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佐野千,现役国中一年级,现在这个场景简直就是我噩梦的开始。】
……
最近街道很不太平,可能是经济下滑的缘故,街上的不良少年越发多了起来。
这一点有好也有不好,好在真一郎的摩托车店因此受益生意还算不错,不好在除了前面提到的那点哪里都不好,现在我痛恨不良少年们几乎到了即便哥哥的摩托车店就此消失也希望他们不复存在的地步。
现如今的我没能和任何一个亲友在同一所学校上学,而因为我差不多也长大了的缘故,妈妈和真一郎也很少来接我了,想着距离不远,也想着让我独立一些,让我每天自己回家。
所以我只是正常的放学后回家,为什么会被人在半路上拦下……
这个公园是我上学路上的必经之地,像这样的街头小公园随处可见,所以我也从没放在心上,但是我不明白的是,我怎么就能在这里遇到不良少年呢?
他们一行三人,将我拦下,两个人绕到了我的背后把我围住,另一个像是老大的人站在我面前,我看他面生,身上穿的也没穿制服,根本认不出他是哪个学校的人。
我个子不高,身高基因这块和Mikey一脉相承,人高马大的不良少年拦在我面前时我确实慌了,我的大脑飞速旋转,思考着我又没有在什么不知道的情况下得罪这些家伙,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我每天的生活两点一线怎么可能会得罪这种家伙啊!
正当我紧张得额角的汗都快落下时,面前这个人开口了:“你就是Mikey的妹妹?”
他这句话一出口,我内心几乎不可抑制的暗骂了一句国粹,好好好,Mikey惹的火终于还是烧到了我身上。
“我不是。”我立马跟他撇清,断绝兄妹关系。
面前的少年也蒙了:“不是?”
“不是。”我说得笃定。
“不可能啊。”他喃喃道,然后拿出手机看来一眼,又看看我,看来是有人把我的照片给他了,我心虚转头不想被他认出,但还是糊弄不过去。
“明明就是。”单细胞的不良少年对于我对他的欺骗感到了一丝挑衅,他伸手揪起了我的的衣领,几乎将小小的我提得脚后跟都离开了地面。
被衣领勒住的脖子很紧,紧得我有些难受,我的心脏跳得很快,我都怕它冲破最后一道屏障跳出我的身体,我的脑子已经开始冒烟了,即使全身血都去供大脑里,对于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况,贫瘠的它还是提不出一丝有效的信息。
“跟Mikey的那些恩怨就在你身上讨回来吧。”他这么说着。
我开始拼命挣扎,抬起朝他身上踢去,我确认我瞄准的是他最脆弱的地方,但是天知道这些不良为什么那么喜欢低档裤,踢歪了。
另外两个男生架住了我,巴掌落在了我的脸上,我的大脑嗡嗡响,脸上火辣辣的疼,听不清声音,似乎耳鸣了。
我的脑袋低垂着,直到余光中有人冲了过来,然后面前的人倒下了。
那个人似乎全力给了他一拳,将他掀翻在地,我有了些反应,抬眸望去。
黑皮,寸头,眼镜……稀咲铁太。
我被放开了,刚才架着我的两个人去帮忙了,稀咲铁太根本不是什么打架的料,除了最开始偷袭的那一击,他没有占到任何上风,我想去叫人,转身的时候却真的看到了救星……
看到我狼狈的模样,Mikey的脸色很难看,和他一起过来的龙宫寺坚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前一脚踹翻了一个,身后是拳拳到肉的声音,想回头去看,被他轻轻扶住了脑袋。
我的眼眶有些发热,我的哥哥轻轻抚摸了我红肿的脸颊,有些痛痒的感觉,他拥抱了我,轻拍我的发顶安慰我:“好了,没事了。”
脑袋靠在Mikey的肩上,我感到十分安心,他现在会保护我。身体放松下来,大脑现在是如释重负后的混沌,也许是突然上升到就让它格外兴奋,我的余光瞥见龙宫寺坚将被他狠揍了一顿的人像扔破烂一样扔在了地上,然后他将脸上还带着乌青的稀咲铁太从地上拉了起来。
Mikey拉着我走向他,对他笑得十分和善,难得有些哥哥样子:“谢谢你救小千,你叫什么名字?”
“稀咲铁太。”稀咲铁太回答着Mikey的问题,眼睛却始终注视着我,他的视线落在我脸上的伤,眉头紧皱。
“嗯……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呢?”Mikey鱼一样的记忆终于苏醒,我提醒了他。
“这是我之前补习班的同学。”
Mikey那家伙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继续感谢着他的出手,还说什么既然是妹妹的好同学那就是他的兄弟了之类的话。
“我很看好你哦。”Mikey拍了拍稀咲铁太的肩,然后问出了一个我刚才一直没能意识到的问题,“不过你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边呢?”
我突然抬头望向稀咲铁太,视线与他相接,他毫不避讳的与我对视,视线没有任何躲闪,让我看不透他的心思。是啊,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这是我放学的必经之路,可不是他的……
【难道这件事和稀咲铁太有关吗……】
此般声音传入稀咲铁太耳中,稀咲铁太的内心咯噔一下,可他面上不显,Mikey回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面前的少年,微微皱起了眉,他的妹妹从不至于随便揣测他人的。
眼下稀咲铁太的角色我位置发生了偏转,由佐野家的救命恩人变成了疑似罪魁祸首,兄妹两盯着他,在等他的一个答复。
“我只是恰好路过而已。”他这样说着。
【他不会觉得我会信吧?】
稀咲铁太微微拧眉,知道有个声音传出:“我说你怎么半天没来,原来是在这啊?”
寻声望去,是其他的不良少年,稀咲铁太勾了勾嘴角,他怎么可能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呢?
“遇到了一点突发情况耽误了。”他说着,将脸上的眼睛拿下用衣角擦了擦,“我们走吧。”
我突然找不到任何理由证明他就是故意的,我的心里有两个声音,一个告诉我稀咲铁太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是这一幕也是他提前安排好的,另一个声音说着你和他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应该知道他已经改了,说不定这次真是他意外遇见,勇敢上前。
两个声音在打架,而稀咲铁太已经走远了,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带着弧度嘴唇上下动了几下,应该是在说:“我们下次见。”
……
我也不懂这种事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龙宫寺坚组织人稍微去调查了一下,确定这其中一个以前确实跟Mikey有过一些矛盾被Mikey狠狠揍过,现在隶属于爱美爱主,而另外两个虽然也是爱美爱注定人,但从未听说和Mikey之间发生过什么冲突,应该就是纯坏,这三个人被不良少年们揍得很惨,三途春千夜拎着自己开刃的刀打算送他们下地狱,被场地圭介拦下,虽然被拦下,也没有得到动用凶器的机会,但其他人还是一起将他们狠揍了一顿,目前在医院里躺着。
在我看来这些事已经在犯法的程度了,如果我知道恐怕会组织,因此他们没有讲这些事情告诉我,我又过上了真一郎天天接送的日子,我在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他们已经打算和爱美爱主开战了。
事情的发展和剧情殊途同归,和爱美爱主的战争还是要发生了,我在晚饭后拉住了Mikey的袖子,趁着妈妈洗碗时将他扯到了一旁,我正想要劝说他不要这么激进,他却先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脑袋。
“这是哥哥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我微微愣住了,就像我很少喊Mikey哥哥那样,他其实也很少在我面前自称哥哥,一方面原因是我们年龄相差不大,因此没有那么强烈的兄妹等级意识,另一方面原因则是,Mikey在他的日常表现中确实没有在好好扮演哥哥这样的角色。我的哥哥在生活中扮演着我的弟弟,这不仅是我的灵魂所决定的,这更是我们长久以来形成的相处模式所决定的,而他现在无视了我的意见,跟我摆起了哥哥架子。
“Mikey……”我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哥哥的身份不需要在这种事上凸显出来。”
他似乎没有理解我说的东西,或许是我误会他了,我以为他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尽一个哥哥的“责任”,证明自己是一个好哥哥。
于是我转而问他:“为什么一定要跟他们打呢?”
Mikey说得理所应当:“他们欺负了我的妹妹,我当然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我哽住。确实是单细胞的思路。
“那你得答应我,不要搞出人命来。”我强调道。
Mikey一脸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我:“这点自觉我还是有的好吗?”
他要是有这种自觉就不会条条大路通极恶了好吗?我在心中吐槽,而Mikey则表示:我才不会让这种事影响小千的光明前途呢,我妹妹以后说不定是能当市长的人,她从政的路上不能有一个犯罪的哥哥。
我:……我谢谢你。
除了这些简单的约定,我还与Mikey说了一些别的事,他答应了。
和爱美爱主的决斗日很快就到,他们将地点定在了一个旧仓库,那天场面很大,中学生大混战,不良们打作一团,仓库里的灰尘随着少年们的动作被扬起,看起来效果拉满。
我那天虽然没有去,但从其他人转述给我的信息当中还是知道了一些当时发生的事。
爱美爱主一个大多数成员是高中生的不良团队,比起Mikey的东卍这样的以初中生为主的队伍本身就占了更多优势。人多,而且队员们块头更大。即使Mikey一个人能打一个团,在群架这方面东卍也还是吃亏。
“但是当时发生了一件你想都想不到的事。”松野千冬在跟我描述那天的场景时场地圭介难得开口插了话,“爱美爱主有个队长突然站出来,带着他的队员当场反水了,然后就跟我们一起揍他们,对了,那个人我有点印象……好像是你在补习班的同学。”
很难形容那一刻我的感受,我抬眸看向场地圭介,眼神中满是费解,试图得到一个答案:“你说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呢?”
“你问我?”场地圭介反问,不过他还是给我提供了一点思路,“不过在我们赢了之后他提出了想加入东卍的想法,可能……”
“可能他是崇拜场地哥。”/“崇拜Mikey吧。”
两个人给出两个相反的答案,松野千冬和场地圭介对视一眼,后者有些无语,前者还有些不好意思,我都想给他们真挚的兄弟情鼓掌,好好好,真不愧是你们。
“其实我觉得那家伙能进东卍也挺好的,毕竟他帮了我们嘛,Mikey为什么要拒绝他?”
我有些惊讶居然这次连松野千冬也被稀咲铁太给骗了,还想再说些什么时场地圭介突然开了口。
他的第六感惊人的准:“我总觉得他不怀好意,Mikey拒绝他也是好事。”
“说得对,一定不能让他进东卍。”我拍着场地圭介的肩说着,脸上带着赞许的表情,“你想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呢,刚好你们要和爱美爱主打,刚好他就带着一大帮人反水帮了东卍,刚好他又是我的同学,刚好他又不求回报只要进东卍……”
“我懂了,这就是命中注定……”松野千冬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
“……我的意思是他是蓄意为之好吗?!”
……
稀咲铁太还是没能进东卍,虽然这书他唯一要求的回报,他对总长的妹妹施以援手,又对在东卍和爱美爱主的战役中施以援手,他不求回报,只是想追随Mikey,但是Mikey拒绝了。
稀咲铁太从Mikey口中听到拒绝的话的那一刻和其他人一样不可置信,而很快Mikey就被其他人簇拥着消失在了他面前,他之后私下又去找了Mikey,再问起缘由时对方是这么说的——
“你和小千在一个补习班,成绩应该很好吧?小千说了,你是考东大的人,我对你最好的报答就是不要打扰你学习,所以你一定要努力啊。”从不学习佐野万次郎拍着一心追随自己被自己拒绝的后辈的肩语重心长的说着。
而稀咲铁太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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