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丸告别髭切,穿廊过户,怀抱着忧心来到茶室。茶室里置物不多,除了些必要茶具外便只有一些应季的花草与茶点。
午后的阳光盛大,灼烧着绿荫。茶室里已有人在烹茶,于是身姿端正的青年被递来一杯尚且冒着热气的清茶,伴着惯常的一句:
“还请慢用。”
青年手触着天青色的茶杯,顺着飘散的热气望去,只瞧见了几株不在此季节的蓝色小花。大概率是家主从别处寻来的,大概过几天就会变成干花,成为制作新扇的材料。
“…好的,感谢您的好意。”
崖夜姿态懒散,在明显有事前来的刀刀面前,心中有数。先让其落座,再用泡好的茶堵住自家刀剑的嘴,接着下一秒就一把将置于中间的花挪到了膝丸面前——
诺,看花。
崖夜自有一套相当随心的行事风格,大事不忙小事不急,习惯以慢悠悠的表貌去做出相当令人惊讶的事情,行为模式相较于常人难以捉摸。而已经对崖夜有所熟悉的膝丸自然接收到了自家审神者的脑电波,明白了自己不会这么快就能发出提问,毕竟即使提问抢先发出,崖夜也会若无其事的继续手里的事情。
叮~有人向你发送了新的信息,请及时处理。
崖夜:未读jpg.
以上是常态。
膝丸:……
膝丸,膝丸无法,只能先去认真地赏花。
赏完花,茶温。
温热的水流滑过喉咙,可怜的膝丸再次止言。
……
膝丸止言又欲,欲言又止。
“咳。”
崖夜合眼,自觉恶趣味得到了满足,脊背端直十五度,清清嗓子,正色:“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我也能回答你的一些疑问。”
膝丸听到自己的疑问自己所一直担心的问题能够有得到解答的机会,心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反而渐渐低沉下落。
“后面没有但是,别担心。”还算有自知之明的崖夜良心发现略做安抚,没有像之前一样喜欢来个转折,接着随手拿起放在一旁小桌上的文件递了过去,说:“里面是一些医疗部对小髭…咳,对他的身体状况的分析,总的来说还算凑合,没你们想的这么好也没你们想的这么差,唯一棘手的可能就是缺了点什么——”
崖夜晃了晃头,正在看资料的膝丸注意力被吸引,专注地看着他。
“翻到第七页,倒数第二段。”
膝丸照做,一目十行,心似在被烈阳烧灼。
“没有确定到底缺了什么,经过各方讨论,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振髭切不是完整的髭切,而是处于一种缺损状态。”
所以到底缺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也想知道。
不知道问题,又如何能解决问题。
进度就这样卡住了。
崖夜如此表示。
*
带着一肚子疑问来,又带着满脑子问号走。
膝丸难得有些烦躁。
不,也不该说“难得”,自战场上见到那振髭切开始,膝丸的心情都不太能平静。
血淋淋的、突兀的出现在战场上的兄长,除了知道情况不好外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他之前在哪里,不知道他遭遇过什么,不知道他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不知道如何帮助他,不知道他需要什么,不知道他能不能恢复完全,不知道他有多疼有多累……即使这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兄长暂归于此,太多太多的不知道也让膝丸忍不住胡思乱想。
不行。
不能再多想了。
会让阿尼甲担心的。
不可以以这样的状态去见阿尼甲……
膝丸深吸一口气,试图在返回部屋时调好状态。返回两个阿尼甲所在地的路途需要路过一个绿藤缠绕的木架回廊,在回廊里,他低头看见光把幽幽的荫落烫出一个个洞,抬头望见被持续的盛阳所炙蔫的簇簇枝叶。
光,是如此的温暖,却又如此的暴烈。
膝丸有些怔住了。
忍住。
膝丸忍不住。
膝丸无法对“髭切”视而不见。
阿尼甲。
为什么……
我好像什么也做不到呢?
做不到陪伴,做不到保护,做不到释然。
无法在你需要时陪伴在你身边,也无法对如此多的分离释然;无法在你需要时为你挥刀而战,也无法对自己的无能释怀。
往事一幕幕闪过,跌倒的伤痛与站起的决心循环往复,十次,百次,千次,万次——不管多少次,膝丸抬起手臂拭过脸庞,步履不停地继续往前走。
忍住忍住。
膝丸忍得住。
膝丸:我忍忍忍[墨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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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别人眼中的髭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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