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前,西王母殿。
殿内烛火通明,丝竹管弦作乐,西王母坐于主座之上,张家家主坐在副座,三位护法侍奉在一旁。
说到这三位护法,男女各不相同,性格亦是如此,全无共事的可能。各有各的长处,亦有各自的特点,但唯独相同的是,他们的传闻流言,遍布整个张家,他们的位置,亦无人可撼动。
传闻大护法姓齐,自家主继任前便侍奉左右、出生入死,甚至为保护家主折了一只眼,因此常戴一黑色眼罩,在张家,他是超越本家人的尊敬的象征;
传闻二护法姓孟,最晚拜入家主门下却实力超群、身形矫捷,带领着张家的刺客犯下了无数的离奇命案,在张家,他是本家人也不敢招惹的人物;
传闻三护法姓苏,与纣王宠妃妲己同为狐狸精转世,一双醉人媚眼与那张盛世妖颜魅惑众生,常常杀人于留恋忘返间,传言她亦是家主的情人,在张家,她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张家族长与西王母交谈甚欢,结为交好,苏护法毛遂自荐为西王母敬酒,张家族长为展示其家族实力,派孟护法表演一番。
“我这护法速度迅猛如猎豹,陛下可试他一番。”张家族长对西王母道。
“还有此等趣事。”西王母道,“我的领地边缘外时常生长一种毒果,那毒果本无毒,却经周遭毒气长期熏染,这护法可能在一柱香内将毒果带到?”
张起灵看向孟护法。
孟护法点头。
“那便试试吧。”西王母道,“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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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柱香后。
西王母看着孟护法手里的毒果,赞许道:“张家果真人才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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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酣过后,西王母赐张家家主麒麟血与绝学双指探洞,有此血,家主再有后人皆可长生。然万物皆守恒,有得必有失,有此血者可辟万虫,缓解阴毒,却也可能在任意时刻失去记忆,只记得童年之事,西王母将此代价称之为“失魂症”。
家主感念齐护法相伴左右,请求西王母赐齐护法长生。
西王母看着齐护法为家主失去的左眼,点头,赐他蛇蟒血,有此血者亦可长生,可代价为齐护法自此眼睛不得见光,只在黑夜才可窥得世间。
西王母赞许孟护法身形迅捷,轻功了得,赐其猎豹血,然猎豹血的代价与“迅捷”二字恰恰相反,其持有者身体生长缓慢,待百年后才有成年之姿。
齐、孟二护法谢过西王母后,苏护法笑,捻起酒杯送向西王母:“陛下请。”
西王母看着苏护法明送秋波,笑:“既然苏护法惊世容貌与当今纣王宫中苏妃妲己可比,便赐其同族狐狸血,后代皆可传承这绝世容颜。”
座下隐约有人发出嗤笑声,苏护法却面不改色,笑问:“陛下可还有什么绝学?”
西王母审视苏护法片刻,举起苏护法的小臂,露出里面的疤痕,道:“苏护法武功强悍亦不输给这绝色面容,可身体却伤痕遍布,令人心疼,便赐绝学玉面望淑,可助伤口恢复,疤痕消退。
但,这狐狸血本是无情绝代之命,苏护法再有后人,若为女儿身,便终身只可受孕一次。”
苏护法迟疑:“可... ...那样小女这一脉的后代岂不会越来越少?”
西王母反问:“苏护法可曾对自己的后代有过留恋?”
苏护法惊,这西王母... ...真的什么都知道!
“既不珍惜,要他也无用,苏护法可自由选择,血脉绝学与后代子嗣。”
苏护法思虑片刻,选择了血脉与绝学,只是她尚且还不知,她的这一选择,注定了她的后代无尽的悲剧,决定了三千年后,她最后的血脉被感情与人伦这两把巨刃斩断。
极北之山名曰长白,西王母曾于山内设一青铜门,将世间终极封印其中,唯有西王母手中的六枚玉玺可开。
张家族长与座下护法为感激西王母恩情,以家族为誓许诺,世代派族人前往青铜门内镇守十年,防止终极之密外泄。待千年后,四人的后人再派人与西王母重逢,再寻新人护守青铜门。
张家座下三护法起初仍旧对族长怀着感激之意忠心耿耿,几代后,三护法的后代势力逐渐壮大,便各自领一枚玉玺,以齐、孟、苏三姓自立门户,为表对张家尊敬自称下家,奉张家为上家。
沧海桑田,张家部分族人渐起二心,千年后,当代族长之弟曰藏海与族长嫌隙极大,最终领半数族人谋反,自此与张家断裂,自称“汪”姓,自名“汪藏海”,发毒誓此后汪家世代子孙必定竭尽全力将张家灭门。
此时的四家逐渐没落,齐家勉强维持分家时的势力,苏家已有衰败之势。
倒是孟家,先祖自带回血脉后便逐渐将重心移回后代传承,并告诫后代凡事以保留后代为大,千年后的势力仍旧雄伟昌盛。
彼时张汪二家分裂不久内耗严重,下三家也无意履行千年之约,唯有张家先族长之妻铭记祖训,手握一枚玉玺,带领家内女眷与尚且忠心的族人历经艰险前往蛇沼与西王母赴约。
待到相逢之时先族长之妻所带之人已所剩无几,男族人尤其十不存一,西王母大为感动,将来者体内的麒麟血抹去,赐凤凰血与绝学鹰爪神功,其血可克万毒、克各种墓下阴物。
而凤凰血的代价也更为严重,其持有者出生起身体自带凤凰纹身,纹身所出的部位越重要,其血脉越浓。
此外持有者自出生起每十年必历经一次来自血脉的涅槃洗礼,涅槃时自纹身处产生灼烧剧痛,并逐渐蔓延全身,如同烈火焚身,痛不欲生。每次涅槃过后,记忆全无,如获新生,其代价名为“重忆症”。
且凤凰血天生血液浓稠,血液在体内流淌极慢,持有者受伤后血液流失也较慢,但伤口的结痂愈合亦极其困难。且凤凰血不止克百毒,排外现象亦尤为严重,持有者若为女性,则在妊娠期间反应极其严重,几乎无法进食。
先族长之妻在西王母的主持下与仅存族人自立门户,称之为“杨家”。由于分裂一事打击太大,张家先族长之妻即初任杨家族长考虑女性间利益纷争较少,因而立下规矩:杨家世代族长只能为女人。
西王母对其他家族未能前来赴约怀恨在心,于是令张、汪两族族人此后若见凤凰纹身者,必须无条件服从其命令,不得反抗,不得违背。
待杨家即将告别西王母回到外界时,西王母开始忌惮凤凰血脉过于强大,于是为杨家定下封印,杨家所有女性后代自出生后必须伪装男性,倘若女身被非至亲男性窥得,则其必须嫁予那人,历经肌肤之亲,否则终生不得与其他男人接触,如果违抗,凤凰血逆流焚身。
并且西王母要求杨家所有男人收集一百对张、汪二家双指,倘若有集成者,族长召杨家全族为其举行英雄仪式,此族人名字遂载入史册,且杨家会倾全族之力满足此族人的一个愿望。此要求后来成为杨家男人世代奉为荣耀的毕生目标。
因几家违约一事,西王母再难信任外界,也不再寻找再续千年看守青铜门之约者,同时令群蛇盘旋蛇沼,日夜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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