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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打羊鞭

在拓跋珪定都平城的第八年,他的朝堂上来了一位特殊的使者。

这位使者是由一位留在鲜卑人祖地的老贵族陪着一起来的,他身穿着对于鲜卑人来说有些奇怪但仍能看出胡服式样的衣装,操着一口口音浓重到几乎无法辨别的胡语,这位使者对着皇座上的拓跋珪行了个部族间表示平等尊重的礼。

“见过鲜卑人的单于,我是匈人单于的使者,奉单于之命前来问候匈人的兄弟。”

拓跋珪看了那个使者一眼,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表情。

“鲜卑人早已不称单于了,你可以跟着他们一起称可汗,或者你也可以学着称陛下。”拓跋珪用胡语说完了整句,只在“陛下”这个词的时候换成了汉语。

“陛下?单于刚刚是在同我讲汉语吗?我原本对于在草原上听到的一些传言还是有些怀疑的,但如今看来,传言还是过于简单了。鲜卑人可真是忘记了匈奴祖先们的荣耀和仇恨,轻易地被汉人迷惑,让这些宫殿和财富磨去了本该有的血性。”

朝堂上的汉人虽然听不懂这位使者在说什么,但多少能从他的语气和行的礼察觉出他的不敬,纷纷皱起了眉头看着那个使者。而在场能听懂的胡人反应就直白简单得多,你一言我一语纷纷用胡语开始指责起这位使者的无礼来。

然而这位使者却并未因此而表现出丝毫的惧怕,一位使者如果胆敢在另一个强大国家的朝廷上表现得如此傲慢,那大约只会有两种原因——要么是这位使者实在太过愚蠢,看不清现实;要么是他有所倚仗,于是信心满满。

前一种只是让人觉得这个使者如同夜郎自大一般的可笑,因为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不知道强大国家的天子一怒会有什么后果。但后一种就很值得让人警惕了,因为这可能引向一个很不好的结果,说明使者来自的国家同样实力强大,并且很有可能怀有敌意。

“孤倒是听来经商的粟特人提起过西边游牧的匈人部落,既然你这样说,想必你们是把匈奴祖先们的传统都好好继承下来了。”

“那是当然。”使者的表情极尽自傲,“匈奴的子嗣们驰骋在西边的草原之上,无论是阿兰人还是哥特人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好了,我想你大老远来此,也不会是单纯为了评断鲜卑人的生活方式或者夸耀你们匈人的成就的,直说你们的来意吧。”

随着拓跋珪这些年里越发地依赖寒食散来对抗寒症,他对自己脾气的控制能力也是直线下降。这位使者不过寥寥数语已经让他开始很不耐烦,但又碍于不清楚匈人的真正实力,所以只好努力忍耐着。

“我们想回到祖地,回到祖先们生活过的地方。汉人曾经将祖先们逐出了他们的土地,使他们不得不一路西迁。如今汉人既然失败了,那么祖先的子孙们自然应该回到自己的土地上生活。反正鲜卑人已经忘记了祖先的生活方式,选择向汉人靠拢以汉人的方式活着,那么匈人身为祖先的其他子嗣,应该就有权利继承祖先的土地和草场。”

“什么?!”“大胆!!”

一时大魏的朝堂之上出现了不太适合出现在朝堂的一幕,已经被拓跋珪要求着装和礼仪向汉人靠拢的胡人们有的开始撩袖子握紧拳头,有的则是把手里的笏板换了种握法,让它看起来更像个能用来敲头的钝器,大家都是一副随时准备冲过去和使者干架的样子。

而听不懂这个使者到底说了什么挑衅之词的汉人大臣们,本着要在这个脏兮兮的蛮猴子一样的匈人面前展现出新生的大魏朝已经向文明礼仪之邦靠拢了,三三两两地拖住身边冲动的胡人大臣们,嘴里还在劝着“稍安勿躁,一切凭陛下定夺”。

“可以。”拓跋珪轻轻两个字让满朝文武楞在那里,也让那个使者本人一愣。

本来使者看见大魏朝的规模之后想着他的要求可能不会轻易被答应,想来是鲜卑人学了汉人的生活模式后,连脾气也开始像汉人那样软弱了。然而这个使者还没来得及欣喜,拓跋珪就补上了下一句。

“最好的那些草原是鲜卑人的祖地,现在也依旧是我们的土地。至于剩下那些更北面的苦寒之地,那本来就是鲜卑人不要的地方,现在被那些软弱的柔然人占着。不需要的土地给谁不是给呢,何况匈人的确是兄弟。想来你们既然有能力打败阿兰人和哥特人,那么打败柔然人自然也不在话下,到时候两家兄弟再次成为邻居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本来还群情激动的大臣们听见拓跋珪的这句话后,各自神情轻松起来。虽然胡人更崇尚使用单纯的武力解决问题,但汉人的这种驱虎吞狼让狗来咬狗的计谋,如果是自己这边使用的话,的确是有另一种不同于直接喊打喊杀的快感。

“好啊。”然而使者的城府也远超这些大臣们的想象,也许匈人部落是真的有些实力,大臣们又开始疑惑地打量起使者来。“只要我部可以打败柔然人,陛下就承认柔然的土地归我们了对吧?那我就这样回去禀报单于了。”

“这样吧,今年例行对柔然的那场征讨就在近日了,使者既然赶上了,那就一起参加吧,也能顺便探探柔然的底细,到时候一起给你们的单于带个信去。”

拓跋珪一句话给这件事敲定了一个结局,然后挥挥手让使者退下去了。

“陛下,如果放任匈人回归,他们和柔然争地之余,会不会对我朝造成新的威胁?”胡人入关之后经过汉人的一些熏陶,思维模式总算没有那么简单了。

“既然他们已经有了想法,如果他们真有实力,孤即便不同意,他们也一样会攻打柔然。而如果他们没有,在看了柔然的战力之后自然就会知难而退。无论怎样,我们熟悉的柔然都会成为衡量我们不熟悉的匈人的一道标尺。匈人部落到底是强是弱,总可以从那人看完那场战争的反应后窥见一二。”

得知皇帝意图的众臣们恭敬地行礼,顺便再奉上一个“陛下圣明”作为结语。

“记住,最好的土地永远是留给最强者的,众卿只需继续努力,让我大魏朝事事不落于人后,自然就能无惧一切变数。”

“臣等谨遵陛下旨意。”

2.

当匈人使者随着大魏的军队来到草原的时候,他才确切感受到国家和部落在进行一场战争时的规模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

真正到达战场的北魏军队的数量并不比匈人自己开启一场战争时的人数更多,但整个战争准备过程当中所使用的人数是完全不一样的。

匈人部落里一旦开战,所有成年男子能骑马的统统都需要上战场,每个人携带好自己的弓箭、刀斧、马匹和干粮就直接向目标地点行军了。

但鲜卑人的作战要远比这复杂得多,融入了汉人文化的鲜卑人也开始注重装备的配备。使者眼看着一人一马的骑兵背后有数倍于他数量的辅兵负责运输武器、护甲、弹药、粮草等等一切资材。

而这些资材的先进程度也让匈人使者实际感受到了蛮荒和文明之间的差距,如果说使者目睹辅兵们开始为骑兵穿着整套全身甲的时候,眼里流露出的只是羡慕的话,等辅兵们拿出战马的全身甲的时候他脸上是根本掩盖不住的震惊。

“战……战马也要披甲,这难道不浪费吗?”使者看着面无表情在一旁督战的拓跋珪,想弄清楚这是不是只是鲜卑人为了夸耀自己的财富而做的无用功。

“你,带上你的一队人马出列。”拓跋珪点了点先全副武装完毕的那个骑兵队的队长,后者带着他那一队的其余四十九人一同站出来到了队伍跟前,“对面的部落应该够一个千人部,你一个小队足够击溃他们了吗?”

“回可汗,请给我一刻钟时间。”

“那去吧,其他人就一边准备一边在这里给你掠阵,你若是一刻钟内不拿下对面,那这个队长你也不必再做了。”

“请可汗放心。”那位队长行完礼后就回过身取下了马匹上挂着的一副弩弓,“全队执弩弓准备,跟我冲。”

本来柔然的部落被鲜卑人堵到后还在整队阶段,他们本想着鲜卑人这里也仍旧需要一点时间,谁知道队伍里面却突然冲出来一队人马。

尽管重甲骑兵在近距离看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无比震撼,但是老远望去五十人的规模是远远不及千人队的。所以柔然也好匈人的使者也罢,内心都升起了一股这群人在找死的想法。

“每人各自瞄准目标,开始散射。”在目测进入有效射程后,在队长的一声命令之下,整队骑兵放下缰绳双手执弩开始射击。

因为鲜卑人手里的强弩有效射程要大于柔然人手里的弓箭,而拓跋珪虽然没有得到汉人的诸葛连弩那种夸张兵器,但也给他的精锐骑兵队配备了快速上弦的机关弩。所以在观战的使者看起来,鲜卑人这里单方面射了两轮之后双方才进入了对射阶段。要不是五十对一千的数字对比太过夸张,刚刚那两轮散射过后鲜卑人就可以原地庆祝胜利了。

而这还仅仅是鲜卑人这边装备碾压的开始,当对面的柔然开始还击,鲜卑人连躲也不躲,骑着马匹就朝着箭雨的方向冲锋,被特别设计用来防御流矢的护甲很好地发挥了它的优势,让这五十人没有任何伤亡地冲到了对方阵前。

此时的鲜卑人早就已经将弓弩挂回去换成了执刀的姿势,而全身重甲的第二个优势在此时此刻彻底展现。骑兵们压根不在乎对面柔然人的队形,只是认准一处人马密集的地方就直接撞了进去。有重甲保护的马匹带着近乎倍于对面的重量撞上肉身的马匹,痛苦的嘶鸣声此起彼伏。而骑兵们如闲庭信步般顺手补刀,或人或马,他们所过之处不留任何活物。

“恶鬼,你们都是恶鬼!!”

在穿插进行了几次同样的扫荡之后,这一队骑兵如今人人浴血,在剩下的柔然人眼里,他们就是地狱归来的索命恶鬼,于是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这一整个部落的柔然人彻底崩溃了,他们丢弃同伴,不顾家人,以一种疯狂的方式驱使身下的马匹离开此处。而那整队骑兵在点杀了几个射程范围内的败军后选择控制住剩下的老弱妇孺。

“启禀可汗,敌部主力已经溃败,除少数人等逃离战场之外,其余尽皆伏诛,总共耗时一刻不到,幸不辱命。”

脸上都是血的队长在对着拓跋珪报告之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旁边的使者一眼,边看还边挑衅地舔掉了自己嘴唇上属于敌人的热血。曾经断言鲜卑人已经丢掉祖先血性的使者在双方的对视里迅速败下阵来,他别过脸去不敢再直视这位鲜卑勇士。

被这一战的战果震慑住了的使者迅速向拓跋珪表示,匈人的东归也许还是个不成熟的考量,他会将此行所见所闻回去禀告他们的单于,请他三思而后行。

已经达成自己目标的拓跋珪自然不会告诉对方,要凑成这样一队重甲骑兵需要的代价极大,整个大魏朝也没有几队这样的人马。不管如何,至少几十年之内,大魏朝不用担心西域那一块再出现什么强劲的对手了。

数月之后,已经回到匈人部落里的使者在和他们的单于汇报此行的所见所闻。

“是这样吗?东方的帝国强大到匈人无法战胜吗?”

此时此刻,匈人部落的首领乌尔丁脸上露出了一阵既向往又落寞的神情。向往的是他想亲眼见证他的使者口中那支无敌之师能强大到何种地步;落寞的是因为这支无敌之师的存在,匈人恐怕再也回不去祖先所在之地了。

“是的,单于,他们远比我所能形容的要更强大。”

“那依你之见,有什么是我们能向鲜卑人学习的吗?”

“我觉得匈人不能再以松散的部落状态存在了,我们必须建立我们自己的国家,这样才能像那些鲜卑人一样更好地发挥出匈人的力量。”

“报!”此时一个传令兵从远处飞驰而来,“报告单于,您的儿子蒙杜克差我前来禀报,他的女人又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他想请单于为您的孙子取一个名字。”

“名字?”这并不是乌尔丁的第一个孙子,何况他正在因为回不去东边而内心感伤,他望向身边的那条河流,心里想的却是他的子子孙孙恐怕只能一直生活在这条河流边上了,“就以这条河作为他的名字吧,在阿提河边诞生的孩子,就取名为阿提拉吧。”

“是,单于。”

“东边去不了的话,也许可以试试去西边,那群白皮羔羊应该不会像东边的鲜卑人那样强大,你觉得呢?”

“单于说得有理,白皮的羔羊们天生就该被牧人驱赶和宰杀,而匈人自然就该成为这个牧人。”

一切就像乌尔丁和使者计划的那样,匈人开始建立属于他们的帝国,然后一代代一路往西,等到那个叫阿提拉的孩子长大后,整个欧洲都恐惧于这位牧羊人手里的铁鞭,他们给了阿提拉这样一个称呼——

上帝之鞭。

关于匈人帝国到底是不是匈奴人的后代其实是有争议的,这里就权当他们是了。以及阿提拉名字的来源也是有多种说法的,这里取了其中一种,阿提河就是如今的伏尔加河,也就是毛子的母亲河,这么一来就比较显得这条河边诞生的人对欧洲有特攻buff。

我国的重甲骑兵巅峰期差不多就是南北朝的北朝一直延续到大唐,这比西欧那群铁皮罐头要早几百年,在冷兵器年代人马俱甲基本上等于陆地坦克,实际战力可查。北魏分裂成东西魏后有场战役里有一段就是西魏带着60骑铁甲军冲东魏中军,然后把对面整个阵型直接撕开了。这场战役最后结果是一万对二十万大军胜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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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打羊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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