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饿。
明明是脆弱的纸门，却像一道天堑一般，将所有生的希望隔绝。
我困难地伸出手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戳了戳，纸门依旧丝毫不动。
好饿……
影影绰绰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深夜的电视剧发出吵闹的声音，演绎着狗血到极致的剧情。
特别戏剧化的演员用力地嚎着嗓子，声音扭曲地透过纸门，穿插进这毫无天日的地方。
“当然是……因为……爱~啊。”
饱含感情的台词断断续续地响了起来。
到底是在看什么呢？
……到底，是在看什么呢？
可以，看看我吗？
掌心中的纸团被汗水洇湿，变得皱巴巴起来。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品尝到与以往不同的咸味。
这是，最后一个了。
失去力气的我没有心思将纸团捏成饭团的样子来自欺欺人，而是选择一口吞了下去。
反正，到最后都会变成同一种东西。
腐烂，消解。
所有人都一样。
“因为我们是唯一的家人！！”
声泪俱下的声音生动地演绎着，让人就算没有看到影像也能够十分明确地描绘出来。
“正因为我们是家人，拥有着不可斩断的羁绊，所以我才无法对你放手，而是一直爱你啊！”
唯一的……家人？
“无条件地爱你！”
无条件……？
那，我又算什么？
算什么……？
“喂，我说，你好吵啊！”像锯子一般难听的鼾声骤然停止，那被尖锐声音吵醒的男人捞起身边的酒瓶子，扔了过去。
“老子才刚下夜班！”
“哈啊？！才不是吧！你也不看看你睡了多久。”神经质的女声与之对峙了起来。
“天天不是吃就是睡，差不多也够了！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去玩柏青哥了吗？！真是没用的男人。”
“你这臭婆娘——！”
瓶瓶罐罐被扔出，于地上迸裂的声音在半夜十分寂静的环境里特别地明显。摔摔打打的声音很快被邻居投诉。
上门的管理员被两夫妇骂了个狗血淋头，但也因此转移了仇恨，小小的空间再次安静了起来。
缩在阴暗角落里的我被还残留着一点怒气的人抓住了头发，扯了出去。
“给我过来！”
尖锐的指甲像是诅咒的木桩，刺进了我的皮肤，让本已麻木的躯体再次感到了一丝的疼痛。
“都是因为你这多事的小崽子！今晚给我在这里反省！”
在被充当完发泄怒气的道具后，丝毫不给人调整姿势的时机，我被丢到了天台上。大门就此紧闭，落下清脆的锁声。
这样，倒也不错。
我稍稍放松下身体，抬头看向漫天星空。
我才不会跟他们说，我正是在期待这种事呢。
比起那狭窄沉闷，总是散发着莫名恶臭的室内，能够呆在这开阔的阳台，对我来说反而是恩赐。
因为，在这里的话，我不再是一个人——
漫天的群星都在陪伴着我，给我讲述着无人可听见的童话故事。只要有这星星和月亮存在，我就不会感到寂寞。
虽然，有点冷。
但比起疼痛与饥饿，那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星星啊，今晚，又会有怎样的故事在等着我呢？
……
“我说，你们这样不行吧？”
老样子待在角落降低存在感的我轻轻地抬了下头，小心谨慎地观察着。
“什么啊？我们才没有在虐待呢！”高昂的女声略有些神经质地喊了起来：
“你也不看看我们过的是什么样生活！你以为现在这种环境养一个孩子是一件容易的事吗！”
“就是啊，先生，我们没有把她随便丢在大街上就已经是好心了欸。”
男子摸了摸发红的脸颊，不可避免地打了个酒嗝，将此方的空气指数再次拉低了好几分。
“话说得这么了不起，要不你来出钱养养？不是我说，这孩子有成长的价值啊~哈哈哈哈。”
大概是男人的话语太过于污秽，引来了对面的警告声，有些不满的男子再次和对方互呛了几声，得到了一个警告和一声剧烈的摔门声。
……。糟了。
“什么啊，这臭小子，高高在上的样子看了就让人恶心，像这种不会看眼色家伙迟早会被开除啦，开除！”
男人不满地了啐一口：“都是你让我丢面子啊！臭小鬼！”
……。
好痛。
……。
好痛苦。
我们，是家人吧？
……我们，是家人吗？
被老样子丢进橱柜的我没有了动弹的力气，双手麻木着抱着头，竭力地将身体蜷缩了起来。
……好黑。
……好饿。
从那天过后，过了多久了呢？
外界偶尔喧嚣的声音尽数消失，就像死了般安静。
是去哪里了吗？
好饿……。
好饿啊。
还要多久，才可以从这里出去？
氧气，感觉也不充足了。呼吸……好困难。
谁都好，就算是那两人也行。
谁来……救救我。
谁来，看看我吧。
一个人，好可怕。
呐，谁来告诉我。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我昏昏沉沉地盯着门，在求生意志的催促下，伸出手挠了起来。
就算在之后会受到一顿教训……但只要我老实认错的话……
拜托了，我会做个好孩子的。
让我出去吧。
不要让我一个人，在这里……
嘎吱嘎吱。
好黑。
嘎吱嘎吱……
好痛苦。
……。
好可怕。
外间，没有一丝一毫的回应。
……
……话说，……我记得，我曾在那个女人用来打发时间的电视剧里瞄到一点。
2月14日。
我诞生的日子，是充满爱的日子。
世人会在这个日子里，用甜蜜的食物来表达自己黏稠的爱。
我是，在爱的日子里诞生的孩子。
我是，在爱的日子里诞生的孩子吧？
可是为什么，我却没有获得爱呢？
对了……
那个时候，那个人这样说了。
“我爱你啊！因为，我们是家人！”
“所以，我无条件地爱着你，回来吧！无论怎样，我都会原谅你的！”
是，这样说的，吧？
所以……
“唉，累死了。”铁门在一阵难听的声音中被推开，男人粗粝的声音恶声恶气地响起。
“那臭小子，等到让我抓住了他的把柄，绝不让他好过。”
所以，只有能够无条件地给予我爱的人，才是真正的家人。
对吧？
一定，是因为我搞错了。
“都怪你乱说！什么啊，臭死了，这什么味道？”女人有些受不了地大叫了一声。
“喂，我说，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很恶心的味道啊？”
“嗯……呕，确实。”
“喂，我说，不是吧？”
“不过，确实过了很久。啊啊，真麻烦。”
“什么啊！你不是说你把锁开了吗？！明明我说了丢到山上比较好！都是你这家伙，要是被警察找上门了我可是会很麻烦的！”
“哎呀，没事的没事的，现在这种世道。只要处理好，没人会在意的。”
因为，我搞错了对象，所以才会这样。
这两人，不是我的，家人……
“那你去处理了吧。”
“哈啊？凭什么！啊啊啊，真是的，这臭崽子，死了也给人添麻烦！”
所以。
“——？！”
所以，我要去，寻找……
“喂，你干嘛站着不动？我说，你该不会又想要偷懒吧，我跟你说——”
“啰里啰嗦啰里啰嗦地吵死人了啊！臭婆娘！从以前我就很想说了，总是一副命令指控的口吻，你真以为自己是老几啊！”
“哈啊？你在说什么呢你这混蛋，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自由了！都是你这家伙才让我的生活变成一团烂泥！喂？！你在干什么！”
“居然敢骑在老子头上，果然你也欠教训！……什？呼……呼……你这……”
“你这混账，真以为我是吃素的吗！哈，哈哈哈，让你逞凶，笨蛋！呃……松，手……！”
“呼，呼哈，哈哈，让老子不好过，老子也不让你好过！”
我要去寻找……真正的家人。
会永远爱我。
即使我犯错也不会打我，而是会好好原谅我。
给予我温暖的怀抱与爱。
仅属于我一人的。
真正的家人。
“好，饿，啊。”
爬过湿漉漉，粘稠的液体，终于重见天日的我伸出手打开了冰箱。里面毫无疑问的，只有变质的食品。
好饿。
“咕，唔，噗……”
不够。
“呲啧啧啧。”
完全不满足。
“呜呃……呕，呜。”
像是对外界的一切产生了钝感，我并不理会外界乱糟糟的环境，而是一心一意地，执着地张开嘴，吞吃着。
但是，无论我吃了多少东西，胃袋都是空荡荡的感觉。
身体的内部，源源不断地涌出了空虚感，让我在不断地攫取食物之后，依旧感到无尽的虚无。
好饿，好饿好饿好饿。
不够，不够不够不够。
再给我，给我……更多的，更多更多更多的食物（爱）啊！！！
被无穷无尽的饥渴感控制的我，异化成只会吞吃的怪兽，毫不留情地掠夺着方圆几里的能量。
……对了……那里，不还有两个“能量”存在吗？
我扭过了头，静静地注视着已经丧失气息的生物。
好像……曾有人说过，生物死后的躯体会化为养料，给其他生物提供生存的能量。人类，将这种行为称为“进食”。
想要活下去的话，就得“进食”。
既然这样的话……
【吃吧。】
总是在回响的耳鸣似乎稍稍安静了下来，低声细语着，劝诱着我做出选择。
于是，在对生的渴求下，我张开了嘴。
“呀——！！”
杂乱的声音打断了我即将进食的行为。乱糟糟的声音在一瞬间蜂拥而至，把这个狭小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
“这什么，呕……”
“我不知道啊！他们总是在吵架，所以我也不在意。”
七嘴八舌的声音此起彼伏，往往在话音尚未落下的时候，另一道声音就会接上。很是热闹。
“等等？！那里……？喂，那里有个孩子！”
……
消失的生物凝聚而成的纸质饭团在空中融化，流淌的记忆就此结束。因着阻隔的生物消失了的缘故，我不可避免地滑入了信的怀抱之中。
令人安心的气息传了过来，混杂着有点奇怪的味道，撞入我的鼻腔中，将那晦暗的回忆锤得七零八落。
“信，好紧。”我有些抱怨地喊了起来。
而被我呼唤的人充耳不闻，只是一味地紧抱着我。
脖颈处传来滚烫的触感，我无奈地转移起这个人的注意力。
“话说，你是在厕所随便冲了冲就过来的吗？臭狗狗。”
“……笨蛋。”信的声音闷闷响了起来。
“你不要专门破坏气氛好不好。……我没事的，过一阵子就好了。”
信倔强的声音还没过几秒，他的肚子就已违背他的理智，擅自鸣叫了起来。
我不可避免地颤抖起身子，忍住了笑声。
“啊啊啊，真是的！”
信抱着我挪了出来，强行挽尊：“算了，让小七还呆在里面也不好。话说，饭团呢？”
“嗯……”我看向了自己的掌心，被烧伤的手部已失却了掌纹，而本该出现的东西也如这掌纹一般，毫无踪影。
“咦？！不是吧？”信不满地鼓起腮帮子：“小七，你骗我！”
……不，我也是被骗的那个人吧？
不过，真奇怪呢。一般这时候，应该跟阿信讲得差不多，会掉落出奖励才对吧。
嗯？我的眼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晃悠？
我伸出手戳了戳空气，咻地一下，无色透明的半空中浮现一个饭团的声影，猛地坠落。
……这，还需要自己手动领取才可以的吗？
我将掉落在大腿的饭团拿起，掰成两半。
话说，这个量，根本就不够我和信两个人吃吧？
不，别说信，光是我一个人也是完全不够的啊。
“那小七你吃好呜呜呜呜？！”
我毫不客气地将饭团塞到了信张开的嘴里，一脸平静地吃起自己的份额。
“咳咳，真是的……”虽然口中抱怨着，那人却开心地贴了过来。
“嗯~？是吞拿鱼味的饭团啊。”
好熟悉的口味……话说，刚刚拆开包装的时候，也有种熟悉的感觉。
我舔了舔大拇指，有些不满足地回想着。
要是再来一个就好了。
再次地，“咻”地一下，从空中坠落的饭团打在我的头上，咕噜噜地滚了下来。
……。这奖励，有毒吧？
因为有了一点点能量垫底的缘故，我这次并没有第一时间拆开包装分食，而是观察起了这个饭团——
温热的手感，像是拿出来之后放了有一阵子，是并不滚烫，适合入口的温度。透明的塑料包装，有蓝色的带子可供撕开，便于加热后直接进食。
因为过于方便，所以总是被我当做充饥的食物。
在，不再有人为我准备料理之后。
“这样啊。”信将头伸了过来，张开嘴咬了一口我手上的饭团，自助投喂起自己。
嘴巴鼓鼓的人用力地咀嚼着食物，异常不满：“这是你和那个青·梅·竹·马结缘的饭团啊。”
“什么啊，明明在这里的是我吧？为什么出现的是属于那家伙的‘羁绊之物’啊！我们之间也是有有关于食物的美好回忆的吧？！”
不，没有吧？我的印象之中明明就只有……
“对啊！明太子拌饭！那个也很方便啊！”
“那还请饶了我吧。你对美好回忆的定义是不是有点偏差了？”
我像马里奥一般往上戳着空气，而饭团也像金币一般DuangDuang地落下。
总之，不用像追着蘑菇一样，追着饭团跑就已让我十分满足了。
“可恶，那、那其他也还有啊！我不是经常给你带小蛋糕吗！”
阿信用负心汉的眼神看了过来，颇有种我是只白投喂的白眼狼一般。
我没停下一口一个饭团的速度，侧过头想了想。
那……稍微有点不同吧。嗯，至少没有什么记忆点。
毕竟这个饭团，可是由某个少年抓耳挠腮了许久之后才想出的，让某个别扭的少女踩下的陷阱。
这对那个没有什么脑细胞的人来说，可是一件很有难度的事情。
由饭团牵系起了有些隔阂的关系。由饭团缔结了恰到好处的缘分。
是属于我和圭介的，默契。
“什——！”信发出被击沉的声音。
“这、这种默契，跟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没什么联系吧！！什么啊这个人，明明就没有他的戏份还要跑出来找存在感吗！”
信咬牙切齿着，颇有种把饭团当成某个黑发男子一般，用力地咀嚼起来。
“嘛，毕竟，圭介是在姐姐大人之后，第二个向我伸出手的人啊。就算我拒绝……他也只是想办法，用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让我接受。”
我捧着饭团笑了起来，“那人，虽然很笨拙但却很温柔呢。”
信更加不爽地盯着我：“我说，小七，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一件事没有交代？这样真的好吗？在我还没消气的时候说别人的好话？”
“……。”我侧过了头：“你在说什么？”
“你心虚了！”
像是精于寻找证物的警犬一般，信竖起耳朵对我一指：“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不，不知道。”我将饭团往嘴里塞去，营造出一副我很忙碌的景象。
“慢点吃，小心噎着！”信在下意识叮嘱了之后，再次忿忿不平：
“少给我打马虎眼了。你不是跟我说，你的生日是4月1日吗？！2月14又是什么啊！居然，居然又一本正经地骗我！你良心不会痛的吗！”
“没有骗你啊，官方设定就是四月一日啊。”
我底气充足地回答起来：“我真正的生日已经等价交换出去了，除了姐姐大人，谁都不知道喔。”
同理，姐姐大人的生日也只有我知道。嘿嘿。
“唔呃……可恶，我不管！我也要为小七的诞生庆祝！……嗯？不，这么说，两个生日好像也可以？”信眼里冒出了光，
“嗯！毕竟小七这么可爱，再怎么向神明好好感谢都不为过啊！不如说两次完全不够~！”
“…………。笨蛋，吃你的吧。”
“诶嘿嘿，害羞的小七真可爱呢~啊呜呜——？！喂！噗咳，这样很危险的！”
……
那么，吃饱了，体力也恢复了。是时候启程了。
我摸了摸肚子站起身，回首望向这个总是散发着难闻气味，拥挤不堪的一居室。
压抑的，痛苦的，讨厌的。
已经……
“BYEBYE。”
我用仅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道别，打开了门，迈步前向。
门后的世界不再是重复的单身公寓，散发着暖融光芒的门像高温炉子一般，在将我们吸走之后炼化。
感觉浑身像是被揍了好几拳的我晕乎乎地睁开了眼，然后……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天空，身体在一阵的失重感后，朝着地面直直落下，发出惨痛的碰撞声。
行人的尖叫和刺耳的刹车声同时在耳边响起，将人的大脑与心绪都搅弄得乱七八糟。
怎么回事？怎么一降落我就挂掉了？
我忍着骤然降临的剧痛，开始感知起这具身体的状况。
身体有不同程度的骨折，有的还是粉碎性骨折……脏器破裂了，这个出血量……大概坚持不了多久了。
外界的情况……。看不太清。
我有些困难地用眨了眨眼，试图将滴落到眼球上的粘稠血液冲刷掉。
在一片血色朦胧中，我只能看见几个白乎乎的人影跑了过来，将我抬上了担架。
而在这雾霭蒙蒙的景象中，一道黑色的人影尤为显眼。让我只是看到一点模糊的轮廓，就已十分自然地将其描绘了出来。
……姐姐大人。
对了，这好像是……我被姐姐大人带回去收养的日子。
是说，这个安排也太生草了。
居然把人丢到一降临就得死亡的场景。是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吗？
心理崩溃不行的话，索性就让□□崩溃？
但是，这种手段有什么意义？我又不是不曾经历过循环往复的死亡。
我有些呼吸困难地张开了嘴。
啊，糟糕……要死了……
与我预计的没差太多，我很快断气。而等到我那朦胧的意识再次回归，我发现我又是呈抛物线飞出，落回到地面之上。
嗯……这个也是和我想的差不多。
那么，问题来了。假设我在救护车上就失去了生命体征，根本就坚持不到医院……
不对，在那种情况下复生的话，姐姐大人再怎么压下消息，也不可能真的一点风声都传不出来。
至少，我没有在此地听说过什么怪谈。
只不过，那时候到底是怎样一个场景，我已经忘记了……
那么，其实真正的情况是，我应该是在抢救之后才死亡的？不，不对，现在思考这个好像没有什么意义。
总之，我现在陷入了从车祸到抬上救护车，不过多久就会死亡的状态。
我看着上方那不知重复几次都没有一点变化，灰沉沉的天空思考了起来。
要怎么破局呢？
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一睁眼就闪开……应该说，我一睁眼其实就已经飞起来了。
麻烦了……
话说，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信呢？
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带着焦急的心情抵抗住昏沉的睡意，努力思考起来。
啊啊，烦死了，每次都只会用这种□□折磨的招数……
我努力伸出了手，碰了碰那个俯身观察着我的黑色人影。
……好温暖。
熟悉的触感。
令人安心的存在。
是姐姐大人啊。
那群人脑子是出BUG了吧？这样的场景，就算再死几次，我也完全不会觉得绝望啊？
因为，这个人，此刻正在我的身边。
在我身边，看着我。
手好小……果然，我是变成了小孩子的模样了啊。
呼……没关系的……只要坚持到信找到我的时候就好了。
我带着一丝安心的意味，再次意识断档。
阿信：明明我才是主役吧？！为什么啊为什么啊！（咬咬咬）
小七：真是怀念的味道呢。（嚼嚼嚼）
场地：请结一下出场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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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Holl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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