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史莱克学院的第一日,叶冷客串了木匠,伙同戴沐白去隔壁的村子里借了做木工的工具,用赵老师辛苦砍来的树认认真真地把整个木屋翻修一遍,又锯了一堆木板在院子里打了两张床。
叶冷隐居的深山老林里没铁匠,更买不着钉子,所以他很擅长用榫卯结构搭东西,做床、修房子更是熟练工。
小少爷戴沐白大概是从没见过木匠,顿时对叶冷佩服得五体投地。
彼时叶冷正拿着砂纸细细打磨床体,闻言头也不抬地说,“这有什么,简单的很。只要看过基本构造,手残都能做。”
戴沐白扬起头,一脸天真地问身材魁梧的赵老师,“那老师也会做木工吗?”
赵老师支支吾吾。
叶冷才发现戴沐白真是个腹黑胚子,像刚煮熟的黑芝麻汤圆,一戳就冒黑心,还烫嘴。
在史莱克学院的第二日,叶冷发现这里的生活和隐居时的生活没什么不同。院长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授课模式完全自助化——学院里的老师都能教课,想学什么就自己去找人教。但修炼就完全靠自己了。
叶冷在后山立了一排半人高的梅花桩,每天鸡鸣一响就起床去踩梅花桩加打拳。戴沐白曾因为好奇尝试过,结果因为没睡醒一脚踩空崴到脚,然后他彻底打消了早起晨练的想法。
在史莱克学院的第一个月,叶冷和各位老师建立了良好的外交关系,甚至还和当初门口负责招生的老头成为了忘年之交,现在这老头在指导叶冷修炼之余特别喜欢挎着篮子和他一起去买菜。
这主要因为叶冷的第二大爱好是砍价。
每逢市集,在热闹的菜市场上,必能看见一老二少一壮的身影,壮的那个是“螺丝钉”·赵老师,专门负责拎东西。
叶冷和老头分头去买菜砍价,戴沐白跟着叶冷,在他砍价时蹲一旁看钱包。
“靓仔,买菜不?给你算便宜点。”
叶冷的强悍之处就在于他能面无表情地对着大妈喊姐姐,对着一般人喊靓女。
“美女姐姐,再便宜点呗。”
“再便宜就赔钱了,两银币一斤你还想怎样噻!”
“半银一斤。姐姐你貌美心地善良了。”
“靓仔你也又靓又好看了,一银九了。”
“半银啦。”
“一银八,你还嫌贵嘞?全市场就数我家的东西最新鲜了,再贵就不买了。”
“也数你家最贵嘞。一银一斤,你也不吃亏。”
“一银八。”
“一银。”
“一银八,嫌贵就不要买了。”
“一银。”
戴沐白恨不得马上掌握一个能隐身的魂技,然后原地消失。他倒是可以直接付钱,但叶冷绝对要不高兴。
“一银三一斤。”
“成交。”卖菜大妈一时口快,而后悔不当初。
叶冷那边已经付钱,拎着东西走人了。
“阿冷。”戴沐白连忙跟上,和叶冷并排牵着手走,“你就这么喜欢砍价吗?”
“还好吧。”叶冷回答,“主要是砍价的时候很有烟火气,我比较喜欢这种感觉,你也可以理解为我闲的没事干。”
戴沐白偏头看着叶冷的侧脸,少年脸部逐渐褪去初见时的婴儿肥而体现出锐利流畅的线条。这倒是他第一次从叶冷口中听到明确的“喜欢”。
叶冷身上总有着远超同龄人甚至是成年人的成熟,感觉像是心里承着无尽的事,他如深海,一眼望不到底,不了解也看不透,偶尔他说出的喜欢就像是突破重重水压浮上来的气泡,一到海面便会破碎,短暂的绚丽,又脆弱,真假难辨。
“你想什么呢?”
叶冷随手把一串沾了糖浆的水果串递给他,戴沐白接过,在最顶端的草莓上咬了一口,握着叶冷的手不自觉地微微用力。
当过落魄皇子的人脑回路自然不同寻常,他不介意叶冷有事情瞒着他,因为他也有事情瞒着叶冷,更不在意对叶冷的一无所知。戴沐白觉得他和叶冷的关系就像是泛舟海上的人和深海下的鲸鱼,船会停歇,鲸鱼也会浮出水面换气,那转瞬即逝又默契的相逢间交换彼此眼中所见,遥远而干燥的陆地、幽深黑暗的海底,仅凭勾勒出那些未曾见过的模糊世界已是足够,过分地深入探索对方的过去反而会引人不快。
戴沐白是真心和叶冷相交,他相信叶冷对他也是真心,其余的事,叶冷不说他也不问。他认为这才是对叶冷的信任和尊重。
武魂殿内教皇殿。
衣着华贵的女人静静坐在王座上,手边摆着一沓信纸。
她显然是那种被时光偏爱的女人,岁月的流逝并未在她身上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只是使她的眼尾更加狭长,双目明亮之余也变得内敛。
韶华易逝,红颜易老,可她的皮肤已经白皙充满弹性,双唇红润丰盈,细腰盈盈可握,一双笔直的大长腿被黑色的丝袜紧紧包裹,让跪在下方的人不敢抬头,只恐一见便心猿意马。
“辛苦你走这一趟了。”女人语气平淡,声音却如溪石上潺潺流过的泉水,“那孩子还是太弱了,居然为了这点小事来特意求我。”
她看似在抱怨,说到最后去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骄傲,作为一个初次接到孩子求救的家长,她自然忍不住想把这件事向别人炫耀。
跪在下首的人显然很清楚女人和她口中的孩子之间的事,识趣地没开口。
“你认为我不该逼他低头?”女人看了仍跪在地上的男人一眼,伸出右手虚扶,“先起来说话吧。”
“不敢。”男人恭恭敬敬地起身,作为一个知道很多不该知道的秘密的人,他在说话时格外慎重,绝对不肯去触面前女人的霉头,“说句不该讲的话,母子之间哪能真有什么深仇大恨,之前是殿下年纪小不懂事,渐渐长大了就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了。不过我真要多句嘴,您二位之间的关系,也是该缓和缓和了,毕竟有消息来报,说斗罗殿那位又开始动弹了。”
“他啊。”女人冷笑,“蚍蜉撼大树。”
可笑不自量。
看着王座上回想过去的爱恨情仇的女人,男人果断缩脖装死,顺便感叹前任教皇父子真是拉得一手好仇恨,简直是神T在世。
“你说的对。”半晌,女人幽幽叹气道,“难得他现在懂点事了,大概是吃到苦头了,总算知道好好修炼了。对了,之前伤了他的人你派人继续往下挖,不急着报复,先把人拎出来,等我腾出空来再去登门拜访。”
女人说的轻描淡写,男人却知道此事不会善了,替那群倒霉蛋默哀之余俯首领命。正等着女人放他离开,却听得王座上的人再度说话。
“我仔细想想,觉得乡下小地方的教学水平估计不行,你跟菊斗罗谁有空就去指导他修炼,隐瞒身份去,别让人逮到,再从当地拎几个厉害的去给他当陪练。”说着她拿起放在一旁的信纸,轻轻抖了抖,“阿冷最近修为涨得很快,估计快要到猎取魂环的日子了,记得陪他去猎魂环,老规矩,你们不许出手,让他自己来。”
男人再俯首,离开时只觉得头顶一片清凉。
女人拿起信纸接着看信,直到日薄西山,才提笔分别写了两封信。写完后她到窗边召来信鸽,把信笺绑在信鸽脚上。
“先给叶冷送信,另一封信给叶家。”
她一挥手,信鸽拍打着翅膀飞向远方。
“真是悔不当初啊。”
卸去教皇架子的女人仪态依然优雅,那是来自骨子里的良好教育带来的风度。她绕过王座进入卧房,像一条脱水的咸鱼一样瘫在沙发上。
“系统,打开文件一。”
荧绿的线条勾勒出巨大的棋盘,每一颗棋子上都标注着一个人名。王的位置上标着她的名字,周边还分散着各个名字和武魂,唯独叶冷的名字下方是一面镜子。
女人动手把那面镜子挪到那颗标注着“戴沐白”的棋子旁边。又把两颗棋子向前移动。
“……没想到遇到了这只小老虎,也罢,就让我看看你能对这位产生多大的影响好了。”女人摸着那个小小的镜子图标,“臭小子长大了就不听师傅的话了。”
“不过,千道流那个老不死的是个麻烦。”女人神色一冷,自言自语道,“武魂是个问题,阳镜的天使武魂还不能动,阴镜投影的武魂一看就不像是我能生出来的。只能先用鬼斗罗做试探,能用武魂变异解释过去最好,不能的话就用备用方案。那个老头子估计只在乎他家的武魂传给了谁,是谁生的孩子不重要。切,便宜他了。”
她狠狠地抠着标有“千道流”的棋子,骂道,“老不死的你不是想让我给你儿子传宗接代吗?老娘我不光要让你们老千家成为全大陆的笑柄,我还要成为这个世界的武则天。你等他日老娘我万人之上,君临天下,定要把你那个狗杂种的儿子拖出来挂在斗罗殿上鞭尸。”
越骂越来气,她索性直指系统,“少在那装死,给我出来,当年的事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以我的生命发誓,没关系。”系统冷冰冰的机械音在房间里回荡,“我确实热衷于搞事,但那件真跟我没关系,全怪千寻疾,要不就怪明知道真写出来就是被骂还要写的原作者。这是已经被记录、被观测的世界,我如果随便投放,你的灵魂可能直接就被碾碎了,也不会有现在这个仅差一步就可称王的未来。”
“舍弃平平淡淡、一事无成的未来,拥有一个波澜壮阔作为女王的未来不好吗?我理智的女王殿下。”
本作第一女主——教皇大人。
女王大人就是单纯相当武则天而已,顺带出口气,在屋里骂人是骂给系统听的(为了从系统那再敲诈点好东西)
女王大人是打算让叶冷来取代原作千仞雪的位置,让千道流那个老不死的自己查到叶冷,认亲,利用着老不死的给叶冷升级,没价值后她再跳出来摆出证据——“没想到吧,他不是你孙子,也不是你儿子的儿子,哈哈哈!”
所以,叶冷真不是她的儿子,两人是师徒,未来是合作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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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入世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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