定双手拍在桌上顺势从地上站起来,他以极快的速度跑到门口抱住那个少年,语气轻快到即便他背对着我我也能感受到他现在的好心情。

先前被他握在手中的剪刀在他起身时被丢在一边,从桌上滑落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听到动静后,加州清光侧过头看了我一眼后快速的移开视线,他抬起手在大和守安定的脑袋上拍了拍,示意安定松手。

“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啊,对了,”像是被提醒了一样,大和守安定双手合十,向我走来,弯腰捡起那把剪刀,手指卡在剪刀的把手处将其“卡擦卡擦”的张开闭合着,他笑得很灿烂。

“主人想让我帮忙修头发呢,清光也觉得主人现在发型很糟糕吧?”

加州清光面无表情的看向我,不知为什么,一和他对上视线我就有种“我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即使感。

我是被他讨厌了吗?被我的初始刀?

“我觉得主人现在的发型就很可爱了。”

加州清光口中说着与表情截然相反的话,他快步走到大和守安定的面前,双手握住安定拿剪刀的那只手,其中一只手和安定的手十指扣住,另一只手顺势将剪刀反握在手里背在身后。

“唔,我倒是觉得安定你的指甲油花掉了,之后我再帮你重新上一层吧?”

大和守安定呆呆的看着被握在一起的手,很快又笑了起来。

“清光果然很温柔啊,你是来找主人的吧?要记得早点回来哦?”

我茫然的看着他们两个人,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安定能得出“加州清光有事找我”这个结论。

这就是同一个前主之间的默契吗?还是说刀剑男士之间本来就有某种的“同感”?

“啊,马上就会回来的,”加州清光松开手,然后扭头看向我,反手指着门的方向,“那我们走吧?”

我和加州清光全程沉默着并排走到了天守阁,渐渐的我意识到所谓的“他有事找我”只是一个借口。

站在天守阁的门前,我正准备和他开口道别的时候,一道寒光从眼前闪过。

“!!”

加州清光反手握住剪刀,将其用力的插在我身后的墙上,对我经行了“壁咚”。

剪刀的刀锋顺着我耳边的头发快速的插过,隐约的,我感到从耳朵处传来麻麻的疼痛感。

我动了动手指,抬头对上他狭长的红色眼睛,或许是光线的原因,我在那双眼睛中看到了和猫一样细长的瞳孔。

“以后离安定远一点。”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说完之后,他站直身体顺势将剪刀拔出来,或许是因为剪刀和头发缠在一起的缘故,我感觉到从头皮处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我完全不敢动弹,视线一直死死的盯着被他把玩在手里的剪刀,但是他并没有再次再次对我做什么,他淡淡的扫了我一眼后便离开了,刚才的举动就只是像为了让那句警告而有说服力而做出的动作。

我滑坐在地上,耳边是心脏剧烈的跳动声,不知为何我感觉眼睛很干。

突然有什么东西砸在我的头上,我机械的抬起头,看到上方的墙上有一个洞,洞里不时掉出几块白色的粉块。

要是刚才那把剪刀在偏一点,那这个洞就不是出现在墙上,而是……

我的手搭在左耳上,手腹中传来黏糊的触感以及耳朵的刺痛感,一时间我感到背后一阵寒意。

……………………

“大将,你受伤了吗?”

晚上,就在我准备回天守阁睡觉的时候,迎面走来的药研藤四郎把我拦住了。

他站在我面前,手指着自己的耳朵。

“是在哪里磕到了吗?上面还凝固着血。”

“啊……这个啊……”

我看着他,犹豫了。

我能和他说下午那件事的具体经过吗?再怎么说加州清光和他一样都是付丧神,万一……

“伤口要是不好好处理的话可是会恶化的啊。”

似乎并不在意受伤的原因,药研藤四郎直接拉着我往走廊的另一侧走去,他回头对我露出一个笑。

“时间有些晚了,我先简单的帮你重新包扎一下吧?大将?”

我就这样被他拽着往前走,手心里传来的温度渐渐的让我安心下来。

我可以信任药研。

看着前方不远处他小小的背影我这么想着。

如果他和加州清光一样对我抱有敌意的话,那把短刀估计早就抵在我的脖子上了。

由于本丸的修复室内没有治疗人类的伤药,所以我被药研带去了他们粟田口的房间,不知为何房间里只有信浓藤四郎一个人,其他的短刀似乎还没有回来。

伤口很快的处理完后,药研说要去处理刚才使用过的棉花,于是房间内只留下我和信浓两个人。

“大将很痛吗?”

信浓藤四郎突然问我,在看到我摇头后,他手拉扯着脖子上的围巾遮挡住半张脸。

“人类真的很容易受伤,一旦受伤很容易就死掉了。”

看着他,我的脑海里出现了前不久他似乎以为我得了重伤抱着我哭的样子。看来那一次给他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这种伤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别担心了。”

我揉着他的头,思索着要怎么和他解释人类其实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或许是因为他们是付丧神,是神明的缘故,有时候反而很难理解对人类而言的“常识”。

但我还什么都没有说,信浓藤四郎便直接扑进我的怀里,抱住我。

起初我以为他是相信了我没有事的说辞,但是在听到了他的下句话后我愣住了。

“嗯,毕竟大将可是神明一样的存在。”

“神明?”

我不太能理解那句话的含义,就像他们不理解为什么人类受伤后需要经过很长时间的治疗才能恢复一样,我有时候也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

是因为身为审神者的我是本丸中所有刀剑付丧神的主人。“神明的主人自然也是神明”这样的意思吗?

“嗯!对我来说大将就是我的神明!”

我好像稍微有些懂了。

“付丧神也会信仰其他的‘神’吗?”

我开玩笑打趣到,原本压抑的心情消散了。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初始刀会那样对我,但是只要避开和他们接触,像前几天那样相安无事也挺好的。

“付丧神也和人类一样啊,为什么人类可以去信奉其他的种族并把他们称为‘神明’,付丧神却不行?”

“即便你们才是真正的神明?”

我被他的说辞逗笑了,明明是存在了千年的神明,在某些地方却像个小孩子。

“唔……”

他思索了一会后,眼睛笑得眯起来,用脸蹭着我的衣服,说起来从第一次见面起,他似乎总是喜欢这样抱着我。

“其他刀不信奉大将为神明也没关系,我来当大将唯一的信徒,大将的信徒有我一个就够了。”

他抱住我的手突然间用力了些,我本能的低下头和他对视上,我注意到他看向我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

“这次我会好好对待大将的,一定不会让你死的,会把你当唯一的神明来看待的。”

信浓藤四郎就像是被什么缠住了,他的眼睛暗了下来,呈现出一副失神的状况,他伸手拽着我的衣服,不断重复着那几句话,越来越快,像是迫切的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证明什么。

“不会再让你经历那样的事的!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大将的!所以,所以……!”

“信浓!”

我用力挣脱开他,手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

“你看着我信浓,我现在还好好的,我还活着。”

我抓住他的手去触碰刚处理过伤口的耳朵,指腹传来粗糙的质感让我知道它已经结痂了。

“这么小的伤口很快就会痊愈的,再过几天结好的痂便会脱落,长出新的皮肤。”

“所以大将会没事的,对吗?”

他眨着眼睛,原先失神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

这个时候我意识到或许最初他并没有相信我说的“这种伤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说辞。毕竟在神明的眼中,人类就是如此脆弱的生物,脆弱到随时都有可能因意外死去。

“你不是说我是神明嘛,神明怎么可能轻易的就死掉呢?”

见他恢复回先前的样子,我为了缓和气氛开了个玩笑,信浓藤四郎怔怔的看着我,他的目光在我的腹部停留了一会后抬起头看着我,笑了起来。

“……神明是不会死的。”

我听到了他轻声说的话,虽然感觉他好像误会了什么,但此时的我已经对此不在意了。

小孩子都是这样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自然便会理解先前懵懂的事物,本丸里的刀总有一天也会明白人类虽然不至于脆弱到很容易死去,但总会有生老病死的一天。

以后自然而然就会明白的事,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徒增他的烦恼。

………………

从粟田口的房间出来后,我独自一人走在走廊上,准备回天守阁。

夜晚迎面吹来的风带着凉意,伴着每隔几米亮着淡淡暖黄色灯光的小路灯,我不由的加快了脚步,脚下的影子不断变换交错着。

就在我快走到天守阁的时候,我注意到门前有个模糊的影子,走进后那个人注意到我的脚步声便回头看向我。

由于他正站在阴影处,我一时没有认出他是谁。他向前走了几步,走进灯光的照射范围,他的脸上温和的笑容中带着些歉意,即便是夜晚快要入睡的时间点依旧穿着过于华丽的军装。

一期一振,我记得他,粟田口们的兄长,在我刚清醒的时候我曾看见他急切的向我跑过来。

“主君,可以的话,我能和您聊聊吗?”

或许是因为白天刚经历过那样的事,再加上现在正是半夜,凉风从外套的下摆灌进来,一时间在听到他的话的下一秒,我的视线莫名的就停留在那把被他握在手中的太刀身上。

理智上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但我就是控制不住的去盯着那把太刀,沉默着。

“啊……抱歉,让您感到不安了,带着本体过来是我的疏忽。”

在发现我一直在盯着那把太刀后,一期一振露出懊悔的表情,他沉默了一会后,握住刀的手向我所在的方向挥动。

“?!”

“请不要误会,我不会伤害您,只是我觉得如果您在意的话,将它放在您那里可以吗?”

在听到他这段话后我在心里强烈的谴责上一秒因为他的动作而不由得后退了一步的自己。

一期一振其实什么都没有做,但我却因为先前和其他人之间的事而莫名的去怀疑他。

“不,不用了,刀你自己拿着就好。”

我连忙摆摆手,正要挽回一下形象的时候,一期一振表现得却更低落了。

“啊,也对,您现在可能并不想和我单独相处,我能理解的。”

完全被误会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更焦急了,在我的大脑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先开始行动了。

“我的意思是我相信你,所以不用将它给我也没关系!”

我向前跨了好几大步走到一期一振的面前,然后双手搭在他握住刀的手,试图用我最真诚的表情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来找我聊都可以!真的!”

“谢谢您。”

在听完我的话后,他腼腆的笑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我更加想要谴责自己了。

我先前都对这样一把温柔的刀做了什么啊我自己。

在和一期一振一前一后走进天守阁后,我为了展示我最真诚的歉意,我和他面对面的正坐着。

主要是因为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严肃,像是要和我说比较重要的话题,于是乎我下意识的开始紧张起来。

在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后,他开口了。

“我看到了您下午和加州之间……请不要误会,我并不是想要替他辩解什么,我知道您会因为他而对我们产生戒备,我可以理解的,只是我能请求您相信我一点吗?我不会伤害您的。”

他见我脸上的情绪开始变化后急忙的解释起来,明明穿着打扮上看起来会是一个“绝对的上位者”,但是他脸上的表情以及温和的说话态度,让我完全没有那样的感觉,

或许明面上我是审神者,是负责“管理”这些神明的人,但事实上我并没有“约束”他们的能力。然而明明我们是这样的关系,但是面前的神明却一直在看我的脸色,并不断用行动和言语来表面他不会伤害我。

自然而然的,我也做不到对他产生戒备的想法。我点了点头,原先有些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

或许是因为知道我信任他,我注意到一期一振的脸色平缓许多,他手握拳抵在大腿上,像是做了很多的心理准备,他说话的语速很缓慢。

“我听说您晚上去了弟弟们的房间。”

“嗯,因为受了点小伤,药研特意帮我包扎了。”

“我知道。”

一期一振低下头,额前的刘海遮挡住他的眼睛,他半张脸埋藏在阴影之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主君您是个很温柔、很亲切的人,如果弟弟们撒娇的话无论他们说什么您都会答应。”

一期一振突然转移话题说了句无厘头的话,或许是因为不知从哪里开始讲述,他从遥远的记忆中的某处说起。

“冬天信浓撒娇说雪天太冷的时候,您会抱着他一起缩在被炉里,玩纸牌类的游戏打法时间;您会和乱一起研究各种编发的技巧,任由他给您编不寻常的造型然后出席审神者参加的会议;甚至在知道白山喜欢瓜后特意在本丸的后山处划了一块地种瓜苗……”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轻到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我没有打断他,就只是静静的听着。

“您真的太温柔了,这样的您即便失去了记忆一定很快就会和弟弟们再次亲近起来吧。”

说到这,他顿了顿,接着他说话的语气开始变了,语速加快起来,我注意到他的手套因为握拳过于用力而紧绷着。

“但是这样是不行的,这样的话您很快就会……!我希望您可以不再经历那样的事,您不该被那样对待,您……!”

说着说着,一期一振抬起头看向我,在他和我对视后我注意到他的瞳孔收缩了,他再次低下头,手不自在的捏着掌心。

“抱,抱歉,我刚才……”

“没关系的,不要在意。只是你刚才说‘那样的事’,在我失忆之前发生过什么吗?”

我摆了摆手,本想顺着他刚才的话快速将事情翻过去,但没想到一期一振沉默了。

“主君,那样痛苦的记忆忘掉了就忘掉吧,过去的事即便想起来也无法改变什么。”

沉默很久后,他苦笑着说到,我看不懂他此时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复杂到像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海。一时间我错开视线,不在看向他。

“……我知道了,不过你过来找我到底是想说什么?”

“由于我现在的立场,我不能和您说的很直白,但是请相信我,我不会伤害您,只是……”

他沙哑着嗓子说到,他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情绪,像是在做内心里的挣扎,过了一会……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能离我的弟弟们,离他们远一点。”

不知为什么我一瞬间理解了他话中的潜台词,即便我觉得那很荒谬,但直觉告诉我他想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突然间我感觉心里落了一拍。

“你是说你的弟弟……”

“对不起主君,再多的我……只是请尽可能的远离他们。”

一期一振深深的低下头,将头压在地上,语速慢而又低沉的声音再次重复到。

“拜托您了主君。”

…………………

这天早上,我坐在本丸的厨房里吃着刚才烛台切那里接过的饭。

清晨偏低的气温让我的大脑清醒了很多,我开始回忆昨晚一期一振说过的话。

即便反复琢磨那几句话我依旧想不明白,几天的相处下来我能感受到粟田口的小短刀们对我抱有的善意,但是他们的兄长却告诉我那些小孩子们会伤害我。

虽然和一期一振说不在意过去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是有点在意他口中的“那件事”。

我以前被粟田口的孩子们伤害过吗?

“哦呀,在想什么呢?一副这么苦恼的样子。”

就在我一边嚼着口里的汤圆一边出神的思考问题的时候,鹤丸国永端着餐盘坐在了我的对面,他露出一副很可靠的样子甩了甩手中的筷子。

“有什么苦恼的问题不妨和鹤先生说说吧?”

听到他的话我顿时眼前一亮。

没记错的话鹤丸很久以前就来到这个本丸了,那么如果问他的话或许能从他这知道些什么。

只不过……

我的视线在对面的鹤丸国永身上停留了几秒。

为什么我觉得问鹤丸的话感觉有些不太可靠……?

“感觉你在思考些很失礼的事情。”鹤丸国永很不满的用筷子的另一端敲着桌子,他露出有些夸张的表情,“就这么不相信鹤吗?”

“我当然相信你,就只是最近有些烦躁。”

我对他笑了笑,或许是因为他的举止过于浮夸,我开始放松下来。

“哦?心情不好吗?嘛,不过鹤我也可以理解的,毕竟主人刚遭遇那样的事,现在的你和他们相处会觉得不适应也很正常。”

鹤丸国永点点头,他用筷子快速的将碗中的香菜挑走,然后将面拌开,下一秒像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一样,他对我挑挑眉毛。

“既然这样那要不要和鹤先生我一起去鸟羽逛逛呢?”

“?”

我咽下口中的汤圆,抬头看着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鸟羽?”

“没错,鸟羽。”

就这样,简单的结束早饭后我被鹤丸国永一路推到了庭院的时间转换器面前。

“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看着他一脸兴奋的快速拨动着机器上的齿轮,不知为何我有不好的预感。

再怎么说前不久我刚因在战场上被敌人袭击导致失忆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去战场真的没问题吗?

“哈哈,没事的主人,”鹤丸国永在听完我说的话后笑了起来,他曲起指关节在转换器上显示目的地的图标上敲了敲,“我们去的是维新的鸟羽,那是远征的场所,换句话说就是没有溯行军。”

他大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一个长度,“再说了鸟羽的远征时间只有10分钟,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们现在偷偷过去没有刀会注意到的。”

他食指抵在唇前,对我眨着眼睛笑着。

“怎么样?这可是鹤先生特意为了主人想出来的最佳散心方式哦?现在是不是安心下来了呢?”

我怔怔的看着转换器上标着的“鸟羽”,说实话我对远征地点或是战场地址什么的并不是很敏感,不过按鹤丸说的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那我们……”

“别忘了你的田当番。”

就在我决定跟鹤丸去鸟羽散散心的时候,背后传来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我僵住了,因为这个声音是……

我迟疑了一会后转过身,加州清光正在不远处双手抱肩看向我们,几乎是条件反射,我下意识往鹤丸国永的身后挪了一步。

加州清光肩膀上扛着锄头向我们走来,然后“咚”的一下将锄头挡在鹤丸国永和时间转换器之间,他笑得很灿烂。

“你不会又想逃当番吧?”

“哈哈,怎么会。”鹤丸国永伸手将锄头往一旁推了推,“只是现在不是还早嘛,你先去吧,我很快就会过去的,真的。”

加州清光显然没有相信他的说辞,他侧头撇了眼时间转换器,然后又看向我,“你该不会要带她去……”

“原来加州也很感兴趣吗?”

鹤丸国永打着响指打断他的话,他一手搭上加州清光的肩膀,挑起一边的眉毛“说起来主人今天好像没精打采的样子,我正要带她去鸟羽散散心呢,远征地点的话很快就会回来的,加州要一起去吗?”

“远征?”

“没错,10分钟很快的对吧?”

加州清光侧着头看着时间转换器,又看向一旁对他眨着眼的鹤丸国永,过了一会他笑了出来。

“好啊,那就一起去吧,”他单边上扬的嘴角看上去带着些讽刺的笑意,“如果真的10分钟就能回来的话。”

与越发沉默的我不同,鹤丸国永看上去很兴奋的样子,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伸手分别钩住我们的胳膊,然后按下转换器的开关。

“那就出发了!”

“我的刀……!”

耳边是加州清光暴躁的声音,但是很快就被强烈的风声掩盖,数十个金色的光圈围绕着我飞速旋转着,接着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说你至少等我回去把本体带过来再出发吧?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她那副样子吗?”

等我反应过来时,我似乎正躺在草地上,稍微动一下后背传来麻麻的被草尖扎到的刺痛感,不远处还能听到加州清光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没有选择坐起来,依旧躺在那装作没醒过来的样子。

加州清光正笑着眯着眼睛,单手拽着鹤丸国永的衣领,“还是说等下你指望我用这个消灭溯行军?或者说先消灭你?”

他单手举着锄头晃了晃,笑得非常和善。

“加州,这么暴躁的话就不太可爱了,再说了这样的走向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鹤丸国永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他将衣领从加州清光的手中抽出来,把领口整理好后他拍了拍挂在腰间的太刀,金属的铁链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再说了不还是有鹤先生在嘛,鹤先生我可是很喜欢主人的,怎么会让她被那些东西伤到呢?哦?主人你醒了?”

本来因为现在的氛围有些恐怖,我就选择躺在地上装作依旧在昏睡,但是不知为什么被发现了。

我有些尴尬的从坐起来,战术性的拍着沾在衣服上的碎草。

加州清光瞥了我一眼,他将锄头扛在肩上,随意的朝某个方向走去,将我们抛在身后,“既然醒了那就走吧。”

我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正准备一手撑在地上站起来跟上的时候,鹤丸国永走到我的面前,向我伸出手。

他似乎并不在意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依旧是一副笑得很灿烂的样子。

“那我们也走吧?”

“……”

我迟疑了,没有像先前那样不假思索的就握住那只手。

其实从刚才他们的对话中我隐约察觉到从一开始鹤丸国永并不是单纯的以“带我出门散心”为目的,倒不如说更像是“因为感觉很有趣所以就做了”。

我没记错的话鹤丸国永就是这样追求乐趣和惊奇的刀,如果是他的话,那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也不奇怪。

“如果真的10分钟就能回来的话。”

出发前加州清光那句充满讽刺意味的话在脑海中回荡着。他早就知道了,时间转换器的目的地并不是远征的地点,而是名为“鸟羽”的战场。

我被鹤丸国永欺骗了。没有任何悬念的,我注意到了这个事实。

“哦呀?主君想继续呆在这里吗?”

似乎是因为我太久没有反应了,鹤丸国永率先打破我们之间的沉默,他反手指着快看不清身影的加州清光的背影,歪着头对我笑着。

“但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到时候就追不上加州了哦?那样的话也没关系吗?”

他笑得很恶劣,明面上他是在亲切的提醒我,但我知道,其实我根本就没得选。

我仰着头看着他,透过他金色的眸子我能看见自己的倒影。

明明表现出一副那样亲切的样子,我完全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花那么多功夫特意把我骗到这里来,真的就只是为了“所谓的乐趣”吗?

就在我和他僵持着的时候,从背后刮起一阵狂风,耳边的头发随着风向眼前飘起,遮挡住我眼前的视线。

“怎,怎么……呜啊……!”

我慌乱的抬起手想要将散乱的头发别在耳后,但是下一秒,我被鹤丸国永抓住手腕,就这样强硬的被他从地上拽起来。

我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去,他一只手用力的从我背后扣住我的脑袋,我下意识拽住他身后的衣服抱住他以此来找到一个重心保持平稳。

“刷!”“哐!”

紧接着我的耳边响起刀出鞘以及刀与刀之间相互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鹤丸国永快速的挥动手臂将手中的太刀向另一个方向挥舞着,我听见了背后传来□□被贯穿的声音。

因为我被他死死的扣在他的怀抱里,所以我无法立刻回头去看清身后发生了什么,只能微微的测过身子,用余光往身后去瞥,然后我看见了那个奇怪的生物。

从它的身体上突出了不祥的骨刺,在骨刺和它皮肤的交接处有奇怪的凸起,那个……是骨刺从身体冒出刺破身体后所凝固的血吗?

“真是的,来的是你们就算了,结果还这么没有眼力吗?真是……无聊至极。”

就在我想更仔细打量它的时候,鹤丸国永猛的挥舞着太刀,太刀以极快的速度将那个生物切开,我注意到它在空中猛烈挣扎几下后便随着一阵诡异的绿烟一起消散了。

鹤丸国永将太刀甩出一个漂亮的刀花后放回刀鞘里松开环抱住我肩膀的手,我怔怔的抬起头看着他,他那双看起来像冬日暖阳一般的眼眸此时看起来没有任何温度。

“……”

我不由的后退了一步,这样的鹤丸国永真的让我感到很陌生,和先前得知自己被骗不同,现在的我莫名的对他产生恐惧。

“啊……抱歉主人,刚刚好像吓到你了。”

注意到我异常的鹤丸国永再次恢复先前的姿态,他的左手搭在太刀的刀柄上,对我咧嘴笑着,他向我伸出手,就像之前无数次向我伸出手一样,笑得很亲切。

“我们现在一起去找加州吧?”

“……好。”

我沉默了一会后点了点头。

我答应他并不是因为我信任他,只是因为现在的我除了跟他走以外没有其他的选择。

至少他刚才在面对那个奇怪的生物时保护了我,还努力不让我去直面那样的场景。

“真是个好孩子。”

在看到我点头后,鹤丸国永脸上的笑更明显了,他很愉快的拍了拍我的头,然后一手揽住我的肩膀带我往一个方向走去。

当我们遇到加州清光的时候,他正用力的将手中的锄头挥向和先前那个不明生物类似的生物,在像泄愤一样狠狠的又捶了几下后,他注意到了我们。

“你们两个好慢啊。”

加州清光的胳膊抵在锄头上,以一副不在乎的语气看向我们,他的语气平淡到就像是只是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啊”一样,一时间我都快忽视他衣服和脸上被溅到的一大片血迹。

“哈哈抱歉抱歉,刚才有一只溯行军所以耽搁了一会。”

加州清光并没有理会鹤丸国永的话,而是一直面无表情的盯着我的脸。

说实话他本来就有一双红色的,像猫一样尖锐的眼睛,此时他的半张脸又被血染成暗红色,被这样盯着,还挺瘆人的,一时间我忍不住的出声了。

“那个血,不擦一下吗?”

“血?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鹤丸国永困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着加州清光,就像是刚注意到他身上那大片的血迹一眼,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紧接着他大笑出声来,一只手遮挡住半张脸,另一手捂住被笑疼的肚子。

和以往为了让我信任他时而特意伪装出来的笑不同,现在的笑声是不受他控住的,更像是他发自内心的笑。

“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主人了。”

就在我不明白为什么鹤丸国永会变成这样的时候,我惊奇的注意到加州清光他脸上沾着的血迹全部消失了,就连他衣服上的血迹也是,消失的很彻底。

“消,消失了?!”

“主人,当时间溯行军被消灭的时候,他的身体会随着烟雾一起消失。”

似乎是笑够了,鹤丸国永站直身体反手指着刚才倒在地上的溯行军消失的地方,然后又点了点自己的侧脸。

“当然之前溅出来的血也会消散。”

“鹤丸!别说多余的话!”

“时间溯行军的血最后会消失……”

加州清光瞪了他一眼,试图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但是已经晚了,我的大脑已经自动帮我找到了违和的地方。

我记得在我最初醒来的时候,我的衣服上有大片的血迹,当时本丸的刀们对我说那是斩杀时间溯行军被溅到的,但如果在时间溯行军被消灭后,那些血也会一同消失的话,那我身上的血……到底是……

“哎呀主人,你真的很容易为这些小事而苦恼呢。”

“?!”

突然间,鹤丸国永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面前,并一只手按住我的肩膀,他低下头对我笑得很亲切,语气异常的轻快。

“需要鹤先生我来为你解答吗?鹤先生我可是不会对主人你有任何隐瞒的。只是在那之后我也想让主人帮我解答一个小小的疑惑。”

我怔怔的抬起头和他对视着,那双眼睛明明是弯起来的但我感受不到任何笑意,他脸上的笑让我本能的感到毛骨悚然。

耳边传来他胸前的金属链子因为四周的微风不时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像是在急切的催促着我点头答应他。

“别闹了鹤丸。”

一旁的加州清光将锄头拦在我们之间,在趁鹤丸国永愣神的时候快速将我拉在身后,将我们两个隔开。

“人类是很脆弱的。”

加州清光很冷淡的瞥了我一眼后直视鹤丸国永,但是鹤丸国永似乎并不在意,他表现出很兴奋的样子,左手指尖无意识的敲打着腰间的刀柄。

“但是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吗?这一次她会不会也……”

“鹤丸国永!!我们该回本丸了。”

加州清光以更大的声音盖过他,他的语气彻底冷了下来。

鹤丸国永似乎没想到加州清光的反应会这么大,他愣住了,一时间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没想到加州你是这样的老好人啊,太亲近人类的话可就真的一点都不可爱了哦?嘛,算了,反正这次出行的乐趣也够了。”

最后鹤丸国永就像妥协了一样随意的耸了耸肩,从怀里拿出一个金色的怀表,拨动着上面的指针。

“那我们就一起回本丸吧?”

……………………

那天回到本丸后,鹤丸国永依旧笑眯眯的对我说“无论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来找鹤先生哦?”,然后就被加州清光面无表情的拽着后衣领拖走了。

说实话比起他一直表现出来的亲切的姿态,我更相信我的预感,如果我真的去找鹤丸的话,或许我会从他那了解到一些真相,但绝对也会因此付出些什么。

“特意跑过来一趟有什么事吗?”

加州清光不满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拉回现实,他现在正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有一件事想……”

“我记得我说过,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别过来。”

他很冷淡的打断我,他的视线看向我身后的纸门,想要“逐客”的想法溢于言表。

“我特意派安定去远征了,这个时候他不会来这里。”

我说着,尽可能的表达清自己的意思。

“你之前说的是‘以后离安定远一点,如果你不想死的话’。之前我以为你只是讨厌我,出于你们是亲友的关系所以不想让我接近他,但我发现我理解错了。”

加州清光沉默的看着我,说实话被他那双眼睛盯着我觉得压力很大,但这个时候我不能移开视线,放在桌底的手不断的按着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直视他的眼睛。

“你只是在暗示我安定想杀了我。”

“你不会以为我那是在好心的帮你吧?你以为你这样说接下来我就会掏心掏肺的协助你?如果你真的这么天真的话那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加州清光讽刺的扯着嘴角,他一手支着脑袋,表现出一副很放松的姿态。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过来只是为了弄明白一件事。”

我摇了摇头,反驳他。

早在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他并不会帮我,即便他做出了很多对我有利的举动,但那并不意味加州清光这把刀会无条件的站在我这一边。

我的手在脖子的位置快速的滑动着。

“我想知道,你那天打断鹤丸是因为知道他会杀了我吗?”

那天如果我点头的话,鹤丸国永会抽出那把太刀砍向我,以此来解释“不会消失的血”的真相。

“……”

我清晰的看见加州清光的瞳孔快速收缩着,这意味我猜对了。

“打扰了。”

我从地板上站起来,向他微微的点头以表谢意后便转身离去。

虽然有很多事还没弄明白,但了解到这里就足够了,至少我清楚了哪些刀对我抱着恶意,至于那些原因其实并不重要。

“哈……真的是败给你了。”

身后传来加州清光无奈的笑声,他似乎没想到我会在得到答案后会离开的那么干脆。

我回过头看到他正一手遮挡住半张脸苦笑着,在注意到我的视线后,他抬起头和我对上视线。

“既然都到这个份上了,我就提醒你一下吧?”

“如果你想安稳活下去的话,不要和本丸任何刀走太近。”

“无论他们表现得多么无害,都不要轻易的相信他们。”

我直视着他那双红色的眼睛,然后默默的移开视线,头也不回的走出冲田组的房间。

“我会的。”

……………………

傍晚,我坐在天守阁门前的走廊上,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微风,思绪无限扩散着。

因为加州的话,我开始和本丸的所有刀刻意保持着距离,起初部分刀对此表现出诧异的神情,但很快就会各自露出了然的神态。

就好像早就预料到我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一样。

其实最开始我并不适应这样纯粹的“上下级关系”,除了日常的发配任务外没有多余交际的相处方式,但是一连几天我也渐渐的习惯了。

无聊是无聊了一点,但至少确实像加州说的那样,很安稳。

就在我感觉脸被傍晚的凉风吹的有些僵硬准备回天守阁的时候,背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我被刀从身后抱着了。

在本丸会这样对待我的刀只有一个,即便他只是沉默着,将脑袋埋在我的肩膀上,我也早就知道他是谁了。

“大将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过了很长时间,信浓藤四郎带着很重鼻音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他抱住我的手更用力了一点,就像是为了确认我的存在一样,他很用力的抱住我,也因此我感受到他正在颤抖着。

“明明说好大将会成为我唯一的神明的,是我表现的不够虔诚吗?大将你指出来的话我会改的,所以能不能理理我?”

“……”

肩膀上湿润的触感让我知道他正在呜咽着,身后孩子形态的神明正在呜咽着。

我最初睁开眼的时候,第一个看见的就是信浓藤四郎,当初他也是这样嗓子沙哑的在哭泣着。

在这个本丸我和他走的最近,在得知我还活着的时候,他对我说“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再后来明明只是玩笑话,但他会一脸认真的对我说“我来当大将唯一的信徒。”

小孩子是最不会隐藏情感的,我能很清晰的感受到他对我有很强的依赖性,但是我却为了所谓的安稳,而将他推开了。

“……别哭了。”

最后我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揉着他的头。

我知道在我开口说出这句话而不是直接推开他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输了,但是我是人类,做不到像本丸里的那些神明一样能对某件事物执着到底,亦或是无欲无求。

人终归是会因某些事而动摇。

那天晚上,我抱着哭累过去的信浓藤四郎走向粟田口的房间,在路上我遇到了加州清光。

他看着被我抱在怀里的信浓,并没有对此感到意外,眼神依旧淡淡的。

“你会后悔的。”

加州清光在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抛下这句话便消失在走廊的另一侧了,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我苦笑起来。

【那件事……我当然知道啊……】

不过这句话终究没有说出口,我嘴角的苦笑伴随着寒风弥漫在空气中快速的消散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寒风的缘故,我的腹部隐隐传来疼痛感,

……………………

我和信浓和解了,也因此我和粟田口家的刀亲近了很多。

“我提醒过您要远离他们,我以为您会信任我,但是为什么?”

一期一振挡在我的面前,他的左手很用力的拽着太刀,满脸不解的看着我。

“提醒过我的不止你一个,但是一期一振,你告诉我,就只是我单方面的远离有用吗?”

我苦笑的看着他,说实话最近我苦笑的频率好像高了很多,在察觉到这一点后,我感到极度的疲惫感。

“……”

他沉默了,我注意到他脸上浮现出痛苦挣扎的情绪,他拽住太刀的手更用力了。

“但是在这样下去的话,我就不得不……”

“一期一振。”

我上前一步,打断他的呢喃,我强行将太刀从他的手中扒出来,轻声说到。

“无论最后信浓做了什么,那都是我自愿的,你没必要为此自责什么。”

“主君你……!”

被我说中心思的一期一振瞪大了眼睛,我晃了晃手中的太刀,比了个‘禁音’的手势,太刀上挂着的紫色的佛珠也因此晃动着。

“你说过不会伤害我的对吧?那就请一直在一旁旁观着吧。”

“我说了我是自愿的,所以即便信浓真的做了和之前一样的选择,也没关系的。”

他愣住了,垂下眼眸的一期一振看上去像是被遗弃了一样呈现出一副失魂的样子,过了一会,他勉强的扯着嘴角,向我低下头。

“我会……如主君所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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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一共14853个字,完整看下来真的很感谢。因为文中的审在和清光聊过之后便猜到先前发生了什么事,在之后也很快的接受了现实,或者说被迫接受了,所以后面表现的会有些潦草。如果还有耐心的话,下面关于其他刀的自述也看看吧(能更好的理解这个故事,以及为什么正文中的刀和审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依旧是有些繁琐的故事(2903个字),再次强调一下,这篇文的本质是个巨大的BE,以及真的很感谢能看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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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守安定]

啊啊……真糟糕,这次过来的审神者也不是总司君,明明上次我有很强的预感觉得总司君会来所以才杀了那个审神者的。

又白干了呢。

本来这次也想快点解决掉这次的审神者的,不过被清光发现了。

如果清光不是这个本丸的初始刀就好了,这样就不会那么亲近人类了。

算了,反正那个人类很快就会消失的,在多等一会也无所谓。

唔……清光说会早点回来的怎么现在还没回来?好慢哦……

[加州清光]

最近安定又那样了,他明明知道的,即便现在的审神者死了,下一个也不一定就是冲田君。

这已经是第几个因“意外”而死去的审神者了呢?

我知道的,即便没有安定,这些审神者也很快就会死掉的,我知道的。

就算我是这个本丸的初始刀也没有任何意义,我救不了她们。

新来的审神者被粟田口那派的孩子盯上了,真可怜,即便奇迹般的捡回一条命但是不会有任何改变。

她好像猜到一切了,本来一直叽叽喳喳很有活力的人类现在整天死气沉沉的。

真可怜啊,那个人类,注定会被所谓的‘信徒’杀害的‘神明’。

算了,反正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等她死后出现下个审神者,安定那家伙就能彻底死心吧?

[鹤丸国永]

哦呀,新来的审神者很不错嘛,被捅出个那么大的洞居然还能活下来,真神奇。

不过我没想到她居然相信了“那些血是溯行军的”这样明显的谎言。

什么时候才能让她察觉到呢?鹤先生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她知道真相后的表情了。

会生气吗?还是害怕呢?就因为猜测不到人类的情绪所以才很有趣啊。

啊啊……虽然没有和新来的主人相处过,但光是“死后复生”这点我就对她很有兴趣了。

不过,她是真的可以复活吗?如果……如果是被我的太刀贯穿的话也可以像之前那样复活吗?

哦哦,真是个不错的猜想,想尝试着看呢?

这么有趣的灵魂,即便这身白色的衣服沾染上她的血也没关系吧?

[一期一振]

我错了。

我明明知道信浓会杀了她但是却没有提醒过她。

就像之前的那个孩子一样,会因腹部被贯穿失血过多死去。

那样温柔的人类也会因此死去,真是何其的脆弱……

但是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她却奇迹般的还活着!即便身上的衣服被她的血浸透,但是她还活着!

真的是太好了,这一次我能够拯救她,让她不像先前那个孩子那样痛苦的死去。

不过要怎样做呢?直接告诉她真相吗?但是再怎么说信浓也是我的弟弟……

啊……我想到了。

只要在信浓再次杀害她之前我让她感受不到痛苦的死去就可以了。

这样既可以让信浓不再经历因意外刺伤喜欢的人类而痛苦,那个孩子也可以安然的离开这个世界。

即便这次又晚了一步也没关系,只要在她被信浓贯穿的时候将她带去我的神域就可以了。

那个时候她一定会忍受不住来自腹部的疼痛而告诉我真名,自愿来到我的神域的。

我只要等到那个时候就可以了,这样那个温柔的孩子就会一直和我待在一起。

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还是希望她能好好的活着,但是信浓绝对会再次对她下手的。

因为这样死去的人类不止那一两个啊……

[信浓藤四郎]

大将死了。

在我说想要感受大将更将温暖的怀抱,并且将短刀贯穿进去之后,怀抱确实更温暖了,但很快大将的体温变得反而比我还低。

为什么会不像之前那样温暖了呢?为什么不会像先前那样和我笑着说话了呢?

药研曾说过人类是很脆弱的,当体温低于付丧神时就说明死亡。

所以大将这是死了吗?

死……就意味着消失了吗?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大将消失。

但无论我这么抱着她哭喊,曾会轻柔拍着我的头问‘怎么了?’的大将却没有再次回应我。

明明付丧神是不会有这样的情绪的,但是我感到很恐慌。

是我杀了大将,是我让大将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的脑海里一直回想着这样的话,后悔的情绪向我扑来,一时间我哭的有些喘不过气。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如果早知道这样做大将会死掉的话,我就不贪图那样的温暖了。

大将,大将活过来了……就像那些有御守的付丧神一样,活过来了。

太好了,大将还活着,怀抱也是温暖的!

大将一定是神明所以才可以这样。

真好啊,神明,只属于我的神明。

我会好好对待大将的,这次一定会好好对待她的!

人类会怎样对待自己信奉的神明呢?

唔……好像会向喜欢的神明许愿?

那……作为大将唯一的信徒的我也可以像大将许愿吗?

如果是神明的话一定不会像人类那样脆弱的吧?

只要有信徒神明就不会死,会一直存在于世,也就是说只要我成为大将的信徒,大将就不会死了。

这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我还可以拥抱那样温暖的大将呢?

那个怀抱真的很温暖,真的好想再次拥抱一次。

[审神者(失忆前)]

或许是因为体质的缘故,我的体温和其他人相比要高一点。

那个叫做信浓的孩子也因此很喜欢我的怀抱,说着“大将的怀抱好温暖”之类的话。

说实话因为信浓他抱起来有点软软的,而且他很喜欢向我撒娇所以对此我也没感到反感。

倒不如说能被这样一个孩子喜欢上真的有点高兴。

当初接受这份工作真的是太好了。

似乎是前阵子去了趟万物,看了一本书的缘故,他开始喜欢称呼我为“神明”。

“因为我很喜欢大将啊,最喜欢的存在不就是会被称为‘神明’的嘛。”

他是这么说的,其实我更偏向他想要将我当成是他的“同类”,毕竟付丧神就是神明。

不过具体是什么原因其实都不太重要,反正这都是信浓很喜欢我的表现。

明明最初只是为了工作,但最后能得到神明的喜爱,真是何等的幸运。

不过,我完全就没有想到,那天他会这样对我……

说着“大将,我现在真的好冷”“我想让大将的怀抱更温暖一点”之类的话,然后就将那把短刀刺进了我的腹部。

失血过多,加上又被他紧紧抱着,我完全没有任何力气挣脱他。

就只能麻木的低垂着脑袋,看着正一脸满足的靠在我怀抱之中的信浓。

血沾到他的脸上了,但是他一点都不在乎,反而看上去更兴奋了。

“大将的怀抱真的好温暖。”

在彻底失去知觉之前我听到他的低语。

但是哪里温暖了呢?为什么……我感到好冷……就好像被泡在冰水里,手指都僵住动弹不了了。

最后我的头靠在他的身上,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是说我是你喜爱的神明吗?

不是说最喜欢我了吗?

那,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呢?

[审神者(失忆后)]

在和清光聊过之后我就察觉到所有的真相了。

事实上察觉到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再怎么说周边的刀都在无形中向我“透露一切”。

最初醒来时,身上的血是我自己的;一期一振告诉我小心他的弟弟;信浓很喜欢我的怀抱,他曾无数次隐晦的打量我的腹部。

从这些中得出‘信浓曾给了我一刀’这样的讯息并不难,从一期一振的言行中也不难看出他表面上说不会伤害我,但其实他对我起了杀心。

我都知道的,这个本丸里的那些神明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是,正因为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之后,我感到很无力。

身为人类的我到底要怎样才能在这些神明的手中安稳的活下去呢?

像加州说的那样单方面的无视他们有用吗?

我觉得没有。

因为他们完全可以直接拔刀砍向我,而我完全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在神明面前人类就是这样弱小的存在。

我知道的。

所以在信浓对我哭的那天我放弃挣扎了。

我知道他或许只是表演出来给我看到,但是无所谓了,我已经不想追究了。

这只是一场‘扮家家酒’,我只是徒有虚名的‘神明’。

我知道他执着的称呼我为神明只是为了给将来他能再次贯穿我找一个更合理的借口。

他们这样的神明其实最清楚了,我并不是神,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活了过来,不过也无所谓了。

反正这样的日子也是从上天那里偷过来的,就这样早点结束也不错。

就这样吧,我已经累了。

很感谢能看完这么长的故事,以及听我碎碎叨叨的讲完。因为一开始就定位BE,所以写的时候不断的删删改改了好几个版本,最后写出了一个比较有逻辑性的故事(?)三次元太忙了,再加上感觉没什么人看所以写的时候也没什么紧促感(是的,从寒假开始写,快3个月了)下次见可能就是暑假了。嘛,还是很高兴有人喜欢我写的文,下次有缘再见吧。

说起来是不是没人喜欢这样的超长文呢?感觉太长了会看不太进去(捂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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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信浓藤四郎】只属于我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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