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晚期让江忘一的身体变得沉重，整个人也有些憔悴，但她知道自己如果不是修士，只会更难受。
不过，齐达内却比她还要心疼她自己，每天都要感叹一次，这怀孕太受罪了，生一个就够了。
他推了所有的委托，安心在四合院里陪她，按书上的建议，坚持数胎动，给宝宝讲故事，放胎教音乐。
修士异于凡人的五感令江忘一能尝到食物最原本的味道，有了那一口小鸡炖蘑菇的经历，她就对这个世界的食物敬而远之了。
但齐达内看她憔悴的脸色又很愁，书上写孕7个月需要补DHA，卵磷脂，还附上了很多食补。
可是没有一本书写修士怀孕的科普，这就让他更愁了。
齐达内有时候会下意识去摸烟，反应过来又会赶紧扔了，顺便给自己一巴掌，最后直接把家里的烟都清空了。
他这几天的变化都被江忘一看在眼里，那殚精竭虑的样子，就算一直戴着墨镜，她也看到他眼下的一圈淡淡的青黑。
江忘一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抚摸着他的脸庞，“怀孕的是我，你怎么比我还疲惫，你要是累倒了，还怎么照顾我？”
与她一起生活的这段时间，齐达内敏锐地她变了很多，具体体现在她偶尔会笑了，还会主动要他抱，开始有一点点黏人。
其实他很好奇她消失的三个月去了哪儿，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但她不说，他就不会多嘴去问，毕竟她人都在这了，过去有什么好揪着不放的？
于是，齐达内立马抓住她的手，在手心亲了一口又用自己的一边脸蹭了蹭才道，“宝贝儿放心，瞎子我身体好着呢！”
望着他的笑脸，江忘一对于“逞强”有了更直观的认识，她干脆伸手拿掉他的墨镜。
“是吗，你与其自己对着书苦恼，不如和我说说，但在那之前，你最好先睡一觉。”
没了墨镜的遮挡，他的疲态都显露在了脸上，不仅眼下泛着青黑，眼中也出现了明显的红血丝，想忽略都不行。
然后，齐达内就像被戳破的皮球般，一下泄了气，躬身埋在她的颈侧。
“唉，我家宝贝儿怎么那么善解人意呢，怪我，怪我让你担心了。”
一部分重量挪到了她的肩上，但江忘一并不觉得重，她配合着一遍遍抚摸他的后脑，微微低头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不怪你，去休息吧。”
很难形容齐达内此时的心情，他总觉得这像一场梦，或者是游戏，不然他很确定自己不可能这么轻易把心给交出去。
可就在刚刚，他猛地就生出了一种不希望她走的念头。
齐达内不是没想过，但没有张起灵那么的强烈。
因为起初就知道结局，至少在三个月前，以为她真的回去时，他很冷静也很理智。
而现在，这种不该有的心思，隐隐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
但他面上并没有任何变化，笑着亲吻她的脖颈，“那宝贝儿陪我一起睡吧，不然，我一个人可睡不着呐～”
这边两人蜜里调油，而另一边远在广西巴乃的张起灵沉默的可怕。
他们的队伍已经来了两个星期，奇怪的是，那片湖附近的山头都找遍了，也没找到能进入张家古楼的入口。
导致霍老太开始研究起这片湖来，已经在调潜水装备，准备一探湖底了。
而他又失忆，根本想不起来相关的线索，霍老太每每面对他欲言又止，尽管什么都没说，但他能感觉到对方把希望寄托在了自己身上。
这让张起灵不免有些焦躁，尤其确定了她应该还没走后，他就迫不及待想去找她。
但恢复记忆也很重要，张起灵直觉只要想起来，就能知道她在哪。
湖底沉着一座苗寨，这是张起灵之前就和吴邪、胖子探知到的。
至于里面的那栋几层的古楼，只是摆在明面上给人看的，真正的张家古楼在下面，湖底没有入口。
又过去一天，队伍里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多，尤其是胖子，喊得最凶。
“小哥，你说说这叫怎么个事儿！那老太婆是不是忽悠我们呢？这都多少天了，还没找到入口！他娘的！指定是耍我们玩呢！”
而张起灵面无表情，“不是。”
“靠！小哥，咱们才是一头的啊！小吴不在，你可不能被拐跑啊！”胖子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彼时的张起灵并没有认真听，他随意“嗯”了一声便继续看向波澜不惊的湖面，目光悠长深远。
一旁的胖子早就习惯了青年这副超然物外的模样，他仍在喋喋不休的起劲，却不知对方压根没在听。
两天后，有人发现了一个很窄的洞口，经历了这么多天的失败，霍老太也算被逼急了，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先进去看看再说。
只能容一人勉强通过的缝隙里错综复杂，张起灵走在队伍最前面，在又一个岔口前，他发现手上的那枚戒指发出了淡淡的微光。
手电强烈的光线在黑暗中轻易覆盖了这点微弱的光芒，使得他现在才注意到。
张起灵跟随戒指的指引选择了右边的路，他沉默地继续带队，心底的酸涩却在不断扩散。
就算她不在，她送的戒指依旧在帮他。
这个念头，令他胸口发闷。
但或许是他的选择太过轻松快速，加上他始终一言不发，也不搭理其他人，渐渐的，队伍里看他不爽的人冒了出来。
“我们都走了几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到尽头？”
“就算是哑巴张也会有带错路的时候吧？”
“他又没来过，肯定是随便选的路，咱们还跟在他后面...”
“什么南瞎北哑，我看就是道上吹出来的。”
“就是，咱们倒斗的经验不比他少，凭什么事事都得听他的？”
随着时间推移，这样的质疑声越来越多，但张起灵不在乎，他的注意力都在未知的前路以及戒指的微光上。
就算这些人中途放弃原路返回，他也会继续走下去。
霍老太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反而是胖子听到有人诋毁小哥，直接就和他们骂了起来，一个人也丝毫不落下风。
于是，这一路变得尤其吵闹。
休息的时候，张起灵也是一个人坐在旁边，他默默喝了两口水，便背过身从怀里摸出那唯一的一张合照。
照片中的她穿着浅色长裙，正低头捏怀里小黄鸡玩偶的尖嘴。
或许背景是各种可爱玩偶的原因，她整个人少了些清冷疏离，看上去恬静又美好。
捕捉到有人过来的细微声响，张起灵立刻将照片收好，若无其事地靠着墙壁，假意闭目养神。
直到来人到了他面前，张起灵才睁开眼睛，却也只是淡淡扫了对方一眼，没有开口的意思。
看着青年全然置身事外的态度，霍老太的神色变得复杂，“你能确定这里能通向古楼吗？”
“不能。”张起灵并没有看她。
良久过后，霍老太长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有不少双眼睛都在盯着这边的动静，他们简短的谈话并没有刻意避人，自然被有心之人都听了进去。
但这次有了霍老太的表态，没人敢再说什么，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直到十个小时后，前面没路了，偃旗息鼓的人立刻跳出来指着他的鼻子谩骂。
“你踏马耍我们玩儿是吧？”
几乎是下一秒，胖子就冲了过来，“不会说话就闭上你那张臭嘴！你们老大都没说什么，这里他娘的有你说话的份儿？”
然后，所有目光都聚集到了霍老太身上。
而霍老太表现的很淡定，“接下来怎么做？”
这话是问张起灵的，他此时正背对着其他人，戒指的微光在靠左侧的岩壁更强烈。
于是，他指了指那岩石，“炸开这里。”
话音刚落，胖子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小哥，你来真的？咱们不会要一路炸进张家古楼里吧？”
但张起灵并没有回答，他又恢复了沉默是金的状态。
半个小时后，雷guǎn安好，众人也退到了安全距离，这才引爆。
轰隆一声，坚硬的岩石被炸出一个大洞，好一会儿都是碎石的掉落的动静。
直至一切归于平静，张起灵才率先来到炸开的洞口前，岩壁后面果然有了路。
之后顺利的不像话，没有机关也没有粽子，就好像这里只是最普通的山中甬道，可越是没危险，这些人就越是警惕。
站在真正的张家古楼前，除张起灵的所有人都被这栋承载了厚重历史的古建筑震撼了。
尽管它历经时间的长河已经破败腐朽，但为之前赴后继的人依旧延伸到了今天。
整座山体内部都被阵法笼罩，从他们进入甬道的那一刻起，江忘一便感应到了。
当然，阵法的存在是为了封印游走在山体中的密洛陀，只要他们不去作死，譬如将那些怪物挖出来，就不会有危险。
注意到她在发呆，齐达内便笑眯眯地凑到她眼前，趁她不注意，亲了亲她的嘴唇。
“宝贝儿，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也和瞎子我说说呗？”
“想到了一个名字。”江忘一回神，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她便也学着亲了一下他的唇。
“那我得好好听听！”齐达内立马将她抱好，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岁首。”
她垂眸抚摸着肚子，眉眼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预产期在十一月，我想到了秦岁首，但会不会太随意了？”
“怎么会随意？就是听着有点儿像女孩名，万一是个男孩，他长大了可就要问了...”
说到这，齐达内清了清嗓子，立马夹着嗓子装模作样道，“妈妈～为什么我的名字听着和小女孩儿一样呀？”
反观江忘一则抿唇微微笑了，随后，她配合着抬手点了点他的鼻尖，“因为你十一月生。”
“哦～”齐达内故意拉长语调，跟着又蹭进她怀里，“那妈妈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妹妹，我想要妹妹～”
演到这里，江忘一不由有些无奈，但她还是耐心道，“妈妈一个人生不了妹妹。”
但下一秒，齐达内就立马出了戏，“如果以后这个小萝卜头敢这么跟你说，你可不能心软答应，怀他一个，我的宝贝儿都这么辛苦，再来一个还得了？不行不行！”
但其实彼此都明白不可能有第二个孩子，江忘一不想直白地说出来，破坏现在的气氛，便轻轻点了点头。
他没有多嘴去问孩子跟谁姓，或是其他会让她为难的问题，而是直接转移话题道，“那宝贝儿，孩子大名定了，小名就让给我来想吧？”
“好。”江忘一没有拒绝，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男孩女孩的各想一个，否则他将来也要缠着自己的爸爸刨根问底了。”
话落，齐达内的表情明显僵了一瞬，但他迅速反应过来，笑得见牙不见眼，“绝对让我的大宝贝儿和小宝贝儿都满意！”
第四次的孕检，江忘一终于不再是独自一人，她全程负责坐着等，其余挂号缴费跑前跑后的事全交给了齐达内处理。
他本人似乎也很乐在其中，脸上那笑容就没半刻时暂停过的。
排队做完检查等报告的时候，齐达内表现的比她还紧张，生怕孩子检查出什么不好来。
得益于江忘一太过出挑的样貌，以及一直都是一个人来，门诊医生对她的印象很深刻。
这次见她身边多了个男人，还戴着墨镜，一副吊儿郎当不靠谱的样子，有些话顺嘴就说出来了。
“报告结果显示孩子很健康，但是不能掉以轻心，现在已经30周，孕晚期，作为产妇丈夫也要多注意...”
两人从门诊出来时，齐达内终于将纠结了很久的问题问出了口。
“宝贝儿，你真的没什么想吃的吗？”
而江忘一也明白了前段时间他总是欲言又止是为了什么，她想了想还是没有直接全盘否决。
“回去的时候买一些水果吧，我想吃甜的。”
没想到她真的提了，齐达内不免感到意外，可又当即明白过来，她不是想吃，而是他问了，她才想吃。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称职，明明怀孕了受苦受累的是她，却还要她来为他妥协，这算哪门子照顾？
于是，他连忙道，“抱歉，宝贝儿，是我钻进死胡同了，不用因为我答应，一切以你的身体为重。”
江忘一则是摇头，“没关系，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甜了。”
结果就听齐达内又重重叹了口气，对着她的肚子开始碎碎念，“我们家宝贝儿这么乖，小兔崽子，等你长大看你爸怎么“收拾”你！”
岁首：？这个爹不能要了。
只是，两人才出医院，江忘一便忽然心中一沉。
就在刚刚，她感知到了封印里的东西出来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大张哥好惨啊
下一章，下一章两人就能见面了
岁首小名不知道怎么取啊啊啊啊啊啊，宝子们，快来点意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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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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