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吴邪,是长沙翻沙世家吴家的后人,但到了我这辈,已经不允许我参与其中了。
这是我第一次下斗,可经历比我过去的二十年都还要刺激,我才才刚想明白在这墓里这是遇到了七星疑棺,再一抬头,我就这么水灵灵地跟同行人失散了。
虽然三叔是个糟心的老狐狸,可那毕竟那是我三叔,还有看体格就让人安心的胖奎和当过兵的潘子,那个虽然不爱说话但很有本事的闷油瓶,但一转头,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和七口棺材了。
更恐怖的是,离我最近的那口棺材似乎有了什么动静。
无数看过的恐怖电影和从小到大听过的老一辈下地故事在我脑子里闪回,我僵硬着没一屁股坐到地上,而是缓慢无声地向耳室间的过道走去。
但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到针落可闻,所以在成功逃脱之前,我先听见了个如金玉相撞般清脆透亮的声音。
“咳咳,有人吗?这是哪?”
我的良心挣扎了一瞬,但那个外国死人的样子随即浮现在了眼前,我继续用看上去滑稽的姿势向外缓慢“狂奔”。
身后还在传来细碎的声响,我仿佛能看到一个人……或者说一具尸体在棺材里摸索,能根据衣物和棺材摩擦发出的声音判断……
判断这衣服好像还挺新,挺塑料的哈。
一点侥幸心理让记吃不记打的我回头看向了声音发出的位置。
棺材里的人好像已经不对外边有人抱有希望了,沉默着企图自救,敲敲打打试图找出棺材盖子的着力点。
万一真的是活人呢?在这种地方见死不救,好像也不是很好吧,而且……不及时打开的话,仅凭棺材里那点空气,活人恐怕也要变死人了。
等变成死人的再诈尸来找我,那可太冤枉了,不如赌一把吧!
我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之后挪了回去,手才刚搭上棺材板使劲没两下,那质量奇烂的破盖子居然就那么滑了出去,我甚至看到它撞在墙上之后有部分磕得粉碎。
看来不管古代还是现代,丧葬行业和土木行业都是利润最大的,丫也是最偷工减料的,毕竟不出意外没人知道。
但意外这不就来了?
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我也算是苦中作乐,毕竟谁也想不到下地还会有碰到这种古墓派豆腐渣工程的危险,我现在整个人重心都失衡了,彻底倒向了棺中。
但在我彻底倒下之前,有什么东西牢牢将我手腕扣住,强行稳住了我的身形,让好心人不至于变成“好棺人”。
很奇怪,棺中那个人穿着明显不合身又和周围格格不入的衣服,还有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但我第一眼注意到的偏偏是他的眼睛。
纯黑色的瞳孔拉长,隐约闪过微不可察的红光,有那么一瞬间让人幻视蛇的眼睛。
“你……好,请问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过了两秒我才悚然回神,急急忙忙抽了手大退几步,确认眼前的是人还是什么。
刚才接触过的地方有点冷,不过看他在棺材里不知道被困了多久,又穿的那种透风撒气的奇怪装扮,冷点也不奇怪。
看脸这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可惜胸太平了,声音好像也确实不像是女的。
但应该确实是活的。
“这是墓里头,你躺的地方是棺材。”我故意想吓吓他。
他看上去像个未成年,无辜又漂亮地出现在这违和得很,听见我说的话后知后觉地茫然四顾,然后小声尖叫着,手忙脚乱地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我……我……我怎么会在墓里,还……还躺在棺材里啊。”他哆哆嗦嗦地抱紧我的胳膊,一双眼泫然欲泣,长长的衣服拖尾像蛇尾般翕动,显然是被吓坏了。
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不吐槽下他的装扮了,顶着一头明显是假发的白毛,身上的衣服像是修女服,裙摆走起来都能给这墓做一圈坟政清洁了,有这么多布料拖地,偏偏胸口、腰侧还有后背和大腿等地方露出大片皮肤,活生生把本该禁欲风的修女服变成了卖肉风。
但你还别说,除非我乱入了聊斋片场,否则看这身塑料质感的衣服,这肯定是个活人,这汉朝古人玩得再花,也不能跨时空搞异教黄色吧?
不过他的身份清白了,我可就尴尬了,时间倒回几天,我还能拍着胸脯说自己是我们家最干净的孩子,无犯罪记录证明轻而易举,但现在嘛,咳咳……
“我哪知道你怎么来这的,这得问你自己,而且这里很危险,再待下去,小心没命!”
我说这话就是故意在吓唬这个人没错,这样一来,他就没时间想东想西发现我的身份了,何况我也确实没说假话。
这话说出来之后,他贴我更近了些,连连保证什么都听我的,只要别把他落下就好。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还有你这身衣服不行,万一碰上个什么东西,你跑都跑不动,保准把自己绊个狗吃屎。”
“白玉京,你叫我小白就好了,他们都这么喊我。”他冲我露出个讨好的笑。
近距离看白玉京这张脸还真让人有点受不住,不是我矫情,而是他不开口确实就是个漂亮得夺魂摄魄的小姑娘,穿得还这么有伤风化,让人不往糟糕的方向想都难。
我胡乱找出身替换的衣服给他,让他换下那身东西,对方倒也乖乖听话,只是有点不好意思地问我能不能转过头去。
靠!更像麻烦的小姑娘了。
我偏过头去,嘴里问题不停:“白玉京是那个诗里的白玉京?”
“嗯。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你爸妈取名还挺有创意的。对了,你身上那衣服是……”
“嗯?那个是cos服,就是Cosplay……算了,你就理解成是一群动画片狂热爱好者照着里边人物的模样打扮自己好了。”
听白玉京说到一半低落的声音,看来他这个爱好好像挺小众。不过想想他那身衣服,也是应该的,他这么走大街上,我都担心扫黄的警察把他逮走。
“你那身衣服的来源,不会是什么十八禁的东西吧?”我突发奇想问道。
“才不是!”白玉京反驳得很大声,在这空旷的墓室里,回音不绝,这让他有些懊恼地发出了含糊的叹气声。
“真不是,那是个网络游戏,我出的是个很强的角色,只不过打赌输了,所以出的是战损版。”他不甘心地辩解。
我还想问问白玉京是怎么cos到这邪门的墓里的,结果他动作还挺快,一转眼就换好了衣服走了过来。
我这才发现他居然比我还要高一些,穿我的衣服有点紧身,整个人并不单薄,反而显得有些结实。
不过这小子居然还抱着那顶假发和那身情趣修女装,这让我多少有点疑问:“你还拿着它们干嘛,不碍事吗?”
这话吓得白玉京忍不住把东西抱得更紧了点:“这可不能丢,很贵的,丢了我这学期就不用吃饭了。”
“这学期?你还上学呢,读高中吗?”我好奇地问。
白玉京明显被我噎到了,他一脸便秘地说道:“行吧,被认成未成年我也习惯了,至少……至少你没喊我小姐姐。但我真的已经是研究生了好吗?”
我还以为他在跟我开玩笑,但他一路绕圈一路说,凭我的浙大本科学历担保,我终于确认他确实是个研究生没跑。
还是个搞生物研究的,山大研三在读,年方二十二,少年天才,;年轻有为。
你别说,有人陪着,这邪门的墓显得也好多了,而且越聊越熟,白玉京渐渐也放开了,不再那么紧张。
“对了,这半天都是我在说,你呢?你叫什么呀?”他笑嘻嘻地问我。
我看他实在不像有心眼的样子,而且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所以也干脆地也报上了我的名字:
“吴邪,吴是口天吴,邪是邪不压正的邪。”
“吴邪……”白玉京梦呓一样念着我的名字,“听起来很像小说的主人公呢,是个好名字。”
我冲他翻个白眼:“你还说呢,你的名字更像,我还以为报纸上报道那种取名‘唐诗’‘宋词’的已经够可以了,没想到还能遇到你这种名字。”
“所以大家习惯喊我小白嘛,不然喊我全名,或者叫我玉京,总觉得怪怪的,跟演电视剧一样。”他无奈地耸肩道。
这倒是真的,我听他这么念出来都觉得起鸡皮疙瘩,更别提这么叫他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成吧,小白,要是能平安出去,不拘什么时候到杭州,记得联系我,到时候我在楼外楼请你一顿饭。”
人和人的缘分说来也怪,我才和小白认识没多久,还是这种邪门的地方,偏偏我们两个就是投契。
但缘分也救不了当下的急,小白是个清澈愚蠢的研究生,所以出去的事还得靠我自己。
这里能活动的地方就这么大,前有七星棺,后面有连闷油瓶都要磕头的怪物,哪边我都惹不起,我只好坐到地上,拿出先前捡到那个怪人的东西乱翻一气。
你别说,病急乱投医也能瞎猫踩上死耗子,乱翻的间隙,其中飘出一张纸,纸上我看出是之前来的人打盗洞前的设计图,下面写了很多设想,还被我找到一个墓穴的鸟瞰图,先是湖底墓道,然后又是七星疑棺的位置,画得非常清楚。
但我和三叔他们先前下来的那个墓室没有画上去,看样子他们还到过那里,我还看到了我刚才爬过的那个盗洞,那个分叉口也标得很清楚,我看到如果我选择另一个口子,到了一个地方竟然断掉了,边上写了个字:“塌。”
很好,天要亡我,想原地打洞回府是没指望了。
不过地图上我们在的这个地方左边还画了一个墓室,可连通它们的是条虚线。我有个了猜测,在小白一头雾水的目光里去摸了摸后面的墙壁。
这里多半是有秘道,而想触发它,就得找到对应的机关。按我从我爷爷笔记里学来的知识,这里应该是用铭文机关,而且按照常见套路,哪里不好找就藏哪。
靠这个原则,我很快就发现了机关,只可惜它很不给小爷我面子,试了几次一动不动。
远远观望的小白似乎觉得可以来帮忙,但接受这种帮助可太有伤男性自尊了,于是我做了个很快就后悔的决定——大力出奇迹。
事实证明,大力出的往往不是奇迹,而是陷阱。
电影都是骗人的,墙没翻转,翻转的是我和我脚下的地板,而来帮忙走到一半的小白也不幸被我连累了。
坠落前,我忍不住冲天花板比了个中指:这座墓的缺德设计师和施工队,我艹你大爷的!
……
试图比较轻松地开启第一章。
观前须知:前半本书大部分是吴邪第一视角,但会在每个副本后半部分合适的地方穿插小白的第一视角解密,内容摘要和每章一开始都会提醒,不要弄混呀。
以及再次强调一下:瓶邪不拆不逆,这是我的原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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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揭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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