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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

“说那山河茫茫,正邪谁掌,天地无光……”

客栈内的说书先生讲得唾沫横飞,他抽口水烟,突然怔在了原地。下边的听者以为他故意卖关子,不耐烦地催促起来。这位老先生目光悠悠从窗棂收回,手中杯盏茶烟尚绿,他笑意盈盈,“百年之前,我们天北城出过一位不得了的人物……”

阳光猎猎,大鹰疾飞。天北城人流熙熙攘攘,货郎叫喊不绝于耳,热闹非凡。客栈内时而爆出欢呼叫好声,客栈外,一粗衣老伯斜靠古树,悠哉地哼着小调,他手边的货架上除了晶莹剔透的糖葫芦,还插着各类模样讨喜的零嘴,突然,他的目光也跟那位说书老先生一样顿住了。

“老伯,这糖葫芦怎么卖?”

白衣女子十分年轻,眉间绘有淡梅,宛若冰雕雪塑。她怀抱一柄白纱缠绕的剑,露出一截深色光润的青鞘。

老伯回过神来,比个数,满脸笑意,“仙人,不是我夸口,我这儿的糖葫芦是这条街最好的。山楂糖壳刚拿碎冰冰过,酸爽脆甜,一点也不腻。我家孙女嘴馋得很,每次吃完都吵着还要呢。”

白衣女子像是想起什么,轻笑一声,眸中汇成浅浅日光,“那便拿两根。”

等那白衣女子衣袂翩翩而去后,老伯和一旁的货郎小哥闲唠,“你瞧见那姑娘了吗,仙风道骨,就跟九天的谪仙似的。”

货郎小哥摸摸下巴,“下月是炼药师大会,多半是去丹塔,途经天北城歇脚的吧。”

老伯咦了一声,“炼药师大会?怪不得近来很多人去阆云城。”

待云韵走进客栈,说书的老先生正嗑着瓜子,杯中的茶凉下来,客栈聚集的人群也已散去。老先生瞧见她手中的糖葫芦,“云姑娘,给你徒弟买的?你徒弟没见着你,上街找去了。”

白衣女子点头,老先生随意将瓜壳搁到桌上,“我刚瞧见你那客房有人进去了。”

客栈的木地板被缓慢的脚步压出特有的沉闷声。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云韵蹙紧眉,回握剑柄。沿血迹看去,最后的踪迹在她房前隐去。她快步上前,侧身推开掩着的木门,血腥味扑鼻而来,一人重重倒在她的身上。

-

纳兰嫣然昏睡了很久。

残缺的画面掠过眼前,风云交际的一瞬,一双手合握剑柄而起,斗气化作的利刃生生逼来,三层护甲,第一层穿透,第二层穿透,穿透到第三层时,利刃已成断剑,杀气未减,生生刺入心脏。

纳兰嫣然蹙紧眉,朦胧中忽然听到脚步声逼近,猛地翻身而醒,入目是客栈横梁,唰的一声,顷刻,长剑出鞘,剑尖已触她喉。

白衣女子持剑直指,神情冷漠,“你是何人!”

纳兰嫣然衣裳遭气刃割破,触目惊心皆为血痕。先前为躲魂殿追兵,系上的半边白玉面具此时也全是血污,无怪云韵会认为来者不善了。

纳兰嫣然目光怔怔停在云韵脸上,甚至不顾剑锋,逼近一步,声音沙哑,脱口便是,“师傅!”

云韵疑惑地看着她,对方一双明眸清清亮亮,不藏丝毫污垢。她收起剑,插回鞘,声音却仍冷冷,“你为何唤我师傅?”

纳兰愣在原地,她重新打量起了面前的人,眉间绘的淡梅与记忆中毫无差别。只是容貌,还要再年轻些?

就在这时,纳兰嫣然突然胸口一闷,咳出一口鲜血,接着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等纳兰重新醒来时,屋内亮了一盏灯。云韵倚门,站在不远处淡淡看她。而屋里多了个玉雪可爱的小姑娘,搬张凳子坐床前,一双灵动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打量着她。

纳兰从久睡中醒来,尚是睡眼惺忪,与小姑娘对视了半晌,心中咯噔一下。

小姑娘双眼清澈漂亮,脸蛋白里透红,是个标致的小美人了,只是这小美人怎么……长得这么像小时候的自己呢?

纳兰嫣然往一旁看去,正撞进云韵眸中,对方仍是风轻云淡的模样,只是,好像哪里不太对?

一点豆灯上下跳跃着,屋内忽明忽暗。不等她回过神来,小姑娘率先开口:“你是谁啊?擅闯我们房间。我和师傅还要赶路,可没闲工夫管你。”

纳兰嫣然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眉间突然一跳。她忍住心中不悦,但见云韵将手搭在小姑娘肩上,声音柔和,轻道,“嫣然,不得无礼。”

“嫣然”二字出口时,纳兰嫣然的心跳都停了片刻。白衣女子歉然一笑,“你出现在我们房间时,浑身是血。我帮你处理了伤口,但有的地方伤势太重,我无法医治,实在抱歉。”她缓步上前,坐到纳兰面前,注视着她的眸子,问道,“先前你唤我师傅,是怎么回事?”

竟是真的。

纳兰在心中轻叹一声,不由回想起前尘孽事。百丈高楼焚火中,千声惊雷炸平地。魂殿复仇的焰火吞没了每一寸土地,背负锁魂索的少年隐身在一团黑雾中,浮空皆是追随在后的魂殿死魄。

魂殿死灰复燃,叫嚣复仇。可这会萧炎已经破空成神,魂殿少主的剑便对准了所有与萧家关系紧密的宗门,而其中,花宗便是头一个。

自萧炎成神后,云韵不见踪迹,花宗只有她一人坐镇,难当大敌。她在重重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最后死于魂殿少主手中。当斗气化剑一层层刺破她的护甲时,她在天地朦胧中仿佛看到了数十年的光阴逆转,看到了怎么寻也寻不到的那人。

斗转星移,年轮数转,不知梦回几时,那会她还小,顶多十二三岁,刚会一门斗气化甲的斗技,要知道,大斗师才能凝成斗气铠甲!她骄傲地上擂台显摆,被陆师侄一道惊雷劈碎那顶多算摆设的斗铠。惊雷砸下时,浑身斗气都被震碎,随之而来的便是撕骨裂肉的痛。纳兰嫣然蜷缩在擂台,疼得快要昏死过去。刺眼的日光,嘈杂的人群,模糊中一道身影破风而来,将她抱起。她听见师傅的声音,委屈的泪便哗啦啦顺着脸颊流下。她记得师傅如何焦急,如何手足无措,如何轻声哄她,也记得师傅抱着她踏风疾行,风扯得眼睛都睁不开,更记得师傅踹开医阁门时,那道漫长的吱呀声。这些微小的细节,都伴随噬骨的疼痛,深深埋入她的脑海。

记忆如洪流般冲刷过,斗气破铠的疼痛与十二三岁时的重叠在一起,只是还要疼上千倍,万倍。她紧咬牙,在呼啸的强风中蹒跚前行,固执地在记忆轮转间一遍一遍找着那人的身影,疼痛慢慢吞没了意识,只是哪也找不到,哪也找不到师傅,纳兰嫣然鼻尖发酸,风刮得眼睛生疼,想哭,但疼痛噬骨,连哭的力气也没有。哭了,师傅会像十二三时那样,踏风而来吗?她不知道,但仍一步步向前迈去,不知踉跄走了多久,但见前方光昼刺眼,隐约望见一袭白衣,意识便骤然坠入了黑暗。

看当下情形,她应该是回到了十多年前。师傅坐在自己面前,年轻了十来岁。而师傅身旁坐的,正是小时候的自己,此情此景,何等唏嘘。

小纳兰见那陌生女子一直盯着师傅在看,早就不悦地蹙眉,此时忍不住出口嘲讽道,“我说这位大姐,你魂难道还没醒吗?你这年纪骨骼早就定型,我师傅才不会收你当徒弟呢!”

云韵淡淡瞥她一眼,小孩委屈地闭上了嘴。白衣女子摸摸她的头,“桌上的糖葫芦拿来,我给你买的。”

小孩笑眼弯弯,起身去拿糖葫芦。纳兰嫣然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憋屈道,“那会神志不清,认错了人,胡言乱语罢了。”

“你身上的斗甲碎片尽嵌入肌肤。不知遭遇何事,才会受此重伤?”

小纳兰拿着两串糖葫芦跑来,嚷嚷道,“师傅,这家伙一看就是个麻烦。你别多管闲事,我们还急着去丹域呢。”

她也不打算把花宗遇袭的事告诉云韵。她十二岁随云韵出门,去了趟中州历练,如今师傅还是云岚宗的大师姐,和花宗没有半点关系。

只是这破小孩的话实在讨人厌!纳兰嫣然心中憋着一口气,全然忘记了这个嘴欠的小鬼正是小时候的自己,她咬牙切齿地说:“我是麻烦?你师傅带着个小鬼难道就不麻烦了?”

云韵轻笑一声,“好了,给姐姐一根糖葫芦。”

小纳兰紧紧攥着手中的糖葫芦,和纳兰嫣然大眼瞪小眼。小姑娘冷哼一声,犯了大小姐脾气,“凭什么!”

云韵的语气略带威胁,“你要是不给,这月的零嘴我都不买了。”

小家伙忿忿把拿着糖葫芦的手伸到纳兰嫣然面前,一脸心疼地闭紧眼。纳兰瞥见云韵笑意盈盈的目光,脸颊滚烫,她小时候是这样的吗!

……好像是的。

纳兰嫣然尴尬地接过糖葫芦,随口问,“能否知晓姑娘名讳?”

云韵正要开口,小纳兰跳起来,“师傅,别跟她说,她是坏人!”

……她真想一个糖葫芦竹签插进这小鬼的心脏。

云韵揉揉小姑娘的头发,声音轻轻的,像一片羽毛落地,“云芝。”

纳兰嫣然怔了片刻,眯起眼。师傅这,用的还是化名吧?

白衣女子没留意对方的愣神,她从桌上取过茶盏,“你如此年轻,便能将斗气铠甲凝实。我观你身上伤痕,敌方出手狠辣,是斗尊级别的人物。你能挨下这么多招,至少也是斗宗。你先前说花宗,难道你是花宗的人?”

见陌生女子摇头,云韵也未过多追问,她端起杯盏,饮一口清茶,随后问,“你的名讳又是什么?”

纳兰嫣然看了眼舔糖葫芦的女孩,迟疑一会,缓缓道,“……江兰衿。”

“对了。”纳兰嫣然看看靠墙的那把剑,“你是斗王吧,刚刚出剑,为什么不注斗气?”

小姑娘眉飞色舞地说:“我师傅这么厉害,对付人哪还需要斗气?拿剑唰唰几下,就能直接打倒了!”

纳兰嫣然想起师傅素来喜剑,在云岚宗收集了一屋子的剑。可她为什么对这把剑一点印象也没有?

大抵是年幼忘性大,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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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用的称呼是“师傅”不是“师父”。“师傅”亦有老师之意,参见《谷梁传·昭公十九年》:“羁贯成童,不就师傅,父之罪也。”

汉语中崇扬父权、夫权的词已经够多了,就让本文少用一点这样的词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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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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