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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舅舅的礼物

尽管伊索·卡尔的寝宫富丽堂皇,阔气非凡,可是大多数时间,他都不得不困囿于那小小的床帏之中。

作为承接天命的王储,他的人生本该是鲜花着锦、恣意飞扬的,可是那与生俱来的虚弱身体注定他只能与疾病相伴,自打他记事起,他的生命就充斥着浓郁的汤药味,医生的叹息声、父亲怜悯疼惜的眼神。

早产的孩子不仅失去了爱他如生命的母亲,也失去了无忧无虑的童年与青春,王国崇尚武力,男子以拥有健康的体魄与坚韧的毅力为荣,他们在幼年时就会经受各种艰苦卓绝的身体锻炼,比如在呵气成冰大雪纷飞的冬日跳进寒冷刺骨的河流里游泳。

但是,这种同龄男子习以为常的活动于他而言却是难于登天,因为他那抵抗力极差的身体根本无法抵御呵气成冰的温度。他不能染上风寒,因为寻常人吃几副药就可治愈的风寒却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他曾无意撞见女仆的窃窃私语,她们带着怜悯却戏谑的语气嘲弄他就是一尊花瓶,美丽、高贵、优雅,但纤弱得不堪一击,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令他粉身碎骨。

虽然父亲严厉惩处了那些搬弄是非、乱嚼舌根的女仆,但是他觉得女仆的话没有错,当同龄人在草原上策马奔腾、遨游旷野时,当邻国的王子崭露头角,建立军功时,他却只能在小小的金丝笼中缠绵病榻,看着外边一成不变的日月星辰,交替不息的黑夜白昼。

多讽刺啊,仅仅是因为冬夜里服侍他的女仆忘记关上窗户,他就一病不起,滚烫的体温和尖锐的疼痛几乎摧毁了他的意志,每一个夜晚,他都要与那冰火两重天的地狱斗争,等到白昼降临时,再将苦涩的、漆黑的汤药灌入喉中。

他得庆幸父亲只有他这一个孩子,不然他早就死在了王位的争逐战中。

当四月的春风吹散三月的湿雾与细雨时,大病新愈的他终于有了下床行走的力气,他拄着手杖步履蹒跚地来到花园里散步,感受久违的日光与白云。

他病了多久呢?

他还记得自己高烧不退陷入昏迷之前,窗外还是个银装素裹、白雪皑皑、圣洁无瑕的世界,可如今他坐在这里,眼前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空气中弥漫着紫罗兰和月季的香气,微风轻拂过那些苍翠的枝叶抖落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偶尔还能听到画眉与杜鹃的啼叫,一派生机勃勃、欣欣向荣之景,唯有自己还是一副千疮百孔、虚弱不堪的病体。

他冷漠地凝视着在微风中摇曳生姿、翩跹而舞的百合,他并不喜欢这种纤弱纯美的花朵,可是为了悼念喜爱百合的母亲,父亲便下令在花园的每一个角落都要种上她挚爱的百合。

信使送来一封烙着火膝的书信,他粗略地扫一眼信封上那流畅优雅的花体字,就知道这封信出自于那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出自于他曾经敬爱信任的舅舅。

舅舅是已故母亲的唯一胞弟,虽然是他的长辈,可是那不到一旬的年龄差使他们看起来更像是一对年纪相仿的兄弟,在懵懂无知的孩提时代,国家动乱不安,父亲整日为政事忙得焦头烂额,是舅舅陪他度过了漫漫无涯的艰苦岁月,当他卧在床榻病得奄奄一息,辗转难眠时,是舅舅守着他,给他讲述精彩生动的传说故事,鼓励他振作起来一定要看到外边精彩的大千世界。

他像对待长辈那样敬爱他,又像对待朋友那样信任他,那时他与舅舅几乎是无话不谈。

可是,王族的孩子生来就对权力与政治高度敏感,走过一无所知的孩童时代后,他的思想愈发开阔成熟,熟读帝王策论的他再也不是那个等待着舅舅给他讲故事的孩子,他慢慢看见了朝堂的诡谲波澜,看见了党羽间的明争暗斗,也看到了舅舅愈来愈膨胀的权力,看到了他眼里无法隐藏的**,看到了他胸膛里无法遮掩的野心——

舅舅也渴望着王冠。

在千百年的岁月史书中,叔侄相斗、舅甥厮杀在从来都不是什么新鲜事,最是无情帝王家,那白骨与鲜血铸就的王位让多少人争得兵刃相见,你死我活。

虽然舅舅不是王位继承人,但是军权在握的他总有朝一日可以用武力逼迫父亲走下王座。

他与父亲当然知道养虎为患的道理,可是大权旁落已久,逆转局势难于登天,况且舅舅还是治国理政的好手,朝中重臣对他唯命是从,他就像是宅邸的承重墙,若他消失,欧利蒂丝王国这座精美绝伦的宅邸就会轰然倒塌。

心事重重的王储拆开信封仔细阅读着散发着油墨香气的信纸:德希.梅洛笛先是无比诚挚地为他病情痊愈而感到由衷的庆幸,然后是一堆罗里吧嗦、毫无意义的废话,等到快要落款时他才神神秘秘地告诉他——

“我为您准备了一件特殊的礼物。”

呵,礼物?怕不是希腊人的木马吧!这只包藏祸心的豺狼究竟想玩弄什么阴谋诡计?

心情烦闷的伊索将信纸撕得粉碎,他抬起头凝望着澄澈如洗、万里无云的蓝天,却似乎看到了浓厚阴晦的致命雾霭。

***

“可爱的小安莎,好久不见。”

醇厚性感的女声将在日光中昏昏欲睡的安莎唤醒,她睁开一眼定睛一看,一位笑意盈盈的贵妇人正在温柔地注视着她。

是寡居的辛普森侯爵夫人。

安莎跳下秋千提起裙摆对她行礼,辛普森夫人亲切地挽着她的胳膊对她嘘寒问暖,言语间满是亲昵爱怜。

“瞧瞧,小安莎又漂亮了不少,公爵大人真是栽花的好手呢。”

她用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含情脉脉地凝视着纯洁稚嫩的少女,羞得安莎面红耳赤、心猿意马,辛普森夫人身体上那甜腻的香气让她那本就不坚定的意志摇摇欲坠。

和贵族圈子里那些形形色色的美人相比,辛普森夫人的相貌并不是非常出众,但是她有一种独一无二的气质——她就像是媚到极致的狐狸,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能被她撩拨得软了骨头,不少功成名就的贵族男性心甘情愿地成为她的裙下之臣,这其中也包括位高权重的梅洛笛公爵。

虽然闪米教的教义并不提倡婚外恋情,但是道德只是束缚平民百姓的枷锁,贵族的私生活照样放纵无度、糜烂不堪。

权力就是**的催化剂,上位者大多好/色嗜欲,过去梅洛笛公爵与几位闺阁千金有过些许风流韵事,而如今他也与辛普森夫人保持着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

呸,不守男德。

虽然在心中对梅洛笛不洁身自好的行径嗤之以鼻,但表面上还是得装出一副恭恭敬敬、事不关己的模样,她微笑着接受辛普森夫人给予她的香吻,然后目送着她迈着妖娆多姿的步伐向公爵的卧房走去。

呵,谁家客人会去私密的卧室里拜访主人,这不是白日宣氵壬还能是什么?

安莎抬起头看向公爵卧室的阳台,她的目光似乎透过那扇彩色浮绘大门,看见了一出香艳旖旎的戏剧。

然而,屋内的景象并不如安莎所猜测的那般不可告人。

辛普森夫人撑起羽扇遮住那张肤如凝脂的娇媚脸蛋,只露出一双勾魂夺魄的翠色眼睛戏谑地打量着斜倚在软榻上的梅洛笛公爵。

“啧,小安莎看我的那种眼神——她好像误会了我们的关系。”

“嗯?”公爵饶有兴致地挑起眉毛,幽默地回答道:“没办法,谁让您长了一张会让人产生误会的脸蛋儿。”

辛普森夫人收起羽扇,掩唇娇笑道:“尊敬的公爵大人,如果我不知道您的真实秉性,恐怕我早就被您的甜言蜜语蛊惑了。”

“好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王国的东方人比北海的明珠还要珍惜,我可从来没听说您有什么东方故友。”

“这如花似玉的小美人真是让人心动,但是太青涩了,怎么,您是想玩「养成」吗?确实,在床上听见她喊叔叔是够禁忌刺激的。”

很难想象如此优雅端庄的贵妇会说出这样胆大露骨的粗鄙话语,但是梅洛笛公爵并不介意,仿佛他早已对这样言行司空见惯。

他故作无辜地长叹一声,“诚恳”地辩解道:“您真是冤枉我了,东方人确实是凤毛麟角,但不是灭绝了,您又不是时时刻刻跟着我,怎么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有一位东方故友吗?”

“不过您有句话确实说的不错。”他话锋一转,笑眯眯地娓娓道来:“这孩子确实太年轻太青涩了,像一朵尚未绽放的玫瑰,她可不能总是陪着我这老气横秋的家伙。”

“她需要和另一朵没有绽放的花儿共同成长。”

“我这公爵府太狭窄,土壤太过贫瘠,王宫那里才足够宽敞,土壤才足够肥沃。”

这拐弯抹角的暗喻足够隐晦模糊,可是辛普森夫人当即就听出了言外之意——公爵要将这个花容月貌的小美人送给他亲爱的外甥,尊贵光荣的王储殿下。

这听起来是个好去处,可知情人都知道这是条相当残酷的道路,且不说王储殿下是个病秧子谁知道哪一天就一命呜呼,就说他那极度阴郁多疑、冷若冰霜的脾气吧,身为君王的继承人,对王冠求之若渴的他非常忌惮权倾朝野的舅舅,这样的他怎么可能会善待舅舅的“礼物”?

就算安莎有着令人神魂颠倒的魅力让王子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可王子尚在娘胎时就被指腹为婚,他的未婚妻是邻国那位金枝玉叶的美丽公主,但是行事极度嚣张跋扈,假以时日他们成婚,这位盛气凌人的王妃怎么可能会容下丈夫深爱的情人?

“你可真是位好叔叔。”辛普森夫人阴阳怪气地嘲讽道,她懒散地打了个呵欠,慢条斯理地走到阳台上看着花园里荡秋千的美丽少女,她那娇俏鲜艳的笑容绽放在金色的日光中,美得令人目眩神迷。

如此干净清澈的灵魂,如此圣洁无瑕的身体,却要被残忍地推进步步为营、诡谲凶险的宫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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