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车库。
鹿野千鹤跟着下了电梯后才提前一步引路。
Mikey始终默不作声地跟在两人身后,像个隐形的透明人。
浅蓝色的本田飞度前,滴地一声,车锁打开,鹿野千鹤恭谨地打开左后方的车门,手背挡在车顶边缘,弯腰。
女孩子的身子笔直,一身黑色合身的职业装和刚才偷懒摸鱼的模样判若两人。
一路的沉闷,mikey充当了司机的任务,鹿野千鹤坐在副驾驶上。
乾青宗看着车窗上自己的脸,眼眸微垂,看不清此刻的情绪。
鹿野千鹤把他送回公寓的时候,订好的外卖刚好到了,她将打包好的养胃粥打开,整齐地摆放在餐桌前。
“乾先生好好休息,我就先告辞了。”
“你是叫鹿野?”乾青宗独自一人坐在餐桌前,怔怔失神地盯着餐桌突然出声。
“是的。”鹿野千鹤立在他身后。
“你认识栖川慈吗?”
“没听过。”
“这样啊。”乾青宗喃喃地拿起勺子,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可能是耳畔太过安静,又或者是周围压抑的环境几乎要将他逼疯。
“她是mikey国中时候的女朋友,你们…很像。”近乎于自杀式的泄密。
“乾先生,您累了。”鹿野千鹤平静地不为所动,提醒。
乾青宗头帘低垂,自嘲地苦笑,终究没有多说。
”我就不打扰您休息,先告辞了。”鹿野千鹤鞠躬。
“谢谢你送我回来。”
关门声传来,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一个人,乾青宗独自坐在餐桌前,晕黄的灯光将他落寞的身影拉长,手中的勺子放下,他没有吃一口粥,疲惫不堪冲垮了脆弱的神经。
Mikey的车窗摇下,铅灰色的烟蒂顺着骨节分明的泛白指尖抖落下,游离的思绪在朦胧的烟雾中漂泊,直到旁边传来开关门的声音。
黯淡的夜色隐藏了所有的真实,人们得心应手地挂上假面伪装。
鹿野千鹤自顾自地带上安全带,换好脚边的平底鞋后,仰着头,闭目养神。
和刚才的职业的不同,整个人都呈现出一股自然慵懒的模样,像只放松的猫儿,安静地蜷缩在自己的位置上。
Mikey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把自己没吸两口的烟掐灭,副驾驶的车窗被放下,凉风习习,吹散了她讨厌的烟味。
乾的公寓其实并不顺路,他们这么往返跑一趟,到家最起码11点了。
“楼下吃点儿?”
“先回去吧,我不太饿了。”鹿野千鹤的精力被抽干,疲惫道,“你行吗?不行的话我来开。”
回去还得1个小时。
“还是我来吧,你睡会儿。”Mikey把车座上挂着的外套盖在她身上,体贴入微。
鹿野千鹤顺势放倒了车座,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放空思绪。
车里暗得没有光,视线渐渐昏沉。
她忘记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她看了眼床头的闹钟,上面显示着5点47。
身旁是mikey清浅的呼吸声。
中分的刘海,松散的发丝服帖在削瘦的脸颊边,映衬地下颌线条完美流畅,因为睡不好的缘故,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鼻梁清挺,薄唇微翘,现在这么安静的睡着,仿佛画里的美少年,干净无害。
鹿野千鹤轻手轻脚地把揽着自己腰腹的胳膊抬起,只是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就换来对方朦胧不清的呢喃,“几点了?”
“还早,你再睡会儿,我去做早饭。”
“嗯。”
Mikey这才松了力道,安静地睡过去。
鹿野千鹤摸黑踩着他的拖鞋去了厨房,把粥煮上之后才去浴室换掉昨天的衣服,等她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Mikey也醒了。
他的发丝凌乱,头顶的白发干脆翘了起来,纯黑色的长袖居家服衬托地身姿笔直,睡眼惺忪地倚着墙,懒洋洋地打哈欠。
“我吵醒你了?”鹿野千鹤知道他睡眠浅,想着是不是吹风机的声音太吵了。
Mikey揽过她的腰,头埋进对方的肩窝,像个撒娇的大孩子,强势独断,“没,陪我再睡会儿~”
和Mikey交往没多久,他就提出了同居,鹿野千鹤和他找了个周末,挑了好几套,才选中了这个两居室。
虽然离上班的地方远了点儿,但是房租便宜,再加上新建筑的租客少,邻居安静,周边各种吃喝也很方便。
9点上班的话,他们一般要提前40分钟出发,现在才6点半不到,还可以睡一个小时。
鹿野千鹤想了想昨天晚上乾先生跟她说的话,觉得现在是个好时机。
Mikey起床气很重,但刚醒来的时候脑子是最不清醒的。
她觉得可以。
正这么决定的时候,mikey已经不动声色地将人儿带回卧室,他像抱树袋熊一样将对方圈在怀里。
鹿野千鹤的浴巾也不知道掉在哪儿了。
温暖的被褥间,萦绕着淡淡的柠檬清香,是女孩儿身上洗发水的味道,黑白发丝宛如情人般交错缠绕在一起。
空气暧昧。
鹿野千鹤背对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感觉对方在气息已经放缓,才轻轻地问了句,“Mikey。”
“嗯。”mikey结实的臂膀拥着她的腰,嗓音低沉微哑,带着困意。
“我也是栖川的替代品吗?”
鹿野千鹤刚说完就感觉腹部的力道一紧,勒的她生疼。
Mikey的睡意被打散,刚刚还困倦的眼皮微抬,神色清明,“哪听来的?”
气温骤降。
鹿野千鹤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指尖紧张地攥紧被褥,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不安。
“我…我是偶然…”就在她思考合适理由的时候,身后的话音有了几分冷意。
“乾说的?”
明明是反问的语气,态度却几乎强硬地肯定。
鹿野千鹤咬唇,思绪混乱,快速否认,“不是。”
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是?”mikey轻笑。
鹿野千鹤被掰着肩膀翻了个身,和对方冷淡地没有一丝温度的目光对视,后背油然升起一抹凉意。
Mikey清楚地打量着女孩子扑闪扑闪的睫毛,像是蝴蝶逃难时的紧张,他的指腹落在相似的杏眸旁,微微用力摩挲着,“这双眼睛最像了,尤其是哭着跟我求饶的时候。”
鹿野千鹤还没反应过来,对方的身躯已经压下,尖锐的疼痛让她被迫弓着身,像引颈就戮的白天鹅,苍白脆弱,却也美的令人心悸。
她的眼角被染红,晶莹的泪花挂在白皙的脸蛋上,发丝凌乱地铺散,“呜呜~”
“就像现在这样。”Mikey却故意加重了力道,惩戒般地咬她的耳朵,低低地笑了,“更像她的替代品了。”
“Mikey,我错了。”
“呜呜…”
“呜呜呜…”
“我不问了。”鹿野千鹤的小脸坨红,整个人溺在温柔的海洋中,明明耳畔间是情人亲昵地哄,玫瑰花被碾揉撕碎的力道却沉的吓人。
暧昧的气息纠缠,床单被攥的褶皱,女孩子的理智节节败退。
Mikey用鼻尖蹭着她温软的脸蛋,落下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的吻。
两人之间的温度上升。
强势的舌不由分说地敲开对方紧闭的牙关,长驱直入,放肆地汲取着自己所需的甜蜜。
“唔~”鹿野千鹤的呼吸被褫夺,小脸坨红,整个人软的一塌糊涂。
“Mikey,我错了,呜呜呜…”
微弱的哭泣声和男人低喘声在漫长的时间中不绝于耳。
慌乱的早晨最后还是以鹿野千鹤的昏迷告终。
Mikey看了眼闹钟上的11点23,低头吻了吻女孩儿光洁的额,眼底漾着不易察觉的爱意和珍重。
鹿野千鹤沉沉地睡去,白皙的脖颈间是触目惊心的蚊子血,一直蔓延到被褥遮挡的地方,眼角挂着泪花,整个人活像从水里捞出来的金丝雀,被折断了翅膀,禁锢在主人怀里。
Mikey眼底是意犹未尽的松弛和餍足的笑意,他把黏在女孩儿脸庞的发丝别在耳后,“得这种时候问才可以,阿慈。”
鹿野千鹤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4点了。
Mikey正围着围裙在厨房里炒菜,男人的身姿修长,俊秀挺拔,从门口看去,脸庞映衬的白皙清冷,唇角微微抿起的时候,有股说不出的淡漠矜雅。
鹿野千鹤又去洗了个澡,换上同样的居家服。
“我觉得你在回避话题。”她倚着门口,松散的发丝垂落胸口。
Mikey掂了掂锅,把里面的炒饭翻了个,“我帮你请好假了。”
“……”鹿野千鹤。
她不满地白了他一眼,肯定道,“你就是在回避话题。”
“九井让咱们醒来后去趟涩谷新开的画廊,这次有幅画会过来,咱们得去看一眼。”
“新田负责接收不就行了,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鹿野千鹤还是被带偏了,回归工作。
“你知道小泉浅吗?”
“不认识,但我知道小泉首相。”
Mikey关了火,鹿野千鹤帮忙打下手,给他递了盘子。
Mikey一边盛饭,一边道,“她是小泉首相的孙女,画了幅画,要交给画廊展示。内容我看了,还不错,根本不像是10多岁孩子画出来的。”
“有什么要求吗?”
“说要腾出一个区,以便将来能存放更多她的作品。”
“啧,大小姐年纪不大,要求到挺多。”
“嗯,毕竟是姓小泉。”
鹿野千鹤最终还是屈服了,把炒饭端到厨房的时候,她才想起自己的早饭,“粥呢?”
Mikey把勺子递给她,坐到餐桌的对面,“不是在你手里吗?时间太久,水都干没了,所以就成米饭了。”
“……”鹿野千鹤。
“你到底往里面放了多少的辣椒。”她的嘴角通红,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Mikey给她倒了杯温水,“和之前一样放的。”
“不要每次都倒进去一瓶,饭都红了。”鹿野千鹤猛灌了一大口水,试图缓和辣意。
“你已经腻了我是吗?明明之前没说过的。”
“……”鹿野千鹤。
“有没有人说过你性格很恶劣?”她的嘴角微抽。
“你不是经常说吗?”
“……”鹿野千鹤再次屈服了。
她甚至找不到好的反驳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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