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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 4

这世界上多管闲事的原则就是——要么干脆不管,要么一管到底。

场地圭介现在就陷在这个怪圈里。

如果当初他没有多此一举地打那个电话,那么今天晚上的一切大抵都与他无关,但既然他不仅打了,还费心巴力地前来送伞,那么替两只瑟瑟发抖的落汤鸡善后的工作也就当仁不让地落在了他身上。

晚上七点四十,场地圭介费劲地坐在手脚架上捣鼓自家热水器,年头久的公寓管道系统难免有些毛病,长年累月处理下来倒也司空见惯,他轻车熟路地拉扯电线,拧紧螺丝,最后一把扣上热水器的外壳,朝浴室的方向扯开嗓子。

“再试一下,一虎!”

浴室离电箱隔着几道玻璃门,传来一句闷声答复,跟着哗啦啦的水流就充斥了淋浴间,看来运转正常。场地圭介跳下手脚架,将其摆回原位,左右看看无事,又走进厨房,用茶壶烧水。

距离那场高架桥下突如其来的会晤已经过去了小半个小时,抛开一些显而易见的问题不谈——比如这俩人怎么撞到一起去的,比如看清来人是他本人后那段面面相觑,比如从下雨到他打电话前这俩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总而言之,比起让两个被浇湿大半的人站在寒风中招供,场地圭介心系亲友,不拘小节,觉得区区爽约罪不至此,还是大发慈悲地提供离得比较近的自己家,权当作临时换衣和避雨的场所。

水声沸腾,背后的浴室门被哗啦地推开,场地圭介扭过头,羽宫一虎一手擦着头发从里面走出,短款的毛巾搭在肩上,他们身量相差不多,因此借了场地的短袖和短裤,以替换基本上被淋透的衣物。

“好了?”场地问。

“嗯,”羽宫一虎点头,目光在室内环视一圈,“她……呃,她是叫酒井?人呢?”

“叫惠生就行了,她不太喜欢别人叫她的姓。”场地圭介说,把头转回去接着等水烧开,右手往客厅的墙壁一指,“已经回自己家换了,我家又没有女生衣服,而且她就住在隔壁。”

意外,但也说得过去。羽宫一虎挠挠脸颊,在客厅的茶几旁坐下:“说是青梅竹马,居然是真的。”

“差不多吧,她们家是在七八岁的时候搬过来的。那时她在这附近也不认识什么人,老妈就让我出去玩的时候带着她。”

茶壶发出刺耳的喷气声,场地将水壶取下,又从壁橱里翻出三个水杯,叮哐乱撞的杂音间语声琐碎而平稳:“我也不知道一般女孩会喜欢什么,唯一熟悉的同龄女孩是Mikey的妹妹,虽然道场那种地方不太方便带外人进去……嘛总之还是带她一起了。那家伙,和谁都能聊上两句,Mikey,Draken,三谷,阿帕……这附近你能想起来关系不错的不良,基本上她都认识。”

如此说来那恶劣的性格来由似乎找到了出处,羽宫一虎不置可否,轻飘飘的发出拖长的鼻音:“那,今天原本想介绍给我的就是她?”

“啊,她和你一个国中,想说拜托你有机会的话帮我看着她一点,意外是个挺能惹事的家伙……另外也有些别的事。”

“别的事?”

“等她过来再一起说……哦。”

门锁解开的金属碰撞声打断对话,场地圭介中止话音,看向门厅:“刚说到就来了?”

一言不发推门而入,也许当青梅竹马的就是有这份理所当然。羽宫一虎跟着转头,门厅里立着个正在换鞋的女生,脱离高架桥下斑斓的阴影,她看起来远没有那么远离尘世的锐利,不过是个同龄少女,穿宽大舒适的居家服,单手拿着个塑料盒,洗过的头发重新吹干,在脑后松松挽起,以巨大的夹子固定。

黑发松软,脸颊饱满,蜜色的瞳孔犹如透明的焦糖,场地家明亮的光线下,酒井惠生微微一笑。

“打扰了。”她轻快地道。

“哦。”场地圭介随口一应,“门记得反锁。”

“诶?凉子阿姨今晚上不回来吗?”

“排了夜班。”

“是哦……那明天要我来叫你起床吗?感觉你又会睡过头。”

“你看不起谁呢?”

场地圭介端着托盘从厨房出来,注意力却在她手中的盒子上,“那是什么?”

“药。”

她解释,一边在茶几对面坐下,顺手将盒子推向羽宫一虎:“预防感冒的,一次一粒就够了,”

对话进展太快,从头到尾只有羽宫一虎跟不上节奏,就冷不丁被塞了巴掌大小的药盒,有淡蓝色的半透明盒盖,摇动一下,能模糊地看见里面的白色药粒碰撞着发出哗啦声。许是把着当作迟疑,场地圭介在他旁边坐下,灌满茶水的杯子推过来:“这家伙父母都是医生。所以该说是耳濡目染吗,大体上的小病小痛都了解,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

羽宫一虎抬起头:“父母?”

“嗯,都是挺好的人,有机会碰上你就知道了。”

不,值得在意的不是那个,羽宫一虎掂量着手里的塑料盒,此时此刻这东西竟有了额外的重量,瞥向对面的女生,她看起来镇定自若,甚至有空端起茶杯喝上一口,才慢条斯理地接过话题。

“对了,”

她说,并不与任何人对视,垂下的眼睫在皮肤上留下阴影:“刚刚自己检查的时候,发现身上有点蹭伤和撞伤,应该是逃跑的时候不小心磕到的,一虎君那边怎么样?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伤口,但如有的话,还是先来我家处理一下比较好。”

语气不急不缓,足以以假乱真,只是对切身经历者没有任何说服力,羽宫一虎把玩药盒的动作停住,半秒的沉吟过后,他笑起来。

“嗯,好。”

站起身,他用手中的药盒朝背后挥挥手:“那麻烦你收拾浴室啦,场地。”

“哈?你给我换完药自己过来收拾。”场地倒着水还不忘呛回去,放人倒算痛快,“快滚,有事之后再说。”

“切,小气。”

场地和酒井家是邻居,在老式的公寓楼里这几乎意味着真正意义上的一墙之隔,出门不过走了几米就到了另一个门口。羽宫一虎安静地跟在酒井惠生后面,这气氛比起心照不宣,更准确的词应当是各怀鬼胎,走廊的廊灯闪烁一下,她便成功地把钥匙插进了锁孔。

“进来吧,鞋子脱在门口就好。”

相比起隔壁的单亲家庭,酒井家的生活气息反倒削弱一些,也许是因为当父母的早出晚归,做孩子的又过分自律,客厅里的摆设横平竖直,连沙发上的抱枕都以同样的间距陈列着,有种无人使用的规整感,酒井惠生径直路过,在电视机前的柜子旁蹲下,拉开抽屉,蓝白色医疗用具满满当当地塞了一柜子。

“不愧是医生的家。”羽宫一虎评价,“不过,真的需要医药箱吗?”

“没注意吗?”她说,随手抽出几包酒精棉和创可贴,转过身,视线朝他的小腿处望上一眼,“你对痛觉也不怎么敏感呢……河岸的杂草,还挺锋利的。”

羽宫一虎低头,小腿处果不其然有些被叶片划出红肿的细小伤口,大抵是奔跑时速度过快造成的,只是着实不算起眼,连刺痛感都是被人指出后才姗姗来迟,对他而言属于不处理第二天也会消肿的碰伤。

只是既然有人要帮忙处理也没必要推拒。他顺着酒井惠生的指引在沙发坐下,伤处位置太低,挽起头发的女生就索性半跪在他眼前,只留给他一个发丝顺滑的头顶和挺翘的鼻尖,长而翘的睫毛悬在空中,像是一种欲盖弥彰的遮掩。

几息的沉默,羽宫一虎突兀地开口。

“所以?父母是医生?”

睫毛颤了颤。

“嗯,是真的。”

过了几秒。

“但是死掉的,也是真的。”她补充道。

答案呼之欲出,但又似乎差一个明确的宣告。羽宫一虎自上而下地凝视,酒精棉默不作声地蹭过他的皮肤,难捱的痛感和紧绷的空气一同降临,一个微不可查的呼吸和吐气,她面目平静地道:

“我是养女。”

“不过说是养女,其实我是很骄纵的那种。父亲和母亲是因为双方的遗传子不和而被诊断为在一起的话很难有亲生子,所以才收养了我。所以比起一般复杂的收养环境来说,他们是全心全意地对我,收养之后为了不让人说闲话,还特地搬到了和以前的居住地隔得比较远的地方,所以这附近的大家,都不知道收养的事。”

也许是解释到这一步就已经用掉了太多力气,她在这里陷入短暂的沉默,说来也不是非常难以说明的情况,区区四个字就足以传达,但越被认为是真正的一家人就越难以主动打破现状,哪怕是虚假的幸福仍然引人趋之若鹜,归根结底,每每在事到临头束缚住舌头的,是那颗羞于启齿的虚荣心。

她抬起头,局促地一笑。

“‘对陌生人比较好说出口’……对吧。”

并非不能理解。

羽宫一虎安静地同她对视,有些事情听上去自己是受害者,说出来也不会被加以责怪,更多会投以同情,但痛苦不会因此消失,它没有道理地纠缠在身体的某处,在每个阴雨连绵的日子里大肆宣扬自己的存在,冲动时有索性撕裂一切剥开看看的念头,这或者就是他纹身的原因。

值得庆幸的是这个世界还没残忍到连体验痛感都不允许。

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我是单亲家庭。”他说。

“诶?”

“那两个人,前两年离婚了,性格不合。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所以说不上能算和你的秘密交换。”

“……羽宫君。”

“还有,叫一虎吧,我也不太喜欢自己的姓,理由的话,大概和你也差不多。”

一瞬的静止,酒井惠生张了张嘴,客厅墙壁上的挂钟嘀嗒着,羽宫一虎的?眼睛不闪不避,他确实生了张条件优越的脸,有澄黄的虹膜和安静的瞳孔,初对面时容易被明黄的色调吸引注意力,冷静下来看却更在意深潭一般的眼睛。

“……一虎,不管怎么说,还是很温柔的人。”

“是吗?”倒是很少被人这么评价。

“是的。”她笃定。

酒精棉放下,镊子丁零当啷地扔回酒精杯,她撕开创可贴的包装纸,将几条渗出血痕的伤处贴好,治疗完成后尚有消毒和清洁,她做得算轻车熟路,可想是大概从来不缺练手的对象,羽宫一虎看得新奇,冷不丁又被人搭话。

“如果可以的话,”她被浸泡过的镊子取出,以纱布擦干,“能替我保密吗?”

稍微思考一下就能明白指的是什么,羽宫一虎无可无不可:“嗯。”

“真的?”

“说出去对我也没有好处吧。”

“谢谢。”

使用过的器具挨个摆回原位,她松了口气似的重新合上抽屉,却迟迟不进行下一步,只沉默地蹲在柜子前,似乎艰难地下定什么决心。羽宫一虎走到门厅里换完鞋才意识到这一点,只能探头探脑地朝那边张望,耐心随着时间一同流逝,堪堪赶在沙漏见底之前。

“还有……那个。”

她开口,声音微不可闻。

“我喜欢圭介的事,也能替我保密吗?”

……啊。

羽宫一虎怔了怔,才恍然大悟。

说来是有这么回事来着。

抬眼去看,客厅被顶灯直射而下的暖光照了,橙黄色的灯光焦灼如烈焰,灼烧过女生的耳际,她将头埋得极低,只留下通红的后颈和弓起身子缩在地板上的极小一团。他自小知道自己长相出众,因此并非没见过女生告白,但却是第一次切实体会到这份青春期特有的羞涩背后到底需要付出多少勇气,他忍不住笑起来。

“嗯……怎么办呢?”

许是没想到是这样的答复,女生慌慌张张地抬起头,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面前,双手拽住他的衣服下摆:“诶?!和刚才比起来完全不是大事吧,就替我保密一下。”

“既然不是大事的话……”

“撤回!前言撤回!是很重要的事——”

“我说你们俩还没结束吗——”

冷不丁插进来的第三道声音让事情彻底走向了不可挽回的方向,接下来的几秒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以羽宫一虎的动态视力,仅仅勉强捕捉到了背后的大门被一把拉开,前方摇晃他肩膀的女孩受惊而失去平衡向前扑倒,视线刚刚越过他肩膀的场地圭介嗓音从抱怨变作惊恐:“等——!”

无可挽回,时间重新流动起来的时点,他们顺从重力的引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留在羽宫一虎脑内最后的念头是。

当务之急,先得教会这对青梅竹马如何敲门。

给一虎和妹宝都摸摸头,都是不容易的孩子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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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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