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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告别

沉默地走了一公里,他们停在了一处河滩上,这里的水流比较平缓,丢了石片进去,激起几个涟漪,很快在水里消失不见了。

等了几分钟,水下有什么巨大的黑影划了过去,水被搅混,看不清到底是什么物种,不过热带,有什么物种都不奇怪。

但是那条黑影也没有冒出头来,在水里游荡了几圈,也消失不见了。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这里是祭祀开始的地方。”他指了指脚下的河滩,“翻开这些新沉积上来的砂砾和石头,下面应该有大量的带血的泥沙,都是以前留下来的印记了,顺便一提,那些血都是人血。”

用流动的人血开路,这是现杀放血的意思了,虽然原始宗教里类似的行为并不罕见,但这个阵仗也算是很大的。

“钥匙?”他对黑眼镜说。

那把黄铜钥匙还在他身上呢,看来是关键道具。

虽然沟通很少,但到了这一步,他想要做什么,他们都有猜测了,黑眼镜觉得这不是他该决定的范围了,转头去看张海盈。

她也看了过来,冲他摇了摇头。

“一定要这么做吗?”她问。

“你这也是在问‘意义’,”他就笑,“问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意义这个词本身也没有意义。”

“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那个影响,真的有那么大吗?”

“他们原本想和天授我们的力量对抗,但他们请来的这个外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做了大量研究,准备了复杂的仪式,杀了很多人,但最终还是没有完全成功。那个效果会在不久之后扩散,天授没有被赶走,只会被扭曲,你没有直接体验过,但你也见过,人生被切成一段一段的被拿走,是很可怕的事情。”

他在等张海盈消化这个事实,并且做最终的决策,他等了一会继续说:“所以,我说过,不要再继续做一块石头了,你小时候不是这样的。人和人建立联系,被什么人拴住,并不可怕,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你的归途在哪里?”

“那你的呢?”她不甘示弱地反问,“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们,一个人下了南洋,又在这里待了三十年,你已经回不去了。”

他很轻松地笑了笑,开口念了一段什么话,用的是那种很低沉的语言,张海盈急了,几步走上去想捂住他的嘴,但被几下躲闪轻松地钳制住了动作。

“别急,别急,你和我这道光[1]年间出生的人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他乐呵呵地说:“你知道我刚刚说的是什么吗?意思是‘我会去见你,交换的物品也已经准备好了’,祂也已经准备好了。”

“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她挣脱了几下,反而扭得手腕有脱臼的趋势,这技术她也会,但显然长辈能玩得更精巧。

“求我也没用了,你不是不求人吗?”他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顺了顺她的头发,然后看向了黑眼镜,“小子,把那钥匙给我,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接下来我们还要往前走一段,你在这里等她。”

他手上拿着钥匙,和张海盈对视了一会,她哀求一般看了过来:“先等等,我还有问题——”

“我们下去的时候还有时间,你待会再问。”

他很认真地在命令黑眼镜把钥匙交过去。

钥匙还是到了他的手上。

“其实我挺喜欢你的,”这话是他对黑眼镜说的,“我的末路已经在这里了,但我那时候确实想拿你去垫第七条规则,毕竟我也不确定如果一并完成会有什么效果,会不会给她提供更多的信息。”

“你现在改变主意了吗?”黑眼镜饶有兴趣的问。

“是她求来的。”他用下巴指了指被按住的人,她现在似乎已经冷静一点了,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难得见她这么垂头丧气的时候。

“到了这把年纪,我也想做一个宠溺孩子的人。”

你这孩子除了年纪大了点,没别的毛病,脾气确实有点幼稚。

“你或许会想,不介入别人的因果。但你才是被选中的那个,现在我用我自己换了你,这也是你的因果了。”

“还需要我做什么?”黑眼镜难得正经了起来,这种程度已经是他最大的尊敬了。

“没什么了,”他笑了笑,那个笑有点无奈,“接下来我会带着她再深入一点,这段路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这是我为自己准备的丧礼,我已经活了两百余岁,还没到自然寿数,但也没几天可活了,这里的问题我无法解决,该交代的也交代完了,有些体己话,我想单独说,你在这里等着,最多五个小时,她会回来,你们从这里往回走,应该能赶上来接你们的人。”

接下来他做的就是原地等待,他给自己挑了一块干净的大石头,用思考强行确保自己不要在独身一人的时候睡着。

所以,这趟活实际上一开始就是有答案的,有人在等着他们——或者说她,他只是误打误撞被卷了进来。那个张家人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他介入了别人的因果,结果到最后,因果转移到自己身上了。这可和一开始说好的不一样,他可没准备背着这个因果,但现在想来,其实也并不介意这个了。

张海盈回来的很快,三个小时半的时间,她就走回来了,手电光晃得他眼前发白,或许她是故意的。

黑眼镜闭着眼睛问:“结束了?”

她没有开口,用手电晃了晃回去的路。

黑眼镜站起来,发现她脸色很冷静,手上拿着一个带血的小布包,他没有去问那里面是什么,答案很明显了。张家人如果死在外面,即使尸身回不去,也应该由族长把手带会古楼落葬,他留下了自己的手,看来也是毫无留恋了。

但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来她眼圈红了,除了这两天熬夜熬出来的黑眼圈,眼尾还是有点红的。

人之常情,他似乎应该安慰一下,但他着实不擅长这个。

一个活了两百多岁的人,几乎很难在世上找到类似的例子了,他们某种程度上是同类,但不要小看这相差的一百年时间,他经历的太多了,这种人在面对无可奈何的死亡的时候,会想些什么呢?他显然有所准备,但真的来临了,他会提前给自己的死亡盖棺定论吗?

又或许,他也会觉得思考死亡的意义是没有意义的,人死了就是变成一滩烂肉和一堆骨头,都是活人在怀念或者记恨罢了。

他没有自己的后人,他在把一切嘱托给自己大哥的孩子的时候,又在想什么呢?

这些疑问的答案,都被这条地下河带走,不会在重见天日了。

他们回去的其实非常快,张海盈带路,走了和来时不一样的路线,这条路更好走,也解答了他们那些装着寺庙建材的木板箱是怎么被运下来的疑惑,这条路平缓又宽阔,原本是自然洞穴,但也有被人力修葺开拓过。

出口在后面的山上,出来的时间正好是黎明时分,如果遇上阴雨天,这里可能都会是浓雾,但今天天气很好,稀薄的雾气之间,太阳正在从山间探出头来。山间的日出非常漂亮,从浓重的黑蓝色到赤色,再过渡到橘色,又一点点的褪去浓重的色彩,阳光铺撒开来。

黑眼镜爬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太阳整个儿地挂在另一边的山头上,天光大亮,两个人靠在崖壁上,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阳光太刺眼了,又或许,是被眼前的日出震撼到了。

现在是第七天的早上,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似乎每一件事的速度都很快,他们也很累了,高强度的运动加上紧绷的神经,让两个人都很疲惫。

似乎是在回应出发前黑眼镜的问题,她靠在崖壁上,眯着眼睛看向日出的方向,很轻声的说:“结束了。”

黑眼镜没有再说什么,也不知道她的结束了是什么结束了,也可能是兼而有之。

黑眼镜偏过头去看她,发现她居然在流泪,然后又转了回来,这个场景无关其他,在人难过的时候,安慰可能都是无关紧要的,让她自己想想吧,一百多岁了,要是这点事儿都想不明白,那也算是瞎忙活这么多年岁了。

他们回到那栋法国人修的建筑里,正好赶上早上八点,照例和那个女佣打了招呼,收走了耍小聪明用的MP3,把早餐全扫空了。

接下来就是回了一开始当做落脚点的房间,没问现在是不是可以不用防备那些规则了,黑眼镜厚着脸皮也钻了进来,她没有赶人。

洗漱,睡了一觉,最终是手机设定的铃声叫醒了他,张海盈正散着头发坐在桌子面前看什么东西,那是一本蓝色皮面的旧笔记本,很老的款式,内页也有点散了,但似乎写满了字。

送他们进来的那个车夫对两个人居然全须全尾地站在门口大感诧异。

黑眼镜就笑:“怎么的,你本来准备来给我们收尸的吗?”

他黝黑的面庞憋出了红色,慌慌张张地用带着奇怪口音的汉语解释不是这样的,黑眼镜单手把行李丢进车里,走过去勾住他的脖子,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只是个玩笑。

黄昏时分,有不知名的虫子在草丛里鸣叫,很吵,黑眼镜打趣着那个车夫,虽然他并没有多喜欢人群,但也算是有点久违地感觉到了一点人气,没人会在走过一段孤独危险的道路之后对这个无动于衷的。

马车摇摇晃晃的上路了,外面的太阳落了下去,灯光和驱逐野兽用的火把代替了自然光源,张海盈放下了帘子,她很久没睡了,今天一天也只睡了两个小时,其实非常疲惫。

“你想知道我们走下去之后发生了什么吗?”她突然问。

黑眼镜正盯着地上一处裂缝发呆,他听到搭话,转过来说:“你愿意讲的话,就讲讲吧。”

她大概地把过程说了一遍,那也是一次献祭,那个张家人把自己当做祭品送给了那个邪神,他一路念诵着不知名的经文,和那个邪神沟通,最后自己砍下了左手,请她带回去给族长,和其他人一起送回张家古楼去。这其中的神秘学相关其实非常不清晰,也有可能是他刻意隐瞒,不愿意让他们知道太多东西,他们只是被告知,这里的问题结束了,接下来就轮到其他地方了。

“还有吗?”

“聊了点家常,我想久别重逢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没有问他们具体说了什么,那应该就是他没必要去涉足的地方了。

张海盈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回北京之后我会给你支付尾款,扣你钱的事情就不必了。”

“那可真是感谢啊,东家。”他干巴巴地说,随即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接下来你要去越南找那个面具吗?你说那个时间是十月,中间还有好几个月呢,你准备干点什么,你去找张起灵不会准备在他那里住一阵子吧?”

他没有得到回答,身边的人呼吸已经放缓了,她太累了,已经睡着了。

黑眼镜不爽地啧了一声,把人的脑袋掰过来放自己肩膀上,让她舒服点睡了。人跑不了,那些疑问都留在后面再问吧。

——后记——

回北京之后,他们见了解雨臣,大概把事情和他说了一遍,最后他也问了张海盈类似的问题,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你要休息个一周时间再去福建吗?你也不急着这一会儿吧?你带出来那些东西没法过安检,我会给你安排车子的。”

她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

鉴于她并不常驻北京,暂时没有合适的落脚点,解家虽然有她住过的房间,但解家最近也不太平,人多眼杂,她再回去也不合适,想来想去,黑眼镜邀请她去自己住的四合院蹲几天,她也就同意了。

她很喜欢池子里那几尾金鱼,经常一看就是几个小时,就坐在那里发呆放空,什么都不做,要不就是捉摸那个蓝色的笔记本,翻来覆去的看,她烧饭其实很好吃,但可能是为了节省体力,卖相实在有点潦草,由着她烧了两天之后,黑眼镜就委婉地建议她不要下厨了,他不想再忍受没有剪掉鱼鳍的红烧鱼了,人可以不太讲究,但不能太不讲究。

她似乎没接收到他话里的暗示,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偶尔他们也会心平气和地聊聊天,聊点无关紧要的事情,天气,院子里的杂草,种在窗下的一从辣椒,或者外面早点铺子的豆浆水加太多了。

在这种诡异的平静氛围下过了六天,第七天,解雨臣说准备的车弄好了,如果可以,会安排她第二天出发去福建,那些东西走物流当然可以,但未免有点对先人不太礼貌了,她还是想自己带过去。

第七天,她消失了一个早上,中午过了饭点才回来,背着一个大包,黑眼镜抱着手坐在桌子面前,桌子上是已经凉掉的菜,表情很臭,意思是你人上哪儿去了,喊你回来吃饭也不应,菜都凉了。

她打开那个背包,人非常无辜,她指了指里面捆好的纸币:“你的尾款。”

和一开始说好的一分不少。

第八天,解雨臣安排的车到了,张海盈把要带的东西都放进了后备箱,后备箱有冷藏设备,能确保路上不会腐烂。

装好东西,她用手机地图看了一眼路线,从北京开过去得将近两千公里,有得她开的,她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哈喽?”驾驶座上已经有人了,那人咧着一嘴白牙冲她笑:“白吃白住这么多天,不打声招呼就跑了?”

“你要是能翻一翻你的桌垫,就能发现那下面有一笔钱,就当是这几天的食宿费了。”她心平气和的说。

“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福建。”

“然后呢?”

“等族长把他们待会去落葬之后,我会去一趟越南。”

“你和他一起吗?”

她皱了皱眉,似乎有点不快,但她还是耐心解释了:“不,我一个人去。”

“那带上我吧,那个面具当年是我亲自放进去的。”

她终于叹了口气,说:“你身价太高了,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没钱再雇你了。”

“不要钱,不要钱!”黑眼镜扒住了方向盘以防自己被拖下来,“我自费,你带上我吧,我很有用的,就当我自费拜访朋友故地重游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有点无奈了。

他又稳稳地坐回了驾驶座上:“不想干什么,就像我说的那样,我和你们族长关系也很不错,我和他另外两个朋友关系也不错,我去拜访一下他们,至于那个面具,我也有我自己的疑问,这个和你没有关系。”

她看上去并不太相信。

“要是又由着你一个人到处溜达,好像有点太可怜了。”

“你在怜悯我?”

他笑得很有深意:“你就当——我也是在怜悯我自己吧。”

[1]道光:1782-1850年,第一次鸦片战争也是这个年号期间发生的。

完结了,一个七天的小故事,十万字出头,算是一整个完整的事件讲完了,其实是一个有点无可奈何的故事,中间有各式各样的冒险,出现了各种奇怪的知识,但最终是关于选择和分离,可能情绪并没有写到点子上,但这个女主的设定本来就是没什么大情绪的人,我也不擅长写很浓烈的情绪,所以这一点并没有处理的很好,但整体节奏我还算满意。

至于感情线......(心虚)也算是有了吧,虽然很含蓄,但毕竟才七天,想要点什么呢!后面关系会好起来的!后面的故事以及女主和瞎子相遇之前和解雨臣以及其他两位张家男嘉宾的故事有想法,应该会写成小番外,后续的雨村叙旧和新的冒险应该也会写成番外,总之体例不会这么完整了,都会是小短篇。

其实写到现在这个故事也没什么人看,每次想讨点评论不知道为啥也没人理睬,属实是自取其辱了(挠头)也是写给我自己的东西,写了一个月半,也算是写完了,是给了自己一个交代,其间夹杂了很多个人私货,各种奇奇怪怪的小知识,关于宗教、历史之类的,能把脑子里的怪东西写进一个故事里,我也写爽了,写文嘛!自己开心就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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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告别(正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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