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现在啷个办?”山西深村的一处古墓里,四五个土夫子围坐在甬道,寸头青年把洛阳铲扔到一边,燃起一根烟,侧头问一旁满身是血的女人,“那聋子跑了,这地方不好找,现在咋个办?我看这地方邪性的很,咱要不现在走吧?”
女人半天没回答,寸头也待不下去了,转身自顾自开始收拾东西:“姐,不是我不想跟到你,当时聋子也跟我说了,你也没必要瞒着,是你非要来的,他们村子的人平常根本不往这走嘛,你都放我走,我保证不往外嗦,等你出来了我再请你吃重庆火锅,这次我真的实在没办法陪你喽,我先走了。”
看他收拾,其他人面面相觑,都动了走人的心思,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和寸头一起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陈姐,我敬你喊你声姐,我们大家下来就是为了捞点油水,没想过把命搭进去啊,您看我们现在还活着的,身上多少都挂了彩,这斗我是探不了了,这分成我也不要了,我现在就想安安稳稳和我媳妇儿过日子。”开口的叫刀子,一直跟着寸头的伙计。
“就是啊,陈姐,刚刚那血尸我可不想再遇到第二个了,我们下来的时候还有二十几个人,现在就剩我们几个了,我们实在不能往前探了啊,你也跟我们走吧。”
此话一出,另外两个土夫子开始附和,起身也去收拾东西,搀扶着陈姐的疤头看不下去了,想上去拦他们,却被陈姐拦住了,“陈姐,明明是他们在上面答应的好好的,说是不管遇到什么他们都不回去,现在咱们处境本来就危险,他们一走前面的情况就更不清楚了啊。”
“浩子,没有我你从这往回头走三百米都走不出去。”陈姐声音沙哑,不仔细听,还会误以为是个男人的声音。
寸头脸一黑,也不管撕破脸了,带着另外几个土夫子往回走了。
“我们走吧。”陈姐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墓道狭窄,一次只能管一个人进出,疤头先让陈姐进去,自己才紧随其后,“过了这个墓道就是主殿了,”陈姐点燃一根香烟,转头看着黑暗里的疤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陈姐我跟你说过的,你救过我的命,您要去哪我都跟着。”疤头连忙说。
墓道一开始走还宽敞,到了后面就越来越狭窄了,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中记载初入狭窄,后来豁然开朗,这是墓道的一般建成,只是反着来的倒不多,但前面遇到血尸都挺过来了,主殿里该有好东西了吧。
疤头心里有些慌,他不是刚入道愣头青,如果一般他遇到这种情况,早就退出去了,不管里面有多少金银财宝,他也不可能往下探了,做他们这一行的,脑袋都栓在裤腰带上,随时都有可能丧命,再说了这墓里面发生什么都不算奇怪,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看前面陈姐的背影。
陈姐的身份怪得很,他以前从来没见过她,只不过在前面遇到血尸的时候,陈姐救过他一命,他也不想被人当成白眼狼,只好硬着头皮走下去。
“到了。”陈姐的声音把他从回忆中拉出,疤头凑上前去看,主殿里只有一个摆在正中央的棺材,四周墙面上都有壁画,陈姐先进去勘探里面的情况,过了一会儿才喊他进来。
“这画里讲的是一个年轻人,年轻人出生在明末的一个官宦世家,从小便与旁人不同,瞳孔呈琥珀色,看画儿里他应该还有一个弟弟,只不过这个弟弟在他及冠时失踪了,不过几年后他也跟着失踪了,他的家人声称他们在京城不远处的山林里发现了他的尸体,后来安葬于此……”陈姐突然沉默了下来,看着壁画好像在思虑着什么。
“算了,跟你说这也没用,不过他的生父生母都是有钱人家,陪葬品应该也挺值钱,你看着点拿。”疤头听了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去撬棺材,如果主殿里没有,那就只能在棺材里了。
但等他把棺材撬开,才发现棺材里什么都没有,陈姐看疤头愣在了原地,走过来问他怎么了,她的目光突然也撇到了棺材里,瞳孔顿时一紧:“完了!有机关!”
话音刚落,四周壁画里突然飞出几只利箭,陈姐和疤头虽然发现的早,但是等他们逃到安全区域的时候都挂了彩,还没等疤头松一口气,后背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耳边传来匕首划开皮肤时的声音,疤头艰难转过头,不出所料是陈姐,陈姐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神情,还没等他出言询问,就看见后面又来了一行人,是刚刚离开的那些人。
不,不对,他们后面还有人。疤头的视线逐渐模糊,直到最终失去了意识。
……
次月,杭州
“这个数不能再少了!”吴三省气急败坏地看着对面的年轻人,把桌上的檀木盒子往自己身边推了推,“这个东西在市面上的价可不便宜,要不是这次急着出手,我都不卖!”
他说了这么多,年轻人还是淡淡地看着他,伸出手按住了檀木盒子的另一端,他已经和年轻人僵持了一早上了,他说得口干舌燥,可年轻人一点让步都不给,这倒是让宋忱看着新奇,要知道,一般人到吴三省头上不是吃亏就是吃亏,哪会有人这么硬气。
宋忱把嘴里的瓜子皮一吐,又随手抓了一把放进衣兜,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懒散样:“要我说老三,你要不就给人哑巴得了,这刀价格我看他也是心知肚明。”
这刀什么价格吴三省能不知道,只不过想多坑点钱罢了,但这次算是碰到了个硬茬,哑巴的钱可不是那么好赚。年轻人淡淡往宋忱的方向一瞥,像是才注意到这还有个人。
这把刀最后还是卖给了年轻人,毕竟这把刀买家不多,买回去拿不拿的起来都是一回事,谁会脑残往自家带回个吉祥物,只能看不能用,最后还不是放在角落积灰。
吴三省狠狠剜了宋忱一眼:“你他娘插什么话,这刀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来的,我多捞点怎么了?”宋忱一听,嗤笑一声:“嘿,您还怪上我了,这不您说得为人民服务嘛,再说了,谁能从哑巴那捞到油水啊。”
吴三省叹了口气:“算了,先不聊这个,我前几天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宋忱眼神一暗:“丑话说在前头,我合作完全是因为那个笔记本我不得不要,但我得提前告知你一下,我和你的合作,仅限于我护着你侄子,其他我想做什么你不能拦着。”
吴三省走上前,拍了拍宋忱的肩,刚想说什么,却被门口的脚步声打断了。年轻人前脚刚出正门,后脚就有人走了进来,“三叔这不是说好给我留着的,怎么转头就没了?”
吴三省一看来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脸说,我让你什么时候来取,现在都几点了,你那小古董铺子还想不想开了!”
宋忱打眼一瞧,黑白格子衫,黑色工装裤,一副**十年代小老板模样,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吴三省的侄子——吴邪。
“得,既然您侄子来了我也不多留,这夹喇嘛事情改天钱打我账上就行,只不过如果这次有新人要带的话,得再加这个数。”吴三省看他这副模样翻了个白眼,“得得得,快走,你是不是掉钱眼里了,你哥这点就比你好多了。”
吴邪听他们的对话,捕捉到了一些关键信息:“三叔,你们是不是要下地?”
吴三省瞥了眼吴邪,问:“你也想去?”他瞧吴邪旁敲侧击的套话,笑出了声,“想去就直说呗,如果你出去说老吴家的孙子连墓口都没摸过,可不笑死个人,这下地要准备的东西可多了,你先去瞧瞧,等会回来再跟你细聊这古墓的事。”
宋忱上前揽住了吴邪的肩:“这地方可不好找,要不要我带你去?”
吴邪一转头看见白色长发年轻人,瞪圆了眼睛:“哥们,我不好这口。”
此话一出身后吴三省笑出了声,就连宋忱都古怪地看了自己一样,吴邪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脸憋的通红,连声道歉。
“没事,”宋忱摆摆手,“只不过老三你侄子眼神不好啊。”
说着宋忱从兜里掏出一叠黄纸,上面画着符咒,吴邪惊讶他原来是个道士,失敬失敬。宋忱似乎知道吴邪在想什么,眼神复杂,悠悠道:“别想歪,我就是知道一些皮毛,还没到那个程度。”
这一通话下来越来越让吴邪摸不准他的身份了,只见年轻人和吴三省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等人走了,吴邪才凑到吴三省身边问:“三叔这人是谁啊?是你的人?”
吴三省摇摇头:“不是,宋忱是道上的人,你不用知道太多,只用知道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就行了,当然,你要记住,在下墓的时候人心是最脆弱的。”
这话看起来前后矛盾,但吴邪知道这是吴三省在打马虎眼,说明他认识这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似乎做了什么事情,让他三叔认为他值得信任,看来,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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