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像是完全不着急,一副把握全局,老神自在的样子。说了句“我知道她在哪”后,也不紧着去找,而是大手一挥。
“先让我看看监控,欣赏一下我哑巴闺女的飒爽英姿,看她是怎么大闹这金茗茶楼的。”
应他的要求,胖皇帝摆驾监控室,调出江伊的所有监控画面,一一放上大屏。
尽管解雨臣早给他发了一张从监控中截取的江伊照片,可当看见监控视频里那个鲜活的人时,王胖子还是忍不住感叹。
“真的长大了。”
头发长了,长高了,样子也长开了,和小哥真像,真像。
其实,上次那个耳朵挺好的黄毛猴子来找小哑巴的时候,胖子就曾经想象过,如果小哑巴还活着,应该就和他差不多大了。
如今通过监控一看,是真的长大了,说不出的庆幸和心酸。
当看到江伊像踢毽子一样把想捅她刀的人踢来踢去,顺带将茶杯按进人嘴里,并往杯子里倒水。
看人呜呜哇哇地叫,她就嘻嘻哈哈地笑,
“水太深风太大,没有实力别说话。”
接着,一巴掌将人拍得三百六十度旋转飞开,水撒了一地。
喝道:“这叫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然后,后撤一步,陡然甩开长鞭,抡圆抽了一圈人,个个往后倒,脸上多了条美丽的红色纹.身。
她顽劣一笑。
“小嘴巴,不说话。”
“谁说话,我抽他大嘴巴。”
躲在桌子后的蛮三和四仁,像地洞里的地鼠,不时冒出颗脑袋,拿着残缺的凳子腿充当应援棒,假装啦啦队。
“老大老大,你最棒!”
“刀不锋利马不瘦,你拿什么跟我老大斗!”
“龙不吟虎不啸,区区茶楼,可笑可笑!”
喊喊应援口号也就罢了,激动的蛮三不知从哪掏出一支笛子,疑似野生韩湘子上身,跳上桌子就开吹。
“老大,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看我的老大杀伐入阵曲!”
刹那,高亢的笛声一阵一阵往四周扩散,如同翻涌海浪,到最高点突然走调,歪七扭八,如同打鸣公鸡忽被掐脖,音从超极限的缝隙里挤出,仰头乱叫,胡乱开腔(木仓)!
茶楼的墙壁仿佛都被他的笛声刺得千疮百孔,瑟瑟发抖。
有伙计大喊:“不好,他们还有音攻法师!”
“好卑鄙!”
哪家法师连带自己人一起无差别攻击?!
江伊被惊得差点没站稳,回头一看,蛮三吹笛子吹得脸红脖子粗感觉都要抽过去了,立即招呼四仁。
“小四,让那位音乐家闭麦!”
“是!”
四仁早受不了了。他兄弟就这点不好,比他多读了两年高中,长出的艺术细菌找不到地方发挥,就爱乱来。
把应援桌腿一扔,他爬上桌子,直接给蛮三甩去一个大耳巴子,将人的嘴和笛嘴死死捂住。
“三儿,你安点息吧,别给老大添乱!”
王胖子不由一乐,“这俩小子还挺逗,和我小哑巴的风格差不多,难怪玩得到一起。”
“倒是小哑巴这皮劲儿啊,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他不由得想起那年的魔鬼城和雨林。
这皮丫头的巅峰时期,谁都没逃过她霍霍。给他编草裙,给潘子做发型,给吴邪摆pose,给阿宁送花和小虫,连小哥她都敢踮起脚偷摸瓶盖,在背后左右挥空气拳,做鬼脸。
小哥一回头,她就嘻嘻一笑,装傻。
“嘿嘿。”
解雨臣心想,估计她就是把人抽死了,你都得夸一句“我哑巴闺女就是力气大!”
他在旁边的椅子坐下,好心提醒。
“江伊现在的杀伤力惊人,短短时间,茶楼被她毁了百分之四十五。如果不是我下楼,估计这里今天要成废墟了。”
除了最严重的一楼大厅,二楼三楼的损坏也够呛,快成危房了。
“她现在,有点疯。”
解雨臣斟酌了下,说出这个结论。
“她行事毫无顾忌,道德,法律通通约束不住她。就算是在城里,她也敢使用小型爆.破.弹,幸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动静很小。”
“加上,她更多是想毁了茶楼,而不是以伤人为目的,所以才能在短时间内将情况控制住。”
要不然,警方消防都该被引过来了。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王胖子。
“可真是你们当初带得好头,以前是铁三角大闹新月饭店,现在是江伊三人组砸场金茗茶楼。”
“遗传啊。”
就是不知道,这三个该叫个什么称号?
有点莽,有点疯,还有点搞笑和中二,是该叫莽三角,还是疯三角?
(后来,经王胖子官方认证,命名为“金(精)三角”,精神的精。表面是莽,底色却疯,到后期更是一个比一个疯,精神一度被其他人怀疑出了问题。)
“要不然她是小哥闺女,我小哑巴呢。”
王胖子盯着监控目不转睛,笑得颇为爽朗。
“好!砸得好!”
“阿花,你这次过来不就是为了解决这藏污纳垢的金茗茶楼嘛。要我说,砸得好,不破不立!”
“小哑巴,棒!”
解雨臣:“行啊,当初新月饭店的账是我先替你们平的。如今这金茗茶楼,合该让吴邪自己担着。”
王胖子瞬间转过头,情真意切道。
“小花花,你连黑卡都给我们小哑巴了,应该不会吝啬茶楼的灾后重建工作吧。做善事呀解老板,你修个蟹堡王也行啊。”
解雨臣毫不留情地避开他的眼神。
“黑卡是我给江伊的见面礼,茶楼的损失,我不负责。”
王胖子一想,反正黑卡已经到手了,后面让小哑巴随便刷刷就行。
解雨臣:“那张黑卡不会刷走一分重建茶楼的钱。”
王胖子光速抬头,“阿花,你忍心吗?”
解雨臣边整理袖口,边微笑。
“非常忍心。”
王胖子当即痛呼蟹老板无情,见人不理后,继续看监控,现在还是闺女重要。
“好!帅!”
时不时地爆喝一声,把播放监控的解虎吓了一跳。
他正在想,当家的让他找得这个女孩好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王胖子喜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不知多久没刮的胡子都翘起来,飘在空中,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感。
“好,不愧是我哑巴闺女!”
“快快快,倒回去我再看一下。”
解虎依言照做,监控回放。
江伊站在满目狼藉的茶楼中央,身边烟雾飞散,地上倒着一片扭来扭去的伙计。
她蓦然抬起锐利的眼,看向镜头,弯唇笑得嘲讽。
慢慢抬起手,竖起大拇指,然后倒转,向下。
蓦地,画面黑了。
王胖子立即道:“帅!真帅!”
“是不是吐刀片把监控干掉了?”
解雨臣没理他,直接对解虎道。
“画面放慢。”
解虎敲敲打打处理了一会儿,将画面放慢了50倍才看见她嘴里吐出的那块刀片,卡在空中,只是一个很小的银色光点。
解雨臣回头看王胖子,“现在你应该知道她的危险程度了吧。”
王胖子呲牙咧嘴正在扒自己的嘴,斜着眼看他。
“你说这孩子咋藏的,不喇嘴吗?”
解雨臣无奈扶额,“要不我们还是想办法联系上吴邪吧。”
吴邪应该要正常点。
“行了阿花,别紧张。”
王胖子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眉眼自信。
“我知道她在哪儿。”
........
坐到车上,解雨臣偏头看向后座已经闭目养神,开始打盹的王胖子,问。
“你为什么认为她会去吴山居?”
在整个杭州已经为她天翻地覆,人仰马翻的时候,江伊不找个地方先躲一躲,或者想办法出城,而是去“仇人”的铺子自投罗网?
她现在对吴邪杀心那么重,难道是想埋伏进去,守株待兔,一击必杀?
王胖子双手抱怀,靠在后座,眯着眼,夜晚的深沉悄悄爬上他的脸。这时才终于从潦草的胡子中,显出奔波数个小时后的一些疲惫。
“没什么原因,直觉。”
就是一种直觉,她会去的,一定会去的,那里有东西羁绊着她。
解雨臣了然,“行吧,你更了解她,听你的。”
他回过头去,看着夜晚依旧繁华的杭州,只是少了些喧嚣。
车子正以不慢的速度,往西湖畔的吴山居赶去。
像是闲聊,他道:“五脉的药不然最近在查你。”
闭着眼的王胖子笑了,“不该去查瞎子嘛。”
解雨臣:“也在查。”
王胖子:“该查,谁让那瞎子上次临走前还刺激人一把,人不逮着他查个子丑寅卯出来才怪。”
接着,语气变得调侃。
“阿花,要是小江月什么时候也回来了,可有你操心的。”
解雨臣笑了下。
“她这份操心,这些年就没放下过。”
不怕操心,只怕无心。
........
“这么多荷花,是要上演荷塘月色吗?”
江伊好奇地打量着房间里的荷花,皆用琉璃所做,又巧又美,精致极了。
红粉翠绿,娇嫩明艳。荷叶青青,荷花绽放,莲蓬灵俏,连花瓣上的露水都做出来了,栩栩如生。
一看就是极为用心铸造的。
荷花形态各异,甚至有完整地从花芽,到花苞,初绽,盛开,掉落,再到成为莲蓬的一套生长过程。每一株都非常精细,漂亮。
这些荷花装在水波纹的湖蓝花瓶中,放在高处,就像飘在空中。
一进屋,就仿佛闯入一片碧波荡漾,浮翠流丹的夏日荷塘。
“真漂亮。”
江伊盯着看了好久,还是忍不住感叹。
想起刚才在院子里瞎转时,无意间进到的一间工具房,里面放着很多蜡模,琉璃原料,还有打磨木仓.......
吴山居是吴邪的铺子。
那这些琉璃荷花,不会都是吴邪亲手烧得吧?
“还挺有闲心。”
江伊觉得纳闷,这么喜欢荷花吗?专门弄间屋子放自己的作品。还上着锁,她还以为这里面有什么秘密呢。
手电光在房间里左右摇晃,又在墙壁上发现大量的荷花照片,还依次标注了年份,从2005年一直到2013年,整整八年的荷花照片贴在墙上,数量之多,令人瞠目结舌。
江伊失神摇头,“吴邪难道是个荷花妖吗?这么痴迷给自己拍写真,还每年一套,好自恋呀。”
“哥哥,完了,我们进妖怪窝了。”
“影”冷哼道:(想得还挺美,荷花妖,充其量是个狗子成精。)
她忽然发现这间屋子应该是住过人的,还是个女人。
除了大量的荷花外,房间里还放着很多女人用的物品。陈设,布置,装饰也偏向女性。
柜子里,还有一些笔触“幼稚”的书画,竟然还是塑封保存的。歪扭的毛笔字,Q版的人物画,画得大多是一个男人,不知道是谁,有时戴眼镜,有时不戴。
还有一些疑似“日记”的话。
什么“写字好累,手好酸。”“我好想出去玩,好想吃桃花酥。”“王盟不帮我写字,游戏又输了哈哈。”“胖胖说要寄窜天猴给我玩,好期待,开心。”“吴邪是个大坏蛋啊啊啊啊,但是他的眼睛真好看嘻嘻。”.........
乱七八糟的,感觉写这些话的人年纪不大。
江伊走马观花,随意一翻,一句话陡然映入眼帘。
——“我很喜欢吴邪,和喜欢张起灵一样喜欢。”
我去!
这谁呀,这么花心,喜欢两个!竟然还敢喜欢张起灵?!
江伊快速翻动厚厚的生宣纸,终于在底部发现了这些字帖的主人。
让她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
——“甲申 晚春 江伊书”
“!!!”
错觉,再翻。
——“甲申 初夏 江伊书”
我不信,再翻!
——“甲申 薄夏 吴邪江伊书”
“!!!”
怎么还有吴邪江伊书?书什么?让我输?!
江伊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如此花心,大胆的人,竟然是.....我?!
她简直不敢睁开眼,希望一切是她的幻觉。
“哥哥,我是在做梦,对吗?”
“影”无情道:(对,出门跳进西湖你就醒了。)
江伊难以置信地打量着这间屋子。
“这个房间的主人,竟然是我?”
也就是说,写字帖的是她,画Q版画的是她,写日记的是她,说什么喜欢吴邪,和喜欢张起灵一样喜欢的,也,是,她!
啊——
她要疯了,这都什么东西。
与之对比,“影”就显得格外淡定,甚至有些不耐烦。
(乱叫什么,吴邪以前和张起灵是朋友,他这里有你的东西也不奇怪。)
“没错,我要冷静。”
“以前年少不懂事,随口瞎说的,没事,没事,那不是我。”
江伊不停安慰自己,或许是冲击实在太大了,她胡乱拿起桌子上的一个娃娃,还是用陶泥捏得,黑黢一坨。
一看,“哇,好丑,这谁?”
下一秒,看到桌上的照片。
“哇,好像是我。”
书桌上,有个相框,相框里有一张四人合照。
三个男的,一个女的。
她瞬间认出合照里的女孩是自己。
看起来年纪尚小,样貌青涩,脸上挂着灿烂地笑,学着前面三人的动作,手里还握着饼干。大眼睛亮亮的,露出白白的牙齿,看起来傻乎乎的。
“这是,我。”
她看了看陶泥娃娃,又看了看合照中的女孩,确定两个都是她。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陌生。
感觉怪怪的。
她现在很少这么笑,除非想哄骗人,让别人误以为她“单纯好骗容易欺负。”
“影”:(现在知道自己以前蠢了吧,所以才会被骗,被杀啊。)
江伊继续看合照里的其他三人。
第一个认出张起灵。
尽管没见过他,但从心里的亲切,以及自己和他相似的样貌,可以很轻易辨认出来。
他穿着藏蓝色卫衣,兜帽遮住脑袋,额前耷下些碎发。眼睛并没有直视镜头,寂黑的瞳孔,是无尽的淡然。
“张起灵,原来你长这个样子。”
指尖轻轻抚上照片中的人,似乎有一种连绵无尽的情感从中涌出,化作一根无形的线,拴住了他和自己。
“我就说嘛,”江伊突然笑起来,“我长这么漂亮,张起灵肯定也不差。”
“影”:(好一个倒反天罡,没听过本体像影子的。)
(你真孝顺。)
江伊内心坚定,张起灵,等我杀了吴邪,就回来守着你。
四人合照中,剩下的两个人,一个白白胖胖,刺猬头。一个微闭着眼,文文弱弱。
江伊沉思,怎么办,哪个是吴邪?
想起刚刚字帖上写的“吴邪眼睛真好看”,再认。
怎么办,有个没睁眼。
那怎么看得出谁的眼睛好看?
好啊,为了迷惑她,不让自己认出来,竟然不睁眼!
好你个狡猾的吴邪。
“小公鸡,点到谁,我就杀谁。”
手指停在白胖男人身上。
“好,你就是吴邪,杀你。”
“影”毫无感情:(好科学的选择呀。)
江伊:“开个玩笑。”
她从口袋里拿出之前二彪给的吴邪照片,与之对比,甚至不用对比,闭着眼的就是吴邪。
合照上的吴邪,年纪应该在二十五六吧,脸色有些苍白,好像受伤了。
而二彪拿给她的照片,不知道是从哪里搞来的。
照片上,吴邪站在西湖杨柳下,穿着白衬衫,戴眼镜,单抬手遮阳,脸上洋溢着青春地笑,最多二十岁。
(二彪:悄悄告诉你们,照片是我从浙大以前的论坛里偷来的,点赞量极高!)
平心而论,吴邪长得很好看,斯文清俊。尤其眼睛,如西湖春水,杨柳拂漪。
就是这样一个人,杀了她两次吗?
江伊忽然有点不确定了。
这个吴邪看起来可不像能杀她的样子,瞧着挺温柔的,倒是很容易被她反杀。
“影”:(知道什么叫不以相貌取人吗?你看他无害,他看你真菜啊。)
(杀人是不用身手多厉害的,动动嘴,哄骗你一下,就能让你失了心神。关键时候,他就把你推出去挡刀。)
(这些,你又忘了吗?江伊。)
最后两个字放低音量,似乎是提醒她的一记警钟。
江伊垂下眼睫,“我没有。”
翻过相框,背面竟然还有一幅画,画上只剩两个人。
吴邪,和她。
画上,他们站在吴山居外,西湖边,看着小船摇波,荷花开放。
右下角还有一个时间,和一句话。
——“2015.8.17”
“一起看西湖的荷花。”
江伊蓦然一怔,转过身,漂亮的琉璃荷花在空中流转出奇异的色彩,似乎凝聚出一个久远的约定。墙上的无数照片,汇做为刻着时间的美好愿景。
这些荷花,是为她做得吗?
照片也是为她拍得吗?
吴邪,在等她一起看西湖的荷花吗?
可是,为什么?
江伊想不明白了,她以为今夜来吴山居,会找到什么吴邪的秘密。可没想到,这个秘密是关于她的,种满了荷花的。
“哥哥,吴邪,真地是杀我的凶手吗?”
她发自心底地迷惑了。
(你又被表象骗了吗?)
(我说过,吴邪是个心思深沉的人,最擅伪装,最是伪善。从前他就装得对你千好万好,可每到关键时候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捅你刀子。)
(两次啊,江伊,你血的教训还不够吗?)
“影”的语气显得格外苦口婆心。
(这样的人,竟然还值得你犹豫吗?)
江伊想不通,“可是,既然他杀了我两次,为什么要留下这些我的东西?为什么要做那么多荷花?还写什么一起看西湖的荷花?”
(你要知道,伪善的人会装作内疚。)
(他杀你两次,留下这些东西不过是缅怀他那可笑又可悲的愧意罢了。)
(而且,他杀你两次,知道你身体的特殊。像他这种工于心计的人,焉知不会为如今做打算。)
(他在怕,他怕你又活过来。)
(他怕你找他报仇,所以假惺惺留下这些东西,故意让你看见的。你要是动摇了杀他的心,可就是上了他的套了。)
(江伊,你想死第三次吗?)
这话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江伊没回。
“影”嗤笑一声。
(就知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会动摇,那你就好好看看,你右边的墙上挂着什么。)
江伊循声转头,手电光随之探去。
墙上赫然出现一把剑,即便收在刀鞘里,也看得出锋芒。
刹那,噩梦中,水下刺向她的那把剑和墙上的剑重合,完全一致。
剧烈的疼痛,刺骨的寒冷瞬间袭来,仿佛又将她拽回漆黑的水底,永无天日,无尽的绝望。
控制不住的,她开始发抖。
“影”声如鬼魅,似乎贴在她耳边低语。
(记得这是什么吗?)
江伊一步一步走过去,望着墙上的剑,神魂恍惚。
“这是,杀我的那把剑。”
.........
深夜的西湖很安静,放眼望去,远处的青山和湖水模糊成一团黑魅魅的影子。
翻出吴山居,江伊站在湖边,呆呆地出神。
夜风拂面,吹得毛孔颤栗,好冷。
她不敢低头看湖,害怕一不小心跌进去,就被拉回阴暗冰冷的水底。
她好不容易才从那里爬出来,不想再回去了。
“汪汪。”
脚边忽然有只狗来蹭她,是只很大的包金藏獒,半人高。毛发纯黑,很长,感觉像摇滚的披头士。
大晚上,乍一看,跟鬼一样。
江伊也嚇了一跳,然后往西湖看。
“西湖水鬼上岸啦?”
藏獒很是激动地来蹭她的大腿,左跳右跳,摇着粗壮的尾巴,看起来可兴奋了。
江伊想起来,这是吴山居隔壁铺子的狗。
之前来楼外楼吃饭,她看见过。还听二彪提过一嘴,说是杭州现在不让养藏獒这种烈性犬了,而且这狗还开始咬人了,发凶性,说是等不久就要送去安.乐.死。
果然,这藏獒蹭着蹭着,就伸出舌头,牙齿磨到江伊的手。
江伊反手就是一个嘴巴子。
“你敢咬我!”
藏獒被呼了一耳光,当即老实得不行,呜呜了几声,又用脑袋来使劲蹭她。
我没想咬你啊,我是想找你玩啊,你不记得本汪汪了吗?
江伊左右看了看,深夜铺子都关门了,这狗也不知道怎么跑出来的。
正想着要不要将狗空投回铺子时,猝然,孤山路疾速驶来一辆汽车,重重在吴山居门口踩下刹车。
“哧——”
“嘭。”
“嘭。”
两道开关车门的声音,车子下来两个人。
其中一个才见过不久,解雨臣。
江伊心道,来得还挺快。
“小哑巴!”
另一个胡子拉碴的胖子快速朝她跑来,张开双手,作势要热情拥抱,激动无比。
骂谁哑巴呢。
江伊想问他是谁,张口却变成一句不受控制的。
“胖胖。”
(藏獒:猜猜我是谁?)
(解虎:还记得我吗?)
(下次更新,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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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金(精)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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