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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章六七

这条烛九阴比我想象的更难对付一些,它的体型实在是太大了,而且非常灵活,盘踞在青铜树干上,像是盘龙柱一样。

张起灵走位灵活地吸引住它的注意力,然后让我隐藏在青铜树粗壮的枝杈后面,借机把插在蛇眼上的刀夺回来。我能够看到那只眼睛上已经布满了鲜红的血管,很明显,相对于带有鳞片的身躯,它的眼睛可以称得上是弱点所在。

他们在我下方二十米的位置周旋,二十米,只需要两秒。

我张开手臂,向前扑了下去。

猛烈的气流将眼前的头发吹起,我手一下子抓住了刀柄,借着下坠的冲力狠狠地往斜方位荡过去,锋利的刀刃在它的眼球上划出一道深刻的痕迹。蛇口张开,发出悲鸣,浓稠的蛇血喷洒而出,往四周溅射。

青铜树上阴刻着非常多双身蛇的图案,那些花纹非常深,血液溅上去竟马上洇了进去,然后如同引血槽一般飞速地将血液导入青铜树主干,并向地底输送而去。

我顺着它甩出去的力道,一下子将刀拔了出来,然后在树干上借力,又一次朝下猛冲,刀刃在蛇身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口,里面的肉都几乎翻了出来。

它张开的独眼已经瞎了。

如此见效的攻击给了我充足的信心,我忙招呼张起灵,“有效!”

接着猛地一个转身躲过了巨大的蛇口,蛇头收势不及,半人高的蛇牙一下子撞击在青铜树桠上,登时整根树杈都发出嗡鸣,细一点的青铜树枝都弯了。

张起灵点头,回身踩着蛇身借力跃起,砍过一刀后竟逆着蛇鳞往上方蛇“七寸”的方向跑去。奔跑过程中还不断在它身上留下刀痕。如此这般十几刀过去,烛九阴的身上不断涌出血来。而为了张起灵的动作不受影响,我也是使出浑身解数,拼命地攻击它本就伤痕累累的眼睛,很快它脑袋就变得鲜血淋漓。

它已经明显被激怒,蛇头高高昂起,头顶另一只眼睛蓦然张开,阴森森的红眸死死地盯着我,阴寒的气息伴随着红光突然蔓延开来。被那诡异的眼睛盯着,我只感觉有一股被冒犯的怒火从心头燃起,还没等我搞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就听到张起灵突然喊了一声,“情况不对劲!”

他话音刚落,我就听到整个圆井里出现了巨大的轰鸣声。青铜树也仿佛产生了共鸣,开始剧烈地震颤起来,我忙找了根枝干抱住稳住身形,抬头看张起灵已经飞身落在了另一根枝杈上。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黑暗的井底突然出现了巨大的水流,我们身周那一圈井壁上的岩洞内竟然也开始像水龙头一样喷出水来,整个圆井都充满了水汽。紧接着,一群像是戴着人脸面具的奇怪的甲虫,疯了一般沿着青铜树的枝干迅速往上爬,很快就到了我们所在的高度。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张起灵已经在自己手背划了一刀。

血水飞溅,他面色紧绷地向我奔来,伸出手喊道,“是螭蛊,会寄生,快过来!”

顾不得多想,我忙顺着枝干跑了几步加速,然后猛地跃起,一把抓住他的手翻身到了上层的枝桠上。他的血糊了我满手,以防万一他又抬手在我脸上糊了两下。后面潮水一样涌上来的甲虫像是碰到天敌一般,从我们两个所在的位置分流,朝着另外的方向奔逃。

下面的水位上升得很快,几乎成了一个深潭。张起灵拉着我,两个人互相借力,朝着青铜树的顶端爬去。

那烛九阴明显已经失去了理智,不顾一切地胡乱攻击,巨大的蛇身不断撞在青铜树上。我们两个只能像猴子一样,在青铜树上方越来越繁茂的枝杈间腾挪转移,躲避着可能会扫过来的蛇尾。

而不知何时,这片空间竟然出现了另外一条蛇——那是一条比烛九阴身形小一圈的黑色巨蟒,被蛇尾扫了一下之后它也不肯吃亏,立刻弓起身子回击。

两条蛇竟就这样在青铜树上缠绕撕咬了起来。

爬到上面去的甲虫被波及,又像是下雨一样哗啦啦不断往下掉。

我还看到有被寄生的猴子从上面摔下来,面具一样的甲虫被摔烂后,露出死不瞑目的猴脸。猴子那张大的嘴巴里还有一条非常长的、深入喉咙的虫子。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幸亏我脸上沾有张起灵的血,否则被这种虫子寄生真可谓生不如死。

黑色巨蟒明显不如烛九阴厉害,但刚刚我们两个已经消耗了烛九阴非常多的力量,所以两条蛇此刻有点势均力敌的意味。趁着两蛇打得难解难分,我正想着什么时候出手才好得渔翁之利,那条黑色巨蟒却突然一下子失重落进了水里,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整片空间一下子安静下来,只余水位不断上涨、以及那条巨蟒在水里痛苦翻滚的声音——蛇身上糊了一片白茫茫的东西,它不断拍打着水面想要把这些东西弄掉,可惜没什么效果。

张起灵面色凝重,“螭蛊。”它身上被烛九阴划开的伤口,成了螭蛊寄生的最佳入口。

烛九阴也奄奄一息了,但它并没有就此死去,强烈的愤怒支撑着它行动。它顺着青铜树迅速游弋下去,朝着黑暗中的某处探出了头,危险的气息在空间里弥漫。

突然,下面不知是谁打出了一发信号弹,击中了烛九阴。

镁粉和铝粉燃烧产生的炽热白光照亮了下方,我看到了泡在水里的吴邪,他的手上还握着一把信号枪。

信号弹应该是被直接打进了烛九阴的嘴巴,从那里开始剧烈的火光呼的一下着了起来,并且以一种非常可怕的速度迅速沿着它的身体扩散,烛九阴竟就这样被点燃了——想不到我所以为的血,竟是像蜡一样的物质,难怪如此粘稠。

它痛苦扭曲,庞大的身躯不断撞击在青铜树以及四周的岩壁上,把井壁都撞出来好几条裂缝。我们不得不紧紧抱住枝干,以防掉进水里去。

也不知烛九阴这一通乱撞打通了哪里,水位竟不再上涨,顺着裂缝就漏了出去。

更加可怕的是,沾染了烛九阴血液的青铜树竟也燃烧起来,火光顺着阴刻双身蛇花纹一路向上,几乎马上就要烧到我们这里了,张起灵一把抓住我,顾不得下方水里是否有尖利的枝杈,就这样跳了下去,猛地扎进了水里。

幸运的是,燃烧的烛九阴为我们照亮了逃生的前路。在混乱的水里漂流了十几分钟之后,我们终于抓住了吴邪。

那时候他已经在水里被撞得鼻青脸肿,看得出是受了大罪了。这地下河也不知通往何处,更不知山腹里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生物,我还有事情要问吴邪,所以干脆和张起灵一起把他捞上了岸。吴邪上岸后趴在地上咳了半天,吐出来不少水。

之前和他一起的那个说话磕巴的年轻人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吴邪缓过劲来之后,整个人变得蔫蔫的,情绪很低沉。

“那个人就是我跟你说的发小,老痒。他……哎,他应该是活不成了。”

也不知道在我们和烛九阴缠斗的时候,他们两个在岩洞里遭遇了什么。吴邪明显不想说,又或者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识趣地不去追问,只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

突然想起什么,吴邪一个激灵坐起来,探头四处看了看,“你们有看到另外一个人吗,他是凉师爷,也是那王老板队伍里的,刚刚他还在的。”

我摇头,“我们距离你太远,没有看到你这边发生了什么。”

本来也没有多少交情,吴邪意思意思问了两句就没再管凉师爷的事了。

我问他一路的经历,吴邪大倒苦水,听完他和老痒这一路的艰难险阻,我不由感慨,“虽然你三叔总说不让你入行,但就我观察这两次,你的基础素质非常不错,已经比大多数人起点要高了。”

吴邪听罢激动了一下,但很快清醒了过来,苦笑道,“这还是托了爷爷笔记的福,不然我早在七星鲁王宫就挂了。”

他对自己的实力有清醒的认知,这是非常难得的。

不过我说的也不算错,吴家既然把吴邪当做后手,自然不可能一点都不训练他。他细心谨慎智商高,而且知识面非常广泛,对于拓片、古董鉴定、手工、密码破译、建筑专业知识都信手拈来,并且认识很多古文字。这些都不是简单能在大学当中学到的,他或许没有意识到,他从小在潜移默化中就掌握了非常多能够在这一行存活下去的重要技能。

话赶话提到了五爷的笔记,吴邪也便顺带问了起来。

“所以真的是我三叔让你们来找我的?”

我点头,“对。我遇到了一些事情,本来想从吴三省那里寻找一些线索,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是他建议我们直接找你,查询一下你爷爷留下的笔记。”看我说得煞有介事,吴邪也没多想,“好吧。你们要查什么,和我说一下吧,那东西现在不在我身边。不过老爷子笔记我从小到大不知道翻了多少遍,说不定我有印象。”

我想了想也是,于是便组织好语言,简单说了关于黑毛蛇的事情,当然,是阉割版本的。

比较可惜的是,对于这种如此有特征性的生物,吴邪完全一脸茫然,“爷爷的笔记上没有提到过什么黑毛蛇啊,我小时候听的故事版本里也没有。”

“……?”我不死心地继续询问,“那关于矿脉呢?比如煤矿?”

吴邪继续摇头,“我爷爷年轻时养狗的,没听说他挖过煤。不然道上就不叫他‘狗五爷’,而是‘煤老板’了。”

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张起灵抬手,捏了一下我的肩膀,“不要着急。”

手心的温度透过湿掉的衣服传递过来,我深吸了一口气,“好吧。”

看来,我得想别的办法了。

吴邪安慰我,“等回去我再翻一翻爷爷的笔记,说不定我是不小心略过去了。”

我勉强笑了一下,“好,那就拜托你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我已经预想到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因为我意识到了一件事情——狗五爷是一定知道关于黑毛蛇的事情的,当初他带我进入地下皇陵前,我们曾面对过“黑飞子”,那时候他的表现,很明显对这种存在的行为模式很熟悉——至少是曾交过手的程度。

但他却没有将这件事情声张出去。

或许,我想,或许当时的狗五爷正是通过黑飞子这种特殊的生物,触及到了“它”的冰山一角,通过这一管而窥全豹后,他意识到,以他目前的能力、或者说即使集合他目前能够集结起来的所有势力,也根本没有把握与“它”正面交锋。

而一旦打草惊蛇,或许“它”就会开始对所有知情人,乃至知情人的亲友进行大清洗——说不定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让狗五爷产生了退缩之意——正是狗五爷万万不愿看到的。所以他不将这些事情记录在笔记中,甚至在与孙儿的闲谈中都未曾展露丝毫,也是可以理解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顿住脚步,看着青年还有些懵懂的背影,心底划过一丝不忍。

那么,把这样一个干净的孩子牵扯进来,真的没问题吗?现在真的是合适的时机吗?一旦与“它”开始交锋,这件事就不是说停就能停下来的了,吴邪他,真的能够承受得住这一切吗?

可是想到隐藏在背后的那个存在,想到九门上一辈乃至再上一辈这些人的遭遇,我又觉得,或许他们将自己的未来赌在吴邪身上,本身就是一种无可奈何之下的疯狂之举。

我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去阻止这一切。

而混入其中,尽自己的努力降低他们的损失,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张起灵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快走两步追了上去。

……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冬天。

从秦岭回来之后,我和黑瞎子两个人窝在他的地下室整理了非常多的资料,其中大部分都是曾经跟在狗五爷身边的人,包括目前还在盘口上的、出事了的,以及转行了的。按理来说这种属于机密,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查得到如此详尽的资料。

不过好在以前狗五爷曾经许诺给我分利,这种类似主管年底查账一样的行为,在吴二白的默许和吴三省的推波助澜下,并没有在吴家盘口引起多大的波动——甚至还为他们揪出来几个蛀虫,听说新年当天吴二白茶馆里跪了不少人。

我与吴二白并没有过多少交集,最多在狗五爷离世的时候说过几句话,但他却愿意对我抱有信任——哪怕并不多。光这点就证明他所知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除了吴二白,狗五爷离世之前一定会为吴邪将来与“它”的决战留下足够的可用势力,那一定是吴家乃至九门积攒至今、未被“它”察觉到的最为坚固的力量。

最终我把目光锁定在了接□□五爷狗场的一个人身上。那是个中年男人,本名不详,他手底下都称呼他车总,虽说在五爷去世之前买过五爷的狗场,不过他自己没有出面,转了好几手才到了他手里。本人一直隐藏得很深,平日以师爷的身份在道上活动,不显山不露水。

我易容后带了条黑毛蛇进了狗场,假托自己要买条猎犬。

刚走进狗场,就看到一条慵懒的黑背一下子支棱起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龇着牙发出压低的吼声。

正在办公室里悠闲喝茶的车总杯子一扔,脸色苍白地冲了出来,茫然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下黑背犬,半晌,他疑惑地抓抓头发,“您是?”

我笑了笑,“机缘巧合搞到了一条蛇,据说很补,车总要吗?”

他脸色变了变,最终定格在惊喜上,赶忙让一旁的伙计去忙他的,然后引着我进了屋。

而那条黑背犬也跟着走了进来,并且非常有灵性地一屁股坐在门口,继续目光炯炯地看着我,只是不再发出受到威胁一样的低吼,看上去像是认出了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如此有灵性的表现,不知为何让我想起了狗五爷曾经不离身的那只西藏獚。

车总显然不太明白它这种表现是什么情况。我掀开衣襟,从腰侧摘下一个瓶子。

那里面装着一团黑色的石油一样的东西,车总看着,那团石油扭动着就突然变成一条小蛇,朝着玻璃外的人形吐信发出威胁的“嘶嘶”声。他差点条件反射扔出去,被我手快接住了。

车总尴尬地给我倒了水,道,“这是什么蛇,没怎么见过啊。”

“黑毛蛇。朋友家里挖煤的,前几天他在矿场溜达的时候碰上了这小家伙,想带回家养来着,差点被咬。他胆子小,又不敢乱扔,就干脆托付给我处理了。”

“哦?那不知您是从哪里知道我这里收蛇的?”

“说来惭愧,您这狗场再往上几年,场主正是家里远房兄长,只不过家里人都不会养狗,他离世之后就转手出去了。虽然卖了但终究是家兄曾经的产业,多关注一下也是正常的,对吧?”我看向他,“我听说您也会训狗?”

车总打了个哈哈,“哎,没想到我们还有如此渊源,哎呀真是巧了。不过我训狗的技术都是自己瞎琢磨的,您……”

“鄙姓张。”

“好。张小姐,您这想,要一条什么狗呢?”

我目光落在了门口那条大黑背身上。

……

回去之后黑瞎子告诉我,道上有人夹喇嘛,张起灵跟着一起去了。

“哑巴说他有点事情要去确认一下,让我们不用管他。”黑瞎子一边忙活着洗青椒,一边道,“听说吴家那小子也去了,嘿,看样子又有好戏了。”

我不太懂他的趣味,只是有些担忧,“他们这次是去哪里?有吴邪在,那不是更危险吗?”毕竟上次秦岭,连灭绝已久的烛九阴都冒出来了。

瞎子顿了顿,“长白山。”

我一下子站起来,“长白山?他要去云顶天宫?”那扇巨大的青铜门闪过脑海,门后那奇诡的经历让我坐立难安,他怎么又想要回去呢?吴邪跟着一起去的话,是有吴三省在其中推波助澜吗?他的目的是什么?

“小老板,哑巴可是道上有名的‘哑巴张’,就算没有我们两个,他一样可以过的很好的。”

黑瞎子拿青椒点了点我,嘴角扯开一个奇异的笑,“而且这次一起去的,还有四阿公。”

我一愣,四阿公,陈皮阿四。

黑瞎子说,吴家三爷前几年干过的一些事情不知道被谁泄露了,最近厅里成立了专案组,凡是和他有生意往来的古董行业的人都受到牵连,被盯着什么都不敢动。他说,“吴三省清场的目的达到了。”

这样一来,到长白山的队伍就变得“干净”了不少,即使里边有“它”的人也没有关系,足够少的数量让一切都非常可控。

最关键的是,陈皮阿四是个老江湖,虽然心狠手辣,为人颇没有章法,但能成为九门提督平三门之首,必然有其原因所在。

有他和张起灵双重保险,即使长白山是龙潭虎穴,吴三省也能放心让吴邪去闯一闯。

我不知道吴三省在此之前是否与陈皮阿四通过气,又或许两人之间仅仅是相互利用而已,但无论如何,这次长白之行,都必然是吴邪迈向成长的关键一步——当年陈文锦他们九门第二代曾经走过的路,吴邪作为第三代,必然要同样走过一遍——如同被看不见的命运所推动。

他越是在迷雾中毫无所觉地前进,就越容易引起“它”的兴趣——一个“干净”的孩子,却能够在没有被“干预”的情况下,触摸到“终极”的边界,这真的可能吗?尤其是这个孩子与曾经的齐羽如此相似——无论是外貌、习惯还是思维。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老九门的人不自量力与齐羽一起设下的局?

“它”如同神明般对于世人“命运”的掌控,注定会慢慢让“它”变得自大,曾经真正的“牧羊人”已经被他们毁去,那个庞大的家族已经分崩离析,痕迹几乎完全被抹去。事到如今,怎么还能有人脱离“它”的掌控?这是不被允许的。

所以“它”一定会出现在吴邪的身边,观察他,试探他,引导他。

而,只要“它”出手,我们就能抓到“它”的尾巴。

一个月之后,张起灵回来了。

他告诉我,吴三省在云顶天宫受了重伤,在吉林一家医院住下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当时他脱离队伍自己一个人进了青铜门,吴邪和王胖子恰巧在青铜门旁边,眼睁睁看着他走进去。出来后吴邪他们已经不在了,因为不想应对吴邪的追问所以他干脆也就没再与他们会和。

期间趁吴邪不在,他悄无声息潜入病房和吴三省交换了一些情报。

然后,他掏出来一封信递给我。上面没有署名,只有“格尔木疗养院 306 终点”几个字,纸张上带着一股奇异的香味。

我一愣,看向张起灵。

他垂眸,神色淡淡。“文锦的消息。她的时间,快要到了。”

我突然感到一阵悲哀。我想起了多年前西沙队伍中那个美丽干练的女子,如果不是那次经历,或许她现在已经跟吴三省结婚,又或者成为一代女强人,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躲躲藏藏以免受来自“它”的追捕,徒劳地为解决自己和队友们的困境而奔波,努力了二十年却最终还是走向那个无法避免的结局。

张起灵之前与文锦联系时,我一直尽力降低自己出现在其交流内容中的可能。毕竟当初在疗养院,我发生“尸变”是她亲眼所见,顺其自然让“张伏灵”脱离所有人的视线不失为一种极好的策略。但现在,在她即将踏入末路的时刻,我突然很想再见一见这个老朋友。

所以当我们出现在格尔木,见到作藏族打扮、仍旧年轻的文锦时,她一下子愣住了。

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张起灵,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伏灵?你不是……你竟然还活着?”

我点点头,对她笑了一下,“文锦,好久不见。”

文锦神色恍惚地带着我们进了一间老旧的小房子。我四下打量了一下,地方虽小,但生活物品还挺全的,看样子文锦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在这期间,她数次看向我,欲言又止。我温和了神色,“这是个很长的故事,我会慢慢说给你听。”

时隔二十多年,我们再次围坐在同一张桌边,旁边是燃烧的火炉,桌上是冒着热气的酥油茶,张起灵戴着兜帽安静坐在一旁。文锦平复了心情,看向我,脸上似喜似悲,“我一直以为,当初在疗养院,你没有扛过实验,没想到,你现在竟然跟起灵在一起。”

我摇头,解释道,“当时我的确出现了症状,但还没到失去理智的程度。当时大家一起逃走后,我和张起灵毁掉了所有实验资料,之后我们便转入暗处,想调查当初的真相。可惜的是,那之后我的身体情况开始恶化。我想了很多办法延缓,还见到了已经完全变了样子的齐羽。你送来鬼玺后,我和他们一起去了云顶天宫,出来后,我就陷入了沉睡,等我再醒来,尸化的过程就停止了,甚至还出现了逆转。我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这一切,应该与‘终极’有关。张起灵接到你的消息,我想,我应该来见你。”

文锦也为我感到高兴,“不管怎样,你还能活着,我们还能相见,这已经是最好的事情了。只是可惜……”

她伸出手,让我去嗅她的手腕。一股淡淡的香味传来,那是禁婆的味道。

文锦的神色悲凉,“属于我的最终的宿命到了。”

在脱离疗养院之后,文锦他们曾想过就此隐藏起来,因为以当时的条件,他们根本无法真正确认自己身上有没有被实验过。文锦内心隐隐焦虑,她知道组织中一直有人想要获得长生,如果他们真的成了实验品,而实验又成功了的话,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无穷无尽的追捕。

随着时光流逝,这种不安和恐惧一直伴随着她,直到她发现,其他队员开始先后出现症状,文锦意识到,实验失败了,他们必须进行自救。所以在被两股不同的势力追查的时候,他们不断地搜寻资料,并且通过各种细节推测出来,自己应该是成了汪藏海复刻古籍中记载的一种长生药时的失败实验品。

通过战国帛书上记载的内容,他们沿着汪藏海的轨迹去到不同的地方,以期找到完善这种长生技术的方法,可惜一直没有成效。期间他们不断失去同伴,直到最后一站——

文锦道,“帛书上记载,汪藏海的最后一站,就是在塔木陀。塔木陀,在这一带实际叫‘塔尔木斯多’,意为雨中的鬼城,是传说中西王母宫的所在。在这里,我和霍玲产生了分歧。最终我没有进去,选择了等待,她自己带人进了西王母宫。我本来以为她死了,可是几个月之后她竟然回来了。但是她显然并没有成功,她的尸化已经开始。”

她忍不住看自己的手,“她开始健忘,开始情绪失控,她的新陈代谢越来越快,最后还是变成了那副妖怪一样的样子。整个考察队只剩下我一个人。现在,我的身体,也开始变化了。”

我起身,一下子抱住她。

“我会帮你的,文锦,就像张起灵一样。”

她去过云顶天宫,在那里,她没有找到解决一切的办法;几年前,霍玲进了塔木陀,在这里,她也没有找到解除尸化的途径。文锦的尸化已经开始,她没有别的办法了,最多半年,她就要变成禁婆,到那时候,她就再也没有活路了。西王母宫是她最后的希望——不,或者说,西王母宫,是她为自己选定的终点。

文锦抬头,手捧住我的脸,怪怪地笑了笑。

“马上这里就要进入雨季,一个月之后,进入西王母宫的通道就会打开。伏灵,我希望到那时,你能够送我最后一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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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章六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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